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万人迷的男友[穿书]》西呱

4、你身上好香（修）

　　方才刚针对过谢宁的几人闻言都变了脸色。

　　楼梯就在一班后方，但这会儿几个人脚步踌躇，愣是没敢继续往前走。

　　阳澄的学生几乎没人不知道段绫有多重的洁癖，靠近半米是极限，再近点或者敢直接上手的，挨踹都是轻的，就连何漫卷和他说话都不敢凑太近，除了打架时段绫会伸出拳头，平时基本没机会碰到他一根手指头。

　　当然，有些发了疯的颜狗故意找揍是另一说。

　　现在他说是让谢宁给他系领带，可听在旁人耳朵里，跟再次宣告谢宁的身份没什么差别，明摆着是看见了教室里的情况，拿领带当借口在给他撑腰。

　　别人兴许没瞧见，段绫扫来那一眼的警告，顾子真本人瞧了个真切。

　　他身侧拳头攥紧，温厚的面具绷开了几道缝隙。

　　但场中还是有那么个人消化不了这份用意，正懵懵地杵在原地看着那条递来的领带，又看了看保持这个动作的段绫。

　　谢宁只觉得大脑一阵短路：“……什么？”

　　他对主角的了解比起旁人只多不少，自然清楚主角的洁癖，而且这种洁癖主要针对于人，对东西反而没有那么敏感，早在第一次在校门口接触时，段绫就表现出了对他靠近的排斥。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为了把他这工具人利用得彻底，主角这么拼的吗？？？

　　“谢宁！”

　　段绫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这次语气显然不耐烦了。

　　一时间，谢宁神情变幻莫测，心里的纠结困惑都写在了脸上，为了分手后自己的小命着想，他非但没过去，反而后退了一步。

　　段绫：“……！”

　　“……上课了，我、我得回去了。”

　　篇幅两行字的戏份实在没必要拓展出这么多的剧情，正值上课铃打响，谢宁厕所都不上了，转头就往回跑。

　　身后传来阵阵倒抽凉气的声音，如炬的目光仿佛要戳穿他的后脑勺。

　　何漫卷本来只是瞪圆了眼，此时连嘴都张开了，心情比知晓谢宁的存在时还要凌乱崩溃。

　　尼玛看这情况，敢情是他绫哥倒追的？！

　　小娘炮这是闹脾气呢？就因为刚才绫哥没帮他出头？？？

　　要不是八哥的头顶在反光，何漫卷都要以为自己正在课堂上做梦。

　　“……绫，绫哥，他是故意的吗？！”

　　肯定是故意的吧！

　　其他人的想法和他七七八八，只有吴培对着谢宁的背影目露赞赏，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培养的优良品种似的。

　　有些人心情一般糟的时候会浮现于脸上，心情特别糟的时候反而越发冷静。

　　被无视的段绫一言不发揣回领带，如果熟悉他的人瞧见他这副嘴角含笑的诡异模样，一定能看出如今他心情差到了极点。

　　“呵，他最好不是。”

　　回了教室，谢宁无视四面八方的视线，因此错过了个别人震惊之余，目光中隐晦夹杂的几缕崇拜。

　　他逼着自己沉迷学习，表面沉着冷静，实则小灵魂机警得像个兔子，就怕段绫冲进来揍他。

　　不过他又估计着，这会儿段绫八成也松了口气。

　　原书中，段绫说是洁癖，实则是对外人接近有了应激反应，挥拳头几乎是必然，对他这个没感情的工具男友自然也不例外，谢宁可不想以身犯险。

　　然而他忘了，段绫除了有洁癖，还有更臭的脾气。

　　接下来一整天，没人再来招惹谢宁，很多人都刻意避着他走，有忌惮有嫌恶，更多的却像怕沾染上什么麻烦一样。

　　只有何漫卷每个课间都会准时“路过”三班门口，脖子伸成长颈鹿，瞧他活像瞧见了什么稀有动物，脸上就差写上“可把你牛逼坏了”几个字儿了。

　　谢宁压根没想到，他白日的举动会被人解读成情侣闹别扭，心中对他们关系的揣测拔高了几座山峰。

　　男朋友果然待遇不一样，上午犯的事儿，下午竟然还活着！

　　随着时间平静度过，谢宁只觉得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却又找不到原因，他如今在学校没什么朋友，能平平常常对话的人都屈指可数，更别说闲聊什么八卦了。

　　等到下午时分，谢宁渐渐麻木了，索性不再理会旁人的视线，反正段绫没盯着他看就行。

　　晚上五点半，放学铃声准时响起，老师离开教室后，他熟稔地戳了戳前桌的黑眼镜学霸，“叶宣同学，第二节课前五分钟，老师讲什么了？”

　　那五分钟他注意力都在门口，生怕被拒绝的段绫冲进来打他，根本没听进去课。

　　“……”

　　过去十几年的人生，谢宁几乎没对人发过脾气，更别说用小本本记仇了，穿书之后，他的记仇本上却添了个新鲜人名。

　　叶宣。

　　刚穿来那会儿，要不是叶宣突然插嘴说出他的名字，谢宁总觉得自己当时就梦醒了，绝不至于沦落到如今这样角色扮演的地步，所以明知道叶宣对他避不可及，他这几天还是不厌其烦地戳他问题。

　　其他人不愿意搭理他也就算了，这家伙总得负点责吧！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叶宣是年级第一的学霸，脑子里确实有点东西，不过按照以往经验来说，叶宣不会搭理他，被逼急了也只会回头骂一句你烦不烦，但今天似乎是个例外。

　　谢宁刚问完，叶宣就转头丢来了一本笔记。

　　“明早必须还我。”他没好气地落下一句。

　　猝不及防得到回应，谢宁愣愣看着桌上的笔记本，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用？”

　　叶宣扶了下眼镜，周身依旧是阴郁内敛的低气压，作势就要把笔记收回来。

　　谢宁赶紧将其按住：“用用！谢谢，明天一定还你！”

　　叶宣凉凉白了他一眼，转回头收拾东西去了，留下谢宁一个人在座位上傻笑。

　　事情好像没有他想象的糟糕，工具人上岗的第一天，还是有同学愿意和他正常对话的。

　　穿书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缓和了一些，谢宁翻开字迹整齐内容详尽的笔记，又看了看自己一旁自己随手写的“记仇本”，到底还是把上头叶宣的名字给抹了。

　　……算了。

　　他肩膀一垂，趴在课桌上无奈想，穿书这种离奇事件也怪不得谁，就算昨天叶宣没说出他的名字，大概率也会有别人说出来，真要怪的话，只能怪他好奇心太强，当初翻看了这本莫名其妙出现在他书包里的小说。

　　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放的！

　　谢宁恨得牙痒痒，要是还能穿回现实世界，他说什么都要把人揪出来狠狠揍一顿。

　　下课铃响过十分钟，教室里的学生已经离开大半，叶宣收拾好书包，佯装无意般回过头，正看见谢宁对着他笔记发呆的脸。

　　叶宣以为是让他明早还回来时间太赶，所以谢宁放学了还在这啃书，纠结片刻，硬邦邦开口：“你问题那么多，干脆多借你两……”

　　话刚说到一半，余光就扫到后门进来的人影，叶宣面色一沉，拎起书包就转身走了。

　　“叶……”

　　回过神的谢宁没听清他说什么，正想叫住人问问，一股从身后传来的寒意让他蓦地打了个激灵，惊恐回头。

　　不知何时，段绫出现在他身后，眼底黑压压一片，殷红的嘴唇却挑着诡异的弧度：“我等了你十分钟。”

　　“……！”

　　别人被男朋友等待是什么滋味谢宁不知道，他只觉得毛骨悚然！

　　前两天段绫都没找他，唯独今天来了，用脚想也知道还能有好事儿？

　　他试图挣扎：“我能自己回去。”

　　目光掠过他手里的笔记本，段绫冷笑一声，无视了他的话：“收拾东西，走了。”

　　说罢，他先一步走出了教室，朝后门处看去，谢宁能看到他插着口袋的手肘，甚至能想象出他懒洋洋倚靠在墙边等待的姿势。

　　……这也躲不过啊。

　　谢宁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在段绫快忍不住拆门前，怏怏走出教室。

　　和几日前的场景差不多，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学校，路遇不少滞留学生的围观，再次坐上段家的豪车，谢宁又变成了一具沉默的石膏。

　　这次段绫没摆弄手机，而是单手撑着车窗，目光阴冷地斜睨着他，生生让谢宁体验了一把暴风雨前的宁静。

　　段绫语含戏谑：“这就是你说的很听话？”

　　话音刚落，谢宁脑中就涌现出了原主告白时的羞耻回忆，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没吱声。

　　记忆里，在答应和他交往之前，段绫声明过自己喜欢听话的，而原主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听见这话，当场就承诺只要段绫愿意和他交往，他保证以后什么都听段绫的。

　　还是再三保证，毫无底限可言！

　　谢宁欲哭无泪，不得不背起这口大锅，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是，是走廊太吵了，当时没听清你说什么。”

　　段绫双眸微眯：“耳朵不好使你他妈说个屁的听话？”

　　谢宁：“……”
　　无法反驳。

　　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借口来缓和气氛，只能耷拉下脑袋不敢吭声，没想到这一举动反而点燃了段绫的怒火。

　　“呵，开始装哑巴了是吧。”段绫眉目沉得快要滴水，指节在车窗上敲了两下，“李磊，找个荒郊野岭，把人扔下去。”

　　一路目不斜视犹如机器人的司机大叔方向盘一转，车子朝着城郊的方向驶去。

　　谢宁猛地转头，这下不敢装聋作哑了，急忙开口：“别，我、我真的是没听清，真的！”

　　然而这次轮到段绫看着窗外不搭理他了。

　　窗外的风景越来越陌生，谢宁这会儿是真慌了，他手机没电，身上现金也不多，要是段绫真把他放到荒郊野岭，他是真的哭都没处哭，说不定今晚都回不去家。

　　最重要的是，以主角那丧心病狂的脾性，还真干得出来这种事儿！

　　没办法，谢宁继续绞尽脑汁：“而且当时教导主任在你旁边，我不敢过去。”

　　段绫依旧没搭理他，眼皮都没动一下。

　　车还在开，外面的景色越发荒芜。

　　谢宁急得呼吸都乱了拍，顶着张通红到让人误会的脸就要拉他的手臂，在被段绫反射性甩开时，联想到什么，面色一松。

　　“你看！段绫，你不是有洁癖么，还警告过我不准靠你太近，所以我才没过去！”

　　这虽然不是实际原因，却是不争的事实。

　　段绫没想到会被他逮到机会反咬一口，眼神顿了顿，落在谢宁被甩开的手上。

　　可不过须臾，瞥见谢宁骤然放松的表情，他桃花眼再次眯起，怀疑道：“就因为我有洁癖？”

　　谢宁用力点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怪我？”

　　谢宁刚点了两下，又拼命摇头。

　　车厢内再次趋于平静，静得人头皮发麻，五分钟后，路线好像还是荒山野岭，谢宁忍不住提醒：“段绫，我想回家……”

　　段绫眼底夜色更浓，凝视着谢宁的脸，就像在等着他自己露出什么把柄一样，却只看到了一张可怜巴巴的脸。

　　“嗤。”

　　他轻嗤一声，依旧没让司机掉头，而是忽然朝谢宁丢过去一条领带，“给我系上，现在。”

　　看着那条红色领带，谢宁一时失语。

　　“可你不是有……”

　　“你再废话一句试试！”

　　谢宁抿了抿嘴，完全不能理解主角在想什么。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至于么！不就没搭理他么，这什么臭脾气啊！

　　不过，眼下车厢里除了他们和司机外再无他人，换个角度想，既不用担心被其他男主瞧见，还能膈应段绫一把，逼他将分手提上日程。

　　想到这，谢宁眼珠微动，拿起了那条领带。

　　主角反感别人靠近是不争的事实，他朝段绫挪近了点，头一次给别人系领带，自己也很紧张。

　　果然，随着他的靠近，段绫反射性地朝后斜身，谢宁见状，一咬牙，抬手自他颈后穿过领带，有些笨拙地系了起来，姿势竟像将人逼到了车厢一角似的。

　　他精神高度集中，生怕段绫突然动手给他一拳，好在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赤红色的布料环绕在白净的衬衫上，缠绕在他白皙的手指间，随着两条带子翻转错落，段绫衣领被牵扯得来回摆动，锁骨边一颗红色的小痣猝不及防闯入了谢宁的视野。

　　他动作一顿，赶紧垂下视线，喉咙莫名有些干涩：“……我没给人系过，不太熟练。”

　　又过了五秒，段绫才咬着牙僵声回：“你到底会不会！”

　　亲密的动作使然，两人距离很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嗅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段绫身体绷得很紧，制服之下是一层随时可能爆发的肌肉，被他这么咬牙切齿地一催，谢宁紧张得动作又乱了。

　　“我、我都说了没给人系过。”

　　段绫隐忍着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所及，正好能看见谢宁颤动的眼睫和通红的耳尖。

　　他别开脸，浑身叫嚣着排斥的细胞略微安分了点。

　　……又过了十秒，段绫眼角狠跳：“你他妈快点！”

　　等到一条领带系好，不止他俩，就连前方的司机都跟着如释重负，抬手抹了一把额角的虚汗。

　　身体退开后，谢宁精神一松，总算喘了几口均匀气。

　　人从高度紧张的处境里放松下来，思维不免会有些松懈，麻木的感官也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谢宁耸了耸鼻尖，大脑昏昏沉沉地感慨了句：“你身上好香啊。”

　　也不知道喷的什么牌子的香水，竟然香得他有点头晕，意识好像都变得轻飘飘的。

　　闻言，三两下又扯下领带的段绫脸一黑：“香你妈！滚远点！”

　　谢宁被骂得呆住，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还没来得及懊悔呢，突然意识到这不正是个被分手的绝佳契机么！

　　可惜他竖起耳朵等了半晌都没等到下文。

　　车厢里再度恢复死寂，三十分钟后，轿车七拐八拐地又将他送回了别墅区，下车前，谢宁总觉得有点可惜。

　　不应该啊，段绫都气成这样了怎么还不提分手。

　　他慢吞吞地开门下车，在司机再度发动车子前，到底没忍住回头询问车里的人。

　　“段绫……咱们还要在一起吗？”

　　半个小时过去了，段绫脸仍黑得像锅底，连头发丝都凶得像刺儿，“你他妈再管不住嘴，明天就滚！”

　　“……”

　　弯腰扒着车窗的谢宁眨了眨眼，眼珠骤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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