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不好当》月下红药

1、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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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原来命运的轨迹，露琪亚应该变成朽木露琪亚。

　　在名字前面冠上这么一个……高贵的姓氏。

　　露琪亚一向觉得自己其实是一个很佛系的青年，但是一会想到这么一个描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露出嘲讽的眼神。

　　就像，真央的老师连篇累牍地赞美，护庭十三番队是高尚的组织时那样。

　　什么时候，一个暴力组织都能被修饰以高尚这个词汇了？

　　上一辈子，她大兔子国都没这么写，而是很含蓄的表示，那是一群最可爱的人。

　　死神能和兔子国的军人比吗？

　　别开玩笑了！

　　不过，露琪亚总算还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表情管理的东西。

　　也知道，这个静灵庭还有一个监狱，专门用来关押那些还没有做出什么破坏，仅仅表达了对静灵庭不满的人。

　　叫……什么来着？

　　算了，不记得了。或者说，记得才不是一件好事，这样也好。

　　在朽木家的老管家再一次找上门来的时候，露琪亚觉得自己真的应该说说清楚。

　　“……还没有放弃吗？”

　　她有点难以理解，作为四大贵族之一，基本约等于这个尸魂界真正掌权者的朽木家家主，何必对她这么一个已逝妻子的便宜妹妹这么执着。

　　是因为……爱？

　　她不明白。

　　如果真的爱她，那有何必让她一个没有灵力的整生活在这个会慢慢杀死她的静灵庭内部呢？

　　果然，她和这群霓虹的灵魂存在着巨大的鸿沟。

　　填不满的那种。

　　老管家很慈祥，看着露琪亚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露琪亚小姐，少爷他想请你去宅子里用晚餐。”

　　“……拒绝有用吗？”

　　老人家颤巍巍地笑了，这让露琪亚忍不住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有灵力的灵魂并不像以前习以为常的人类那般脆弱，但是，人类么，终归是视觉系的生物。

　　露琪亚，一直都是一个五讲四美的好孩子来着。

　　就算换了个世界，换了副模样，灵魂的本质却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您当然可以拒绝，只是，如果您能去的话，少爷肯定会很开心。”

　　……行叭！

　　总不能让人再跑来一趟，这段时间班级里的那群学生看她的眼神……

　　真是够了。

　　朽木大宅在静灵庭很中心的位置，某种程度上，也显示了地位？

　　露琪亚一边走一边走神，作为真央的学生，能够进入静灵庭的机会不是很多。而她的宅从上一辈子直接带到了这辈子，深入骨髓，死也不改。

　　所以，她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被无数学生憧憬着的静灵庭。

　　怎么说呢？

　　人很多，建筑挺古色古香……

　　没了。

　　就挺典型的漫画世界？满大街的黑发黑眼穿着黑衣服的人，冷不丁会冒出来一个颜色不一样的。

　　不过，画风倒是挺一致的。

　　话说回来，她现在难道也是漫画人物？

　　露琪亚举起手臂，看了看。

　　按照二维、三维理论，如果她是二次元的存在的话，她应该看见的是纸片。

　　哦，对了，还有那个理论，怎么说的来着？

　　二次元的人无法转身？

　　露琪亚扭了扭头，嗯，很顺畅很灵活，昨晚的睡眠想必也很好。

　　所以说，她其实是三次元生物咯！

　　“……露琪亚小姐？”

　　“啊，哦，抱歉，我又走神了。”

　　飘忽的眼神重新找回焦距，露琪亚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穿着队长羽织，并让老管家停下来介绍的高大男人身上。

　　“这位是五番队的蓝染队长，失礼了。”

　　老管家带着点歉意躬身，俨然已经带入到给小主人道歉的角色中。

　　啊，是BOSS君啊！

　　露琪亚有点好奇，抬起头，倒没有失礼地直勾勾打量人家，但是也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大大方方回了一个笑容。

　　见此，这个以温柔为名的队长也忍不住对她露出了一个宽厚的笑容——演技毫无破绽，真的！

　　“桐木管家说得太严重了，那么，这位就是朽木小姐了？”

　　“叫我露琪亚就好。”

　　就未免有点太善解人意了，露琪亚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她就没准备多一个姓氏。

　　而且，朽木……

　　真不是什么好词。

　　就算知道霓虹人习惯了拿身边的东西或者地理位置当做自己的姓氏，这也太奇怪了吧？

　　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句话，叫做朽木不可雕吗？

　　闻言，蓝染看了看在前面领路的老管家，果然在他脸上看到了无奈的神色。而他身后的那个梳着高马尾的姑娘，却一脸的毫不在意。

　　——然而，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这孩子就又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看起来迷糊，却意外不是一个好糊弄的，蓝染这么想。

　　他笑了笑，就像是大众期待的那样，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

　　“桐木管家和露琪亚小姐还有事情吧，我就不打扰了。”

　　一行人客客气气地互相道别，错身而过。

　　“蓝染队长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呢，也很善于提拔下属。当初少爷刚接手六番队的时候，也承了他不少帮忙。”

　　言外之意，就是客气点，是吧？

　　露琪亚眨眨眼睛，问题是她真没觉得自己有哪里失礼了。

　　果然，她和这群霓虹人就是处不来。

　　脑电波对不上号，没办法的。

　　不过，这一次朽木家的大少爷到没弄什么麻烦的礼仪。侍女们将简单的餐点送上来之后，就陆陆续续退了出去，诺大一个房间只有相对无言的两个人。

　　分餐制大概是露琪亚在这个世界最习惯的一部分了，虽然菜色会显得不那么丰富，不过，一个靠外卖活下来的宅还能要求什么呢？

　　起码，这里的餐点比外卖健康。

　　在一室安静的气氛中，两人用完了面前的餐点，捧起了茶杯。

　　顺带说一句，露琪亚面前的是一杯白水，她实在不喜欢那种抹茶，简直苦到没朋友。

　　沉默了一会儿，朽木白哉放下茶杯，看了看对面那个除了一张脸，看不出和妻子有分毫相似的少女。

　　这个孩子……

　　真央的老师是这么评价的，灵压非常优秀，斩拳鬼走很平均，但也都在水准之上，算不上那种惊艳才绝的天才吧，过两年副队长级别是没有问题的。如果顺利地成长起来，队长级也不是不可能。

　　就是为人有点孤僻，不爱和人交流，平时就喜欢窝在一个地方自行修炼。又好像无时无刻不在神游，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总体来说，是个很安全也很优秀的死神苗子。

　　这一份评价，让朽木家族内部对他想要认下这个妹妹的阻力瞬间小了许多。

　　就算已经是四大贵族之一，也不排斥再扶持一个家族出身的队长级。

　　——有需要的话，拿来联姻，也很好用。

　　只是没想到，却在少女这边遇到了阻力。

　　“我不明白，不同意的理由是什么？”

　　年少轻狂？朽木看了看少女那明显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的思维，暗自摇了摇头，不像。

　　露琪亚叹了口气，这种事果然还是说白了比较好。

　　就不知道，会不会伤到对面那个家伙的心情——他和便宜姐姐的爱情她不想置喙，但是，这个家族真的有想象的那么好吗？

　　一个外来人进来，又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说实话吧，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你说的，因为我长得像你过世妻子，所以想要收养我这种理由。”

　　露琪亚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低着头不想去看对面男子的表情。

　　她怕自己会心软。

　　“绯真，我的姐姐。是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因为，在她抛弃我的时候，我已经记事了。”

　　“不用担心，我从来没怨过她。”

　　绯真是整，一个人只需要一点水就能活下去。但是为了她这个有灵力的婴儿，她吃尽了苦头。

　　尤其，比起原著中的那个露琪亚，或许因为穿越或许因为她成年人的精神，总之，她的灵力要强得多，自然，也更容易饿肚子。

　　而流魂街靠后的街区，那本就是个充斥着绝望的世界。

　　但即使如此，两姐妹即将面临死亡，在那之前，她还是看好了一家人家，才万般不舍地将她放了下来。

　　“不这么做的话，一个人都活不了，她没错。”

　　“你……”

　　朽木白哉愣住了，他从没想过会得到这样的一个答案。

　　“自从你找到我，我就明白了，肯定是她有过什么请求。怎么说呢，对我来讲，有这份心就已经很好了，但也实在无意踏足另一个世界。”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眼睛里却明明白白地写了，她很了解，那样做背后的代价。

　　一瞬间，朽木白哉感到了些微的刺痛。

　　绯真……

　　这个孩子，朽木白哉第一次不带着已经失去之人的影子去看眼前的少女。在老管家的描述中，有些迷糊的孩子，这时候眼神中折射出来的是无比的通透和清醒。

　　和绯真长得极为相似的脸庞，却有着和他姐姐不一样的英气。像是少年一般高高竖起的头发，更是把这一份英气给衬托得淋漓尽致。

　　“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她知道我现在过得很好的话，是不是会感到安慰。”

　　少女摩挲着杯子，继续道，“但是，想着想着就会忍不住觉得无趣。已经逝去的灵魂，又怎么可能有感觉呢？

　　我们的所有所为，其实不过是生者的自我安慰而已。”

　　所以，还是算了吧！

　　朽木白哉明明白白地从这孩子的眼中读出了这样的内容。

　　“你真的知道，冠上朽木这个姓氏之后，代表着什么吗？”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呢？”

　　少女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动摇，甚至还有一些意兴阑珊。她拍拍红白相间的真央校服，站起来。

　　“那么，就这样吧，我就先回去了。

　　哦，对了。”

　　走了两步的露琪亚突然停了下来，想起什么的补充道，“如果你有心的话，就带我去看看她吧。”

　　“……跟我来。”

　　朽木绯真被葬在了朽木家族的墓地，这一份付出了生命这般沉重代价的……爱，在她逝去之后换来了朽木家主母的待遇。

　　不过，又有什么用呢。

　　露琪亚看着眼前的墓碑，眼神甚至是有些茫然的。

　　她来这里，真的有意义吗？

　　在尸魂界死去的人最终都会化作灵子，彻底的消失。就像她之前说的，现在她眼前的一切，都只是生者的，自欺欺人而已。

　　“这不是她，这不是我的……姐姐。”

　　露琪亚看都不看眼前的墓碑，转身。

　　“带我过来，多谢了。”

　　目送少女纤细挺拔的身影离开，站在朽木绯真墓碑前的朽木白哉垂下眼眸。

　　墓碑，不是绯真吗？

　　是啊，绯真去世了，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她的存在。就连灵子，也都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果真是姐妹吗，这份坚韧如出一辙。

　　绯真啊，抱歉，我恐怕无法完成和你的约定了。

　　不，不对，是我一开始就错了。

　　以为，给她冠上朽木的姓氏就是对你的交代。

　　是我，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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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闲来无事码的存稿，没大纲没主线，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