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从不勤俭节约》风奉玄

12、【nashuri/双豹】为我加冕

　　【nashuri/双豹】为我加冕
　　BY：风奉玄
　　CP：nashuri，双豹组
　　简介：大家都还在的世界线，拒绝be从我做起。
　　我怎么着都得把你这电影圆回来.jpg

　　“我说句实话，”埃里克说，“因为那块超大型紫薯之前一响指把我打成灰就对我多加看护是错误的！这只能说明我比较倒霉！而因为我得了点小病就把我冰封起来是更加错误的！老天啊我又不是那个长着振金胳膊的老冰棍儿！干嘛冻我！——看吧！没我在差点出事吧？我就说这个国王之位还是我来坐比较合适——”
　　“你真的好吵。”苏睿说，“我应该想个办法让你只有嘴被冻起来。”
　　“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当了女王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吧？”埃里克叫嚣着，“信不信我三秒钟就能把你打趴下？”
　　“……”苏睿终于舍得从她的投影屏幕上抬起眼，带着三分怜悯地看着面前还坐在轮椅里的人，“你要是实在无聊可以去吵我哥，不然我真的会把你丢进河里待一会儿。”
　　“……”能屈能伸的阿美立卡好男孩埃里克停顿了两秒，在他灵巧的豹鼻子嗅出自己的堂妹没有在开玩笑的事实后，哔的一声按了一下手里的小遥控器，他坐着的轮椅顿时光速后退出了实验室。
　　“…巴斯忒在上，我有时候真怀疑这家伙的实际年龄，仇恨会让人停止成长吗？”苏睿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随口嘟囔着，手上的动作却不由得顿了顿。
　　是啊……或许真的是这么回事呢。

　　你在全心全意地去恨着什么人的时候，是无法得到任何成长与解脱的。
　　仇恨无法让我们和仇人和解，我们只有咽下酸涩的苦果，从此与你所爱之人同行，去背负起愈加沉重的人生。

　　特查拉被送进冷冻舱时心脏已经完全停跳，所有人都在劝她把国王下葬。但苏睿没有同意，即使连她自己都相信哥哥已经离她而去了。葬礼照常举行，只有她和母亲知道那是一口空棺。
　　这是没有道理也不合礼数的。母亲的劝解她完全听不进去，自责、痛苦与恐惧几乎要将她撕碎。她从出生的那天起，从未经历过没有哥哥的日子。父母是高高在上的国王和王后，只有哥哥是永远会和她在一起的，只有哥哥、只有特查拉……
　　特查拉是何等温柔细腻至情至性之人，他理解她、陪伴她、做到了世间所有哥哥能做到的总和，苏睿无法想象没有他的世界，如果特查拉离她而去，她不知道要如何在这广袤的天地间自处。
　　“你不能永远将你哥哥的……我是说，你不能永远将你哥哥冰冻在那里。”
　　“你是想说遗体吗，妈妈？”
　　她并不疯狂，并不歇斯底里。她一直以来都是在冷静地想着每一个可能性，即使那些烧掉全世界的可能会令闻者觉得荒谬，在看到她平静的目光后也会不敢妄评。因为这不是玩笑，不是气话，不是被痛苦冲昏了头脑……那都是她经过思考推敲之后得到的结果，她是真的仔细考虑过是否要拉着全世界给特查拉陪葬。
　　但是哥哥一直以来的教诲阻止了她，但是她作为公主对人民的爱阻止了她。
　　有些东西，潜移默化地，即使她不想承认，也一直存在。
　　正是因为这些矛盾的存在，才让她如此痛苦。
　　如果此时此刻，有神从河里破水而出，聆听她的愿望就好了。

　　苏睿在特查拉的病房里找到了埃里克，彼时这人正以一种大猫似的姿势把自己的脸钻进了特查拉没有插着输液管的那只手底下睡得昏天黑地，几次差点被自己堂哥的大手憋死，还要锲而不舍地继续往人家手底下钻。苏睿颇为无语地过去把特查拉的手抬起来，埃里克立刻就醒了，他看向特查拉，在发现对方仍处于昏迷中后，将不满的目光投向了堂妹。
　　“你刚才差点被他捂死，别在这种时候表现得像个被人踢了一脚的小豹崽似的。”苏睿检查着特查拉的生命体征，熟练地在显示屏上改了几个数值，“如果你能照顾好自己就去给自己找点东西吃，妈妈还在楼上卧床休息，我不想照顾第三个伤员了。”
　　“你准是在冰冻我的时候给我加了点料，堂妹。”埃里克说，“我已经醒过来一星期了，为什么还是站不起来？”
　　“因为你病了。现在看来把你冰封起来是正确的，你和哥哥早期的症状完全一样，大概是你们吃下去的那一批心形草的问题。”苏睿晃了晃手里的一支密封试管，“你出来的时候我就把新的心形草提取液喂给了你，也算是给哥哥做实验吧，不然你和他一样会病到心脏停跳。”
　　Killmonger危险地眯起了眼：“你拿我当实验品，小丫头。”
　　“哥哥的病同样是给你做了实验，不然你病到那种程度也是迟早的事，猜猜我会不会把心脏停跳的Killmonger冷冻起来？”苏睿眯起眼睛，两个人无意识地朝对方呲了呲牙。
　　“他什么时候能醒？”埃里克在出门前问她。
　　“我不知道。哥哥在服下心形草后恢复了心跳，生命体征也在逐渐恢复正常，但他的意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
　　“冷静点，你要被我捅死的时候都没紧张成这样呢。”埃里克皱着眉头吐槽道，“而且我醒来之后你对我是真的有点坏，我还以为我们在一起玩了那么久的过家家之后已经能接受对方是自己的讨人厌表亲了呢。我到底怎么惹到你了，嗯？我不会拦着你去先人之境了吧？”
　　……这个他妈的该死的讨人厌的碎嘴子。
　　苏睿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只这一下，就被对面的MIT高材生看出了端倪。说真的，她有时候真烦这个语速快嘴又碎下限低关键是智商还高的家伙。下一秒埃里克果然不出她所料地露出了一个夸张的被恶心到的表情：“不是吧，你真看见我了？”
　　苏睿重重地拍上了显示器开关：“我还以为你有意识呢。”
　　“那对我来说也像是做梦，伙计，谁会记得自己做梦梦见了什么啊。”埃里克捏着他的轮椅遥控器突突地绕着苏睿转了一圈，做尽讨人嫌之能事，“我都忘了这段时间是你挑大局了。怎么样？要不要掰个手腕？等我腿好了之后要不要一起去打架？我可是好久没活动过筋骨了。就让特查拉一个人孤独地在床上养病吧，我们可以去阳光明媚的河边打架，我让你一只胳膊——”
　　“…你是真的很吵。快去把你的肚子填饱吧表兄，我或许可以在隔壁房间给你加张床呢。”
　　埃里克的眼珠子转了转。“好主意。”他说，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的堂妹，“真是的，我本来还想问问那个库库尔坎到底是什么东西来着。他听上去像是鸟又像是小蛇，真想把他的脖子连同小翅膀一起撕个粉碎。”
　　他的犬牙是尖的，露出笑容的同时也露出了牙齿，很容易幻视一只吃饱喝足剔着牙琢磨着坏主意的花豹子。虽然这家伙还是让人心生警惕，但苏睿还是不可避免地为埃里克站在她这边的事实感到了一点安心。
　　“我们或许要考虑一种新的运转方式了。”她难得有些轻松地说，“你打架，我提供技术支持，哥哥负责发号施令，这是完美的组合。”
　　“不要，我才不给你们打工。”埃里克说，“我负责留在瓦坎达吃饭。”
　　“你这家伙真是一点活都不想干——”
　　“是又怎样？不然你们难道信任我吗？我出门真的不需要振金脚镣？啧啧啧，小公主，啊不，小女王，别被我说中了就露出这种表情嘛，来打我呀？”
　　眼见两个人真的要互相挠起来，突兀的一声轻微的咳嗽打断了一场豹豹大战。苏睿和埃里克瞬间窜到了病床上的人旁边，紧张地观察着他的情况。

　　特查拉像是走过了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
　　他想去到温暖的彼岸，却总能听见妹妹的啜泣。他有些无措地停下了步子，犹豫着，最后还是坚定地朝着哭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即使风与夜色都在警告着他所追寻的方向不对，他也义无反顾地穿过了草原。因为那是苏睿，是他的妹妹，她的呼唤是他永远想去的彼方。

　　于是他醒来了，还没来得及睁眼，就被一长一短两只手捂住了眼睛。
　　“别立刻睁眼，你需要缓一会儿。”苏睿说，自己都没听出自己的声音抖得有多厉害。
　　“除非你想变瞎。”埃里克讨人厌地补充道，“那我就立刻吃掉你的小妹妹然后当国王。”
　　“……”特查拉张了张嘴，但没能发出声音。他有些急切地想要确认每个人都还好，直到他的手被一左一右的两个人握住了。
　　“别乱动。一切都好，哥哥，一切都很好，你只要安心休息就好了。”
　　“别乱动。是嫌自己精力太旺盛吗？那我不介意换种方式把你吃了……嘿！！你打我干嘛？！”
　　坚决不吃一点亏的Killmonger想要一跃而起，但没什么知觉的下半身显然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他的发挥。苏睿嘲讽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然后迅速地将他连人带轮椅踢出了病房。
　　埃里克今天也相当精神地在王宫里大吵大闹。

　　两周后，特查拉终于恢复了进食，能坐在床前进行简单的办公了。
　　“我把你回来的消息解释成了来自盟友的科技……好吧，某种意义上而言这是真的。”苏睿说，“我三天后要去见一次纳摩。”
　　“不行。”特查拉说，那双温柔湿润的眼睛难得有些责怪地看着她，“或者让尼加达卡陪你去。”
　　“……”苏睿朝着她身后的埃里克扬了扬下巴，后者正拄着副拐杖在实验室里飞速前进，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你不会真的觉得那个幼稚鬼很可靠吧？我可是也觉醒黑豹力量了哦。”
　　“…抱歉。”特查拉说，他对此十分地难过自责，“如果我一直在，这些事原本都不会发生。”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抱歉的。”苏睿抱住了他，“我总是要长大的……我们都是要长大的。如果非要说抱歉的话，我才是，哥哥，真抱歉，直到失去你之后我才长大。”

　　但她愿意为了能保护他人的成长付出更多代价。
　　约定之日的傍晚，她坐在湖边，像和母亲谈心的那晚一样生起了一堆篝火。夕阳如此壮阔，或许即使是Killmonger，到了这时候也会乖乖窝在哥哥床边看看夕阳呢。苏睿抱着膝盖看着湖面上的波光粼粼，直到黑夜完全取代白昼，湖面上泛起了粼粼的月光。
　　她等待的人也终于出现了，羽蛇神破水而出，来赴与她的约定。
　　“好久不见。”她说。
　　“没有很久。”纳摩道，隔着篝火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我听说你们的国王醒了。”
　　“啊，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伙们现在听说瓦坎达有两位黑豹坐镇，都吓得捂紧了他们的秃顶呢。”苏睿嘲讽道，“我真该挑选一个好时候把我们这儿实际上有三只豹的事儿告诉他们。”
　　“别总是对他们透露那么多。”纳摩不赞同地皱了皱眉，“瓦坎达的开放就像是一场灾难。”
　　“是对全人类的帮助。”苏睿说，“我承认这让我们陷入危机，但这是有意义的。我们避免了很多人流离失所，我们给许多和我们一样的人提供了坚强的后盾，而在外敌来袭之时，你也看到了，瓦坎达对整个地球的贡献。我明白且理解你对自己国家和人民的保护，但是……或许你会明白，瓦坎达想要保护更多人。”
　　“现在我明白了。”纳摩说，“不过，在结盟交涉方面，我以为你会热衷于技术交换，但你对此似乎并不积极。”
　　“没必要。塔洛坎有塔洛坎的技术，瓦坎达也有瓦坎达的解决方法，同样是依靠振金，还是发展适合自己的比较好。”苏睿说，“不过，你愿意让我再去看看的话我也很乐意。”
　　“你随时可以来。”纳摩说，“吹响海螺，我会来找你的。”
　　苏睿点了点头。风将湖水拂起，带出颤动着的月色，两个人一时陷入沉默。
　　许久，纳摩才开口：
　　“如果你母亲真的因我而死，你会怎么办？”
　　“不怎么办。”苏睿想了想，说，“我不会因为我的仇恨把世界拖入火海了。”
　　纳摩隔着火焰看了她一会儿。
　　“你是个合格的领袖，你最好再考虑一下是由你还是你那个重病的哥哥继续做国王。”他最终道。
　　“哥哥在这方面比我合适，不过他决定把和你们联络交涉这件事全权交由我负责，然后派了我那个闲得抓耳挠腮的堂哥给我当保镖。”苏睿耸了耸肩，“我觉得你跟我堂哥应该还挺聊得来的。放心吧，我哥最讨厌打仗了，只要你们的要求不过分，一切都好商量。”
　　“我的要求只有塔洛坎永远不会暴露在其他陆地国家的视野里，我厌恶殖民者的枪炮，我不想塔洛坎的任何一个民众再见到那些。”
　　“我向你保证，瓦坎达永远不会出卖塔洛坎。”苏睿说。
　　篝火在他们之间噼噼啪啪地燃烧。
　　“那么，我也向你许诺。”纳摩说，“如果塔洛坎能有新的王，如果世界上能有第二个『库库尔坎』……”
　　“……”苏睿注视着他。她知道他要说什么，在遇到纳摩之前，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么了解一个人过。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我会退位，我会离开，我就只是我自己。”他说，“希望到那时，你的瓦坎达也有了足够强大的继承人。”
　　“到那时……”
　　“到那时……”
　　两个人隔着篝火互相望着，都知道对方的下一句话是什么。
　　“你真慷慨。”苏睿勾起嘴角，“那我们之间可就只剩下私人恩怨了。”
　　“那样最好。”纳摩说。
　　他们互相叫了对方的名字。火光在闪烁，照亮他们的眼睛，光芒中带着利爪与长矛的锋利；是深海与大地、是游鱼与飞鸟、是水与火、是幽远深邃的月光与波澜壮阔的日落——

　　“我们终有一战。”
　　“不论过去，只论你我。”
　　“不死不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