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优先服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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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歪着脑袋看向空中的汤姆，想了想，然后冲他招手，试探性地说：“……过来？”
即使不想对这样一个小崽子屈服，可从心脏处流遍全身的寒意让汤姆明白了这个所谓的“命令”并不是闹着玩儿的。而且，在大脑没有下命令的前提下，他的身体已经十分温顺地向德拉科飘了过去。
看见汤姆的动作，小家伙原本还有些犹疑的表情瞬间被惊喜点亮了，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汤姆，灰蓝色虹膜闪烁着星光。那表情纯粹到根本不含第二层意思，让汤姆下意识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在这短短几分钟的接触里，汤姆就已经明白了德拉科被娇惯着长大、几乎毫无心机的小少爷的本质——而汤姆，说实话，相当讨厌这种人。他将视线放到卢修斯身上，那并不透露出任何情绪的十五度角微笑，是更能让汤姆感到舒适的事物。
“卢修斯，如果这就是你们的目的，让Voldemort成为可以供你们任意驱使的下仆，那么恭喜，你你已经做到了。”汤姆冷笑着说，“但是，我需要提醒你，既然你明白了我是什么，就该知道世上并不只有一个Voldemort存在。”
卢修斯假笑着摇头：“亲爱的汤姆，我也需要提醒你，既然我们做出了这样的行为，就代表我们已经不惧与‘强大而尊贵的dark lord’为敌。汤姆，十六岁的你知道最后自己成了什么模样吗？”
“‘我’失败了，是的，这一点我早已明白。”汤姆压抑着怒气回答，“但这并不代表每一个‘我’都已经消失，我希望你们做好了准备去承受来自‘我’的怒火。”
“Well well，汤姆，我很期待。”卢修斯收紧了下颔，回答，“但现在，我想你最好接受自己，而非其他任何Voldemort的命运。”
被德拉科带回房间的汤姆十分暴躁，只是，当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用好奇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德拉科时，他迅速扯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所以，您需要我做些什么呢？”他对于自己此刻的表现很满意，在斯莱特林，毫无背景可言的他并不是凭运气获得同学们的追随。而一个甚至还未入学的幼崽，再好糊弄不过。
然而小马尔福先生却只是撇了撇嘴，说：“得了汤姆，我知道你讨厌我得很，我可不是傻子，好吗？”接着他踢掉鞋，在沙发上盘腿坐好，“过来吧汤姆。”
可怜的里德尔先生就只能又一次任由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飘过去，在德拉科对面坐下。
“咳，汤姆，我知道你的故事，伟大的斯莱特林的后裔是不可能甘心做一个家养小精灵的。但是，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招，千年马尔福的能量，哪怕是真正的斯莱特林莅临都未必能够匹敌。”几乎是在汤姆坐下的那一刻，德拉科就仿佛示威一样地说着。
这让汤姆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德拉科得出的“汤姆不喜欢我”这个结论是通过合理推断，而非他的表现真的出了问题。否则汤姆就该怀疑，在这些年的沉睡里，究竟是世界进步得太快，还是自己把脑子给睡坏了。幸好现在看来，两者都不是。
而且，德拉科这样毫无技术含量可言的示威，除了让汤姆发笑外没有任何其他用处。这个被宠坏的小家伙显然是可以被利用的。
他适时露出了被拆穿后恼怒的表情：“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身体里的斯莱特林血脉，是不会允许我去做一个家养小精灵的，无论面临怎样的威胁。”
“别傻了汤姆！”德拉科瞪大了眼睛，“你以为马尔福家缺少一个小精灵吗？我怎么会让你去洗衣服做饭打扫房间呢？那太浪费了！唔……你会下巫师棋吗？”不等汤姆回答，他就跳下沙发，噔噔噔跑到柜子前取来了自己的巫师棋，“来陪我下一局吧。”
汤姆看着他将棋盘和棋子放好，心中暗自在对德拉科的定义里又加上了一条：无聊。
或者更准确的措辞是，无人陪伴而感觉到乏味。毕竟他还不到能体会孤独这种情绪的时候。
这时候，德拉科已经将他的白色兵向前推了两格，并用期待的眼神注视着汤姆。于是汤姆动了下手指，移动了自己的黑棋——感谢那颗阴影之石，提供给他的不只是生命力，还有少量魔力，使得实际上还无法触碰任何东西的汤姆能够用出一些小把戏。
“哇哦，这是怎么做到的？”德拉科突然伸手摸了摸被汤姆移动的棋子，“你根本就没有碰它！你好像也没有用咒语？你知道吗，虽然我开始接受训练了，可是到现在爸爸都还不准备让我学习任何咒语。你得教我这个，这可真酷！”
他的表情如此纯粹而且明亮，几乎能够映照出当初孤儿院里那个阴沉孤僻的孩子。
强压下心底一层又一层翻卷上来的恶意，汤姆微笑着回答：“我会的——轮到你了。”
虽然所有权在德拉科手中，可汤姆一直还是认为“使用”自己的会是卢修斯。毕竟，伟大的黑暗君主——虽然只有十六岁——对于任何巫师来说都具有相当大的用处。
然而将近半个月过去了，卢修斯仿佛忘记了他一样。反倒是要每天陪德拉科下棋、玩扫帚或者给他讲故事，现在的汤姆深感自己已经成了麻瓜所说的保姆，还没有薪水。
在这样的状况下，汤姆有些待不住了，身上的约束咒语时时刻刻拉扯着他的神经，而他并不愿意冒着巨大的风险去试探它们的底线。于是他把希望放到了小马尔福先生身上，鉴于他确实从德拉科那儿听来了不少有关马尔福的小秘密，虽然无关痛痒，但好歹是一种信号。
这一天，当德拉科让家养小精灵给自己送来一盘饼干后，飘在他身边的汤姆问：“这是妮可还是娜娜？她们看上去似乎都一样。”
德拉科看了他一眼，回答：“她是莉亚。”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满，“没有一个小精灵会认不出自己的主人，也没有一个主人会弄错自己的小精灵。”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虽然看上去不太美观，但他们都是相当优秀而忠诚的……除了那个叫多比的叛徒。”
汤姆抿了一下嘴唇，露出一个略显难过的表情：“嗯……事实上，我在此之前从没有接触过家养小精灵这种生物。”
“什么？”德拉科惊讶地抬高了声音，“为什么？嘿！你可是斯莱特林的后人，居然没有自己的家养小精灵！你没有继承家族庄园吗？还是你的父母苛待你？天哪，这简直是、简直是……”
“我没有父母，也从不知道家族庄园的存在。”汤姆摊了摊手，继续用他那低沉而带着忧郁的嗓音说，“我是被遗弃的。所以我只是有些好奇，家养小精灵真的会完全遵守主人的命令吗？像多比那样的叛变，主人事先察觉不到吗？”
德拉科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但显然汤姆的问题超出了他现有的知识范围，不过对于汤姆·被遗弃·童年生活凄惨·里德尔先生的同情心使得他努力搜刮着脑海里那点儿父母提过的关于小精灵的语句：“从理论上来讲，没错，小精灵必须完全遵守主人的‘命令’。”他在这个词上加重了读音，“可是，多比的行为其实并没有违背命令，因为我们并没有禁止他看书。”
说着说着，德拉科的脸皱起来：“我们太信任小精灵身上的束缚魔法了。”然后，他嗓音轻快地说，“不过你身上的咒语就没有这些疏漏了，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Em……爸爸说过，那个咒语包含一个核心命令，‘永远不得伤害任何一个马尔福’，违背这一条的话……boom~你就会爆炸啦！”说着，他十根手指一下子张开，做出一个爆炸的手势。
德拉科歪着脑袋，表情一副天真无邪，而汤姆的脸部肌肉僵硬了片刻，然后他才一字一字说：“那、可、真、是、太、好、了、啊。”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认真观察着面前的德拉科。那句话仿佛是他随意为之，可汤姆根本不相信，更大的可能性是，小铂金贵族在用这种方法威胁他、警告他。
并且，在笑眯眯地放出狠话后，德拉科又突然像是灵光乍现似的，说：“你不问，我差点儿就忘了，汤姆，现在我要给你第一个永久生效的正式命令啦。汤姆，我命令你，服从每一个马尔福就像服从于我——如果马尔福们相互之间的命令起了冲突，优先服从我爸爸，其次是我妈妈，再然后是莱帕丝，明白吗？”
德拉科的表情如此认真，以至于汤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回答：“是的，我遵从。”在心里，他已经咒骂了一千一万次，然而身体居然还向德拉科微微弯腰以示服从。
莱帕丝放寒假回家的第二天，她和汤姆遇上了。
两个人都对德拉科口中的高频词汇感到好奇，因此刚一碰面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来得及抑制自己探究的目光。
但汤姆飞快地收敛起来，可莱帕丝略差一筹。不过意识到这一点的她也并没有做出别的掩饰性举动，而是微笑着对汤姆说：“你好，里德尔先生，我想你可以叫我莱帕丝。我经常听我弟弟提起你，说实话，你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你好，莱帕丝，你也可以叫我汤姆。”现在的里德尔先生已经对马尔福一家口中的“汤姆”麻木了，“德拉科也经常说到你，你倒是和我想象中差异不大。”
“或许每一个马尔福都十分相似吧。”莱帕丝挑了一下眉，“那么现在，我要去找小龙了，很高兴认识你。”
“他正跟着卢修斯进行训练，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汤姆向旁边飘了一段，让出路来，而看出莱帕丝眼睛里一瞬间闪过的戒备，他轻声笑道，“不用担心，毕竟我的身上还承担着那么多禁制魔法，不是吗？”
莱帕丝抬头，看向汤姆的眼睛，他灰色的虹膜相当漂亮，而且一片冰凉，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莱帕丝握了一下拳头，回答：“没错，汤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优先服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