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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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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舒佟扯着萧灏衣摆,商量出来一个结果,舒佟选择保守治疗,当天旁晚就回了恭王府。萧灏搂着舒的的腰走出医院,上了白季礼的车,阿水坐在副驾驶。
舒佟上了车紧靠着窗户,就是不想萧灏坐,谁知他一上车就坐了过来,紧紧抱住他,手不停地到处游走,一会儿摸摸腰,一会儿捏捏肚子,一会儿亲亲他,像他手中的玩偶,而并非人。
前面还有别人,舒佟实在没忍住说:“你能不能别老动手动脚啊,摸摸这,捏捏哪儿的,我是你的宠物吗?在外人面前就亲亲抱抱,我养猫就是这样的!”
萧灏的手僵了一瞬。不趁虚而入,趁舒佟依赖他的时候讨回本,到头来翻脸不认人话都不肯跟他说一句,就什么都讨不到了,从舒佟香软的颈窝抬头,随即捏着他下巴亲了一口,笑称:“我真养了个祖宗。”
前面的白季礼和阿水默契地装着什么都听不到,一脸淡定,眼神不带一丝变化的。
舒佟不客气地道:“你才是我祖宗,坐远点,好吗!”
萧灏举手做投降状,立马坐远了:“都听你的。”
年初舒佟离家出走,回来后一个接着一个生病,现在舒佟手又断了,李殊心力憔悴,日日诵经念佛,回向一大家子,祈求菩萨保佑灏儿和舒佟都好好的。
见了舒佟后,让萧灏留下。
这段时间不是这个生病就是那个生病,李殊没心思放在打扮上,一身简单素衣,一个木簪挽起头发,精神头还行,大家都生病了只有李殊依然□□。
“怎么回事?”李殊看着大儿子问,“怎么手又断了?”
萧灏军姿站如松,肃杀之气暴露无遗,只有在舒佟面前才会收敛起来煞气,变温柔。他说:“上山写生碰到了几个日本人,已经抓起来了。”
“那得加派人手护着了,现在他有了自己的朋友,社交圈也在扩大,要仔仔细细看着,他心思又是纯真的,一颗糖就能哄走,你得教教他辨别是非和善恶,不然没有人能一直护着他,只有他自己可以。”李殊完全不客气地说道,舒佟在改变,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圈起来护着了,以往能护着是舒佟极少离开恭王府,现在长大了,不能一味让人忍让了,得学明辨是非曲直。
萧灏欲言又止,最后低头说:“他,不愿和我亲近,还得靠额娘提点一二。”
“罢了罢了,近墨者黑,要是可以你恨不得把人锁住不出去,可他不是你的物件”李殊淡然一笑,开始取笑大儿子:“活该现在他不愿理你,一辈子不理你才好,好让你反思自己的想法、行为有多的离谱。”
萧灏木然地看着额娘。
李殊开心地仰头一笑:“哈哈哈哈,舒佟是好孩子,心里也有你,你知错能改他是愿意和你亲近的,要是一直这么硬邦邦的,不听听他的意见,你就等着他跟别人走吧。”
萧灏脸上有了微妙的变化,李殊更开心了,这个儿子啊,在舒佟面前才有个人样,在别人面前只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
“化工厂缺人才,你想要的药物……很棘手”舒佟说起几个工厂之间的事务,萧灏说:“这个月底就有人来,是我德国的校友。”
两母子又讨论了最近几个工厂一些棘手的事,一件一件解决后,李殊终于舒心了些,突然想起就说:“小六来了电报,说七月回来玩一段时间。”
萧灏蹙眉,南北交界几个省份进来动乱不已,南北两边政府水火不容,冰火两重天,日本企图分一杯羹,导火线一旦点燃,出兵势在必得,把北方的省份收回来,再有两年把所谓洋人租界轰炸,赶回他们的国家,那时国内才安全。他说:“能不回来就不回来,外面比国内安全。……小二过一段时间也该回北城了。”
舒佟身负重伤却意志顽强,非上学不可,只是没法亲自开车了,冯广生一早到了恭王府,接他一起上学。
一朝打回解放前,舒佟一早又不愿意理睬他,萧灏奈何不了一点,一句重话不能说,万般不愿也得放他去学校,萧灏心里不悦,神色却看不出来,只淡淡叮嘱:“小心手,不能再二次受伤。”
见舒佟不开口,冯广生便接了话:“放心吧,我会看好他的,绝不让他二次受伤。”
萧灏点头:“有劳了。”
舒佟眯眼看向远方,催促冯广生:“走了走了,拜拜。”
冯广生的车是司机开,他们两坐后头,冯广生看了看舒佟又看了看恭王府大门前肃杀且迟迟不愿离开的身影,问:“你真的只是下人么?”
其实那天亲耳听到大总统说大帅和舒佟是一对的时候他对此已经深信不疑了,但后来舒佟每次都一脸认真解释大总统是开玩笑的,内心又动摇了。
舒佟:“是啊,我是恭王府捡回来的下人。”
“我不信,哪有一个大帅亲自送下人出门上学的?”冯广生眼眸澄清,天真无邪地说:“哪有下人给主子摔脸色的?你刚刚一眼没分给大帅,也不回他的话,关键是大帅没有生气,像是哄着小娇妻的先生,而你是耍脾气的小娇妻。”
舒佟憋了句:“他人好吧。”
“……这话你信吗?”冯广生问他。北方谁人不知安平军的大元帅不仅是战功赫赫杀人不眨眼的人,而且冷酷无情、铁石心肠的人,看不顺眼的亲戚宁愿杀错不愿放过。
舒佟脸色复杂问:“什么意思?”
“撇去战功赫赫的那些,北城谁不知道恭王府的小王爷连宗亲的亲戚都不认?大街上就枪毙了一个成王府的下人,这么冷酷无情、铁石心肠你没听说过?”
?
不要脸的东西!
十几年过去,人死了倒是死了,人心坏还是那么坏,坏透了!萧灏如今身负盛名开始知道是亲戚了,开始攀关系了?当年老王爷死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亲戚,怎么不帮一下恭王府?还有组织有纪律去抢恭王府的财家产?这个怎么不说?是没有脸说吗?
现在落魄了知道求人了?就开始卖惨?
怒从心头起,舒佟骂道:“这群恶心吧啦颠倒是非的东西!萧灏不是这样的人,王妃更不是!恭王府姨娘的孩子可以出国读书,连下人想学什么都送去学,到了年纪还帮着完成亲事,整个北城人都知道能在恭王府做事,是件莫大的荣幸,脸上添光的事情!当年那些所谓的宗亲在老王爷死后,没出三七日就凶神恶煞地去抢家产,要不是舅爷恭王府就散了!都是那些宗亲的错,尤其是成王,他就是那个打头阵的!萧灏杀了他都不为过,何况一个下人!”
平时软绵绵的人,好言好语的人,连蚂蚁都不不会碰一下的人,此时此刻怒气冲天,恶话连篇,连杀人这种话题也完全不避讳了。
冯广生惊喜的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只见舒佟还不解气,摇晃着他的肩膀:“广生你也是大学生了,怎么听信谣言呢?你知道萧灏多好吗?他给我的都是最好的,我有花不完的钱,最好的画具,最好的玉器,我有几把手枪,是他送给我自卫的……我不开心他还会哄我,直到我开心,虽然他做过很可恶的事情,可是他现在在改了…他,他很好的!”
话越发不对头。
冯广生瞧着他那张怒气冲红的脸,举手求饶,怎么只有一个手力气也这么大啊?“停停停,我要吐了……他那么好,你干嘛早上不理他?”
“因为,就算他很好,也会有做错事的时候啊!不管怎么说,他就是一个很好的人,你别信谣言。”舒佟也累了,放过了他,一屁股瘫坐椅背。
“还说只是下人?”冯广生戏谑地望着他,舒佟轰一下脸红了,“别管,总之…你知道他是很好的人就行了!”
好脾气的人突然冲冠一怒为蓝颜实在精彩纷呈,冯广生满意地挑了挑眉头,舒佟终于露出真面目,也确信大帅对他来说很重要,才不是他说的只是一个下人。
放学了,舒佟背着小书包跟着冯广生出去。校门口意外的人挤人,舒佟小心翼翼地避开人,就怕发生上午那样的事,被同学撞了一下受伤的手,痛的龇牙咧嘴,差点以为要下去了。
人群熙熙攘攘,周围飘来“军人”“安平军”“恭王爷”这些字眼的的话语,舒佟抬头望去,看见了校门口正对面的马路上两道耀眼的军装,这时冯广生揶揄的话传来:“嗨,你终于抬头了!舒佟,你知道吗?刚才你还蔫巴着呢,看见你的萧灏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了,你不知道吧?”
舒佟无语地看着傻冯广生:“你能不能别说话了?我手疼得很。”
冯广生不满:“你怎么对待你救命恩人的?”
舒佟闭嘴了,不想说话,跟在傻大个后面过了马路,然后问萧灏:“你怎么来了?”
周围人多,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睛也多,时不时投射过来,萧灏几不可见地皱眉:“路过,听说你要放学了,顺便接你回去,就不麻烦冯公子了。”
身后的白季礼:“……”
明明专门腾出时间来接人。
舒佟:“哦。”
“不麻烦不麻烦,”冯广生直摇手:“既然大帅来接你了,那我就先走了……对了,今天有同学不小心碰了一下舒佟受伤的手,估计很痛,一上午没开口说话呢。”
这下萧灏皱着眉头扫了一眼舒佟,满眼都是不满意,舒佟眉间同样一片黑暗,萧灏心里咯噔一下,马上谢过冯广生,旋即拉着郁结的舒佟上车,一上车就听到他闷声说:“我跟老师请假了,请了七天。”
“嗯,知道了。”
舒佟像一只受伤求安慰的小狗,可怜巴巴地钻进萧灏宽厚的胸膛,带着哭腔的语气:“好痛啊……”
像小时候一样,受伤了、难过了,立马求萧灏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