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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不喜欢程风，但又明白他这样的人才是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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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63章，文湛让甜橙相人，裴檀对此讳莫如深，只因为这些年来不少西北军背景的将臣被提拔，他怀疑承怡暗植党羽。足见这些年甜橙给跟随他的人带来多少利益。裁撤西北军后，一部分跟随燕王次子琅琊郡王回京，虽然不像裴檀的军队直属王师，也差不多了，一部分拿了足数的黄金回乡养老，甚至薛宣平等人还能到雍京讨生活做买卖，一部分则跟随程风去了北境徐家的地盘，算是不错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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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风的眼界很浅薄，他当然看不明白甜橙能兼容他们这种人，把战争看成出人头地搏一搏的生意，满脑子封侯拜将。程风眼里有过边境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今天被抓去当奴隶当战利品，回来故乡的人还要怪妇女被掳不能自尽守节吗？他眼里有过因为他无能的缘故，旧同袍被舍弃被迫投敌客死他乡，他们的后代从此不如贱籍，背着叛国罪在异族的土地上煎熬永世不得返乡吗？他有想过在同一片土地上猪狗不如的外族人，像货物一样被买卖被舍弃，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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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风没这种怜悯心肠，他看不到那些人，他的眼界注定护不好自己人，吃不了这碗饭。不在其位不谋其职，身在其位必尽其责。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看到的只有那个位，只有前途，只有荣耀，但似乎……没有责任，没有觉悟，拿不起刀，背不起罪。程风给我的感觉和徐家、石家一样，只不过他是失败方。他这一问，着实让承怡痛心，我好想承怡自责一下为什么会选程风担了这个压根没法担的责，但他肯定又会怪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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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78章，甜橙问景沢，除了奉旨，封侯与发财之外，你兄长出征还有别的原因吗？景沢反问甜橙你又为什么出征？甜橙说大炮一打，黄金万两，他不能封侯，他只想赚钱。跟景沢这样的人有什么好说，脑子里屠城杀降不是错，外族不是人，狭隘，偏私。甜橙跟这人没啥好说，反正对方也听不懂。现在景沢那一问，和程风这一问，本质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景沢是敌人，程风是自己人，听着更悲凉了。我不知道程风心里是不是也觉得甜橙杀李均麟和景厝是夺权，他跟对了人，反正石、徐肯定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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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章终于让我释怀了，也明白了小殷的选择，其实和甜橙是一样的。他们心中有悲悯，像挖一团腐肉，动一场大手术，明知道要付出很大代价，但为了少更多悲剧，后世能平安，决定自己来做那把挖肉的手术刀。多少人求个生年平安拖字诀拖过去就行，反正代代相传，小殷和甜橙不是这样的人。他们敢背起来，心理层面就做足了生前没有安宁，死后不得安息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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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殷生长于西北，我才意识到他常说那句话：向长生天起誓。他心中的天地、众生，都在那片土地上长存，他心中有责任，因悯怀苍生选择继任新高昌王再起兵戈，甚至撇下了他父亲将他当奴隶任凭生死搏杀的私仇，小殷真伟大。因为心怀怜悯，他还能向朝鲜借船，送姜旋这样的遗孤回家。甜橙和小殷是一样的，他在西疆可以选择不管女奴的事，不得罪石慎，但他足足打了七年奴隶贩子，因而跟洪丁结仇。当年他一刀裁撤西北军，但他还有西北道，他握着别的筹码，有自保的能力，他若留下可以继续和小殷做战后复苏的工作，他离开也绝不是没有后路。但是甜橙的生养之地永远在雍京，那是他的牵挂。王侯开篇，对比了雍京和云中的日出，在朱仙镇也对比过。甜橙心里永远想雍京，那是他的根，小殷则一直想着长生天，西北才是小殷的根。他们的天地不是同一片，错过就没缘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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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前一直想小殷咋这么狠呀，石家、徐家、程风等事，背后都有他的影子，甚至兰芝社勾结倭寇，东瀛人支持肃慎，他恐怕都计算在内，他实在太聪明了。那甜橙遭罪他难道不痛心吗？现在我明白了，小殷知道甜橙会受伤，会难过，他们在祈王府叙旧，他见过甜橙伤的不能动的手，还亲自做了一顿饭。但他也只说了一句，我没想杀你——没想杀，不是不会伤。有些事小殷还是必须去做，没有办法。就如甜橙知道会伤许多人的心，造成许多误会和不解，他必须裁撤西北军。总有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必须付上代价，岂止个人感情，包括身家性命，若是败了，便也舍了。他们现在是敌人了，直到他们真正有对等的机会再次坐下来谈之前，小殷都不会心软也不会手软，甜橙清楚这个，所以他必须去北境。他们真的对彼此太了解，甚至可以说阴错阳差，小殷竟算报了徐家私杀西北军旧部的仇，那些人和他畅饮同一碗酒，载歌载舞，他们也拥有同袍情谊。这么想，他当初在王府对甜橙点徐绍的名，又有许多层意味。我觉得今时今日甜橙应该全部明白了，小殷逼他不得不去北境，于公于私都要去，否则没得谈，除了甜橙别的人小殷信不过，也没有份量许诺更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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