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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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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结束后,洛川和往常一样要走,丛云不解:“您的精神力受到的损伤很严重,我建议您在军科所多住几天……当然,如果您没有什么非常必须要您亲自到场的事情的话。”
他直直地望着洛川,现在他好像已经不能从一个医师的客观角度来看待这个alpha了,这种感觉真的不好,他明明就是在从一个医师的角度给予建议。
“精神力崩溃不是玩笑。”
于是丛云重重说完后,垂下了眼睛。
有好一会儿洛川都没有说话,所以丛云逼不得已又抬起了眼睛。
他旁边就是装着那束被丢掉的花束的垃圾桶,人和墙壁形成一个微妙的角度,他低头的时候不容易看到他的表情,当他抬起头时,他的眼睫毛似乎每一根都纤毫毕现。
洛川不自觉地退了一小步:“……并不是非常必要的场合,陆虽然赶了过来,但我还需要和他做个交接,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我不能立即甩手就走,我会评估自己的身体状况,一旦有什么不妥,基地里还有医疗兵……”
“还有镇定药剂,我身上一直都备着。”
可能连洛川自己都觉得他的说辞不具有说服力,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近乎叹息,
“不用担心,我想我很快就会回来,你是医师,你可以定个疗程,或者时限,嗯?”
他居然在询问丛云的时限,可见根本没把丛云前面的话听进去。
丛云平了平呼吸:“半个月,最多只有半个月。如果我可以进基地的话,说实话我想跟着观察。”
他发现自己的说法不妥当,手无意义地挥了挥,“或者,您可以让哪位医师跟着,尤其是从事平复调养精神力方向的,有经验的……”
“我只想说您的精神力损失真的很严重。”
洛川说:“我知道。”
丛云沉默了下来。
诊疗室外有人敲门,丛云去开门。
黄晟探头:“嗨,晚上军科所为我们举办洗尘宴,烤肉会,”他的眼睛偷偷扫视着丛云的诊疗室,看到洛川时候放心地收回目光,“邀请洛川大校一起参加。
“洛川大校已经……”
洛川走了过来:“好的,谢谢。”
丛云:……
“哦呼!”黄晟一点也不正经地叫了一嗓子,欢天喜地地走了。
丛云不知道怎么表述现在的心情,他近乎自我开导般地说道:“放松放松心情,对身体有好处。”
洛川抿抿嘴,赞同道:“没错。”
——
烤肉会算是军科所的传统,也不知道是哪一任所长定下来的,每逢节庆日和需要庆祝的重大事宜时,都会举办烤肉会,说是省时省力,还能边吃边玩。
会场在室外,现在的天气刚刚好,不冷不热,广场靠西侧一溜排放了五架烤肉架,除了接触食物的铁丝网崭亮如新,架体都成了黑色,一看就好些年头。
正中间摆着条案,一连二十来张,绕成一个大半圆,每一张条案上都有片好腌制的肉,下酒菜,以及低度数酒。
音响堵上那半圆的切口,谁玩high了就上去嚎一首,也可以跳舞,反正场地够大。
总之,所有的布置都只为了热闹。
丛云他们到达广场之前就听见音乐在震天响,鼓声惊天动地,像在人心头上蹦迪。
洛川有些意外:“听上去很热闹,很难想象医师们会这么闹腾。”
丛云:“平时比较忙,没有时间这么闹腾。”
他的态度不出意外的冷淡。
洛川想再说什么,他已经走到了一边。
这届的所长是个小老头,穿着白大褂,一点也不顾及油烟是否会弄脏衣服,他来迎接洛川,一番客套话之后,邀请洛川给大家讲几句话。
这也是惯例,一般级别高的人过来做客,都会邀请讲话以示尊重。
洛川不太好拒绝,便和他一起去音响那边。
趁这段时间,丛云混进了人堆里,因为大家都是从岗位上过来的,所以都穿着外套,丛云还听到人在说“真是太好了,晚上可以少洗件衣服。”
烤肉的油烟确实是件烦人的事,虽然不是所有医师都有洁癖。
整个军科所的人都来了,医护、后勤、行政、还有一些身体能够活动的病人,加起来大约在一百来号人,小广场上明显有拥挤的感觉,好在基本上都是beta,没有信息素味道参与进来,不然恐怕还要混杂。
烤肉会开始前是所长讲话,都是套话:欢迎军科所出去巡诊的医护们回家,你们辛苦了,你们是最可爱的人,是带来光明的人……诸如此类,结尾加上了对洛川护送的感谢和讲话邀请。
洛川便接过麦克风,讲话也是套话:代表前线的广大将士们感谢军科所医护人员的付出和努力,希望军科所发展的越来越好,今晚玩的开心……
丛云没细听,他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就撇开了头,结果一头撞上了黄晟的视线。
那beta似笑非笑,促狭的不得了,好像下一秒就要起哄一样。
丛云于是继续撇开视线,望天,看食物。
人群蓦然爆发出一阵哄闹,原来是洛川把话筒还给所长,所长宣布烤肉会正式开始了。
那惊天动地的音乐又重新响了起来,还有人随着音乐扭动跳舞。
大部分人都是去拿食物,丛云也是。
他从稍远处拿了盘烤肉,然后迅速占了一架烤肉架,把肉片铺了上去,火头很旺,肉片很薄,加上翻面的时间也不过就一分钟。
收拾好后,他就找了个台阶坐着,边吃边围观。
不能强求一个五音不全的人唱歌,至于跳舞什么的,也和丛云的性格不合。
黄晟倒是一如既往的如鱼得水,先是和人抢麦克,嘻嘻哈哈唱完,就开始跳舞,细碎舞步跟着扭腰摆臀,周围围了一圈的人,有人和他一起跳,扭到高兴处,两人对撞屁-股,没想到黄晟用的力气大,把人撞了个趔趄,引发了好一阵大笑。
丛云送了块肉片进嘴里,脸上终于不是冷冰冰的了,也逐渐浮上了笑意。
洛川好容易摆脱开所长,端着盘食物走到他身边。
一开始丛云没发现洛川,他一直在看黄晟他们跳舞,吃东西也漫不经心,但是再漫不经心,东西一直吃不完就很奇怪了。
他一扭头,才发现笑盈盈的洛川。
丛云差点跳起来:“抱……抱歉……我,吃了你盘子里的东西了?我去重新拿。”
洛川拦住了他,说:“没有,我这里还有很多。”他扬扬手中的盘子,确实还有大半盘。
丛云这才镇定下来,他重新坐回台阶上,和洛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作为医师,他还是比较关心病患的:“会不会觉得太吵?”
洛川道:“不会,基地里经常比这吵的厉害,”他比划了下,“机甲起降的噪音真的很难听,这是音乐,很好听。”
丛云笑了起来:“您要是喜欢的话,也可以跟着一起跳舞,大家都是在玩。”
洛川咳了声,有些窘,说:“那还是不必了。”无论是年龄还是身份都差的有些大。
丛云笑着重新看向黄晟那边,他们换了支曲子,节奏柔和不少,现在是围着人都在一起跟着节奏晃动身体。
看了会儿,洛川道:“其实基地里也会排这样的联谊会,大家也会跳舞。”
丛云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您也会?像黄晟那样……那样扭?”
洛川笑个不不停,可能是火光的原因,他的脸色红润着,比起下午初见那会儿简直像两个人:“年轻时候会,就是……那时候年轻,在学院里,联谊啊、排演啊,会跳舞,后来主要是张晔他们跳,他们喜欢。”
丛云想象了下洛川描述的场面,不知为何,他想象当中,张晔是同手同脚的僵直模样。
他实在忍不住了,笑出了声。
洛川也跟着他笑。
很多事情其实放开了心情,也就那样了。
丛云站了起来,邀请道:“我再去拿点吃的给您,要酒吗?低度数酒,可能不太利口。”
“不,不用了,等下我还得驾驶机甲……”洛川装模作样地模仿张晔的语气,说,“万一不小心冲进了基地,会吓到人,你知道,张晔,他会紧张地跑出来大喊‘发生了什么了、发生了什么了!’,然后一整个基地的人都会跑出来,说不定还会有人来不及穿衣服……那可就太糟糕了。”
“哈哈。”
丛云再度笑出了声。
他便坐了下来,说,“那还是不要饮酒的好,是我欠考虑了。”
洛川恢复正经,说:“没有,人心情好的时候喝一点酒会……心情更好,很多人都喜欢饮酒,陆、顾他们、还有元帅,摆庆功宴的时候酒水从来是不限量的。”
丛云有些好奇:“军部……呃……alpha们都会饮酒吗?”
“会,高兴的事,要喝一点,也有不会饮酒的,一杯酒就倒,像肖,肖熠,你知道的,他就是一杯倒,但他每次都喜欢逞能,哦,他不是alpha,他是omega。”
丛云听得目瞪口呆,他确实不知道肖熠是一杯倒。
肖熠也是omega,是唯一一个将级omega,还做过他的导师,他们有过一段时间的共处,也吃过饭,喝过酒。
“这些都是密辛啊,”丛云笑个不停,“我知道了以后,会不会被追杀?”
“哈哈,”洛川逗着他,“需要防备一下肖那个小心眼,你可以带一瓶利口酒在身上,他生气的时候,淋他,这样你可以迅速跑掉。”
丛云觉得他要是真这么做了,估计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全星系可能都没他的容身之处,不过他还是在笑,并且一本正经地说:“那我以后准备一瓶酒,随时带在身上。”
洛川便和他一同笑了起来。
等笑够了,洛川忽然道:“对不起。”
他静静看着丛云,在他的眼睛里,广场的喧嚣似乎都褪去了色彩,“我确实得回去,我放心不下第二十四军团,陆才过来,我虽然感激他过来救援,但是我不能完全地把二十四军团全部甩给他,他们是我的家人、朋友、是我的兵,还有联邦那边,改造人的消息现在都传遍了,但很多都是假的,我不能让假的消息蒙蔽我的战友和同胞……”
“等那边稳定了,我就会来军科所,住上一段时间,完全把自己治疗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