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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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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份的时候,舒文的脸慢慢恢复了,虽然仍旧看得出那些经年遗留下来的痕迹,但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不少。
舒文自己挺开心的,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一看自己脸上新生出来的皮肤生长的怎么样。温廷站在洗手台前刷着牙,舒文从一边伸着头进来,左看右看说两句。
“哥,你看我今天恢复的怎么样?”
温廷眯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刷着牙看一眼他,口齿不清地说:“还行,比昨天更嫩了”
舒文一拍他,哼了声:“哥,你就敷衍我”
温廷有气无力地:“放过你哥吧,你这每日一问,你哥的眼也不是显微镜呐”
舒文对着镜子看了几眼慢吞吞地出去了,温廷抹了把脸上的牙膏沫子洗了把脸出去吃了口面包,说:“你风哥昨天说要晚上出去吃个饭,你下午自己去店里能行不?”
舒文点点头:“没温廷,我卡着点去找你”
温廷笑了两声:“早点去也行,店里你陶新哥前几天还说想你了呢”
舒文撇撇嘴:“新哥就会逗我”
温廷嘴里嚼着面包往外走,到门口说了句:“我走了,下午你风哥来就让他跟你一起去店里”
下午陶新在店里忙,舒文骑着自己的单车就来了。温廷不在,他拿着做好的报表到恒盛汇报工作去了。刚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温廷嘴上应着,心里说着:多新鲜,他十九年的人生里压根儿没听过作报告这事。
以前上学的时候没有,四处打零工的时候没有,到周姨店里忙的时候更不需要。现在倒是需要每个季度去汇报一次店里经营情况?但想着人家大公司做事情有章程可以理解,尽管一头雾水,他还是找人学了点皮毛做了个像模像样的表上去了。
但汇报工作不是汇报给许安承,温廷看着面前坐着的那人,嘴上照着字念着。从头到尾念完了,那人低头看着纸上的字皱着眉点了几下,温廷还以为是自己装样子露了怯,东西被人家看出问题来了,正想解释一两句就看那人拿着笔刷刷几下签了字。
温廷就放了心,签了字就好办,报账就好走流程了。
他正笑着打招呼要走的时候,那人把表又递给他:“行了,我这可以了,你直接拿给许总就行”
温廷眨了眨眼,接了过来,拿着又上了十九楼。
人走后,签字的那人对身边人说:“你说许总莫名其妙收这么个甜品店做什么?难道以后要我们公司的方向要变了?”
身边那人摇了摇头:“没听说啊,不过既然是许总手下的生意,我们不得支持支持?”
另一人表示赞同:“这倒是,哎,过段时间宣发部不是有个小型的产品见面会?正说用什么布置会场呢,你去跟他们定定”
这人忙说:“行,我这就去问”
温廷那头才到许安承办公室,就听见里面一阵笑声,他看了一眼李助,李助笑着耸了耸肩,说:“梁总来了,正在里面跟许总说话呢”
温廷拿着东西往边上站了站,说:“那我等等吧”
李助也是十分有眼色,要是平常谁来,他就真让人在外面等着了,但温廷来过几次,加上许安承对温廷的态度还挺好,就说:“没事儿,敲门进去就行”
温廷半信半疑地敲了敲门,进去看见梁总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泡茶,拦起来悠闲得很,不像是说什么正事的样子。
他没走进,在门边说:“店里这个月的报表,我来拿给你”
许安承让他进来,看了眼沙发上的梁深,说:“正好,他拿来的新茶,坐下尝尝?”
梁深哧笑他:“你倒是会鲜花献佛,茶是我带来的,要让也是我让,你献什么殷勤。温廷,快过来尝尝,这新出的茶”
许安承没理他。
温廷笑着说:“茶就算了吧,我对茶没研究,喝了也是白喝”
许安承说:“白喝说不上,喝到嘴里就行。你看他那样子,像是会品茶的人?看着有模有样,其实也是牛饮”
梁深笑骂他:“靠!老许,就你整天揭我短。”说着,又对温廷说:“没啥懂不懂的,过来喝两杯”
温廷就没再推辞,坐下喝了两口,说:“确实跟白开水不一样”
许安承笑笑:“喝的就是个味”
梁深坐在一边说:“这茶据说从月牙山里采的,统共没二两,被我从老头子那里溜出来了。他要知道我这么喝,非得打断我半条腿不行。”
许安承说:“就你这糟蹋好东西的频率,老梁总的账本不知道得记到后年马月去”
梁深说:“说真的,月牙山那边的秋景不错,这个时候去还能赶上好时候,哪天走一趟?”
许安承瞄他一眼:“你又不忙了?”
梁深整个身子往后倚了倚,靠在沙发背上,语气懒散:“自从上次他把我发配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也就看清楚了,老头子也就靠着这点小技俩给我点苦吃,不就想让我服个软么,我还偏不”
许安承说:“你那工作室又不要贴补了?”
梁深说:“你别说,最近还真用不着。少管这了,你就说去不去吧”
许安承没给准话,侧身过去到了杯茶,说:“再说吧”
温廷在一边听的似懂非懂,一杯茶喝完了,梁深一拍他的肩膀,说:“小温廷你也去呗,人多热闹”
温廷没愣过神儿,说:“去哪?”
梁深嗐了声:“月牙山呐”
温廷打退堂鼓,看了一眼许安承,索性推给了他,说:“老板在这,得上班,忙着呢”
梁深推了许安承一把:“不能这么压榨员工啊,你看我们小温这小身板,一看就是整日刚工作累的,还不给人放假一天休息休息?”
温廷想争辩一两句,就听许安承问他:“想去?”
温廷忙说:“不去也行”
实际是梁深自己想去,那地方他眼馋挺久了,一直没机会去,现在刚好有空闲,想找几个人上山搭个帐篷烤几个串,早上看个日出,想想还挺美的。眼瞧着这俩人不想去,就转了态度,在一边厮磨了起来。
许安承听不得他怪腔怪气地缠磨,只好同意,顺带给温廷“批了假”一起去。
温廷喝了一肚子茶出来,临走的时候,梁深说:“收拾好东西等着啊,我到时候开车去接你”
出来汇报个工作还喜提假期?温廷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但这假期是爬山,他又没那么高兴了。温廷这人虽然有一股子打架的狠劲儿,但运动这东西却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工作的时候四处跑那是没办法,但要让他跟人出去游山玩水似地跑一天,他还真没试过。
不过既然都说了去,温廷也就没放在心上,公费旅游谁不喜欢啊。
回到店里看见舒文已经来了,正跟陶新闲聊呢。陶新这人看着刚开始生分,真要熟悉起来,话比谁都多,这会就拉着舒文说个没完。
看见温廷回来,俩人马上止了话头,温廷见状笑了笑:“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还不能让我听了”
舒文一本正经地:“我们说我们的事呢,跟你可没关系”
温廷撇撇嘴:“行行行,你们说,我去忙”隔着后厨,又问舒文:“对了,你风哥跟你联系了没有?”
舒文喊:“没有啊”
那就还是老地方。
晚上大排档那地儿,温廷带着舒文去了,走进来才看见陈风边上还有个人。
这人温廷还认识,是齐昭,两人看起来氛围和谐多了,至少没有了前几次的剑拔弩张。
温廷顿了顿,然后走过去坐下,还没说话,舒文在一边说:“齐哥?”齐昭之前在陈风那住过几次,所以舒文认识,打起招呼也自然的很。
齐昭也跟他打了声招呼,说:“小文来啦”又看了一眼温廷,没说话,只动作示意了下。
温廷看了一眼他俩,问:“早到了?”
陈风咳了声,说:“没,也刚到,刚点了菜,还是老几样,你要吃再点”
温廷没再点,就问了句:“找我有事?”
陈风一般没事不找他,以前隔三岔五找他是有活儿,现在嘛,就说不准了。两人关系好,但也没有好到什么都说的地步,这一点温廷自己清楚。
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舒文倒是开口问齐昭,说:“齐哥你怎么也来了?”
齐昭手里夹着的烟摁在地上灭了,说:“刚好碰上,就一起坐着了”
舒文不疑有他,乐呵呵地:“真巧啊”
大概是温廷眼睛里的猜测太明显,吃到一半,陈风说:“廷哥,齐昭他,我跟他”话没说完,想起陈风之前说的,再看今天俩人这样子,温廷大概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舒文还在一边高兴地吃着,温廷打断了他的话,问:“和好了?”
陈风点了点头:“嗯”
温廷咬了口肉,烤的有点柴了,他说:“行,你们的事你自己考虑清楚就行,旁人说什么都不重要”他也不是什么思想顽固的人,他们俩的事跟他也没太大关系。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顾虑着舒文在场,俩人都挺拘谨,连点亲密动作没敢有。温廷看的好笑,就拉着舒文站了起来,说:“行了,今天就到这吧,改天有时间再约”
齐昭一只手搭在陈风肩膀上,说:“行,今天不尽兴,咱们改天再接着聊,送你们回去?”
温廷摆了摆手:“不用了”
几个人往外走,齐昭在前面逗舒文,陈风在后面说:“廷哥,你会不会瞧不上我?”
温廷看着前面,听到这话,骂他:“十多年的兄弟,你说这话,我才瞧不上你。”
陈风笑了:“我原来挺不敢跟你说的,谁知道后来没瞒住”
温廷笑着骂他:“你就不该瞒,我还能因为这点事儿断了你这个兄弟不行?”
陈风也嘿嘿笑了两声:“说实话,之前就没想过能碰上这人,碰上了,虽然也吵也打,但就是放不下这个人,所以也就和好了”
温廷睨他一眼,一脚踢上他小腿,说:“搁你哥这秀恩爱呐?赶紧滚”
陈风笑了阵,快走了几步到前面去了。
温廷骑着车带着舒文回去,路上风吹着,想起之前几次见齐昭这人,印象不好不坏,就觉着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么一想,更觉得缘分确实挺奇妙的。
又想起许安承他们,更觉得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