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长夜善天『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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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生下来的是女孩儿，就唤作星辰。如果……生下来的是男孩的话，就叫做天河。
天辰星河，都是他这辈子最爱眺望的景观了呢……只可惜，我无缘更无份，再陪他一起去看了。
望舒剑和灵光藻玉，请都交付给我的孩子，让他……长大后一定要去找那个人。
要陪他渡过漫漫长夜，冰霜般的寂寥……
最后流淌出的那一滴泪，也在瞬间凝结成晶莹剔透的冰珠，落在云天青的掌心中，被周身灼热的温度吞噬化为乌有。婴儿的啼哭声响彻在整座青鸾峰的谷间，代表新生的啼哭显得格外的生机勃勃，成为了严冬划破寒冷的第一道曙光。
窗外纷纷飘落的大雪终于止住，随意搁放在窗台上的那一柄细长的宝剑，发出的淡蓝色的光芒迅速的褪去冷却，透过未关拢的木窗缝隙钻进来的雪花掩盖了它最后一丝生气，就如同床上静静躺着的那个蓝衣女子一样，陷入了悠久的长眠之中去了。
“天河……”
他低头叫了一声婴孩的名字，仿佛让沉沉睡去的女子走得安心一点的温柔举动，探身取下她腰间系着的一枚玉佩，攥紧在左手中。
“我们的孩子，云天河。”
夙玉，你看，是一个健壮的男孩呢。
“在我死之前，绝不许他踏入琼华派半步。”
得道，那是什么；修仙，那又是什么，不过都是些虚妄的诳语罢了。最初来到琼华派，不为修行，更不为长命百岁，永保青春。云天青只不过为了一个无谓的赌约，一场恰好摆在面前的考验，就带着村庄里十两纹银买下的玄铁剑，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来到播仙镇，翻过那对于凡人来说异常艰难的太一仙径，通过掌门的测试入了这琼华派。想着不愁吃穿，又可以免费学习剑术仙术，便兴致勃勃的住了下来，这一赖就是五年，不长不短的五年。
在第五年，他突然发现在整个偌大的琼花派，除了三位长老掌门还有那位冷若冰霜的师兄之外，所有人都被他使尽各种方式明里暗地欺负了一通。丹药房的制药除了毒药之外他全部都偷吃过，承天剑台的每一柄宝剑他都顺手牵羊摸去杀过小怪，至于书库的那堆尽是蜘蛛网跟尘土包围的东西他根本就不感兴趣。五年来他御剑游览过这周边大大小小的城镇跟山林洞穴，饮过所有酒馆里美酒劣酒，直到他闭着眼也能在白天的街道山间畅通无阻时，他终于意识到，琼华派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成为了禁锢的锁链。
玩腻了，自然走人。收拾好东西等到入夜时分，云天青换上来时穿的那件麻布灰衣，合上了房门准备直通山门时，却被剑舞坪正中央一抹朱红色的淡光给夺取了视线。那是忽隐忽现的黯淡的光芒，却在黑夜中显得如此的耀眼，甚至比下了身旁传送阵的白光。云天青恍惚了一下，就是这么短短的十秒钟而已，却就此改变了他的命运。
“三更半夜，带物走人，形同梁上君子。”
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不听则罢，听了此话的内容，云天青顿时一肚子火大，甩下手中的包袱冲了过去，对着那人便是一顿臭骂。
“好你个玄霄，就这样对你同门说话吗？想当初我从丹药房里摸来的那些个灵丹妙药没少给你一份，如今你这小子倒好，把我说成小贼了！”
“你我相同辈分，我自然不必尊你敬你。更何况，我玄霄自认没有这种半夜里偷跑下山的同门，既不是同门弟子，那便是小贼了。”
“你……”
被气得半死的云天青盯着眼前这冷冰冰席地而坐的玄霄师兄，满腹的怒火只好往下埋。跟玄霄斗嘴吵架，琼华派无一人能够胜出——只因为玄霄不为常事而喜乐，更不为世事而哀怒，自然吵架的内容，纵是再为难堪，也不会放在心上。自知跟这个家伙没什么争头，云天青也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岔开了话题聊起天来。
“喂，你大半夜的不回屋睡觉，在这里干吗？”
“观星。”
“嗤嗤，真看不出你这个小子也有此老年人般的雅兴，真是叫小生佩服无比啊～”
云天青故意说了讥讽对方的话，正心里暗爽着期待着玄霄动怒，却不料是好一阵冷场的沉默。寒冬的夜里除了冷风呼啸而过的声音，便是一片孤傲的寂静，云天青终于忍不住这铺天盖地的寒意，用力的打了一个巨响的喷嚏。
“呸……这什么鬼天气，再待下去就要冻成冰柱了。”
正说着，身旁的人伸出右手一挥，凭空出现一团火焰，跳动的火花驱赶着周围的寒气，云天青连忙挪动着身子向火焰靠拢去，边搓手边笑嘻嘻的揽了一边的冰人师兄也拉了近来。
“还是师兄好，知道疼师弟～”
“……算了，你还是冻死好了。”
皱了皱眉准备收回法术的玄霄，却不妨被云天青一把抓住右手，一脸乞求般的可怜表情直直的凝视着自己，玄霄心头一热，悬空的火焰也跟着跳动起来。
“你放手。”
“可以是可以，除非你答应我，不要撤了这火焰。”
“……你又不是不会这炎咒，自己冷便自己生火去。”
“不，我喜欢你的火焰，比任何我所见过的，都要温暖许多倍。”
云天青话语刚落，哗的一声，方才还只有手掌那么大的火焰忽然扩散开来，颜色也由橘红色转为火红，沸腾的烈火贪婪的吞噬着周遭的氧气，竟朝着自己扑面而来。云天青站在原地没有躲闪，任由着火星咬上自己的衣摆袖角，然后看着它们在下一秒钟全部消失的荡然无存。
“以后没事，少说这种废话。下次，就不会是吓唬你这么简单的教训了。”
“喂，你不要这么开不起玩笑好不好，还是你想成为谋害同门的第一人，把你玄霄的大名永远记载在琼华派的史册上？”
“哼……自然会有那一天，待我成仙飞升那刻，便载入了史册的永恒。”
望着起身拂袖离去的玄霄，云天青忍不住冲着他的背影叫了起来。
“喂——”
“……我有名字的。”
止住步伐的玄霄，右手隐隐浮现的火焰，让云天青不由掂量起自己小命的重量来。
“好好好，玄霄，我叫你玄霄便好。”
“有话便说，没话，便带着你的包裹滚下山去吧，胆小鬼。”
自己落跑的举动被玄霄完全看破的云天青不但没有发火，反而笑呵呵的挠了挠头道。
“玄霄，我们一起修仙吧。”
那时候的玄霄，并没有回答。
相反的，同样的问话，他说给了另一人听。
“夙玉，我们一起修仙吧。”
凤凰树下，凤凰花开，他轻轻牵起她的小手，对她温柔一笑。
这融化了千里冰封的笑容，地动山摇。
夙玉是在云天青入琼华派第七年来的，当时云天青和玄霄刚拜入太清长老门下不久，对于平日里就喜闹不爱静的云天青来说，正是难得能够静下心来修炼的时刻，可是这大好的机会，也在瞧见夙玉第一眼，就风卷云走了。并未作多打扮修饰的她，只是身着素雅简单的水蓝色裙装，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条同样天蓝色的发带束住，连一枚样式朴素的发簪都不用上，却显得比这世间任意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来得美丽的多。不单单只是外貌的素雅清新，那黑色眼眸中闪动着的清澈的光芒，正是代表着内心的纯真洁净。
那天见过夙玉，云天青一反往日叽叽喳喳的喧闹，玄霄倒落得了平白的半天安宁。修炼结束后玄霄去承天剑台了许久，待夕阳西下归来时还瞟见一人傻瓜似的坐在剑舞坪中央发呆，心中没来由的便是一团火焰促起。
“云，天，青！”
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云天青只是转头瞧了一眼，便又陷入了沉思。玄霄扬手一挥，便是一束小火苗自对方衣角着了起来。待云天青反应过来，已是嗅到奇怪的糊味站起身来左右查看，才发现换上的新衣居然被烧了个大窟窿。
“喔……玄霄你来了。”
都烧着了衣服还只是随意打个招呼，玄霄被这样的云天青气得咬紧了牙关，一拳头重重的向其腹部打去。
“痛痛痛痛痛痛！喂玄霄你干什么，没事揍我出气很痛的诶！”
被玄霄一击打到直接坐到地上的云天青，忿忿不平的大叫抱怨着。看到这样的云天青，玄霄这才安心的收回了拳头，理了理衣襟也坐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已经傻到不知道痛为何物了。”
“谁傻了！我看你才无缘无故发傻呢，要不然干吗打我一拳。不，玄霄你这不是发傻，我看你这是……”
故意停顿住，云天青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玄霄，微微上扬的嘴角让玄霄不禁心头打了一个冷战。
“你这是妖怪变成的玄霄，是冒牌货，哈哈！看我不斩妖除魔，收了你这个小妖～”
“………………”
果然傻子还是傻子，连想出的理由都是如此的傻气。玄霄不免一声长叹，从背后的剑匣里掏出一柄胡兰色的长剑，顺手扔给了对方。云天青接过宝剑，在手中掂了掂重量，然后拔出剑鞘，一抹蓝色的利刃光芒顿时刺痛了他的双眼。
“好剑！”
云天青不由惊叹道，这剑身的光辉不是一般矿石所能比拟的，习剑多年来也未曾碰到如此得心应手的剑，仿佛就是为了自己量身打造似的。
“你既然觉得好，就拿去吧。”
玄霄还是冷冷的一语，眉宇间风清云淡的神色。
“啊？这剑……送给我么？！”
“既不合我，又留着它何用。”
“可是如此这般，既然玄霄你修炼的是以火为主的法术，又为何会打造这水属性的剑？”
迷惑的云天青挠了挠他那已经快成鸟窝似的头发，好奇的发问道，却被玄霄冷冷的回瞪。
“让你拿走便是拿走，如此多话碍事，是想让我干脆熔了它？”
“不要！”
连忙把宝剑抱在怀里一幅不让任何人抢走的紧张表情，看着这样的云天青玄霄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特意从东海龙洞里寻觅来的千年水灵石加上七七四十九天烈火的锤炼，这才造就了这一把溢满灵性的宝剑。这一个多月来玄霄每日除了修炼便是隐去承天剑台造剑，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要为这个傻子做到如此地步，还是或许，根本就是跟这家伙天天待在一起，被传染了傻气罢。
“对了玄霄，这把宝剑，有名字吗？”
“善天。”
“善天，善天……”
喃喃自语般念着宝剑的名字，云天青突然恍然大悟的嚷了出声。
“玄霄你是让我善待这天下万物苍生吗？”
“难得傻子也动了一回脑袋，哼。”
没有回答是或不是，这柄剑名字的意义，或许连玄霄自身都无法参透罢了。不如就趁了那个呆子的意，做此解释之意吧。
直到三年以后，玄霄才真正领悟到了善天剑真正的涵义。可惜那个时候，已经太迟了。
地火焚心，天降浩劫。嗜血狂乱，冷酷凶残。
玄霄的心，在三年后被羲和剑的火焰燃烧的干干净净，不再遗留一丝灰烬。
再见那个小师妹，已是在掌门接见的安排之下，同被选为羲和、望舒双神剑宿体，被派至前往禁地修行。灵光藻玉被分为两块，作为开启剑林禁地的钥匙，分别挂在了玄霄和夙玉的腰间。玄霄性子冷漠不喜说话，夙玉又总是担忧自己修炼时分心出错，就这样三天过去了，除了用餐歇息的时候两个人一直在一起，却没有半个字的言语。倒是云天青老是在夜晚晃悠到玄霄房中，半天不吭一声一幅欲言又止的充满怨气的表情，让玄霄着实一晚上没睡好觉。翻来覆去天转眼就亮了，起身梳洗完毕又去了禁地，打坐了半个时辰不到便听见有人细微的脚步声，玄霄连眼都不必睁开便知道是她来了。
“你来了。”
第一次同夙玉说话，竟是这可有可无的三个字。可是就是这三个字，日后夙玉无数次回想起与玄霄第一次对话的情景，都觉得这一句问候胜过这尘世间所有的关照。
“嗯，玄霄师兄，是我。”
清脆的女子声音幽幽的响起，如同银铃般悦耳动人。玄霄不免动摇的睁开双眼，却是看见女子没留神到脚下的石阶跌倒之际。想都不想就连忙飞身出去稳稳的接住对方，玄宵抱着女子微微颤抖的冰冷身躯，这才感觉到她的不对劲。
“你的身体为什么会这样冷？”
“大概是昨夜没盖好被子着了凉的缘故吧，可能有点发烧，玄霄师兄不必在意我休息一下就好。”
挣扎着要自己站起来的夙玉，却是双腿一软又倒在玄霄的怀里。
“既然是发烧，更应该是体温发烫才是。你这状态，甚是大不相同。”
“玄霄师兄有所不知，夙玉自小便是极阴体质，加上修炼这极寒的望舒剑，自是转阳为阴，转热为寒。……”
“我知道了，不必多说了。”
打断了解释的话，玄霄左手抱紧夙玉，右手置放在她的额头，开始运气。一股源源不断的热流自额前涌入夙玉的体内，虚寒之气逐渐慢慢的退散开来，夙玉苍白的脸颊也变得有了几分红润之色。
“玄霄师兄，我好多了，可以继续修炼了。”
“今日你回去修养，明日再继续。掌门若问罪下来，只管说是我玄霄吩咐的就是。”
玄霄松开左臂放下夙玉落地，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容不得夙玉出声拒绝，便是施展法术送其回房。独自一人守在这空荡荡的禁地，玄霄若有所思的凝视着自己泛着寒气的右手，心中又是一簇火焰熊熊燃烧而起。
那一天，玄霄直到入夜才出了剑林。一到承天剑台前，就被双唇冻得发紫的云天青拦了下来。
“不敢闯进去，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来，只好一直在这边等。忽忽，这边夜晚还不是一般的冷～”
还是往常的云天青，却不是往常的玄霄。
“我今天很累，不想多说了，改日再找你吧。”
速速下了逐客令的玄霄，却被云天青用力按住了双肩动弹不得。
“是兄弟吗，玄霄？”
不是往常轻佻的那个云天青，不是往常以冷静自居的玄霄。两个都不再是。
“你烦不烦啊，我都说了改日了！”
七年来生平第一次被玄霄吼的云天青，松开了阻挡玄霄的双手，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用极其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玄霄，苦笑的自言自语道。
“果然，还是妖怪变的吧……”
“……”
“既然是妖怪，也就不是兄弟了。那么怕伤兄弟的话，自然也就可以说出口了吧？”
“你说。”
后来玄霄以睡眠不足以至略微走火入魔自我解释了这番不像是自己的举止，同样也以饿的发晕乱说胡话给了云天青一个解释。听到这般的说法，云天青只是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的说我不是在开玩笑。
是的，当真的人，做戏的人，分得太清楚。
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罢了。
多少年以后，被封入玄冰之中的玄霄，每日每夜都在不停的做梦，梦中由始至终都有两个身影重复的出现，其中一个蓝衣男子，举着自己送给他的那把善天剑，说了一句话。
“我喜欢夙玉，我是不会把她让给你的。”
而那个同样身着蓝衣的女子，手持望舒，却挽着蓝衣男子的手，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说。
“我，要跟云师兄一起离开。”
千劫万劫，不如这五雷轰顶般的两句话。
碎了的，还是心么。
第二天夙玉重新回来了，只是一日不见，玄霄就觉得度日如年。一闭上眼运气，脑海里不知不觉浮现出昨夜云天青那张失魂落魄的脸，顿时心中盛满了沸腾的火焰。一旁的夙玉还未曾发觉玄霄的古怪，自己偷偷从怀里掏出一个绣花锦囊来，鼓起了勇气朝玄霄靠近。
“玄霄师兄，这个……”
伸出的手还未近玄霄身三寸，便生出一团紫色的火焰阻挡了夙玉的动作。被这突如其来的防备吓得连忙收手回来的夙玉，却没来得及握好手中的锦囊。一个不小心，摔落在地面。
“以后没事，少来惹我。”
冷冷的语言下达着命令，玄霄说着睁开了眼睛，只是瞧了夙玉一眼，就厌恶的再次闭上了。
“一看见你的脸，我就心烦。”
不知怎的，现在看见夙玉，就会想起云天青，就会没来由的心底升起愤怒的气焰。
“夙玉知道了。”
带着几分哭腔的口吻，却又拼命假装振作起来的夙玉，不再多说话退了出去。偌大的禁地只留玄霄一人孤守寒霜，浑身的经脉都叫嚣着燃烧了起来，却还是抵挡不住最深处的那一股咄咄逼人的寒气。
——气我的人是云天青，而不是夙玉，她没有错，我却朝她发了火。
近来愈来愈不能控制住自己，动不动就发怒，这不像是以前那个以冷静自居的自己了。
千不该，万不该的，还是犯了错。
得去找她回来。
想通了的玄霄站起身，忽然望见自己脚下一个金色的锦囊，于是弯腰捡了起来。
“这个，是……？”
回想起方才好像夙玉确实是要递给自己一件什么东西，却不慎掉落在地。玄霄松开细绳，一块泛着金色光芒的晶石顺势滑落在手心中。晶石并无特别之处，只是普通可见的熔炼之物，倒是镶嵌在晶石之内，一朵小小的金色花含苞待放着，似乎还生长在这晶石的镂空间，充满生命力生机勃勃的等待着绽放的那一刻。
那个时候玄霄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却无端的被这花的美丽姿态给吸引了。
或许是被魅惑了吧，只要一眼便足以。
他御剑去追夙玉，凭着双剑的互相呼应来到了醉花荫的深处，站在那千树万树盛开的凤凰花下，玄霄竟然丧失了言语的能力。
而树下那一袭水蓝色裙装的女子，回眸一笑的顷刻，玄霄的眼中便再也容不下这世间的第二人。
遇见了她，他才知晓什么叫做动心，什么叫做情。
虽然这与修仙清心寡欲的心态远远悖离。
他只想静静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将她拥入怀里。
羲和、望舒双剑宿主，必将互相吸引，互相倾心。愈是修炼至深，愈是动情刻骨。玄霄被冰封之后，成为了掌门一职的夙瑶前来探望时，一语道破了天机。多么痴情，多么可笑，按照命运的安排爱上一个人，最后背叛自身离去，这可是多么天大的笑话。
回想起来，玄霄当时亲身处在凤凰花开的人间仙境，朝着自己心爱的女子终于放怀一笑时，并不是被凡尘的情爱所救赎了。
而是，入魔的起点。
魔性由心生，欲望由心生。
你看，心底最潜藏的那只饕餮正在蠢蠢欲动的低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长夜善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