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逆光苍穹，鎏金》敛衣沾雪

118、Chapter118逼近真相【已修】

　　「我原来以为你是厌恶成为彭格列的继承人的，而且，按照你在黒曜的战斗中我也发现了。泽田纲吉作为彭格列第十代首领候补作，并不适合成为黑手党首领……」
　　九代目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目光复杂。这名白胡子的老人拥有着和他外表不相符合的身份，但大多数时候，他都选择以一个慈祥老者的形象出现。
　　但无论是对于哪个年龄层次的纲吉来说，他真的如同普通家庭中的祖父一般和蔼可亲，也让人感到敬佩。

　　「懦弱、优柔寡断、温柔，太过为朋友着想。不过这些并不是在夸奖你哦。」
　　带着一丝揶揄的笑容，九代目半开着玩笑说。

　　「哈……」
　　扯了扯嘴角，他想附和着笑一下，却发现只能露出苦笑。
　　被敬爱的老者一句话就否定了两辈子的唯一职业，他感到有些挫败。

　　「你不适合黑手党首领，但却适合作为彭格列十代目。当时我想着，能让现在已经肥大的彭格列家族回到本来应该有的姿态的只有纲吉君了。」

　　「本来应该有的姿态？」

　　「初代所创造的彭格列家族本来是保护居民的自卫队，只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战斗，不是为了权力之争。和你的作为十分相似，改变是从二代开始的。」九代目无奈道，「只是我还以为你已经听说了，从初代那里。」

　　「从初代那里？」
　　从初代那里听到这样的消息？到底是指从戒指里的初代还是指现在住在我家的那个啊？！
　　会发生这种情况只能说是拥有两次人生的纲吉需要掩藏的东西太多了。

　　九代目无视了纲吉的提问，自顾自的感叹道，「虽然觉得很对不起纲吉君，但我一直认为，能由纲吉君你来继承彭格列，真的是太好了！」

　　「交给我真的好吗？」
　　低下头，他喃喃低语。
　　如果知道十年后的彭格列就是毁在我手里的，我还能看到这样欣慰的表情吗？您还能对我露出这样和蔼的笑容吗？但他无法否认的是，刚才的一瞬间，突然有种很温暖的感觉从心底流过。
　　但「现在的我」还能承担这份信赖吗？我有这个资格吗？

　　「初代将自从二代以来，没有一个BOSS能得到的戒指托付了你，所以说，果然初代考虑的事情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啊。」仿佛是为了给他鼓气一样，九代目加重了语气说，「就是毁灭现在的彭格列。」

　　「您的意思是……初代的意思也是想要毁灭现在的彭格列？」
　　手脚发冷，浑身冰凉。从来没有思考过的可能性在耳边瞬间爆炸。纲吉发现，他连复述句子的唇都在颤抖。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纲吉瞪圆眼睛，后半句话被嚼碎在唇齿间，「不可能！这种事情……才不可能呢！我不相信！」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创立者却想着要亲手毁灭自己的功业，这样的事情，绝对是不可能的！纲吉心底是一百个不相信加不愿意相信。
　　但是……
　　──繁荣也好毁灭也要，都随你的喜欢，彭格列Ⅹ世。
　　──彭格列创立的初衷是为了「守护」，而它存在的唯一目的也是为了「守护」。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出自第71章的灵魂Giotto。】

　　繁荣和毁灭都交给我？可恶！
　　咬紧下唇，握紧双拳，在最初的惊讶过后是难以置信充满了纲吉的大脑，而现在掌握整具身体的情感却是愤怒。赤|裸|裸的怒火，不掺杂任何的功利，只是单纯的怒火上涌。这种为自己而生气的事情，纲吉真的是很多年没有经历过了。自从作为彭格列十代目开始的人生，直到25岁为止，他一直都是为了同伴而发怒，为了家族而动气，像是现在这样，单纯的为了自己的人生而生气还是头一次。

　　「这算什么啊……」
　　如果初代真的是想毁灭现在的彭格列的话，那么我之前所做的一切算什么啊？狱寺他们所流的血算什么啊？
　　现在再次回忆金发青年那双冷漠的双眸时，却感到刺骨的冰冷。
　　如果初代最初的想法就是毁灭彭格列家族，那么我们这些「守护」家族的人算什么呢？人偶吗？玩具吗？不……不敢想下去。

　　思绪越来越纷杂，无数条线索联系在一起，却逐渐逼近了真相。
　　纲吉不愿再继续想下去，但已经散乱的思维却不由自主的继续深究。现在的感觉已经不是全身冰冷这么简单了，那是寒冷到连灵魂都能烧灼般的刺骨啊，这就是真相，他一直追逐的真实。
　　「初代最初的目的，也就是初代的意志，即为毁灭现在的彭格列。而他，两世的彭格列十代目，曾经为了挽救彭格列所付出的鲜血和光阴，都是如同玩笑般弱小、在既定的事实前不堪一击。」
　　虽然想法可能有些偏激，但对于泽田纲吉来说，「真相」才是最为可怖的利刃。

　　等等！冷静下来泽田纲吉！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错了才会变成这样的。首先可以肯定的是九代目没有恶意，其他都是初代搞出来的事情，对，就是这样。纲吉现在才发现默念冷静原来真的可以冷静下来。

　　虽然刚刚的情绪激动只是维持了数秒钟，但也让他分了神。期间漏听了多少句九代目的苦口婆心已经懒得数了，总之眼前的老人还在继续循循善诱，「……虽然你现在还只是一个孩子，但是初代开始组织自卫队的时候也和你差不多大。如果你能早一天继承彭格列，那么就能早一天让你所不想看到的相互残杀消失。」

　　「那个，九代目……为什么您这么着急呢？」
　　冷静下来的泽田纲吉反问道。即使是曾经在这方面迟钝如他，两世的磨砺也培养出了几分敏感。

　　「哈哈，好事趁早嘛。哎呀，这样就像是在拜托你继承了一样。但是，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答应我这个老头子的话，那么也没关系，继承式那种东西就取消掉吧。但是能继承彭格列纯粹意志的只有你……」
　　伸出手把头发弄得乱糟糟的，也只有这个时候，眼前的老人才看起来毫无防备。

　　「九代目，刚才我就说过了，『无论多少次的人生，我都注定和彭格列难分难舍。』，无论意志。」
　　纲吉再一次强调说。

　　「之前我以为你会拒绝的。」
　　九代目一瞬间愣住了，但他很快就用微笑糊弄过去。

　　「之前？」
　　直觉告诉他这两个字里有很大的问题。

　　「嗯。那么接下来，纲吉君也一起留下来吃晚饭怎么样？」
　　带着些许糊弄的和蔼笑容，九代目站起身，热情的邀请道。

　　「不，我要回去了。谢谢您。」
　　礼貌的告辞，纲吉鞠了一躬。

　　「我有事要和九代目谈，所以要留在这里过夜。」
　　Reborn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早就坐在沙发上候场了。
　　懒得吐槽你了，但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啊。

　　心理乱糟糟的。今天受到了的冲击太大了，正好纲吉也暂时不想面对Reborn。毕竟面对着精明的老师是很废脑细胞的。而且，他现在最在意的是……「初代的意志究竟是什么啊？」

　　介于明明不可能存在的当事人现在已经云淡风轻的住进了纲吉的家里，所以想要知道「初代的意志」的最好方法，就是去问他本人。
　　只是，这明明是最简便的方法，但却是所有方案中纲吉最不愿去尝试的一种。
　　这种事情怎么问得出口啊！总而言之先回家吧。

　　纲吉准备一直维持着大脑死机的状态回家，他今天已经什么都不想再考虑了。只是，打开门正准备走出去的时候，抬头的瞬间，正好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眼眸。话到嘴边转了三圈，硬生生地把问句憋了下去，却冒出了句诡异的陈述句，「我们回家吧，Giotto。」

　　不可否认的是，刚才那句是他两世第一次叫对方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已修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