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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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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网咖后,看见闹事那群人,许真诚差点没笑死。
领头的人就是上次来网咖开临时卡被许真诚拒绝那个小青年,他今天大概带了自己帮派里的哥哥弟弟,赖在网咖内不走,非要在这里玩。
他们闹哄哄地坐在宽敞的休息区里玩网咖免费的桌游,玩乐声音挺大的,影响了别人正常的游戏体验。
大柱像看见许真诚像看见了救星,“老板怎么办啊?给他们开卡吗?”
熊二摆着手,否定大柱的办法。
许真诚进了吧台内,直接用座机拨了一个电话。
范哲安替他们接下了服务铃,在水吧位置开始调制饮品。
许真诚已经好久没抽烟了,嗓子眼有些发痒,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走近了休息区。
小青年看见他了,大声说:“做不做生意了?我带了这么多兄弟来照顾你的生意,你还把我们晾在这里?!”
在场的数个小青年,染着花花绿绿的头发,穿着自认为有型的紧身裤,但掩盖不了脸庞的稚气,最小的估计十三四岁,最大的也就十六七岁,看着都不像成年人。
许真诚把烟夹在指缝里,“谢谢你了弟弟,打个商量。你们就在这儿玩桌游过家家怎么样?声音小点,还给你们送饮料。我还有些娃哈哈,等下拿给你们。”
他这话就像精准地踩中di雷,把小青年们激得炸了毛,他们当即站起来,开始摩拳擦掌地对准许真诚。
许真诚完全不怕,用烟头指了一个方向,“弟弟,想打架的话得挑地方啊,法治社会,你想在监控底下犯事?”
小青年犹豫了一下,咬牙切齿道:“有种出去打一架!”
送完酒的范哲安出现在了许真诚身后,大概因为他个子高,两个人站在一起对纸老虎似的小青年们很有威慑力。
“打架是网管的必修功课吗?”范哲安说。
许真诚嘴角一扯,“算选修吧。”
范哲安笑意不达眼底,“是吗?我练了十年的跆拳道,平时踢得最多的是木板,还没怎么踹过人。”像是跟许真诚说话,实际是看着那些炸毛的小青年。
“真的?你也练过跆拳道?什么段位啊,我练到黑带一段就没练了。”
“我比你高点,黑带三段,这两年有点懈怠了。我们打比赛的时候,踢人真把人听得鼻青脸肿,我上次不小心把对手踢到流了半个小时鼻血,差点被退赛。”
“哎,你也太不小心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还好,我比较收敛,在赛场上没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但私底下就不一定了。学跆拳道好啊,既可以用来防身又可以用来寻仇。”
两人旁若无人地对话,半真半假的聊着,怎么装逼怎么来,但他们用简单的话术修饰了一下经历,还真像那么回事。
小青年们面面相觑,咽了咽口水。有人劝他算了,但小青年拉不下脸,好像非得闯点祸才能善罢甘休。
当小青年拿起来桌上一个陶艺时,许真诚表情一冷,“三千多一个,摔了你赔不起。”
小青年已经举起来了,闻言顿住,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又拿起架子上的东西准备砸。
“一千多一个,还是定做的。”许真诚把烟摁进了烟灰缸。
小青年又换了一件东西。
“这个便宜,买成五百多。但绝版了,绝版懂吗?花钱都买不到了。”
……
许真诚闲来没事的时候,看过教育心理学,唬小孩那一套学得不错,把这些纸老虎的心理摸透了。只要他不急,急的就是别人。
门外传来了警笛的声音,本来就没见过大世面的小青年们更惊慌了。
大柱和熊二也慌了,在吧台处举起手。上网的那些人见怪不怪,只要自己没犯事,警察查警察的,他们玩他们的,井水不犯河水。
“接群众举报,未成年人出现在娱乐场所!”
警察第一眼看见了出众的范哲安,查了范哲安的身份证,确定他成年了后,说:“少进网吧玩游戏,你这个年纪该好好读书。”
范哲安笑道:“叔叔教育的是。”
休息区里那几个小孩,已经害怕得不行了,缩在了角落,连跑都没地方跑。
“哪位举报的?”
许真诚举了一下手。
警察看向他,又大声问:“老板是谁?”
许真诚又举了一下手。
……
虽然许真诚自己举报了自己,但网咖没有违反规定让未成年人上网,还被警察表扬了一番。
来都来了,警察们顺便去查了不远处的绿豆网吧,搜到了额外的惊喜,有违规行为的绿豆网吧被勒令暂停营业整顿。
因为绿豆网吧整顿了,不少未成年人不得不好好回学校上课,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让六中和九中以及周围一片学校的老师,想给许真诚送锦旗。
许真诚深藏功与名。
绿豆网吧的老板来找过许真诚,也就磨磨嘴皮子,撒撒气。许真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能用博大精深的中文,把那些找事的人,给悄无声地怼回去。
就算最近绿豆网吧没怎么开门,还有别的红豆紫豆便宜网吧,真诚网咖的生意不见得回暖多少,白天的时候照样萧条。
店有人守了,许真诚就犯懒了,有些时候让范哲安一个人守店,自己在家里睡大觉。
许真诚仗着包吃包住,心安理得地让范哲安做饭洗衣服,不过不太好意思让范哲安打扫卫生了。
今天闲来无事,他给家里来了一个大扫除,给主卧和客卧的床单做了次除螨,还很骚气地把各个角落喷上了他喜欢的香水。
好闻的木质香,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下班回来的范哲安,打开门被呛得不行,“许老板,你把六神砸了?”
许真诚用看土鳖的眼神看他,“不会闻就把鼻子捏着。”
范哲安知道这是他最喜欢用的一款香水,喷了很多也只是香味密集了一些,没有浓到呛鼻,他现在已经习惯了随时随地闻到这股淡雅的味道。
吃晚饭时,范哲安说:“许老板,后天是周天了,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想带朋友来家里补习,外面不好找地方,这离九中近,他补完课可以直接回学校。”
许真诚说:“可以是可以,但我有什么好处?”
“只要你在家,我就给你做饭。”
“成交!”
许真诚吃得一脸满足,范哲安的厨艺太对他口味了。
吃过饭,到了饭桌的世纪难题,谁洗碗?
范哲安已经很累了不想动,许真诚吃饱了不想动,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真诚哥,要不你去把碗洗了?”范哲安有商有量道。
范哲安对许真诚很尊敬,没事儿的时间叫他许老板,有事儿的时候叫他真诚哥,总之对他客客气气的。
但这对许真诚来说,都是不熟的表现,许真诚最烦谁跟他讲礼貌了。范哲安对他的朋友们又是另一个样,偶尔会爆粗口飙脏话,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许真诚致力于摘掉范哲安的假正经,偶尔会故意激他,“我不,我是老板,懂吗?十指不沾阳春水。”
“那买个洗碗机?”
“你有钱吗?”
“没钱,已经工作快半个月了,一分钱没入账。”
许真诚拿起一根烟,扬起下巴,很欠扁地说:“没钱就别装大爷,快点去洗碗。”
范哲安的表情变了变,好像有点不耐烦的感觉了。许真诚期待地看着他,等他发火。
要是能看见范哲安发火,没准他心情一好,明天就去买一个洗碗机。
恶趣味的念头只要冒出来了就会生生不息。
然而范哲安无奈地笑了笑,开始动作麻利地收拾碗筷了。看似胜利的许真诚才是真正吃瘪的人,郁闷地到阳台抽烟去了。
他选择租住这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阳台朝阳,视野宽阔。他在阳台放了一个懒人沙发,没事的时候窝在这里思考人生,很有意思。
整个人缩在软塌塌的懒人沙发上,许真诚抽着细烟,漫不经心地看着外面的灯影绰绰。
已经是夜晚了,主道路的车流还是挺多,很多人在赶着末班车回家。
烟灰落了一点到干净的地面,许真诚蹙眉不悦。
范哲安很快洗完了碗,然后去浴室洗了澡,再出来时,许真诚还在阳台坐着。
看许真诚歪着脑袋枕着手臂的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范哲安走过去,把在吹着凉风的窗户关上后,许真诚从左边歪到了右边,整个人像没有骨头似的,软在了沙发里。
“许老板。”范哲安蹲在他面前,试图唤醒他。
许真诚纹丝不动。
“真诚哥。”
许真诚手臂动了动,头发盖住了半边脸,睫毛轻微颤动,在眼窝处投下一层阴影。
范哲安声音大了些,“许真诚。”
许真诚压着嗓子说:“叫魂呢?”
“我是想告诉你,现在天气还没热起来,你睡这儿容易着凉。”
许真诚半睁着眼,“不会啊,挺暖和的。”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好像压根没醒,是在梦里和他对话。
范哲安笑了笑,“你是不是没醒?”
“应该是,”许真诚眨了眨眼睛,“不然怎么会有个大帅哥站在我面前?”
大帅哥范哲安突然被夸,笑容更肆意了,“许老板真会说话,我原谅你让我洗碗了。”
“啧。”许真诚把头埋进懒人沙发里,选择最舒服的姿势入睡。
在进入深层次的睡眠前,身上多了一层可以锁住温暖的重量,一双很有安全感的大手替他盖好了被子。
许真诚裹着被子,闻到了舒服的木质香,睡得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