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幸福的嫡妻》画中留白

86、请君入瓮

　　又是三日过去了。

　　三日来，秦旭全力以赴。他一方面忙于协助太医救治幼弟，一方面也在暗暗调查此次中毒发生的原由。说来，这毒甚是蹊跷，太医和他竟然都看不出这具体是何毒物所致。现在用针灸之法，可控制几个小弟弟身体内的毒性蔓延，但可恨却无法根治。三弟的情况虽然已经稳定，但残毒不除，总是祸害。而小四和小五因为年岁太小，自身免疫不够，反应较三弟急剧的多。恐如此下去，性命堪忧。秦旭左思右想，觉得此事也许有一人可以为他解答。这么想着，他便片刻也没有耽搁的行动了起来。

　　而慕雪在深思熟虑过后，便叫来了自己最信任的两位嬷嬷，还有小苏和齐铎。她要两位嬷嬷和小苏，有针对性的严密监视府邸众人，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对齐铎，她则要求他发动秦真留在京城各府的暗探，收集这些府里的主子对四爷府此事发生后的反应，以期看出一些蛛丝马迹。齐铎本是有些犹豫的。因为王爷曾有严令，若没有王爷的亲命，不可轻易动用这些暗探。可是现在事出紧急，又想着王爷临走前关照他的话，要他遇事一切听王妃调度。于是，他颔首应允了。

　　由于几方面同时行动，事情已渐渐开始露出了些端倪。慕雪相信只要顺藤摸瓜，不日便能看出问题的所在。

　　家里的事情，稍有些眉目了。可宫里又不消停了。

　　这些日子，淑妃也没有闲着，她差人请了宁儿去永和宫喝茶。名为喝茶，实为试探。淑妃问得最多的，便是宁儿的生世。好在宁儿进宫前，慕雪已对她有了严密的嘱咐。而三日前，就在离开永和宫后，慕雪没有直接出宫，而是特意到慈宁宫找了宁儿。慕雪叮嘱宁儿一切小心，并告知她许多细节，尤其是要她谨慎应对淑妃娘娘的询问。所以在这次被淑妃试探前，宁儿心中已有了准备，对答中便利落许多，淑妃暂时没有寻到什么破绽。

　　可身在王府的慕雪和秦旭，还是感到了不安。因为，淑妃向太后禀报，说她喜欢宁儿，一见如故，想要留她几日作伴。此后，便将宁儿拘在了她的宫里。

　　宁儿已经在淑妃的宫里呆了三天了。

　　围而不攻，也是一策，为的就是伺机而出。慕雪当然明白淑妃的心思。可是她现在却不能妄动，因为府内最大的隐忧她还没解决，无法腾出手专心应对淑妃的下步招数。而她也怕自己的贸然出招，会导致失败的可能。于此，她只能以静制动，但心里的担忧是急剧的，尤其当她看到儿子怅然失神的样子后。

　　“旭儿，娘亲明白你的心情。娘亲其实也担忧，可是如今必须要忍耐。我们只有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家里的事情，才能腾出空来处理你的事情。否则腹背受敌，便会毫无胜算。”

　　“娘亲，旭儿明白。可我总是忍不住担心宁儿受委屈。”

　　“你祖母虽然对你的婚事有强烈的主张，但我相信她还不至于太过为难宁儿。再则，宁儿是个聪明机灵的好孩子。她一定会好好表现，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娘亲只怕我们处理府里的事情慢了，赶不及去向太后请旨，皇上便先有了旨意，那一切就晚了。”其实这一切，最关键的在于皇帝的想法。

　　慕雪知道自己应该尽快进宫，和那位精明的天子好好的聊一聊。但是在手里没有证据前，她无法开口去说什么。只有等家里的事情利落的料理好了，她才可以借着禀告之机，为旭儿请命。

　　听母亲这样一说，秦旭的危机感不免更重，脸上自然更不好看了。

　　慕雪瞧了不由心疼，她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柔声道：“只要没有下明诏，那么一切都还来得及。孩子，很多时候，危机就是转机。只要我们处理好此事，娘亲便会为你请旨。因为娘亲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见母亲和自己眨眼的俏皮模样，秦旭心里不由轻松了些。刚想要开口追问，便被娘亲用手指抵住了双唇，“现在别问，说出来就不灵了。你现在只要记着，相信娘亲便好。等府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娘亲一定为你达成心愿。”

　　“娘亲，我信你。可我还是怕……”

　　“孩子，如果真的天不遂人愿，娘亲绝不强留你在身边，你和宁儿就走吧，走得远远的。”说着，慕雪不由伤感起来。

　　秦旭看着不忍，他道：“儿子知道您舍不得我和宁儿，我更知道抗旨的后果，我不会这么不负责任离开你和爹爹的，我……”

　　慕雪拦着儿子继续说下去：“儿子，娘亲虽舍不得你。可真若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别想那些了。娘亲不想委屈你们。娘亲只要你们幸福，就会感到安慰的。至于旨意，娘亲到时自会处理，绝不会让它伤及你爹爹和这个家的。你放心。”

　　母亲决然而又坚定的眼神让秦旭不由肃然起敬，“娘亲……”

　　“孩子，你要永远记着：你的快乐，你的幸福，才是我最在意的事。至于别的那些，娘亲从不放在心上。人生一世，每个人所追求的东西都不同，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是快乐。而旭儿的幸福，便是娘亲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永和宫。

　　“宁儿姑娘，娘娘听说你这几日绣品刚成，特派老奴来取，给她过目。”

　　“这……”宁儿心中迟疑，想自己进宫后才在太后处随着梁嬷嬷学得绣技，技术还很生疏，而自己这刚绣成的第一件东西实在是粗拙的紧，她自己都不忍心多看，现在怎么又有勇气拿出来示人呢？

　　吴嬷嬷见她迟疑，便催促道：“还请姑娘快些，老奴还要去复命。”

　　宁儿嘟嘴，这个老嬷嬷不知为何总让她觉得有种压迫感。虽然太后那里的梁嬷嬷也很一本正经，恪守规矩，但她能从梁嬷嬷的举止中感到她对自己的关心，而不是如眼前般的冰冷疏离。

　　宁儿不情不愿地拿出来，想了想，她又收回手道：“不如……让我自己去拿给娘娘吧。”

　　吴嬷嬷对她羞涩的心理毫不理会，她眼都未抬，便冷声道：“姑娘才初进宫，不懂得规矩，那就让老奴多几句嘴。主子不召，姑娘不可擅见；主子有命，姑娘不可违逆。所以，现在请将绣品交于老奴吧。”

　　宁儿心里着实烦这些罗嗦的规矩，但她明白此时她绝不能硬顶，因为她不能给娘亲和旭儿惹麻烦。

　　吴嬷嬷接到绣品后，便到淑妃跟前复命。

　　“拿来了？”淑妃优雅的放下茶杯，轻声问道。

　　“娘娘请过目。”吴嬷嬷恭敬地递出。

　　淑妃并没有接过，只是瞥了眼，便冷笑道：“一切按你说的办吧。”

　　“是。”吴嬷嬷低下头，掩去眼中的凌厉精光。

　　皇子居处——南宫。

　　“主子，您慢着点，奴才跟不上了！”见自己的主子十七皇子步伐一点都没有慢下，小太监又道：“主子，这巧韵姑娘又不会跑，您心急什么？”

　　“她说今日上午休息，但下午却要当值。再慢些，我就遇不上了。”十七皇子秦礼头也不回地说道。

　　“主子，大不了你去永和宫向淑妃娘娘请安就是。”

　　“你不懂。”请安见到，毕竟拘谨，自然希望能私下独处。再说，淑妃非他亲母，也非养母，贸然前去，有所不妥。

　　雍王府。

　　“旭儿，可知那是何毒？”

　　“嗯，儿子已经接到了师傅的回信，师傅说此毒甚是少见，通常费尽心思也很难将这二样东西寻齐。那醉仙灵芙，奇鲮香草两样植物都颇难得。分开时两者都无毒性，但一旦相遇，则瞬间可变为害人的奇毒。这两样东西，前者可以入食，味美甘甜，后则则可植入花园，让人赏玩。此次宗人府查了半日，也无结果，皆因不识此毒。师傅说，能运用此毒者，心机一定不凡，要儿子小心。儿子也以为师傅说的有理，此人心机之深，由此毒真可见一斑。”

　　慕雪颔首，“不仅心机颇深，胆子也不小，否则何敢同时毒害三位皇孙？”

　　见母亲的脸上有着平日少见的忿然，秦旭担忧地唤道：“娘亲……”

　　此刻，慕雪看向儿子的脸色已经变得平和而慈祥，“旭儿，你做得很好。查到此处，一切就很好办了。结合几日来奴才们的禀报，不日，娘亲就可料理此事。”

　　“娘亲，你是否已经明了是何人所为了？”

　　“旭儿，你不必多问。不日就可见出分晓。到那时，此事完结，我便可腾出手来，为你达成心愿。”

　　秦旭虽然疑惑，但见母亲不愿多言，便也不再问了。

　　“对了，旭儿，此毒如何解，你可知？”

　　“娘亲放心。师傅已经告诉我了，我也已着人去找药材了。相信不久后，几位弟弟身上的毒便可去除。”

　　“那就好。”瞧见儿子眼中的倦色，慕雪不禁心疼地抚了抚他的俊脸，“孩子，这几日你辛苦了。”

　　秦旭望着母亲慈爱心疼的眼神，忙摇头道：“不，儿子不觉得辛苦。儿子只盼着能为娘亲分担一些。倒是娘亲辛苦了。我听美亚说，娘亲你这几日都忧心忡忡，夜夜都没睡好。”

　　“你别听美亚瞎嚷嚷，娘亲没事。再则，就算有什么，今晚也一定可以睡好，因为旭儿已经帮娘亲把最难的题给解了。”

　　旭儿走后，慕雪便叫来了两位嬷嬷。

　　“王嬷嬷，你替去我送几封信。记住，务必派人送到本人手中，还有替我记下他们看到书信后的神情，以及留意他们今晚的行踪。”

　　“是，老奴遵命。”

　　“你先去吧。”

　　“是。”

　　待王嬷嬷离开后，慕雪又吩咐道：“李嬷嬷，你去将府里的花农和厨房的总管立刻叫来，片刻不得耽搁。”

　　“是。”

　　当晚，普济寺和福安寺，都有贵客临门。

　　慕雪听了李嬷嬷的翔实禀报后，不由展开一抹微笑，因为此事已经十分清楚了。请君入瓮之策，果然不错。

　　慕雪转过身，对李嬷嬷沉声吩咐道：“记住：今日的事，不可说给任何人听。”

　　“王妃放心，老奴省得轻重。”

作者有话说

读者小伙伴们，有木有猜出幕后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