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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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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名连叶,表面是个普通宫侍,可背地与宫外朝臣的关系盘根错节,乃是刑部尚书的外甥。
其实像连叶一样有背景的宫侍不止一个,他们放着好好的表少爷表小姐不做,却进宫侍奉人,目的显而易见是冲着虞曦来的。
虞曦登基七年,至今后宫空虚,朝臣们虽跃跃欲试想要献上自家儿女入宫,但畏于虞曦之威,不敢明目张胆,只得出此下策。
朝臣不知虞曦爱女色还是爱男色,凡是家中有年龄合适且相貌姣好的都会想尽办法塞进宫里来。万一哪天得了虞曦垂青,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能让他们如愿。
而连叶便是这些人当中自视最高,野心最大的那一个。此人自信自傲倒不是全无道理,毕竟他也算得上这里面背景最佳,面容最好的。一双含情目无辜的望着别人看时,确实令人心生怜惜。
上一世,连叶因为嫉妒,不仅对凌幻宸出手陷害,更是致使小七惨死。即便有虞曦护着,令他鸣冤昭雪,但小七的死终究成了他一生当中的遗憾。
凌幻宸眸子里泛着冷意,他不会再坐以待毙了。
“回主子,他应该是新调到御膳房帮厨的。”云禾如是说道。
这就更对上了,前世连叶亦是在御膳房。
凌幻宸未再就连叶的事多言,仿佛已经将此人抛之脑后。
“主子,宣晚膳吗?”小七眨巴着眼睛问道。
凌幻宸扭头看一眼外面的天色,今日虞曦同朝臣商议正事,恐是过不来了。
“宣吧。”
小七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主子不吃做奴才的怎么敢上手,“奴才这就去。”
凌幻宸摇头笑笑,看破不说破。
他一人用膳时吃的更是少,剩下的大多都分给小七和云禾。
“小殿下请用。”
今日端盘的宫侍换上几名新人,其中一个便是几天前才见过的连叶。
只见他一步上前,竟是做了御膳房的宫侍代表,为凌幻宸一一介绍新的菜式。
“您看这道糖醋藕盒是用的新做法,夹之可拔丝,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凌幻宸的目光扫过连叶,未动声色。
连叶说完,忽觉赧然,随即低下头,“奴才是不是吵到小殿下了?小殿下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奴才,奴才一定将话传到。”
“没有什么,这些就很好。”
连叶行了一礼,状似不经意的瞄向凌幻宸衣摆下方。
小七眼尖嘴快,当即道,“你看什么呢?”
连叶顿时一哆嗦,噗通就跪下了,“小殿下恕罪,奴才……奴才就是好奇。”
凌幻宸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只道,“好奇什么?”
连叶慢吞吞抬起头,睁大双眼,当真如好奇的孩童一般,“小殿下是鲛族,鲛人都有鲛尾,这鲛尾是如何变成人腿的?”
“你想知道?”
连叶赶忙摇头,怯生生道,“奴才不敢,奴才就是觉得,尾巴变成腿真的好神奇。只是虽然样子和常人一样,但到底是不同的吧。”
他顿了顿,突然俯下身去,“奴才失言,请小殿下恕罪。”
凌幻宸摆摆手,“都下去吧。”
“是!”
待御膳房的宫侍都离去后,小七死死瞪着门口,气呼呼道,“那人真讨厌。”虽然他说不出来哪里讨厌,可听那番话就觉得不是好话。
“行了,人都走了,快过来,有你爱吃的豆糕。”凌幻宸对着小七时重新换上笑颜。
连叶陷害他是妒忌作祟,与其等其积蓄妒意不知何时发作,不如由他引蛇出洞,先下手为强。
次日,再到用膳时辰,凌幻宸却靠在床头,手执书卷,无半点起身的意思。
小七在外止不住往里面探头,最后还是憋不住了跑到床前,“主子,一会儿王上该来了。”
“来便来了。”凌幻宸依旧留恋书册,根本不管其他。
这时,云禾进了房门,“主子,王上来了。”
凌幻宸这才抬眼,见二人都紧盯着自己,莞尔道,“你们去迎接王上,若是王上问起,就说……我没有什么胃口,便不用膳了。”
两人面面相觑,磨蹭好一会儿,等虞曦脚步声都临近门口了才硬着头皮去传话。
凌幻宸放下书册,身子往下挪了挪,轻阖双目,未束的墨发随意披散,发梢顺着床畔蜿蜒,反衬出几分凌乱美感。
耳闻脚步声由远及近,凌幻宸缓缓张开眼,“王上。”
虞曦扶上他的肩头将要起身的人按回去,“哪里不舒服?”
“臣无事,只是不饿。”
虞曦瞧他一会儿,对身后道,“去传膳,拿些清粥小食。”
付长侍立即会意,命人在榻边放上一张小桌,传上来的膳食半点不见大鱼大肉,全都换成了粥品和点心。
御膳房的几个宫侍垂首立在墙边,随时听候传唤。
虞曦扫一眼圆桌,“这是什么粥?”
“回王上,此粥为树莓粥,清淡养胃,酸甜可口,特别适合小殿下这样没有胃口的时候。”连叶上前一步,对答如流。
付长侍盛好一碗粥奉上前,虞曦接过后转手就喂给了凌幻宸。
凌幻宸瞄一眼连叶,也不做推拒,虞曦喂一勺他便喝一勺。
待粥碗见底,虞曦观凌幻宸的气色,目光落在其唇角,顺手替人擦了擦,“再吃点?”
凌幻宸怔了一瞬,随即想起自己的目的,“王上莫要忙着臣了。”
“无妨,正巧,本王也不是很饿。”
自凌幻宸修养期间,他喂过一次药,二十几年来都不曾喂过别人的幽城王似乎喂上了隐。
说话间,点心已经递到嘴边。凌幻宸低眉敛目,顺从张口。他鬼使神差的想要做一次虞曦对他做过的事,把心一横,不仅咬了点心,还咬到了虞曦的手。刚刚碰上又迅速松开,连牙印儿都没留下分毫,就像幼猫同主人嬉闹。
凌幻宸有些无措,垂着眼帘没敢看人。
自己莫不是被虞曦传染了?怎的也做出如此不正经的举动……
“王上,臣……”
虞曦只见到眼前人的耳根通红,却不知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心情甚好的出言调侃,“无妨,本王明白,爱卿这是饿了。”
凌幻宸本想唬弄过去,奈何虞曦一句打趣让他前功尽弃,以至于耳朵又泛起粉红。
待两人用完膳,虞曦一挥手,御膳房的宫侍立即上前收拾。
这把火点的还不够高。
“臣想去外面走走。”说着他作势便要下地,却在刚起身时止不住倾斜,眼见着就要栽下床去。
虞曦眼疾手快将他捞回怀里,圈着人,身体有些僵硬,但手上依旧轻柔的拍着凌幻宸的肩头,“还说没事,去传太医来。”
凌幻宸忙握上他的手,“不必让太医来,臣就是躺了一天,突然起身有些头晕。”
说罢,他放松身体,让自己更紧的倚着虞曦,余光扫过连叶,见其垂于两侧的手已经紧握成拳,便知目的已经达到。
他刚想从虞曦怀中离开,下一刻却整个人被虞曦横抱起来。
“王上?”凌幻宸反射.性的勾住虞曦脖颈,双眸亦是茫然不解。
“去外面走走。”虞曦还记得鲛人容易腿麻这件事,索性直接将人抱出去。
在屋里不正经就算了,还要到外面?
“臣可以自己走的,王上……”
话未说完,虞曦已然抱着他踏出门坎。即便宫侍们一个个都盯着地面瞧,可凌幻宸还是不争气的脸上发烫。放弃挣扎后,他埋进虞曦怀里,誓死不肯抬头。
自作孽不可活。
这是虞曦第三次当众把他抱来抱去,第一次他被斗篷裹着可以骗自己,第二次中毒昏迷也可以当不知道,第三次可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他还好好的醒着。
于是接下来几天,凌幻宸一次屋子都没出。而他闭门自省的日子里,连叶也没有出现过。一切如常,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主子,御花园的花开的可好了,您真的不去瞧瞧?”小七锲而不舍的问道。
凌幻宸手持书卷,一本正经道,“不去。”
小七忍不住偷笑,一时不甚笑出声,赶忙捂住嘴,见凌幻宸看过来,瞪大眼睛连连摇头,以示清白。
他家主子什么都好,就是脸皮太薄。
“小七。”凌幻宸沉声道。
小七扭头就跑,“主子等等,奴才去传膳。”
沉了一会儿,御膳房的宫侍悉数进门,为首的便是多日未见的连叶。
凌幻宸眼皮一跳,心道这是来了。
连叶介绍完几道新菜式,随即从身后拿出两个物件,“小殿下,这是奴才做的纸鸢,不知道小殿下喜不喜欢。”
凌幻宸头一次对连叶展了笑颜,只可惜是个绵里藏针的笑,“自然是喜欢,小七,用完膳食后去外面放纸鸢吧。”
小七一听有好玩的,比谁都开心,虽然纸鸢是那个讨人厌的连叶拿来的,但只要他家主子喜欢便是好的。
“您喜欢就太好了。”连叶面露喜色,像极了讨好之意,“奴才可以留下来一起放纸鸢吗?”
凌幻宸大方道,“当然可以,你们几个都去吧,碗筷待会儿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