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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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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总比死人重要吧?你到底去是不去呀?”见展昭在犹豫,白玉堂有点儿急了。展昭略一沉吟,对吴大同说:“这样吧,您带个人跟我一起去看看,毕竟这里的情况您最熟悉。再派两个人去潘小年家,人在的话就立刻控制起来,人若已经跑了,就先保护好他家里的现场,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至于手头这件案子,反正还得先排查死者身份,让他们几个跟你们的副所长先联系一下吧!”
就这样兵分三路,展昭和吴大同外加一个当地警察跟着白玉堂直奔齐家。路上,白玉堂向展昭他们详述了事情的经过。
一出院门口,苏老太太就给白玉堂指认了齐家的所在。那是这片平房区中唯一的一栋小楼,虽说只有三层高,但却足以给人鹤立鸡群的感觉了。苏老太太解释着:“以前他家很穷的,你齐爷爷死得早,你齐奶奶一个寡妇人家带大两个孩子不容易。不过你齐叔能干,从小买卖做起,后来干批发,这镇子下属的一些乡、村什么的食杂店都来他这进货,最近又开了家超市,生意红火得很。本来你齐叔想买栋楼房让你齐奶奶搬过去,可你齐奶奶舍不得一些老邻居,你齐叔就在原来的宅基上盖了这栋小楼。”
看着近,可走起来却不容易。这大弄堂套着小弄堂,足拐了五六个弯才算到了那栋小楼下。再看,已经到了这片居民区的边缘了,前面就是一条大街。白玉堂打量了一下这栋楼,没什么建筑特色,但贵在实用。
进了院里,苏老太太就冲着敞开的门打招呼,“齐大妹子,在家吗?我来了!”应声而出的是个三十四五岁的中年人,见了苏老太太忙迎过来,“苏伯母您来啦,我妈出去了,还没回来。”苏老太太给他们做介绍,“小林,这就是我常说的玉堂。玉堂,叫齐叔。”白玉堂一愣——苏老太太一路上一口一个“你齐叔”的,他原以为对方起码四五十岁了,哪知一见这人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而且长得颇为俊秀。这句叔叔,白玉堂怎么也叫不出口。
齐林显然也看出了白玉堂的尴尬,笑着说:“别为难他了,就叫我声大哥吧。”白玉堂笑着一声“齐大哥”刚要出口,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从楼里冲了出来,满脸憔悴,眼睛红肿,眼角还带着泪痕,急急地问:“谁?是咱妈回来了吗?”白玉堂先是一愣,转而就想明白了,这个女人应该不是齐林的妻子,而是他的姐姐。果然,苏老太太问她:“小逸,你妈上哪去啦?她本来说好的要把给你儿子做的衣服拿来给我瞧瞧的。”
齐逸想说什么,却被齐林一眼瞪了回去,赶紧改口,“啊,啊!我妈------”显然她不是个善于说谎的,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齐林赶紧救驾,“我妈上我大姨家去了!”哪知道齐逸慢了半拍也说了句“我妈上我二舅家住两天。”说完两人一愣,面上表情尴尬极了。苏老太太沉了脸,“你们真当我是没见过世面的老太太,糊弄着玩儿呢?你妈到底怎么啦?!”白玉堂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说:“不会是你们俩不孝顺,把老妈气走了吧?”齐林冷冷叱道:“胡说八道!是我姐姐记错了!”齐逸却显然没弟弟这份道行,嘴唇哆嗦着想说,又怕弟弟生气。
白玉堂拉下脸来,直接把目标对准齐逸,“连自个的妈去了哪都能记错,你这闺女当得也真可以呀!”这句话似乎触动了齐逸的情肠,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是!都是我不好,我不孝顺!我没看好妈,让潘小年把我妈给绑架啦!”齐林急得大吼,“你胡说些什么呀!”白玉堂和苏老太太听了也是大惊。看齐林的意思是不想让警察介入,想私下解决,苏老太太赶紧说:“小林,这可不是你自己能应付得了的事。你想想,你都知道这绑你妈的是谁了,他能轻易把人放回来吗?别到头来闹个人财两空啊!这么着,我们家小昭来了,你让他给拿拿主意,行不?”齐林知道是瞒不过去了,无奈地点点头。
说着话,已经到了齐家,苏老太太和齐家兄妹都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展昭一步上前,倒是很大方自然地叫了声“齐阿姨,齐叔,别急,咱们进去说。齐阿姨,你来给我们说说怎么回事。”齐林赶紧说:“小昭,我姐没见过什么世面,遇事儿就有点慌,你们还是来问我吧!”展昭笑着说:“我们先问齐阿姨,她有什么没说明白的你再补充好了。”说完,朝白玉堂使了个眼色,然后扶了齐逸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开始询问。齐林刚想跟着坐过去,却被白玉堂一把拉住,“齐------叔叔,听说你们家新开了一家超市?我哥的集团也有下属的超市,我还帮忙管理过呢。咱俩交流交流?”
齐逸则开始叙述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我和我妈说好下午三点多来弟弟这看她,一般她知道我来都是先在一楼客厅里等我的。可我到了后没看见她,就在屋里四处找她。一楼没找到,我就上了二楼,结果听见我弟弟书房里有动静。我走过去,还没开开门就听见里面我弟弟大声喊:‘你到底想怎么样?!’然后就听一个男的说:‘把钱给我我就放人,否则的话你就等着披麻戴孝吧!’我听着话头不对,刚想开门,潘小年就出来了,看见我还冷笑了一下,就走了。
“我问我弟弟出什么事了,他开始还不说。后来我问我妈哪去了,他看实在瞒不住才说我妈被潘小年绑架了!我就问他怎么不报警,他说潘小年这么有恃无恐地上门来勒索,肯定不怕我们报警。我妈肯定是在他同伙手里,报警的话我妈被撕票了怎么办?不如破财免灾,我妈平安回来是正经,反正潘小年要的一百万他也拿得出。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注意,当然听弟弟的。潘小年说今天上午来拿钱放人,我不放心,就在这留宿了一晚。可直到中午姓潘的也没来,我们正着急,苏伯母就来了。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展昭点点头,“那好,齐阿姨,您先歇一下吧,我们再问问齐叔叔。”那边齐林被白玉堂一会谈生意经一会要泡茶一会要上卫生间的忙得晕头转向,一听展昭的话如蒙大赦,赶紧过来。可他也没说出什么新的东西,只说昨天下午三点左右潘小年突然上门勒索一百万,自己才发现母亲不见了。
又问了点其他问题,展昭和吴大同起身,“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到齐奶奶的。现在我们还得去一趟潘小年家。小刘!”那个跟着一起来的民警应声过来,“你守在这里,再有什么新情况及时汇报!”
离开齐家,展昭若有所思。吴大同低语,“这事好蹊跷哇!”展昭说:“是呀,哪有绑匪这么大胆亲自上门索要赎金的?他就不怕事后齐家报警?”吴大同笑了,“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不过我说的蹊跷不是这个,我跟潘小年打交道也不是一两次了,这小子可没这么大胆子啊。他充其量也就是偷偷东西,现在居然长了出息还学会绑架啦!”白玉堂跟在后面接口说:“潘小年有什么蹊跷我不知道,不过这个齐林一定有古怪!”
见展昭和吴大同齐看向他,白玉堂得意洋洋地说:“你们想啊,齐林是受害者家属,不是嫌疑犯,有必要那么战战兢兢的吗?他妈都被绑架了,可你们跟他姐姐谈话的时候他还有心思支应我的那些无理要求。这说明了什么?”展昭接着说:“说明他心虚!”吴大同一愣,“一个受害人家属心虚?有意思!”
说着话,已经到了潘小年家。这是个很破败的小院落,院墙已经塌了半面儿,院门早就不见了,院子里更是杂草丛生。一间小砖房坐落在院中,也像病得七死八活了一般没半点活气儿。先来的两个民警过来汇报,“潘小年不在。屋子里的东西我们什么都没动。”吴大同纳闷地问:“你们那是什么表情?怎么古里古怪的?”其中个子高点的那个说:“你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踏进房门,都愣在那里。其实屋子里也没什么古怪,可就是太干净了。通常单身汉的家都邋遢得很。就算是展昭这种自小在老妈的熏陶教诲耳提面命下很讲究卫生的人,白玉堂第一次拜访他的单身宿舍还是在他床垫子地下搜出了两只不成双且穿过的袜子。当然了,像白玉堂这样有洁癖的极品是少有的例外。
屋子里本就没多少东西,只一张床靠在窗边,上面连个床单枕头什么的都没有,就一个破旧的席梦思床垫。床旁是个木头椅子,上面放着一个塑料盆。靠东墙处还有一个大衣柜,门掉了半边儿。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里面的小间似乎是厨房,案台上放着个外壳生锈的电饭锅和一个油迹斑斑的炒勺。真可谓家徒四壁。
可水磨石的地面虽说磨损严重却擦得干干净净,门框窗框衣柜明显被仔细擦洗过,整个屋子一尘不染。那个民警说:“潘小年什么时候变这么干净了?我是这片管片的,他出来后我常来关注一下,昨天还来过一次,这屋子脏的,到处是香烟壳方便面袋子,那个味儿呀!”
白玉堂在一旁嘟囔,“干净?干净到从来不刷牙洗脸的吗?连套牙具都没有,毛巾也没有一条!”展昭说:“而且他的衣物一件也没留下。”吴大同说:“那倒是好解释,他逃走的时候都带走了呗。他本来也没什么家当,他爸他妈都被他给气死了,兄弟姐妹也都跟他断绝来往了,就给他留了这么个小房安身。”
展昭摇摇头,“他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去齐家勒索,就证明他没想逃。”白玉堂说:“许是他本打算今天上午去去赎金,可昨晚旅店那场大火引来了这么多警察,他就没敢露面,仓皇出逃了?”展昭说:“虽然有这种可能,但这屋子这么干净怎么解释?他出逃前还有心思仔仔细细打扫一遍屋子?”看两人都低头苦思,展昭拍拍手,“好了先不想了!封了这屋子,秘密搜寻潘小年吧!咱们先回所里一趟,好好研究一下,分派一下人手。”
回派出所的路上,白玉堂突然问起:“吴所长,这个潘小年当初到底偷了什么呀,居然被判了十年那么久?”吴大同笑着说:“这个案子,我倒是印象深刻,因为案子本身就有点问题。”展昭也来了精神,“噢?什么问题?虽说当初我帮忙抓了他,可是具体案情我还真就不知道呢。”
吴大同整理了一下思路,说:“潘小年打小就爱跟一帮小流氓混,小偷小摸更是不断,可那次他实在是干大发了,居然一下子偷了人家近六万块钱!结果就被判了十年。不过当初还有这么个插曲,报案人说他丢的东西里面还有一块祖传的麒麟玉佩。黄金有价玉无价,据说那玉佩在那年头保守估计也值个七八十万啦!这自然引起了我们的重视。可我们在潘小年身上只搜出了钱,他也死活都不承认他偷了那玉佩。”
展昭表示理解,“这也难怪,八十万,要真做实了够判他无期的了!”吴大同说:“可不是!我们也没放松,把潘小年偷盗后可能去过的地方、销赃的途径找了个遍,根本就没那东西的影子,最终也只得以那些钱的数额上报定案了。”白玉堂随口说:“那那个报案的可是够倒霉的了。他叫什么呀?您还记得吗?”吴大同嘿嘿一乐,“考我是不是?我当然记得,他叫付平,也是省城来的!”
白玉堂一惊,“什么?付平?”展昭问:“怎么,你认识他?”白玉堂说:“付宇民的原名就叫付平啊!后来他老婆嫌他那名字不吉利,付平的谐音不就是浮萍吗?硬逼着他改了现在这名。”一声刹车响,派出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