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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马车上占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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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池鳞的唇舌如同他本人一样,带着炙热和不容置疑的温度。
郑千风想挣脱却挣脱不了。
那紧紧勒在自己腰间的大手如铁箍一般,勒的他觉得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好在不过片刻,对方就放开了他,一只带着薄茧的手轻轻触碰上他的眼睫,喑哑的声音响起:
“就是这样一双动人心魄的眼睛,会使这世间最大的骗术。”
郑千风觉得两个人呼吸在彼此交织,温热又潮湿,这么近的距离让他想推开他一点:“你先放开我。”
“你就是个骗子。”萧池鳞仍然紧紧桎梏着他,没有分开一点距离,黑漆漆的眼睛就像深不可测的湖底,像要看穿郑千风一样,直直望进他眼底,“还是个花心大萝卜,朝秦暮楚、游移不定。”
手放在他红润的唇瓣上,用力碾压揉搓,直到揉的那半边唇都肿了起来,郑千风忍不住“嘶”了一声,抽了口冷气,想扭过头躲开他,不由得低吟了一句,“痛!”
“就是要让你痛。”萧池鳞再次扣住他的头,贴近将吻压在他唇上,看他紧闭着唇瓣不肯张开,在他的下唇瓣用力一咬,等他下意识因为吃痛而张开唇舌的时候,霸道地将舌头用力侵入,力道又重又用力,像是在泄愤。
郑千风都快被他欺负哭了,狭长红润的眼尾挂上了一抹晶莹,下半边唇瓣已经麻了,一股血腥味从嘴里弥漫开来,而那炙热湿润的舌头则将这股铁锈卷入,勾起他的舌尖逼他一起品尝这苦涩的味道。
“害人不浅的小骗子。”
萧池鳞带着恼恨的声音咬牙切齿地从他唇瓣响起。
感受到他语气中的愤恨,郑千风心下一痛,涌起了浓浓的愧疚。
他从喘息中微微睁开眼睛,在呼吸纠缠中,看到咫尺中紧闭着的那深邃眉目,此刻紧紧拧起眉头,有着说不出的挣扎和痛苦。
看到他的痛苦,郑千风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疼——若有的选,他宁愿从没有去过武林盟,从来没有招惹过萧池鳞。
又怎会欠下这根本无法偿还的情债?
人生为何总是要不断面临选择?
他当初又为什么要签下那纸婚约?
爹爹说得对,若不能给人承诺,偏偏还和对方纠缠不休,只会给他人带来痛苦。凤栖梧如是,萧池鳞亦如是。
“萧萧……”郑千风放下挣扎的手,红着眼别开了头,“对不起……我当时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喉咙堵塞带上了哭腔,“若你实在厌恶我……等事情结束后我们就此分开,两相遗忘,这样彼此都不痛苦了,好吗?”
“现在说这些,晚了。”萧池鳞不容拒绝地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让他搂住自己,在马车边抵住想逃的郑千风,在他的极力推拒中跻身进入,咬牙切齿带着千万分的执着,“你我有如相思树上的藤蔓,剪不断挣不脱。”
“你休想和我分开,”洁白的尖齿咬住他脆弱的脖颈,在细嫩的皮肤上瞬间留下一个深深的压印,他一字一句,“这辈子都休想,除非亲手杀了我。”
“唔!”郑千风仰着头满头大汗,眼里的泪啪嗒啪嗒掉落。
泪眼婆娑中,意识开始模糊不清。
该还的,犯的错造的孽一切都会还回来。
他背上被马车木头磨的好像在灼烧一样,身体控制不住往下滑落。
萧池鳞欺身而上,牢牢捞住他不断下坠的身体,在郑千风哭喊推他胸膛的时候,他又俯下身,将他嘴角的泪一点点舔舐干净:“放轻松。”
郑千风死死咬住唇,紧闭着眼,“放、放开我。”
“郑公子倾城法力,肯对凤栖梧用,不能施舍我一二么?”萧池鳞不退分毫,反而将他死死|逼在角落里,让他只能被困在自己怀中,马车内一片寂静马车外天边已近暮色,他边冲边问,“选我还是凤栖梧?”
郑千风脸涨红成了一片,沉默着不回他的问题。
“嗯?”萧池鳞使了狠劲,逼的郑千风险些哭出声,他又重复,“我还是他?”
“都、都不选。”郑千风被逼到极限了,浑身从骨髓都开始颤抖起来。
萧池鳞自嘲笑了:“我倒是忘了,你想选的是裴玉安。”然后又冷冷一笑,狠狠掐住郑千风的下巴,低下身用力噙住他的唇瓣,像要让他抽走他嘴里的空气一样,不容置喙地和他纠缠,大力吮吸他的唇舌,逼得他近乎窒息,终于让郑千风哭出声。他擦干净马车垫子,拿了干净锦帕让郑千风垫着。
郑千风阻止他捞住自己腰将他翻过来继续的动作,凄凄哀求道:“萧萧,就这样,好吗?”
又看他用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默默盯着自己不说话,他爬起来啄吻了一下萧池鳞的唇,放软声音抱住他,“萧萧……我们歇会好吗?我好累,我想你抱着我睡会。”
最后那句“抱着我睡”还是让萧池鳞心软了下来,眼里的冰有消融的痕迹,他伸出手将郑千风带入怀中,拢着他躺在榻上,轻轻吻了一下他光洁的额头,哑声道:“睡吧,我抱着你。”
郑千风揪住他的衣领,就像受惊的小动物那样,紧紧靠在他怀中,汲取着温暖。
或许是太累了,不消片刻就睡着了。
萧池鳞拿出锦帕轻轻擦拭着怀中人被头发沾湿的面庞,看到那精致的眉头此刻不安地蹙起,莹润的唇在多番揉搓下更是红肿不堪,脖子上被他咬出的齿痕格外明显。
他叹了口气,深邃的眸中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怜惜。
他冲动了今天。
他这段时间忙完武林盟的事情后,就急着赶来见他。
可没想到一见面就撞到他和凤栖梧颠鸾倒凤的模样,近乎是被滔天的愤怒和醋意给冲昏了头,这才冲动地打伤了凤栖梧。
才在马车上急于占有他。
他不甘心,妒火和怒意烧的他心像呼吸不过来疼。
他这辈子风光无瑕,是世人推崇的武林盟主、是侠义心肠的萧大侠。
可遇到他后,每件事都像失了控一样,偏向不可控制的发展。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杀了怀里的这个始作俑者。
可他舍不得。
他从客栈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心跳的厉害,从未有过的悸动让他无法自抑地想接近他。
而在武林盟的那一个月,即便郑千风把整个武林盟搅了个天翻地覆,他也不怪罪他,他很喜欢这样活泼灵动的郑千风,他喜欢他的一切,无论是眼睛还是说话时有意无意讨好自己的小心翼翼的样子,他都喜欢。
在那其中,他本担心对曾经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好兄弟有这种心思是不正常的,怕郑千风不能接受他便忍耐克制着。可谁知,郑千风一直在找机会接近他靠近他,他心中喜悦,他以为他也是对自己有着别样心思的。
直到乾坤门事变,他其实是有意识的,他感受到郑千风赤裸的肌肤贴近自己的时候,他觉得浑身的血都开始燃烧了起来。
心悦之人在自己怀中赤诚相待,换任何人都难以忍耐。他借此将相思和倾慕都倾泻了出来,那一夜他是满足的,他终于占有了他。
可他想错了,郑千风并没有如他期待想和他相伴一生,而是在他将满腔情谊倾注后,变得面色僵硬,甚至为了逃跑而哄骗自己,和自己签下婚约。
从那时候起,他就一直疑惑,为什么?难道他不喜欢自己?不喜欢为何在武林盟频频找机会和他单独接触?又为何在玉台上他亲他的时候不推开他?那水乳交融的时候,他有一万种时刻可以弃自己于不顾推开自己。
——毕竟以他当时的伤势,他想推开他轻而易举,可他并没有推开他。甚至在最后到达极乐的时候,紧紧拥着他情意绵绵地和他交颈相吻,柔声唤自己“萧萧。”那一夜,分明怀里的人是柔情缱绻,他们是灵肉相契的。
或许就是这样,他才一步步沦陷在这个小骗子的爱情骗局里面。
他不想去想——现在他不顾他的挣扎,强占了他,是否将他推得更远了。
以后这个小鹌鹑是否会害怕他、躲着他。
甚至前面一切都可能白做了。
可他并不后悔。
他绝不能接受相忘江湖的结局。
——即便他心有所属、即便他日后要和自己兄弟争。
他抬起手,一阵风吹过,马车内的油灯渐渐熄灭,车厢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那漆黑的眸里寂静如夜。
既然这命运捉弄——那他就索性纠缠到底。
*
远处一辆皇家御用马车正在朝武林盟奔赴而来。
一只如玉般的手拨开车帘,清泉一样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急切:“何时能赶到武林盟?”
车夫回道:“回殿下,还需三日。”
“劳烦加快速度。”裴玉安说道。
马鞭被用力挥下:“遵命殿下。”
“殿下,容奴劝您一句。”李公公坐在他身边,看着裴玉安连日奔波略显疲惫的脸,不由得心疼道,“您何其尊贵,配得上您的世家闺秀数不胜数,何必为了一个朝三暮四的人如此伤神?依我看那郑公子就是个祸害,惹得您牵肠挂肚不说,还招惹了另外两个人,真真是个祸国妖——”
还没说完,裴玉安神色已经冷了下来,声音带了警告,“李公公,我说过,若你再敢对他不敬,以后便自行离去不要再跟着我。”
然后又揉了揉疲倦的额角,说道:“何况是我先负他,若我当初谨慎一点,又岂会让他受这许多苦楚?”
“殿下怎么能怪自己呢?当时是陛下——”意识到不能妄议圣上,改口道,“您当时被下了落回,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裴玉安在去寻玉清真人途中,越想越觉得小风当时说的“那晚的事你还记不记得”这句话有蹊跷,他便派人把当初的事全部彻查了一遍。
结果如他所预料,原来那晚旖旎一夜并不是他的梦,而是真实发生的。当时事发之后,父皇把阖宫上上下下遮掩的密不透风,还派人在他饭菜中下落回,让他对那晚的事竟毫无印象。
这一切说来都是他不谨慎,心里涌上深深的自责,他怎么在情爱之事上如此愚钝呢?记忆中那双澄澈动人的眼睛中,一直牢牢着追随自己的视线里,分明是含着浓浓情谊的。他竟没有看出来,以为那是兄长之情。
而他又怎能因为一切没有谋划好,而让他等这么久?他若早早表明心迹,是否当初的一切误会就不会错过了?
他心中焦急万分,孩子。
小风腹中的孩子,很可能也是他的。
他要回去,和他说清楚。
清冷的眸子里一片坚定。
他要问小风可否还愿意嫁予他,若另外两个人敢拦住他,那让他们知道和整个皇室作对是什么后果。
*
而此时武林盟的一处密室内。
五位长老刚准备进入密室,里面守卫的弟子神色慌张地冲了出来,脸上带着惊恐不可置信的表情,倒在地上连连后退。
“出什么事了?”为首的伍长老抓住他问。
见到他们后,那弟子终于神色镇定了些许,颤抖着手指指着前面:“长、长老,他他,妖、妖怪!!”
伍长老神色一凝,跨过他走到前面查看。
这一眼,让他目眦欲裂。
玉台正中间一身红衣的男人悬在半空中,那如绸缎一般的黑发被风鼓起四处散开,两个漆黑尖锐的角从两侧冒出,裸露的皮肤上爬满黑色繁复的脉络,暗红的气流以他高大的身躯为中心,呈巨大的光环状萦绕在他四周。
此刻他正展开双手,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臂。
而仅仅只是一动,就好像把整个地狱带到了人间,背后的暗红气流中发出万鬼哭嚎的声音。
随之,大片大片鲜艳血红的曼陀罗围着他争先恐后地绽放,热情迎接属于魔的到来。
注意到台下众人集体后退的声音后。
那双赤红的眸子缓缓抬眸瞥向他们,眼中是一片冰冷,那美得慑人心魄的脸上嘴角微微扬起,朝他们勾起一抹残酷邪佞的笑容:
“别来无恙啊,老匹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