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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已修好—1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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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公子。”冬梅将手中的东西小心放在桌上,正是从韶宁那里找到的几块熏香,“这是我在大小姐的房中找到的,似乎是......有些问题。不过奴婢也不敢确定,毕竟这熏香里混杂的香料比较多。”
“你怀疑是什么?”岑闲卿看着那几块熏香,若有所思。
冬梅犹豫片刻开口道:“奴婢怀疑里面加了麝香草。效用类似麝香,但比麝香弱上一些,短期无碍,但长期接触是极危险的。每日接触的话,持续一年就会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岑闲卿听了这话,眸中神色冰冷:“查。两日之内,查出这香的来源。”
“公子,我在整理的时候,发现这香似乎是大小姐常用的一种熏香,甚至一些衣物还会专门用这香先熏过再穿。”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吗?”岑闲卿手指在桌上轻点,面上表情更加不虞。
“之前您嘱咐的事情,我和秋兰已经办好了,大小姐她那边没怀疑什么。”
“嗯,没什么事儿就下去吧,照顾好韶宁,如果岑清宁过去了,记得仔细提防。”
“奴婢明白。”
岑闲卿看着冬梅下去,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将书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封已经写好的信,岑闲卿将信打开又看了几遍,提笔加了几行字在末尾,这才将信又折叠好。
“十九。”岑闲卿低声说道。
话音刚落,一个黑衣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公子。”
“把这封信给他。”岑闲卿神色淡淡,将信向十九面前推去。
“是。”十九拿过信便出了门,几下便没了身影。
“看来,有些事情不能等太久啊。”岑闲卿看向窗外,红梅的树杈横穿过窗,几朵艳红的花苞娇艳欲滴,像极了他初入府时桌上的那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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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兰。”韶宁在床上躺的也烦了,加上刚才听到的那番对话,也已经把她的睡意给搅的无影无踪了,干脆也不继续装睡了。
秋兰早就在一旁候着了,就等着岑韶宁的吩咐:“小姐。”
“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的话,已经申时了。”秋兰回道,“大夫人刚来过一回,见您睡的沉便又走了。”
朱绮兰是两个多时辰以前来的,她这一宿翻来覆去没睡好,几乎是看着天由黑转亮,简单洗漱了一番便又往韶玉苑来了一趟,见女儿睡的沉,便也没再打扰,就静静的看了会儿便又走了。
“嗯,知道了。我感觉好了不少,想出去转转,帮我找套厚些的衣衫吧。”岑韶宁这一觉睡的勉勉强强,但是有些事情耽搁不得,去晚了可能就什么痕迹都没了。
“小姐,今日外面比昨儿个更冷了,要不您还是在屋里歇着吧。您有什么需要的,奴婢这儿给您备上就是了。”秋兰是奉岑闲卿的命令来的,要求在这段时日里不许韶宁再外出,就老老实实在屋里待着。
岑闲卿深谙韶宁的性子,只要她觉得自己又能走能跑了,那肯定是待不住的,柿叶和桑叶两个人虽然管事儿的经验很足,但是对于韶宁这个脾气是完全没办法的。
所以岑闲卿只好从自己的暗卫中抽调了两个人来伺候着,她们和韶宁接触的不多,反倒会更好管一些。
秋兰说完便打来了热水,先伺候着韶宁洗漱完毕,又让小丫鬟们把早点都端了上来。
“咦?这还是热的呢,今天府中的早饭吃的这么晚吗?”韶宁尝了口粥随口问道,问完了才自觉失言。
这是在岑府,谁敢给她吃凉的饭菜?这肯定是要么算着时辰做的,要么是安排人又热了一遍的。她问出的这话要是让朱绮兰听见了,定会觉得自己这女儿昨日坠湖后发烧烧傻了脑子。
好在秋兰对这些事儿也并不了解太多,只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奴婢算着您怎么也要等申时之后才醒,便让小厨房赶着这个时间做的早饭,都是新鲜出来的,还有一两个费些时候的点心,可能要等您这边吃得差不多了才能上。”
岑韶宁心里还为刚才自己的失言不安,便也没仔细听秋兰的话,勉强知道了个大概便又闷头开始吃了。
小厨房准备的早餐十分丰盛,因为厨子本身就是专门负责岑韶宁饮食的,自然对岑韶宁的习惯了如指掌,一顿饭吃的岑韶宁满意无比心花怒放。
“小姐,该喝药了。”冬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在旁边已经候着了片刻,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一碗熬得浓黑的药,药香浓郁扑鼻。
看着那一碗满满当当的药,岑韶宁皱了皱眉想要躲开:“好秋兰,能晚点儿喝嘛?我这边刚吃了饭,还没过一会儿呢。”
虽然自己已经对药的苦不那么反感了,可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岑韶宁昨天被自己的母亲那么照顾,糖渍梅子都是送到眼前给她吃的,只这么一次,就让她不想喝药的毛病又回来了,除非......
“我这儿的糖渍梅子还有吗?”没有我就先不喝药了。
岑韶宁心里默默地说道,其实她比较希望糖渍梅子不在,这样她就有理由不喝药了。
这次的月事来的这么折腾人,岑韶宁已经把自己可能落下的毛病猜了个七七八八了,如果真和她想的一样,虽然会遗憾,可并不算多后悔。
前世种种太过虚伪,这一世她已经不再需要那些虚情假意的感情了,若能一辈子留在府中做个老姑娘,那也并非坏事,若是这府中到时候容不下她了,她也会自己找个地方搬出去。
总归不是什么大事儿,没准儿还能进一步说服母亲放弃给自己牵媒拉线。
不过,自己不在乎是一回事儿,但若是被人害成这样,自己也并非是不记仇的性子。
“还有的。”秋兰拿出了刚才一同备好的梅子,岑韶宁房中的自然都已经被吃完了,这一份是她刚从后厨拿的,厨娘刚好又做好了一批,正好就供上了岑韶宁来吃,不过就算供不上也无妨,岑闲卿也是会找方法满足韶宁的需求的。
“好吧。”韶宁见真的逃不过,只好接过碗一口气把药给喝了,这事儿她做的已经有经验了,一口闷下去受的罪最小,喝完了立刻拿过装着糖渍梅子的小瓷罐子,拿了两个直接扔到嘴里,觉着不够又赶紧多吃了几个,好悬才把这股苦劲儿给压了下去了。
“今日这药怎么感觉比昨日还难喝了?”岑韶宁连吃了十几个梅子才把那股又酸又苦又涩的味道压了下去,昨天没觉着有这么难喝啊。
“许是大夫根据情况给您调整了。”冬梅将喝完的药碗收好,“奴婢今天去打听了一下,春杏和夏荷在庄子上表现不错,最快后天就能回来了。”
岑韶宁听到这个消息眼睛一亮:“真的吗?”
“是的。”冬梅笑笑就端了东西下去了。
后天能回来的话,那就说明春杏和夏荷没有什么事儿,这么想韶宁也能安心一些。
斜靠在贵妃榻上,韶宁觉得自己有些闲的发慌,秋兰和冬梅不比自己的那两个丫鬟,任她怎么磨,也没能让她踏出这小楼一步,连院子都没得去,三个哥哥这个时辰应该都在外面当值呢,也没人能找她来玩儿,至于岑清宁......
罢了,不想那些个不开心的事儿。
韶宁摇了摇头,把这个名字给从脑子里甩了出去。
“宋公子,这边请。”
刚把“岑清宁”三个字从脑子里甩出去,岑韶宁就听见秋兰领着宋吟风往这边来了,没一会儿便已走到房门外。
“小姐,宋公子来了。”秋兰隔着门在外面说道。
韶宁本不想见他,可想了想,自己有什么可怕他的?她这也算是死了两次的人了。她算是明白了,光躲是没用的,越是躲,这些个人就会越以为你好欺负,与其避而不见,不如就放他进来,看看他又要作什么妖。
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并无不妥,岑韶宁清了清嗓子:“进来吧。”
宋吟风跟着秋兰进屋,见岑韶宁依旧是斜靠在榻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被,脸上少了些血色,仍能看出些病气,浑身上下透着弱柳扶风的美,不禁看的他有些气血翻涌。
“阿韶,感觉怎么样了?昨日我没能来得及去救你,让你多遭了罪了,是我的不是。”宋吟风弯着一双风流桃花眼,笑的温柔。
可在韶宁眼里这笑让她浑身不舒服,怎么看怎么觉得难受。
“本就和你没关系,不用硬揽这个责任。”韶宁懒洋洋的回了一句,侧头看向窗外,宋吟风那张脸看的她平生烦闷,直想把手边的茶碗扔他脸上,于是干脆便不再去看。
宋吟风却只当岑韶宁是恼了,有了小性子,气他没能赶到才说的气话,便也没把她的反应放在心上。
反而向岑韶宁又靠近了些,柔声说道:“我以前答应过你,无论你身在何方,只要你遇见了事儿我定会出现在你身边,可这次是我食言了。”
“不过阿韶,这事儿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了。别生哥哥的气了,好吗?”
岑韶宁听着这个话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又往榻里退了退,冷声说道:“可别。你这话说出来不觉得假吗?我在十里外要是遇见了事儿,你在这京里也能赶过去?再说了,怕事就算你愿意,你身边的人也未必能放你走啊。”
宋吟风听了这话眉心一跳,立刻急声说道:“阿韶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是不是有人和你乱嚼了什么舌根子!你怎能信那种胡话!那个人不过是个乐子,我宋吟风心里装的是谁,你还不知道吗?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啊。”
岑韶宁刚才把话说出来图的是一时口快,可如今看着宋吟风的反应,倒是觉得有些意外,意外的她有些想笑。
如今的宋吟风不如十年后心机深沉,有些话就那么直直的说出口了,也没留意到里面有什么问题。
这类似的反应前世她实在是见得多了,只不过说这种话的不是他宋吟风,而是其他官太太的夫婿,她起初也跟着几个相处不错的夫人一起去捉过几次奸的,那认错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这个态度。
她倒是没料到,前世一直被宋吟风蛮的死死的事儿,今世倒让自己歪打误撞的给诈出来了。
“我说什么了?你又想什么呢?”
“宋吟风,今天我把话给你放在这儿,我无暇跟你去吟风弄月花前月下!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什么深情款款!”
“刚才你自己说的话,麻烦你再自己去品品,真当我是个傻了的吗?”
宋吟风脸色一白,这才想到刚才自己那话虽是辩解,但也是变相的承认。
看着岑韶宁脸上不屑的眼神,宋吟风心里更是慌张,干脆心一横把话就说开了:“阿韶,你现在身子已经落下病了,今后你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那个女人不过是传递香火,你我之间才是真感情,更何况,除了我以外,别的人能愿意娶一个永远都无所出的人吗?”
听了这话岑韶宁的眼神立刻变得锋利,看着宋吟风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宋吟风,这事儿,你又是从谁那儿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