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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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车门打开，身穿迷彩作战服的寸头男人快步下车，一手拉开另一侧的车门，一手护在车沿上方。
“黎老，您慢些！”男人话音落下，一满头白发的老者撑着身体稳稳落在地上。
她看上去约莫七十来岁的样子，花白的长发高束，一丝不苟的盘在头顶 。
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她眼部挤满皱纹，皮肤也有些松弛。然而镜片下的一双眼睛却格外锐利，似有炙热的火焰在燃烧。
军用货车后方跳下来几个身穿黑色便装的中年男女，为首的男人小跑着上前扶住老者。
“黎老，您就不该现在过来。这一路太颠簸了，您的身体可怎么受的了，再说那消息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翁鸿皱着眉，一脸愁容。
他不光担心黎老的身体，更担心所谓的金手指不过是些骗人的把戏。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这个为祖国鞠躬尽瘁几乎燃尽生命的老人再也经不起沉重的打击了。
“没事，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情况再糟糕又能糟到哪儿去呢！”黎毓秀浑浊的眸子定定望着前方，“金手指杂货铺”几个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自从末世预言出现后，黎毓秀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她原本和很多人一样，只把末世预言当作一个恶作剧。随着预言一条条实现，国家组建了应对极寒末世的零处。
黎毓秀身为生命科学院泰斗级的人物，在国家有召之时，义不容辞地加入了零处。
她带着国内最顶尖的一批科学家开始研究提高人体耐寒性的药剂，可惜收效甚微。
按照预言上说的，末世之初气温会骤降到零下七十多度，最冷的时候甚至会跌破零下百度。
这种极寒的条件下，她看不见人类生存的可能，却依旧抱有一丝希望，期盼奇迹的发生。
数月前，国外宣称研发出了一款耐低温药剂，零处不惜花费巨大代价将其买回。可这种药剂根本无法用在动物身上，一次次实验，一次次失望。
黎毓秀无比希望末世预言是错的，然而半月前她开始做梦了。她梦到无数人死在突然降临的寒潮里，梦境真实的如同她亲身经历过一样。
寒潮像一片移动的冰柱，短短三日之内就将人类赖以生存的土地冰封起来，冰层之下是人类泣血的哀嚎。
这一次，会有奇迹发生吗？
黎毓秀拂开翁鸿搀扶她的手，自己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往杂货铺的方向去。
“去把他们带进来。”时岁指指店外的一群人，朝方拓道。
时岁一手抱猫，一手不停摸着901的脑袋。每当她深思之时，手就会下意识握紧，以此寻求安全感。
901似是感受到时岁动荡的心绪，猫猫主动窝进时岁怀里，翻了个身露出肚皮，躺平任撸。
黎毓秀和翁鸿跟在方拓身后进了店，一起进来的还有两个身穿作战服的军人。
负责保护黎毓秀安全的二人一进门，如鹰一样的目光将整个小店连同时岁在内，里里外外扫视一遍。
经营程序面板“滴滴”两声，发出警报。时岁看了一眼，程序显示这二人身上携带有武器。
时岁没有在意二人的眼神冒犯，她的全部心绪都被黎毓秀摄住了，这位老者看起来很眼熟。
时岁想不起来何时见过黎毓秀，她遗失了很多记忆，只觉得这人给她的感觉很熟悉。
“你好，请问我可以逛一逛吗？”黎毓秀本想问有没有能提高耐寒性的药剂，话到嘴边又觉自己贪心了，只问能不能先看看。
“小久，我一定见过她。”时岁在脑海中和901交流。黎毓秀带给她的熟悉感，在对方开口的那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可以，每件商品都有对应的说明书，您可以随便看。”时岁抱着猫从椅子上起身。
她莫名不想在这老人面前失礼，罕见地站着迎客。
“岁岁，我没有关于她的记忆。如果你认识她，应该是在我成为你的系统之前。”901检索一番，发现它没有和这位老人相关的任何记忆。
时岁沉默不语，她不喜欢失控的感觉，这会让她缺失的过往无限放大，会让她忍不住质疑自己的存在。
正想着，黎毓秀举着几棵红色的草急切地朝时岁走来。她的拐杖杵在地上，发出一声比一声更响亮的“咚咚”声。
“说明书上说的是真的吗？这逐火草真的能提高人体的抗寒能力吗？”黎毓秀眼睛一眨不眨地凝着时岁。
“可以。”时岁言简意赅，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见对方还是看着她不动，时岁取出了一颗空间纽，给黎毓秀演示一番空间道具。
时岁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主动，许是那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又或许是对方孤诀的眼神让她有些心软，时岁一连演示了好几个道具。
“小姑娘，这样的逐火草你有多少，我全都要！”黎毓秀声音发颤，松弛的眼皮也不自觉抽搐着，她太激动了。
时岁看了眼库存道：“只有六百多棵。”
黎毓秀有些失望，花国十多亿人口，六百来棵逐火草有什么用呢？即便逐火草真有说明书上说的那么神奇，也只能让寥寥数人多上一丝生的希望。
“我还有一袋种子。”黎毓秀眼眶中有水光在打转儿，时岁实在不忍。
明明自己的心早就像石头一样冷硬，为何会为了一个老者屡次破例，时岁想不明白。
“有种子就行，有种子就行。”黎毓秀手握着拐杖狠狠跺了两下，她们种花家的人都是种地的好手。
只要有种子，就一定能种出来。
黎毓秀催促翁鸿付钱，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验证逐火草的功效了。
翁鸿朝等在一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出去，很快拎进来一个沉甸甸的箱子。
箱子打开是一排排码放整齐的金砖，灯光下，黄金发出璀璨的华光。
时岁没出息的吸溜了几下口水，还得是官方，出手就是阔绰。时岁瞬间将那点不明不白的小情绪抛到脑后，手脚麻利的给大顾客打包。
她没用经营程序提供的打包盒，直接拿了一个空间纽，把所有逐火草都装了进去。连带着巴掌大小的一包种子一起递给黎毓秀。
黎毓秀没多停留，她满心满眼都是逐火草，要是研究能成功，她们没准真能博出一条生路来。
黎毓秀走后翁鸿没有动，很快两个身穿黑色便装的人拎着桌上同款箱子进了杂货铺。
时岁挑挑眉，看来谈判才刚刚开始啊！
她递给翁鸿一个小马扎，自己则坐回躺椅里。不是时岁不想给翁鸿凳子，而是经营程序太过小气，不升级就只有小马扎。
“时小姐，你好。我是花国特情零处的负责人翁鸿，这是我的证件，你可以看一下。”翁鸿掏出证件展示给时岁看。
他有一张严肃的面孔，和时岁说话时却很和善，一点架子都没有。
时岁扫了一眼，朝翁鸿点点头。她不打算搞谈判的那套心理战，小世界里的勾心斗角太多了。如今退休了，时岁能不动脑就绝不动脑。
她直言不讳道：“我只是个商人，我卖东西你们买东西，仅此而已。”
“当然，如果你买的多，我也可以给你打折。”时岁想着到底是大客户，不好太冷淡，于是补了一句。
翁鸿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时岁不是那种愿意做表面功夫的人，也没打算和她兜圈子。
遂开门见山道：“官方不会阻止你正常营业，但鉴于你售卖的物品具有特殊性，我们希望你可以提供一份购买者名录。”
“此外，我们必须拥有优先购买权。官方会限制你的一部分对外交易，外国人必须持交易许可证明才能购买商品。”
“我们会留一些人手驻守在附近，你出门时他们会跟随……”
时岁听着翁鸿一连串的要求，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扶手，神情不愉。
条件没给多少，要求倒是一大堆，这也是时岁一开始就不愿意直接找官方谈判的原因。
翁鸿见时岁兴致缺缺，话题一转：“当然，作为交换我们会为你提供各项福利。包括免税以及不涉及国家安全的各种需求，只要你提，我们会尽量办到。”
“多少个要求都可以吗？”时岁诧异，这条件未免太优渥了。
她料到了官方不会轻易与她交恶，没想到对方这么大方，条件随她开。
“是的。只要不涉及国家安全，不违反法律，只要你提我们都会尽量办到。”翁鸿没有说大话。
他们来之前开了十多个会议讨论，这是一众领导拍板定下来的。只要时岁卖的东西是真的，条件任她开。
“我住的地方快递运输很慢。”时岁试探着开口。
翁鸿轻笑：“给你开专线，保证你能按时拿到快递。”
小要求得到满足，时岁得寸进尺：“我想吃世界各地的美食，我可以付钱。”
“国内的给你安排专机，国外的不行，但我们可以帮你买。就是运输时间长了口感可能不太新鲜，这一点还希望你能体谅。”翁鸿思索一会儿认真道。
“保鲜不是问题，空间纽中的时间是静止的。”时岁不在意地摆摆手，她一定要吃到最新鲜的美食。
翁鸿瞳孔微缩，时间静止的空间纽放到极寒末世，是能保命的东西。
极寒之下，一杯温水或许就能挽救一条性命。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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