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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皇宫狩猎(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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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不起眼的巷子尾部,穿过曲折的小道,便是那座快要倒闭了的云红楼。
“这位公子,您……”
“姑娘呢,把姑娘都叫来。”薛芒压着嗓子,没好气道。
“是是是,”老鸨忙不迭地笑得面上开花,“姑娘们!来贵人了哦!”
“我了个娘,你怎么这么熟练?”被薛芒半抱半搂着的陶玉然低声问道。
“怎么了?”
“切,还以为你有多洁身自好呢。”陶玉然翻了个白眼。
薛芒但笑不语,跟着老鸨进了雅间。
“这位公子,您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呢?我们这儿啊,身段最好的当属柔水,那小_腰扭的,还有一把好嗓子的流莺,唱起来那可真是……”
“都来都来。”薛芒不耐烦地打断道。
“诶诶诶,公子稍等,马上便到。”老鸨乐得都快找不见眼睛了,赶紧出门招呼姑娘们去了。
毕竟多久可不来生意了,这终于来了一拨大的,可不得好好珍惜珍惜。
“啧啧啧,”陶玉然见着老鸨出了门,放松了身子咂嘴道,“合着你比我还熟练。”
“跟你比起来可差了远,”薛芒摸了摸下巴,“我第一次见你的那会儿,你身边的莺莺燕燕可是把你围的水泄不通。”
“呃……”
“所以,”薛芒笑眯眯,“你可还记得我们当时的约定?”
“要不然把事情捅出去坏我名声,要不然就和你打一架……”陶玉然往后缩了缩,“那啥,你不会现在要打吧?”
“为了让你不至于输的太惨,我可都当夫子教了你好些时日了。”薛芒眯起了眼睛。
“可我每天就是被你罚着蹲马步啊!”陶玉然抗议道,“腿都软了。”
薛芒不语。
对于陶府三公子,评价向来都是不成器,好玩,与他孪生兄长陶府二公子相去甚远,除了长相相似之外,简直都不是打一个娘胎出来的。可生在陶府,陶玉然如何落到这番下场,薛芒对此人产生了莫大的好奇。
烟柳之地看见他的第一眼,薛芒便认出了他,之后的约定,以及混入陶府,一切皆是为了试探这三公子到底是真的无才,还是装傻自保。
目前看来,真的是他想多了,这人彻头彻尾就是个被惯坏了的纨绔子弟。
不知怎的,薛芒有些失望。
“你,你干嘛……看这么久?”陶玉然被盯得毛骨悚然,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压压惊。
“吐出来,”薛芒叹了口气,伸手过去拍了他的后背,“这什么地方,茶水能乱喝?”
“可,可是,”陶玉然舔_了舔鲜红的唇,小声道,“已经下去了。”
“……”薛芒看着他的薄唇,眸色沉了下来。
“怎么了?”陶玉然眨了眨眼。
“你……”薛芒难得的无语,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好半天。
“我好像知道了怎么回事……”陶玉然面色尴尬起来,“好像有点热哈。”
薛芒盯着他看了半晌,默默地摇了摇头。
“神医,别啊,救我。”陶玉然扒拉着他的袖口,可怜巴巴道。
“行啊,一个办法,”薛芒勾起唇角,将他拉进了拢在怀里,“不过你要先忍忍。”
陶玉然一脸茫然。
“公子啊,姑娘们我都给你带来了,”老鸨推开门进来,满脸堆笑,“来来来,都进来给公子……”
“出去!”薛芒忽而厉声道。
“公……公子?”老鸨一惊,脸上厚厚的白粉掉了一半。
“你们这茶水里放的都是些什么!?”薛芒拍桌,大怒道。
“公子,这是鸳鸯壶,两头的。”老鸨好言道,“一头是金枪不倒,另一头是媚骨散。”
“媚骨散就媚骨散了,在这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可都是什么粗制滥造的配料!”薛芒呵斥道,“效果差不说,对身体还不好,我家亲_亲喝下以后都难受地不行!”
薛家亲_亲在他的怀里不由得虎躯一震,一股恶寒。
“可,可是这……京中用的都是这个,”老鸨解释道,“而且这可是高价采购的,最好的一批媚药。”
“从哪里采购的?”薛芒皱眉道,“在我家乡用的比这好多了,不过初来乍到的喝了口茶水就成了这样。”
“这,”老鸨有些为难道,“公子家乡用的是什么药方呢?”
“这个,”薛芒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罐子,抬手甩了过去,“你们不会没见过吧?”
“没……还真没。”老鸨打开罐子,闻了一番,只觉香气扑鼻,便知是好货。
“算了算了,没兴致了。”薛芒没好气,拽着陶玉然,便要起身。
“公子,这药……”老鸨动了心,试探道。
“送你们了,烦都烦死了。”薛芒不耐烦地挥手。
在众人没注意的片刻,一张纸条从窗缝里塞了进来,好巧不巧地落在了陶玉然身下。
陶玉然忍着内心喷涌而出的力量悄悄捡起纸条,看完以后差点没当场昏倒在薛芒怀中。
薛芒拿过纸条,悄悄展开一看。
——夏氏去了陶玉然的屋。
刚看完,又是一张纸条落了进来。
——夏氏来了云红楼。
“什么意思?”陶玉然小声道。
“谁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薛芒也一头雾水。
“妈妈!”一个红衣姑娘飞奔上楼,附在老鸨耳边说了两句。
“那,公子还需要姑娘们吗?”老鸨堆着满面笑容,“要是不需要的话……”
“烦死了,都下去!”薛芒皱眉厉声道。
“那公子自便。”老鸨扯着白粉扑扑掉的笑容,带着一队姑娘转身匆匆离去。
老鸨和姑娘们离去之后,薛芒本想招呼着外头的影卫下楼试探一番,却不料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这……”陶玉然霎时脸色发白,而后媚药的红晕又冲了上来,让他不住地剧烈喘息,似乎是忍耐到了极点。
薛芒看着瑟瑟发抖的少年,托起他的脸。
面颊上浮上两抹不寻常的红晕,微微上_翘的桃花眼泛着水汽,茫然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清明,浓密的睫毛轻微颤抖,纤细而柔弱。
“哎。”薛芒叹了口气,往他的脉上探去。
“你……要干嘛?”陶玉然眼中闪着最后一丝清明,“你不能……趁人之危啊……”
“先去床_上罢。”
“大姐,你消息可靠?”陶幼蓁小声道。
“应当不错。”陶幼楠眯起了眼,“可三弟那边的事情怎么瞒过去?”
“我已经着人给薛芒通了信,”陶幼蓁道,“薛芒应当有分寸。”
“说到底,夏氏装模作样去了三弟的院里,宣称查出了他经常去云红楼的证据,现在又赶着来云红楼,”陶幼楠缓缓道,“这显然是要把三弟往死里整啊。”
“这肯定有陶玉苇一份功,”陶幼蓁沉声道,“夏氏只是想先折了三哥,以此来威慑我们。”
“他们什么时候结了盟?”陶幼楠皱眉。
“臭味相投,不过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陶幼蓁微微一笑,“也多亏大姐消息灵通,来找了蓁儿,否则这会儿蓁儿可还是无头苍蝇一个。”
“也罢,前面便是云红楼了。”陶幼楠瞧着前头夏氏的马车停下,转头道。
“走吧,”陶幼蓁冷笑,“希望大娘能收获一些意外之喜。”
“主人。”苍亭垂首,停在纪容安身侧。
“消息到了?”纪容安道。
“是,”苍亭回禀道,“而且属下回来时看见陶家人已经到了云红楼。”
“那我们这边也要行动了。”纪容安松了松筋骨,转身跳上了一棵高树。
“这是……”苍亭也跟着上了树,低头便看见一座院落,“三公子的住处?”
“里面应当有眼线,”纪容安沉思了半晌,道,“苍亭,你先进去打探一番。”
“记得动静闹得大些。”
苍亭将院中搅得鸡犬不宁,便达成了目的回到纪容安身边,过了片刻,院内跑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这人是眼线吧?”苍亭看着没有丝毫动静的纪容安,“不用抓?”
“谁知道还有没有眼线呢,”纪容安幽幽道,“放长线,钓大鱼。”
很快,眼线便带着一人回来,那人便是众人再熟悉不过的陶玉苇。
陶玉苇与眼线在门口讨论了一番,院内从四面八方竟然跑出来两三人,加之先前的那个,在陶玉然院中竟然至少安插了四个眼线。
不多久,几人便进了屋内,从一个隐蔽的匣子内翻出了零碎的东西,见这些东西还在,几人好似松了口气般,又议论了一番便散了开去。
“记下了几人的样貌?”纪容安问道。
“是。”苍亭道。
苍亭的一项特长便是能过目不忘,特别是对于人脸的记忆十分出挑。
“主人,”苍亭道,“让属下毁去那些东西。”
“……”纪容安摸着下巴,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二公子,您可真是厉害,”一个小厮打扮的男人道,“知道那些捣乱的人还在附近,特地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引诱他们过来,还在这里守株待兔。”
“哼,跟我斗,”陶玉苇冷哼道,“陶幼蓁那个小妮子还嫩了些。”
“你太天真了,那姑娘年纪比你大。”
一个声音破空而出,而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股重击袭上后颈,便悄无声息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