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宠物医院 ...
-
对于一个新手猫奴来说，流萬无疑是懵逼的。
尽管犬饲照在还是犬类形态时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由她养大，但两者性质毕竟有些不同。
一个是犬神、是妖怪有着极强的自主管理能力，一个就只是普通的动物，单从交流能力上看就不一样。
它什么时候会饿，什么时候会困，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大概都只能靠猜，并不是个轻松的活。
但它是只毛茸茸的猫，所以再麻烦它都依旧可爱。
可爱即正义！
因此即便连着劳累了几天，流萬还是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午休，直接抱着白猫去了宠物医院——它腿上的伤得尽快就医，谁知道身上是不是还有其他看不见的问题。
预约的宠物医院位于涉谷，从世田谷过去用不了太多时间。
极为便捷。
这家医院中等大小，分上下2层楼，一楼主要是接待室和问诊室，二楼则是手术诊疗区。
流萬按要求填完基础资料就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安静等着叫号。
然而她甫一坐稳，就见周围大大小小各种宠物都盯着自己直摇尾巴，场面颇有点壮观。
看着就跟迪士尼公主一样。流萬暗自吐槽着，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朝那些好奇的宠物主人们笑了笑，便选择性忽视了过于热情的注视。
她其实对于这种诡异现象并不觉得意外。
动物和人类不一样，动物的情感更为直接与单纯，因此也比人类更容易受她的影响。在封印状态下，如果人类对她的初始好感度是70的话，那动物便是80。
在这样的前提下它们没扑上来已经算好的了，否则只会更让人承受不起。
流萬无所事事地坐在椅子上放空自我，手底下就开始无意识地捏起了白猫的爪子。
这无异于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猫肉垫的触感不同于犬类，要来得更柔软也更富有弹性，捏着容易使人上瘾。
人类的癖好过于奇怪，但显然这不是猫咪喜欢的。
一直安静趴窝在她膝盖上的白猫似乎终于忍受不了她的侵扰，从她手里坚定地收回了自己的爪子。然后又被流萬再一次捏起，再放下。
两方都过分执着，一来一回许多次，那猫终究还是失去了耐心，烦躁地“喵”了一声，就前腿一伸跃到了一旁的座位上去了。
有点可惜……
流萬遗憾地抿着嘴，但也没再去强求它，就换成了安安静静的打量。
说实在的，这只猫和在场的其他宠物都不太一样。
它不会怕犬饲照，也不怎么受她buff的影响，从头到尾的表现就是一只猫该有的样子——我行我素，同时又能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感。
那种距离感让流萬感到舒适，恰到好处不会有负担。
如果真要养一只宠物，那她一定会养它！
更何况它还长得非常漂亮，这是只完美的小猫咪！
就连宠物医生都忍不住夸上一句。
“很少见到体型、毛色这么漂亮的野猫。”
“它也挺乖的。”流萬看着被医生来回摆弄，却依旧努力忍着不耐的白猫，道：“您能看出来它几岁了吗？”
“1岁左右的样子，但它体格确实比同龄的猫大出不少。它名字是叫……”医生看了眼资料，突然笑出了声，“小玉？你是临时想的吗？”
能取出这种万金油式猫咪名字对于一个新手铲屎官来说已经是极限了，因此流萬毫不惭愧地点了点头。
“小玉的后腿没事，只是扭伤，没有伤到骨头。不过在家多注意，能限制它上蹿下跳就尽量避免。一会儿先给它打个防病疫苗再做个驱虫，狂犬疫苗可以等过段时间再来就行。”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流萬认真的记下，只差没拿本本子记下。
就看那医生突然托了托镜架，厚重的玻璃镜片因为反光在灯光下闪了闪，“它1岁了，可以考虑绝育了。”
“……”这太监地是不是有点突然。
流萬刚想再问问细节，就见小玉突然一改刚才的懒散，哈着气在医生手里奋力扭动起来，乘对方一个不注意就翻身跳下了地。
桌子离地面有点距离，流萬一想起刚才医生告诫的话吓得赶忙把它重新抱了起来，托着它让它靠在自己的肩上。
“不好意思，您继……”
她话音未落，那猫便又开始扑腾起来。
八成是本能地感受到了威胁。
流萬默了一阵，话出口转了方向，“医生，要不还是再等等吧！它虽然是在我家发现的，但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家猫，如果它真有主人，我私自做决定总归不太好。”
既然饲主做了决定，那作为医生自然也没法干涉太多，便把该尽的义务做完，又告诫了几句，就让流萬带着猫回家安心养伤去了。
而从医院出来，流萬也没回家，转头冲进了边上的宠物用品店就是埋头一通乱买。
她也不知道什么适合小玉，就只能尽量发挥钞能力看着好的都通通买上一遍。等打道回府的时候，车子后备箱里就塞了满满一箱猫粮猫窝什么的。
这积极的模样不可避免地又让犬饲吃了一大颗柠檬。
但显然吃一颗柠檬是远远不够的。
在看到流萬撸起袖管打算亲自给那只猫洗澡的时候，犬饲照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要不还是我来吧，小姐！”
“它会怕你吗？”
“……”按以往的经验来说，大概率是会的。
没有合理的替代理由，犬饲照就只能哀怨地目送流萬进了浴室。
流萬表现得情绪高涨，可老实说，洗猫这种事确实让她还挺无措的。尤其这还是只长毛猫，那难度估计更大。
一下子竟有点无从下手。
流萬一手抓着淋浴头，一手捏着猫用沐浴露，和猫咪大眼瞪小眼了老半天也没能迈出洗猫的第一步。
最终，她还是打算按照人类洗头的顺序来——反正都是毛大概率是一个方法。
万幸的是小玉是个让人省心的小家伙，从冲水到搓沐浴露都安分地像只假猫。这种好表现一直维持到她洗完尾巴开始往它屁股上带。
那蓬松的大尾巴突然就朝着流萬一甩，带着水珠和沐浴液忽的打在了她手上，也溅得她满身满脸都是混着泡沫的水珠子。
是老虎吗？屁股摸不得？！流萬无奈地擦了把脸，又尝试了几次无果后终于选择了放弃。
倒是白猫看上去很满意这个结果，一条长尾巴搁在地上小幅度晃动着，冲着流萬张口叫了一声，“喵~”
那叫声莫名带着些许得意。
闹腾，但大度的主人不会跟毛孩子一般见识，加上猫本身都有着各自独特的性格，流萬也就没放在心上。
事实证明，猫的性格的的确确比犬科要来得更奇怪。
比如它不喜欢自己给它买的那堆猫罐头，就总想蹭她的食物吃；要么是在她想摸摸它脑袋的时候爱答不理的，等她开始做自己事情的时候，又老搞出一些动静引起她的注意，每次得逞它好像都会很得意地晃动自己的尾巴。
总之，又神经又贱兮兮的，但这都在可爱的范畴内。
唯一让流萬感到不能理解的是，这只猫的睡觉习惯好像有点子怪……
明明给它买了一堆好看又好用的猫窝它偏不呆，每天晚上就爱往她身上趴。
几乎每一天，流萬都是被几十斤重的猫压迫胸腔而醒，一睁眼就是一只四仰八叉的猫咪躺在自个儿的身上，脸上则贴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或是爪子。
就算是因为天还有点冷，猫咪喜热而寻求热源，可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会被压得做噩梦！
心情复杂……
说是这么说，但流萬依旧由着它来，只是没想到做噩梦这种玩笑话也会一语成谶。
这天晚上她是被惊醒的。
脑子里多出来的纷杂情感一下子就把流萬从睡梦里头拉扯出来，下意识地就坐直了身子。原先半压在她身上的白猫也因为她大幅度的动作而滚落开去。
大约是突然被人闹醒，猫咪也有点摸不着头脑，瞪着一双蓝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她。
模样怪可爱的，但她实在没精力去好好欣赏。
“对不起。”流萬在它脑袋上摸了一把，缓了口气忍着痛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现在反正也睡不着了，傻坐在这里只会影响到猫的休息。
她赤着脚往濡缘那儿走，试图照往常那样去吹吹凉风缓解下过于混乱的大脑。
却没想到，这一次还只是个开始！
钝痛伴随着数千种情感袭向她的心脏和大脑，就像是被一把榔头狠狠砸了一下，让流萬瞬间眼冒金星，脚下也跟着一软。
她勉强扶着墙壁稍加缓解，可极端的情感却并不打算放过她，一遍又一遍地洗刷着她的大脑。
打击过于巨大，以至于流萬实在承受不住，顺从着本能一点点地滑落到地上，跪扶着大口喘着气。
这类情况她以前也经历过几次。
情感在人群密集状态下会变得浓度极高，相同处境下产生的感情会一遍一遍地反复叠加，最终凝聚在一起然后进入到她的体内。
而这对流萬来说无异于是一种高浓缩的毒。
被动性的吸收几乎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轻微的她已经完全能做到习惯并且无视，可只有现在这类她依旧无法承受。
痛苦、绝望、悲恸通通被糅杂在一起，那是独属于大灾难的死亡气息！
和来自战场上的情感不同，这里面所夹杂的等待死亡时的绝望要来得更为强烈。
流萬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负面情感，就好像一瞬间感受了数以千万人的心情！
她已经快要分不清哪种情感属于自己，哪种又是别人的，只能咬着牙一并承受。
大口呼吸已经无法起到缓解作用，流萬只能死命扯着胸口的衣领，用力到要将棉质的睡衣抓烂，明明还是早春但汗珠却不住地往外冒，止也止不住。
她估计就跟一只落汤鸡一样，浑身湿淋淋的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大约只有无声地尖叫才能多少缓解她此时此刻所经历的痛苦。
这样的状态大概持续了近十来分钟，疼痛和嘈杂才渐渐从她体内消失。
流萬费力地从蜷缩状态中翻转过身来，毫无形象地仰躺在地上。她浑身虚脱地提不起一点劲，就这么生无可恋地瞅着庭院外的景色发愣。
很想哭，但世界却连这唯一能够纾解痛苦的权利也从她这剥夺了。
果然，还是比较想死……
流萬再度陷入到消极的状态中去，等脸上蒙上了一个热烘烘毛茸茸的东西时，她也反应了很久才意识过来那是什么。
“……”
鼻子里全是猫咪沐浴露的味道。
这猫为什么这么喜欢趴人身上？！流萬叹了口气，用着疲软的手勉强把压在自己脸上的猫提溜了起来放在了一旁，冲床铺的方向推了推。
“快去睡吧。”
她也不寄希望动物能听懂人话，站起身拖着脚步一点点地挪到了濡缘处坐了下来。
还是原来的位置，还是原来的配置——一叠和果子，一壶热茶。
但今天的流萬彻底连兴趣也提不起来了。
她倚靠着廊柱半眯着眼养精蓄锐，余光就瞥见那猫跟着自己走了出来，目前正对着那堆甜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就算是流萬这种从未养过动物的人也知道，猫咪不能吃糖份过高的东西——即便他们尝不出甜味。
她懒洋洋地伸了伸手，把那盒甜食盖上，没一会就又被一爪子掀了开来。
可真够自我的。
流萬无奈，只能直接将它抱到怀里，彻底断绝了它蠢蠢欲动的尝试。
“会死猫的。”她有气无力地道，换来一声不乐意地叫声。
再叫也不会给你吃的。流萬揉了揉它的猫脑袋，手底下的柔软触感让她情不自禁地埋下头狠狠蹭了蹭。
到了今天她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这样做。
吸猫让人上瘾！
就算经历再多，至少，她还有猫。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宠物医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