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的那个冬天》庄雨寒

10、归来

　　日子似乎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又是一年的冬天了。
　　我的他被派到南方学习两个月。毕竟是新婚，在每日工作之后，也多了几分惦念。
　　那天晚上，雪很大。我坐在屋里，留声机里放着一张旧照片，《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Y》的曲子在屋里淡淡地回旋。我有些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旧日的照片。
　　突然，门铃响了。这样的冷夜，会是谁呢？我有些疑惑地打开门。然后，我楞住了。
　　门外竟然是男，近十年没见过的男！
　　我默默地把他让进屋，给他冲了一杯咖啡，然后坐在他对面，打量他。
　　男的俊雅一如当年。但比起从前，他瘦了好多。而且风尘满面，憔悴得让人心碎。
　　“有烟么？”男没有顾及我肆无忌惮的打量的目光，平静地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身体随即放松地躺上去。然后随口就问了这么一句。问话的同时，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我的心有一阵刹那间的抽痛。“我家没有烟。我老公他不抽烟。你也少抽点。你看，你都咳成这样了，还是不要抽烟了吧。”我怜惜地说。奇怪，这么多年后，面对现在的他，我似乎对他竟只有怜惜，而没有了斥责的心情了。
　　“没事，是老毛病了。冬天要恼火些。其他季节都没什么的。”男淡淡地笑笑，我看得出，他强忍下了又一次大咳。
　　我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男就在面前，多年前想探寻的那个答案呼之欲出。但我却突然有点怕。我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但我知道，那个结果也许已经不重要了。
　　我和男都没有说话，《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Y》的曲调依然在屋里低低地回旋。
　　“你也结婚了，时间过得真快。”过了好久，男突然感叹了一声。
　　“是你过得记不住日子吧。”我淡淡地说。虽然从心底里，我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怪他，但说出去的话仍然有着斥责的味道。
　　“我知道，你无法原谅我。娟也肯定恨透了我。但是，我现在只剩下你这个朋友，可以听我说我和娟之间的事。这些年，我憋得很辛苦。真的，很辛苦。我需要你的理解，我好累。”他突然用手抱住了头，他的肩膀有几分抽搐，手也有点神经质地颤抖。
　　我掬了一口咖啡，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从心里认为已经原谅了他，并且可以倾听他的任何理由了。于是抬起头，说：“好吧，我听你说。我也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