《恶作剧之棋逢对手》灰蓝

7、第七章

　　“直树，你跟小琪今天去哪里玩啊？好不好玩——”才刚进门，顾琪就听见江妈妈娇得能滴水的声音，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直树，直树居然躲开了她的视线。顾琪心里有点惊奇，发生了什么事？
　　声音在看到两人时戛然而止：“你们玩什么了累成这样！”江妈妈保养得宜的双手捂紧嘴巴，声音从蒙得紧紧的唇里发了出来，有些低沉，她亮晶晶的眼珠子在两人间怀疑地转来转去。

　　直树避开了这个话题，“我先上楼冲凉了。”最后对着顾琪闪烁着亮光的眼睛他居然说不出“不”字。这远比从上面摔了下来更令他懊恼，直树心神不定地想着，不过那种在空中自由飞翔的感觉倒是挺不错的。全身微微发麻，就像积攒了十几年的兴奋一涌而出，他回味着那种感觉，脚下却在听到顾琪和妈妈的对话时微微一顿。

　　“江阿姨，我妈呢？”顾琪四下看看，居然没看到自己那个对两人之间的事热心过头的妈妈。这太奇怪了。妈妈每天都会到江家报到的。顾琪马上问道。
　　“这——”一说到顾好，江妈妈突然恢复正常了，她看着顾琪，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古奇回来了。”
　　“爸爸！”顾琪又高兴又惊愕。
　　“他说他回来做学术交流，大概会在这里停留两个礼拜。”对比于顾琪，江妈妈的话里更多的是烦躁和担心。

　　顾琪敏感地注意到了。“发生了什么事吗？”顾琪小心翼翼地问道。
　　“古奇身边是不是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助理？”江妈妈发狠说道，刚才好好一说到那个助理就哭得不行，她在一旁看着也安慰不了，只能偷偷为她心疼。
　　“说的是Julia吧？”顾琪迅速把脑里的人名过了一遍，回答道。Julia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郎，是爸爸实验室里的学生助理，一直很崇拜他。不过她倒没发现爸爸对她有其他心思。

　　“真的有啊！”江妈妈立刻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完了！好好肯定斗不过那个女人。”一个离婚的前妻，和一个漂亮大方又能在事业上跟他琴瑟相和的女人，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江妈妈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让顾琪更觉得奇怪。“妈妈怎么了？”
　　“哎，小琪啊，你还是回去看看你妈妈吧，好好安慰她，她现在也只有你了。”就算古奇真的有了别的女人，也不奇怪，毕竟都这么多年了。她不无失落地想，就是苦了好好！想起了自己的好友，江妈妈眼睛泛红泛红的。

　　顾琪被江妈妈的样子弄得云里雾里的，只好先回去了。
　　直树听到她告辞关门的声音才抬起脚继续向上走，他突然觉得自己挺无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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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琪回到隔壁自家屋子时，顾好正在打扫屋子。头上戴着自制的纸帽，口上套着口罩，看见顾琪进来招呼了一声，然后就继续拖地。

　　顾琪看了看地板，觉得——比今天早上出门时看起来更脏。再一细看，顾好一声不吭的，拖把一直在同一块瓷砖上打转，看起来有点失神。
　　真的有点不妥。

　　顾琪没有马上问她，只径自走向自己的房间。这种事，问爸爸肯定比直接问她更好。

　　她好好地洗了一个澡，把身上的疲惫和汗水都洗掉了，才坐到书桌旁拿起手机。

　　电话是Julia接的。顾琪愣了一下，爸爸一向在这些细节上是非常注意的，绝不给人误会的机会。这次怎么……
　　顾琪本来没当一回事，现在也开始警惕了。

　　Julia接到她的电话很高兴，她说爸爸回来前打了很多次家里的电话，都找不到她，也没办法通知她过来接机，又说早上爸爸终于打通了，应该是她妈妈接的，两人见了面后爸爸又回来继续工作，现在他还在会议室里。

　　顾琪和爸爸一向是半个月视频一次，最近他们跑江家跑得太勤，除了晚上睡觉外都没怎么呆在家里。接不到电话也是正常的。她纠结的是为什么爸爸会带Julia回来，明明就知道她的心意！

　　抄下了爸爸入住的酒店地址后，顾琪挂了电话。
　　现在好了，妈妈变成那样，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毕竟当初是她坚持要离婚的。顾琪想起这一大堆的麻烦事就头疼。

　　“咚咚——”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顾琪立刻打开。看到的却不是妈妈，是直树。顾琪松了一口气，刚才把这些年的事情理了一遍，她突然觉得好复杂。这些年来他们两个人像有了默契，虽然没有任何互动，却彼此都在遵循着婚姻的义务，从来不找另外的伴侣。交换信息什么的都是通过她。爸爸会有意无意地问她妈妈的情况，妈妈也会套她的话。可是现在爸爸不愿意这样了，妈妈就开始慌了。

　　“找我什么事？”直树听到顾琪这样问道，她应该是刚从浴室里出来的，湿漉漉的头发紧紧贴在脖子上，水珠沿着发丝的方向缓缓而下，惹得胸前一块地方若隐若现——
　　直树礼貌地移开了眼睛。

　　顾琪察觉到他的视线，低咒一声！她以为是妈妈，没穿内衣就过来开门了。

　　“砰地——”一声，门甩上了。而后又开了。顾琪已经穿戴整齐，脸有些微红。“找我什么事？”这次她的语气有些凶恶。

　　听完直树转述的江阿姨的话，顾琪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告诉江阿姨我知道了！”随后又一次甩上了门。她绝对不是希望他有其他任何的反应，只不过看了女孩子之后还一脸面无表情的……老实说顾琪此时的感觉很憋闷。
　　她却不知道在门合上之后，直树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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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好第二天又恢复了原状。仍然一直拿着她和直树打趣，仍然围着她转不停要她做个标准规范的淑女，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她的不正常。因为她居然说要继续深造修读硕士学位。她发出此豪言时眼底蕴藏着一种耀眼的亮光，整个人看起来神采飞扬，像年轻了十岁一样。

　　跟餐桌上其他人不同的是，江妈妈大力支持她的决定，“好好，一定要加油，我绝对十万分地支持你！”

　　“嗯！”顾好握拳，可是到底还是看了看身旁的女儿，很怕她会不认同。

　　直树在餐桌下碰了碰她的脚，顾琪咬咬牙把即将出口的担忧全咽了下去，在这个时候打击妈妈确实不是好事。她象征性地说了几句鼓励赞扬的话，没有表示出任何异议。
　　顾好松了一口气。她最怕的就是女儿的不支持。
　　看到妈妈的反应，顾琪更坚定了心底刚做的决定，最晚今天她一定要找老爸彻谈一次。

　　吃完早餐后出门上学，顾琪第一次没有把她的单车推出来，她的借口是坏了，直树有些了然，在大人面前也不拆穿她。果然到了公交站牌后，她上了另一辆跟学校方向反道而驰的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