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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沈山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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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半年以来,夫妇俩琴瑟和鸣、同进同出,在世家夫人小姐看来都是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但是德景却知道沈山亭此时对她更多的是责任的好。
九月中旬,皇上早年的旧疾遇上了风寒全发作出来,突然陷入昏迷,似要垂危。
五皇子拥兵自重、入驻宫内,太子被迫称病无能监国委交五皇子,皇后被软禁。
五皇子上位首先要斩的就是沈山亭这个皇上的左膀右臂,寻了个由头将他连降五级,即日远调江南,不许他带走任何仆役,一时朝中人人自危。
沈府中仆役连同主人家都哭作一团,担心着沈府的前尘。
德景泛着泪花指挥着丫鬟小厮收拾完行囊后,抱着沈山亭的腰说:“夫君此行将妾身也带去吧。”
沈山亭却不同意,摸摸她长高了不少的头顶,说:“乖,父亲和母亲皆在府中,还能照料你一二。”
此行前途为知,道路艰险阻长,他未必顾得上她。
“夫君在哪儿,妾就在哪儿。”德景拧着脾气抱着他不撒手,他第一次见她这么不依不饶的样子。
沈山亭换了个说法,拍拍她的背:“只有你留在京中照顾母亲我最放心,莫哭了。”
“我已经修书一封与不慧大师,托他照顾父亲母亲,夫君不必担心,且带上我吧。”她还哽咽着,露出了狡黠的笑。
不慧大师在民间和朝中都很有声望,有他照拂父母,沈山亭无疑会放心许多。
沈山亭神色复杂地抱着她,她已经做的很好了,放下一国公主的架子,侍奉夫君、高堂,做事体贴细致,是他配不上她。
“夫人真是个小滑头。”他叹了口气,妥协了。
前往江南的路上不是很平坦,颠簸起伏,饶是德景忍耐许多,沈山亭看她脸色苍白得仿佛要晕过去了,总是要停下车让她缓缓气,甚至有些后悔让她出来遭难。
“是我拖累夫君了。”脸色发白的美人垂眸愧疚。
沈山亭默默将她抱在怀里,抚着她的背希望她好受些,也欢喜她愿意陪着他,让行程没有那么寂寞。
前往江南的路上,沈山亭联络着朝中的忠君党将一路上寻着隐世名医暗暗送进宫中,又调动了天子近卫将皇上居所围得密不通风以防五皇子下手,期望圣上快些醒来。
到了江南,地方官员也收到了上头的指示,给了他个闲散小官,安排的居所窝在一个小巷中,是个砌着泥瓦的小院。
沈山亭闯荡江湖时便是破庙也住过,倒也没什么,他心疼地摸摸德景的脸颊:“委屈夫人暂住了。”
德景顺势握住了他的手,甜甜一笑:“妾居佛堂时,师傅便常说,人生乐苦,世上所有苦事皆是凡人庸人自扰,若想开了便能苦中作乐。”
“况且有夫君在便好。”
沈山亭心中一暖。
房子许久没人住了,还得抬水打扫一番。
“夫君在暂且换身衣服。”沈山亭见德景从带来的包裹里拿出了一身粗布衣服递给他,“妾身常听师傅说,入乡便要随俗。”
两人此时还穿着丝绸段子,沈山亭摇摇头笑笑,难得她将这些也想得细致。
看到他换了粗布衣服出来,她便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仿佛他穿了什么华服一般,赞叹道:“夫君真是英勇俊伟 。”
沈山亭无奈地扶扶头,小公主不曾入世,看什么都如同……想到少年游历江湖时听到乡野妇人说的“乡佬进城”的比喻,用在此时真是恰如其分,不禁暗笑起来。
德景不解地看着他,问:“夫君想到了什么?”
沈山亭怕说出来她也要恼了,就摇摇头说:“夫人换上这衣服也必然是如斯美人。”
德景掩嘴笑道:“夫君又取笑德景了。”
等她也换了衣服出来,新奇地拉着衣服瞧,倒也不嫌弃衣服粗糙。
沈山亭拿起扫帚抹布开始打扫,就让德景就站一旁看着他就好。
德景也拿起抹布,鼓起腮,认真说:“夫唱妇随,怎有夫君一个人操劳的道理?”
沈山亭捏捏她尚有婴儿肥的脸,怜爱地想,哪来这一套一套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