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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晋江文学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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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贾琮越来越虚弱,正当徒鸿犹豫要不要放下面子喊停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徒湛就住在徒鸿隔壁,听到这边吵闹便过来看看。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被按在长凳上打得稀烂的贾琮。他早把贾琮划拉到自己名下了,一看徒鸿这样欺负他,忍不住气道:“鸿儿,这是怎么回事?”
徒鸿看贾琮晕过去时就已经心虚了,但见徒湛瞪他,一股怒气又涌上心头,把刚生出的一点内疚又抛到了脑后。以前他跟徒湛最要好了,从来都是他们两人合起伙来欺负别人。谁欺负了他,徒湛必定给他讨回来。现在倒好,他居然为个外人来质问自己。这叫他怎么能不伤心,于是也嘴硬道:“还能怎么回事,不就你看见这样!”
看他不阴不阳的样子,徒湛冷笑道:“十殿下真是长进了,现在居然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
徒鸿咬唇瞪他:“你别在我头上乱扣帽子,我什么时候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徒湛也瞪他:“那这贾琮是怎么回事,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明知道他是我的人,还把他打成这样,可不是眼里没我吗?”
徒鸿抓狂的大叫:“贾琮、贾琮、又是贾琮!你知不知道,自从他来以后,你就跟以前不一样了!从前你可不会因为一个外人和我置气,现在呢?你倒为了他来质问我。你问我把没把你放在眼里,我现在反倒问问你,你现在眼里可还有我没有?”
如果不是气徒湛抛下他不理,他现在又怎么会把自己变成一个坏人!越想心里越委屈,眼圈不自觉红了起来。
徒湛看他那样子一愣,在这深宫里,就只徒鸿跟他最对脾气,两人从小就玩得好。有好东西一起玩,有祸一起闯,有罚一起担。他一直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弟弟。平时只有他把别人欺负哭的份,他又几时见过他流眼泪。
看他这样,徒湛也气不起来了,上去抹了他脸上的泪,安慰道:“还说自己是爷们儿呢,哭什么,也不觉着丢人!你也不想想,咱们自小的情谊,我哪能因个外人跟你生分呢?”
“可是你明明待他比对我好!”徒鸿气鼓鼓道。
“天地良心,说我对你不好?你也不想想,平日我是怎么对你的。只要我有的,你要什么我没给过?哪次出门我又忘了带东西给你了?你犯错了,又是谁替你在皇上面前遮掩的?原来这些在你眼里都不叫对你好?”徒湛反问道。
“我……”徒鸿说不出话来,徒湛对他那真是没话说,就是他亲哥哥也比不上。也因为这样,他比谁都更依赖他,更在意他。他不想他被别人抢走,希望他永远只对自己一个人好。
“以前你是对我很好。可自从贾琮来了之后,你就不对我好了。你特意为他请了圣旨,还天天拉着他和你一起,就连吃饭都想着他。可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不理我了!每次找你,你都推这推那的不出来。现在你还为了他跟我置气,跟我大小声,还拿眼睛瞪我!你以前从不这样的!”徒鸿一一例数他的罪状道。
徒湛无奈叹口气道:“是,我承认我对贾琮好,可那是有原因的!咱们自小一块玩,我哪能因为他而不理你。我刚才的确生气,但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以前再淘气,也从没这样过。贾琮到底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让你要把他往死里打?”
“他刚打我来着!”徒鸿理直气壮的道。
徒湛又问:“他为什么打你?”据他了解,贾琮不是个没分寸的人,若不是真把他惹狠了,他绝不会嫌命长的跟个皇子动手。
徒鸿避重就轻的道:“我不过让他练练字而已。”
徒湛看着他接着追问道:“宫门都锁了,他怎么还在你这练字?”
徒鸿不似刚才那般气壮了,只嗫喏着道:“我不过赏了他一桶水。”
徒鸿玩的这些都是徒湛玩剩下的,他这么一说,徒湛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是徒鸿以赏赐为名,刁难贾琮了呗。贾琮不服,这才打了他。这事儿说到底还是徒鸿没理,不过他现在正在拧头上,怪他的话反而会将事情闹大。对他、对贾琮都不好。
于是他只得道:“虽然他打你是他不对,但也罪不致死。再说了,他好歹也是堂堂国公府的公子,若在你这被打死了,你又怎么跟皇上交待?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你。”
徒鸿见他不但没有责怪自己,还一心为自己着想。心想,徒湛对他到底比那贾琮好多了。于是心里的气总算顺了。
“原本我也只是想教训一下他而已,谁知道他气性这么大。”又虚看趴在那昏得不知人事的贾琮,心里那点愧疚之心又爬了出来,看向徒湛巴巴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啊?”
徒湛无奈叹口气道:“还能怎么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呗。先把他抬我那去吧,别的事你就别管了,只以后别再这么冲动行事了!若有下次,我可不管你!”
看徒湛这样帮自己,徒鸿心里高兴了,忙点头答应道:“放心吧,再不会有下次了。以后我也不为难他了。”
徒湛点头,后又着人悄悄把贾琮抬到了他那里,走前对徒鸿叮嘱道:“这事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管好你宫里人的嘴!”
徒鸿也知道轻重,重重点下头:“我知道的。”
贾琮被轻手轻脚抬到床上,撩开他衣衫下摆一看,只见他腰臀处已被打得血肉模糊,也不知道伤到筋骨没有。徒湛也不敢耽搁,忙叫人以他身体不适为由去请了太医。
不多时太医来瞧,看到贾琮身上的伤也唬了一跳,心道:这王爷也太狠了,居然把个小孩儿打成这样子。
“他怎么样?有事没有?”见他瞧完,徒湛忙问道。
太医回答道:“回王爷的话,这伤虽瞧着重,但并没有伤到筋骨。这位公子身子结实,吃了药再休养上一段时日便可痊愈了。”说起来,也是贾琮命大,徒鸿当时虽气恼但还没完全丧失理智,为了不让宫里人知道,他叫行刑的都是他自己宫里的太监,这些太监平日除了在他身边站站班,端个茶倒个水外,也没干过什么力气活,手上的力气都不大。若这几十大板子换了宫里的掌刑太监来行刑的话,他这条小命怕是真就要呜呼哀哉了!
徒湛又拿了一盒子药来给他看:“你看我这里的药可对他症的?”他是个好动的,磕着碰着是难免的,所以,他这里也常备着治跌打损伤的药。
太医一一瞧过,拿出其中几味药道:“这几瓶药都是极好的,正对这位公子的病症。只要再配上几剂温补的汤药,想来会好得更快些。”
徒湛放下心来,又让他给贾琮上了药,等他上完后,才板着张脸对他道:“我今儿不过伤了风,你说可是?”
这太医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最知道如何自保,反正他过来也是给徒湛看病的,只要他没事,他也不会多管闲事,于是从善如流的点头道:“正是,王爷身子并无大碍,只要喝些姜汤去去寒便可以了!”
徒湛很高兴他的识实务,临了赏了他东西让他回去。
皇帝寝宫内
徒炆难得有空闲早早回来休息,正拿着本诗词在手里赏析。戴权在旁服侍着,这时一个小太监在外悄悄给他打了个眼色。戴权见皇上正专心看书,便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等他出来,那太监在他耳边嘀咕了好一阵,见他点下头表示知道了,方才走开。
等戴权回来的时候,皇上已经放下了书,正拿着茶杯品茶。
“什么事啊?”徒炆淡淡的问。
戴权恭敬回道:“是十皇子那边的事。”
徒炆转头看他:“说来听听?”
戴权见皇上问起也不敢隐瞒,便把刚才小太监在他耳边讲的事儿又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大概就是,先前十皇子如何如何为难贾琮,然后贾琮又如何如何怒起反抗,徒湛来了之后跟徒鸿如何吵架,又如何和好,再到最后以徒湛把贾琮抬走为完结。
说完,戴权不赞同的摇头道:“这贾琮胆子也忒大了,居然敢动手打皇子。当真可恶!”在他眼里,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凭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主子怎么对你都是你该受着的。
“老十伤得怎么样?”徒炆问道。
“回皇上,您不用担心,当时宫人拦的及时,十皇子并无大碍。”
徒炆点头,又品了口茶,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这老十一向太顽劣,现在有人教训教训他也好。”
徒鸿也算宫里的一霸,跟着徒湛两个平时在宫里没少祸祸,他早想治他一治了。只是一来他平时公务繁忙不得空闲;二来他前面又总有个徒湛挡着,让他下不去手。久而久之就这么耽搁了。这回看他得了教训,说句心里话,皇帝心里还是挺乐的。
戴权看他没有责怪贾琮的意思,有点摸不准他的心思,拱身问道:“那陛下您的意思是?”
徒炆没回答他,问道:“那贾琮伤得怎么样?”
“听说是不大好,抬过去的时候人一直没醒过。”戴权如实回说。
“可请了太医?”徒炆皱眉问道。他虽对那些老臣早已不满,但现在还不是动他们的时候,如果有心人知道贾琮这事儿拿它当话题闹事,对他来说也是一桩麻烦。
“回皇上,请过了。”戴权回道。
“怎么说?”
戴权犹豫了下道:“太医说,王爷只是受了些风寒,没大碍!”
徒炆思索了下,轻笑道:“他既揽下了这事,咱们就当不知道吧!如果明早从他宫里有什么人偷偷出去,你记得给行个方便就是了。”
戴权拱身道:“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