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不知今夕何夕

28、第 28 章

　　阿水快步走了出去，只见视野一片清明，人不见踪影，两个空荡荡的画架就地立起，他四处环绕几圈，依旧没发现二少爷和冯公子的身影，心里咯噔一下，阿水立马冲了过去，好在走近画架时，二少爷和冯公子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了。

　　原来是丢下画架踩着杂草下去了。

　　阿水喊了声二少爷，舒佟立马回头嘘了一声，阿水莫名其妙地跟了下去，直到越过两座山，眼前出现一栋房子，房子外面有七八个走来走去，无所事事但就是不离开，一看就是守房子的人。

　　舒佟和冯广生对视了一眼，忽然之间了然了之前在小山脚村的怪异感觉，果然很快这种感觉得到验证，守房的的人忽然说起话来，一听是日本人。

　　没多久，冯广生、舒佟和阿水看见了烟筒飘出幽幽蓝色的烟，阿水拍拍舒佟的肩头，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舒佟几乎立马反应过来，这些日本人在这建了一间见不得人的化学实验室，所以突兀地派着人守着。

　　日本人在华夏非为作歹，烧杀抢掠，如今在荒无人烟的山间搞鬼鬼祟祟的东西，想必没按什么好心。

　　心中得到答案，三人便偷偷摸摸地离开了。

　　回到架着画架的山顶，舒佟跟冯广生说了一句就走了，冯广生知道他要去干嘛，点头说:“去吧，长话短说，我们离开的时间有些长。”

　　舒佟带着阿水见周诚去了，真的就长话短说，让他告知萧灏这事，然后查清。在这之后舒佟和冯广生有意和村长一家多多接触，连带着偶遇的村民也都笑脸相迎，一副乖巧小孩的模样和村民们好好相处。

　　时常上山写生的野猪、野鸡、野果子拿去送送，好歹伸手不打笑脸人。每天装乖学生地和村民聊天说笑，其他同学不明所以，但也乐得展示好学生的形象，更别说三个老师了，早早在刚入村那天就展现出仪态万方、雍容闲雅的教师形象。

　　在和村民其乐融融地接触几天后，一同学问出大家的疑问，为什么一个村的人都那么瘦，不分男女老少都这么瘦。当下舒佟和冯广生对视一眼，然后放下手中的东西，耳朵往谈话那边倾斜。

　　只是在那个问题提出来后的一瞬间空气凝滞住了，几个村民也先后静默不已，后面才有人出来打马虎眼，这茬才过去。

　　村民们这样的举动，引得好些人不满，私下吐槽这个问题有什么难的吗？随便找一个原因总比尴尬的气氛要好吧。你看别人都看出了不妥，舒佟要是还看不出来就成猪脑子了，当晚就叫周诚出来询问查的怎么样了。

　　周诚只说还在查。

　　深山老林里冒蓝烟的日本人实验室，异样的小山脚村民，查不出结果的萧灏，整件事扑朔迷离。

　　萧灏要么没查到什么，要么查到了还不是时候跟他说。舒佟没追究，继续每日打打闹闹的上山生活，他人缘不错的，虽然对他公子哥般带下人写生的行为感到不耻，但也只是嘲笑了一会儿，舒佟的性格好，实力强，绘画有天赋，凭着这份成绩，也不敢太过，说了两句就说了两句，其余的后面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和以前没太大区别。

　　就算有，舒佟也不大在乎。

　　八月的太阳炽热烤人，所幸山上凉快，稍有避暑的意味，晚上回到村里月亮已经高挂，吹起凉风。舒佟这几天甚是烦恼，萧灏的生日就要到了，却不知道送什么东西，连着几年送了彩画，如今再送他有点羞赫，感觉不好。

　　舒佟这么想着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阿水的声音，阿水说周副官请他到村尾陈阿婆家的院子，舒佟疑惑着抬头。

　　陈阿婆的院子?

　　难道萧灏查到什么了？

　　舒佟和特朗先生打了一声招呼，便抬脚快步往陈阿婆的院子方向去。陈阿婆的院子由篱笆围着，门口旁边一颗枣树高高挂着青枣，周诚就站在下面，他指了指侧屋的方向。

　　舒佟满脑子疑问，他问:“陈阿婆找我?”

　　周诚摇头，说:“陈阿婆这几天进北城探望孙子孙女了。”

　　?

　　那既然这样，让他来做什么？

　　这个念头刚出来，舒佟的眼睛闪着微光，像是感应到什么，抓紧单肩背包小跑过去。侧门没有关，舒佟立即便看见一身白色长衫的萧灏，气质彬彬，笔直地坐着老爷椅上。

　　他不禁咧着嘴巴，一边跨过门槛一边惊喜的说:“你来了。”

　　走到萧灏身边时双手很自觉地攀上他的手臂，萧灏微微笑着起身，很快捏住他的下巴，嘴巴贴着嘴巴，接了一个绵长的吻，最后舒佟软绵绵地倒在他的怀里喘气才听到他说:“我来讨生日礼物。”

　　“啊，我还没想好送什么呢。”

　　“送你自己给我，好不好?”萧灏将他抱在床边放下，舒佟就势坐着，床上四件套明显不是陈阿婆屋里的风格，是大帅府的吧，舒佟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问:“换了床单?你要留在这几天吗？”

　　“嗯。”萧灏低着头给他脱鞋子，脱完鞋子脱衣服，舒佟里面一件白色里衣，外搭灰色外褂，一条布裤，这样的装扮是为了方便上山防止虫蚊叮咬，萧灏要脱轻而易举，他说:“去洗澡吧。”

　　这样的架势一看便知萧灏想做什么，只是舒佟现在还不太想，肚子空荡荡的，要吃点东西垫肚子，挣脱了几下，急忙说道:“我…我还没吃饭，先让我吃饭。”

　　萧灏顿了一下，低头垂眸的说:“我们分开二十一天了。”

　　模样在舒佟看来就委屈兮兮的，心里一颤，一阵酥麻的电流划过，停在萧灏手指尖碰到的部位，舒佟沉默片刻后，脸上有松软的神色，像是要缴械投降，“那，就一次，一次过后我要吃东西。”

　　“没问题。”

　　舒佟的话还没说完，萧灏已经贴了上去。

　　事后，舒佟疲惫地枕着萧灏胸膛，说好的一次也不是这样长时间的啊，而某萧某灏半饱食餍足的玩着着舒佟的小肚子，没一会儿肚子合时宜地发出咕噜咕噜响。

　　真的饿了，没有骗人。

　　很快套上衣服起来吃迟来的晚餐，饭后舒佟眼神飘忽不定地捋好衣服和裤子，下定心思回了村长家里再洗澡睡觉，至少不能直接消失一晚上，又不知会被说什么。

　　他并不在意被说什么，只是或许离开他的老腰会好过一些，第二天能如常起来爬山写生，但要是留下来，可就说不准了，毕竟他们二十多天没见了。

　　萧灏看着他忙活着离开的样子，假装地问:“要回去?”

　　舒佟老实点头，“要回去了，不然后面又不知道要怎么说我，都是你让我带着阿水，被他们嘲笑了一顿，说我没戒奶，你知不知道。”

　　说到最后漂亮的眼睛竟然愤愤的去瞪萧灏。萧灏微微笑着挑眉，是宠溺的口气，却恶狠狠地说:“谁这么大胆?抓来关一段时间就老实了。”

　　舒佟有些无语，便不客气的评价:“莽夫。”

　　“这不是帮你吗。还莽夫，我这是疼你。”萧灏已经走到舒佟身边，牵起他这段时间晒成小麦色的手，另一只手捧着他的脸颊，亲了好几下。

　　舒佟:“唔！不是帮我，是害我，我真的得回去了。”

　　萧灏这才放开他，跟着他走到门边，在斑斑点点的破旧木门即将被打开之际才淡淡地说:“不想知道日本人建实验室做什么？”

　　舒佟回头，觊着他的脸色，怀疑他是为了留下他而说这样的话，心中已经在考虑要不要为了大义牺牲老腰一把，却见萧灏神色自若，一脸淡定，只是说完一件事，就没有做别的什么事的义正言辞，完全不像他心中想的那样诡计多端。

　　舒佟欲言又止地盯了盯，不太放心地询问:“要留下来陪你睡觉么？”

　　萧灏气笑了，从鼻腔哼出一声来。吃干抹净提上裤子就走人的行为他还没说什么呢，现在倒是想空手套白狼，不付出点什么就要在他这儿获取信息，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萧灏扬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替他打开门:“你说呢？”

　　表情简直就在说:不可能。

　　舒佟站定不动，犹豫片刻，到底没狠下心来。在萧灏一动不动的注视目光下，嘭嘭两声关上了门，什么大义，什么老腰，通通不管了，只要萧灏。关门的声音带着利落和果决，这无疑取悦了萧灏，高兴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点头赞许:“下了很大决心。”

　　舒佟脸上始终挂着红扑扑的模样，萧灏好心情地吩咐人抬浴桶、倒热水，这才洗了一个干爽的澡。对舒佟来说过程不怎么干爽，但从水桶被拎出来抹干净水珠后躺在床上那一刻感觉得到了释放，舒服地卷着薄被子，嗡声嗡气地说:“我明天还要上山哦，选定了一个地点构图了，不能在折腾了哦！咱们就躺着说一会儿，然后睡觉哦！好不好?”

　　此刻萧灏穿着一丝不苟，看不出来任何一点一刻钟之前两人恩爱的痕迹，盯着人将浴桶抬走，地面的水渍都等不及不用人清理了。

　　萧灏看着床上那一拱，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