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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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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姜浓霜下床来,两个人是不同的房间,但有时候,少年也会跑来她的房间来创作。
“或许人们会说你这样的行为是蠢货做出来的事。”少年今天看着正常,整个人也是放松的,他看着画纸,手上的笔不停的描着。
“啊?哦,也许吧。”
“看一下我的作品吗?”
少年对着姜浓霜,画板对着自己,姜浓霜走过去,也有脚踩不到实地的感觉。
“你有心事。”
姜浓霜没再继续试图去看清那副画,她转身看少年,“是。”
“是为之前那件事,什么样的心事?”
“我只是没想到……我不知道怎么说,挺……”
“或许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件挺正常的事,至少在这里来说是这样,他们看别人的热闹,他们的心与□□,都加了太厚的石墙,就算是这样的事落在他们身上,也很难完完全全扎刺到他们,这样的人,就是钝了,敏感的心,才能造就艺术品。”少年指了指她身后的画,“当然,或许我也可能完全不了解他们。”
姜浓霜没说话,她转身时,又有呕吐的感觉上来。
姜浓霜这下是吐不出来了,她浑身冰凉,身体出现控制不住的抖动,最后,她捂住了已经闭不上的嘴。
画……画像上的人……是怪物,画像上怪物丑陋的样子,永远都印刻在她脑子里……
“怎么了?”
“啊。”
她要后退时,又被身后的男孩吓到,换了方向却摔倒在地。
“我的作品真的这么震撼吗?”少年笑着说。
要不是姜浓霜也说得上在与少年朝夕相处,她甚至都要怀疑少年也跟怪物有说不清的关系了,她强敛心神,指着画上的人,说:“怎么回事?”
“我的画啊。”
“你怎么会想到画这个?”
“昨晚。”少年向她走来两步,“我在昨晚见到的这个人……”
“什么?它有伤害你吗?你在哪里见到它的?”
“在那个传说中闹鬼的精神病院。”
“什么?”
“是啊,听说之前,有人利用那里的精神病人谋利,似乎还有一些说不清的交易,对了,就在那条江旁边,沿着江一直走就能看见了,你应该也听说过,那些在医院的还是在外面的,只要是跟那个精神病院有关的人,都死了。”
“你……你之前的风格,并不是这样的。”
“看来你也确实学过绘画,是啊,我的作品风格多变,但我还是更侧重那些美好的,只是我想可能得有点改变,所以我去那里寻找灵感。”
“它没有伤害你,那它一定在跟踪你,我们得回去,我们得想想办法,我们需要更多的保护。”
“嘿,别紧张,其实它只是看起来吓人,但并没有什么恶意的,我在那里见到他,我们还聊了一些日常的琐事。”
“我们需要保护。”
“我说过了,别那么紧张,或许……或许它只是我幻想出来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些那么棒的灵感,可不会就这样轻易结束我的旅行,放松点,或许,你也是我幻想出来的。”
坏小子被抓走了,在旅馆的大厅里,姜浓霜亲眼所见,可因为少年的一幅画,姜浓霜觉得危机并没有解除,好在少年彻底完成作品回去的那段时间里,都没出任何事。
少年发表的是一幅关于花团锦簇的想象世界的画,这让姜浓霜有些意外,不是那副关于怪物的,少年自成名以来,一直没有败绩,他所发表的每一个作品,无一不在稳固着他的地位。
可这里边总是有些事与愿违,那些流言依旧在他身上,这有些没办法,在这里,有点名气的人都和富人们有说不清的关系,而那些事在少年身上,仿佛没有那些事,少年就不能存在了一样。
少年不喝酒,姜浓霜知道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不良嗜好,他清醒的躺在沙发上,感受并且忍受着那些给他带来的折磨。
之前想过的那些办法,好像也没起什么大用,少年的另一个作品问世,那些流言也随着他的名声越来越大。
“我真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少年说,“不管别人是怎么样的,我只是想拿着画笔创作,让人们批评或赞美我的作品,我只是想每天都这么活而已。”
“还有办法,我去找那些德高望重的人们,让他们替你澄清。”
“其实你已经找过了,只是你还没开口,你只是刚提到我的名字,就被他们脱口而出的那些事噎住了。”
今天的少年不再那么暴躁了,他平静的说着这些话。
“有个值得信赖的人,她也有一些关于旅馆酒吧那些盈利的产业,我都分析过了,也找过她很多次了,她渐渐愿意相信你的无辜,下个月的一号,她让我过去找她商量商量该怎么替你发表声明,她的朋友,她的那些学生,也都是人们信任的人,我现在过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如果你能跟我过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少年久久不说话,最后他站起来,“我去找老板,会有保镖跟着我的。”
有个画家最近退出,再也不会继续画画了,当然这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讨论,可姜浓霜还是注意到了这个人似乎是在宴会上和少年起冲突的人。
这会是少年干的吗?毕竟他的地位现在已经算是坐稳了。
少年从那天开始就没再回来过,姜浓霜莫名觉得心慌,她去了那位夫人家里,希望能快一些发表那些声明,两个人是定好在晚上发表,可意外出现在了下午。
那个少年的朋友,当着人群的面,亲自承认了少年与那个夫人在之前的旅馆里就有过一个不能细说的夜晚,这可是少年最亲近的人,他说的话,比谁说的可信度都高。
姜浓霜在路上知道这件事后,急急忙忙赶回去,不仅仅是想问问少年的朋友为什么要这么说,还是因为那个坏小子出来了,她今天出来时在车上看见他了,一脸的仇恨。
“为什么要这么说?”
隔着门都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你知道这件事一直在伤害我。”
“那些成了名的人身上,都有这种传言,你为什么偏偏就是特殊的那个呢?况且只是这样一件小事。”
“你们都是疯子,你们通通都该去死,和那个什么贵妇人上床的人,明明是你。”
他们还要争吵,而姜浓霜得打扰他们了,她刚才问过了,店员说,那个坏小子往这边来了,而她在这里却没有见到他,少年的朋友是刚刚进去的,而少年创作时,时常忘了关门。
姜浓霜刚一只脚迈进屋子里,就觉得天旋地转。
姜浓霜模糊之间,看见了男孩的脸,也许他正抱着自己,他可能是在给自己疗伤,否则这些疼痛不可能会有减轻的感觉。
“怎么样?”
“没事。”姜浓霜试着起来。
这是哪里?有个圆形的房间,屋顶很高,贴墙的都是高大的书架。
“失败了?”
“对。”
“有人死了?”
男孩点了点头,他的脸色煞白,这突然让姜浓霜觉得心惊,男孩的棍握在手上,注入棍中的那些活像血丝的,都是真的吗?
“怎么办?”姜浓霜说。
“我想办法。”
“我还能回去?”
“能,危险。”
“没事,回去,说不准这噩梦就能结束了。”
“嗯,有我。”
少年的朋友死了,身首异处,之后的人,也都是这个死法。
姜浓霜刚要出门,就见坏小子撞了上来,她用身体堵住了姜浓霜的去路,然后又锁上了门,他慌慌张张的抓起姜浓霜的双手,“救救我,那个画家要杀了我。”他说。
他看着姜浓霜没反应,又说道:“我是无辜的,我从没杀过一个人,我发誓,之前是那个凶手在暗处,我也从没见过,我只是出来之后觉得迷茫,又被人欺负,所以才想那么做吓唬吓唬人,我发誓……哦,对了,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抓走我的先生女士们,他们会告诉你我的清白,而昨晚,我亲眼看见那个画家,他……他见到了真正的凶手,并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杀害了他。”
“之前……之前他曾找我谈过几次,那时他的朋友也还没有死,而现在,他知道我欺骗了他,他昨晚亲口说要杀掉我,那个表情……真的……”
他又看向姜浓霜,“至少从我之前的观察来看,你是个很有办法,又善良的人,求求你救救我,那个画家现在的能力太大的了,我怎么斗得过他呢?”
他看着姜浓霜,又说了一堆话,可姜浓霜得等这股痛劲儿过去才能开口,她不必去查验这个人的话了,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那人赶紧往姜浓霜身后蹿。
“先藏起来。”姜浓霜说,“见机行事。”
她开了门,艺术家的眼神都是迷离的吗?他注视着姜浓霜,“好久不见,我的管家,说实话,我真的相信你是我幻想出来的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了,昨晚,你在门外听到了一些事,然后在我不幻想你的日子里,你都是住在这个小旅馆里边的吗?”
是姜浓霜没想到,少年也会住在这个旅馆里。
昨晚,要进去自己房间时,她听到隔壁房间里,有人在争吵。
“这样下去不好,即使他已经不会再出事了。”
“有什么不好的。”
“那位贵妇人已经死了,他安然无恙的活在这里,这已经很可怕了,神明也会谴责我们。”
“神明?他们可不会漫天的给你撒钱,而他可以,听着,只要他能不停的给我挣钱,死多少个人,我才不会在乎呢。”
“可是您就没想过,他杀入魔之后,或许也会伤害我们?依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去报告这件事吧。”
“他会不会伤害我们,我不知道,但你,要是敢去外面胡说什么,死的就是你,你别忘了,之前我们就是出过叛徒的,结果怎么样?现在还不是乖乖的在为我们做事?好了,之后,你最好这辈子都不会提起这件事,那些证据,你都弄干净了吗?”
“干净了,其实也不用做什么,他的心是敏感而细节的。”
姜浓霜知道,那是少年老板和身边人的声音,她得埋怨自己为什么如此迟钝,竟然是从窗中看见少年的人在外面。
遇见猛兽后拔腿就跑是错误的,这一夜,或许是姜浓霜用来试探的。
姜浓霜没有动作,少年先一步抓住了她的喉咙,“被人扼住喉咙的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身上所有的疼痛都复苏了,姜浓霜知道,自己仰着对着屋顶的嘴角正涌出鲜血,她突然看见了,钱清芳的脖子要被对折,“那位……那位夫人还没发过声明……”
少年摇着头叹了口气,“不重要了,这事儿已经无所谓了。”
“她……她答应了我,她是……是个重信用的人。”
像现在这样,自己为什么要挣扎着活着呢?还不如死了,那些折磨她的也都该停止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被幻想出来的人的话呢?”
“不然你现在在折磨谁?”
姜浓霜不确定现在的他是不是怪物,反正这力量是怪异的,也是正常的。
“好吧,那就看看我是在哪里杀了你的吧。”少年说,“那个同样也幻想出你,或者说和你类似的人该醒醒,难道他会相信一个幻想出来的人会救自己吗?”
“我真害怕,天呐,你在流鼻血,小心点。”
姜浓霜差点跑进街边的水沟里。
“为……为什么害怕?”
“我真怕你是我幻想出来的。”
“我不就在这儿吗?”
“啊。”
“怎么了?”
“我们大概是来不及跑到那位夫人家的。”
“哪位夫人?那怎么办?”
“电话亭,这里只有一个电话亭,我去打电话也是一样的。”
“你先想想怎么救我。”
“经过那里的图书馆,有个人,他绝对能救下你。”
“快啊,快点。”
“坏小子”几乎是拖着姜浓霜奔跑的,大街上,行人并不多,姜浓霜已经够累了,她能感觉到,无论是她的精神,还是□□,都已经累到极限了。
或许下一秒,她就要倒下了。
“是这个图书馆吗?”
姜浓霜睁眼辨认,然后,只是一瞬间,“坏小子”就被突然蹿出的东西拖走,姜浓霜直接扑倒在地上。
她颤抖着抬起头,只看见一地的血迹。
她摇晃着走向那个电话亭,可她越着急,脚下就越出错,她看不见的,从她身后那些断断续续的血迹看过去,那个面目丑陋的怪物拍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鲜血,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
她打开了电话亭的门。
“喂?”
“你好?”
“喂?你在听吗?”
“喂?怎么不说话?这是谁呢?打通以后就不说话了?”
“可能是打错了,或者恶作剧,挂了吧。”另一个人说。
“我……”
“我……”
“是……是我,姜……姜浓霜,麻烦您,提前……把那份声明发出来吧,拜托了。”
“什么?是姜女士吗?你怎么了?怎么在哭泣?”
姜浓霜喘着粗气大哭着,“把那份声明发出来,拜托了。”
可一定要听到自己的话啊,她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来的h声音也是沙哑的,说到最后,除了姜浓霜的嘴在动,声音都绝掉了。
身后电话亭的门被生扯掉了,姜浓霜连把电话放回去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倒在了那里。
为什么还是会这么不甘呢?还是不舍?是不舍得家乡的那片土地,那些树,那些草,怕再也见不到那些景色?
还是那些人?那些事?
对了,刚刚,那位夫人说了:“好,我现在就发表。”在这个世界上,她可能听错所有话,但这句话不会。
对了,还有那个男孩,他会有危险吗?他看着很不好,只是他很可靠,他现在在哪儿呢?
“坏小子,过去也是死于那里,别自责。”
姜浓霜不必打开这个文具盒里唯一的纸条,这些年,她很少会去碰它,碰得多了,或许坏得会更快,她关上文具盒,转头看向窗,阳光明媚,风景一片好。
她叹了口气,只是发生了那样的事,她的朋友们,没能和她一块回来,她朋友的父母那边,也是……
姜浓霜捂住脑袋,痛得哼叫一声,她下了床去自己的床头柜里找药,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想完了一遍过去的事了,那年,她从医院里醒来,两天后,父母也赶了过来,之后的两年,她一直都在治疗,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或许关于朋友们的事情,要成为悬案了,因为只能找到他们的尸体,证据说凶手就在那里,可没人能找到它。
张娇婉,对的,那个少年的恋人,和张娇婉长得像,姜浓霜听说了,那个姑娘的死法是身首异处,但还有很多人们不敢讲的细节,张娇婉,她只是需要关注,姜浓霜知道,她从小到大,只是最需要关注,关于那些话,也是证明了。
钱清芳的身体恢复得比姜浓霜快,可她是在几年前才出院的,她没把这件事告诉姜浓霜,在街上,她避开了要来她身边的姜浓霜。
到现在,她们都没有过一点联系,也许她是在怪姜浓霜没救了马昊明,这点,姜浓霜在没获救前是没看出来的,姜浓霜现在知不知道,她并没有给出答案来。
家里的楼梯上响起脚步声,是爸爸妈妈回来了,姜浓霜想,比他们说的回家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一会儿他们回来后,他们说好了会谈谈关于姜浓霜婚姻的事,他们只会建议,而这事儿却好像成了亲戚邻居朋友们的眼中刺,姜浓霜的年纪有些大了。
楼梯上的人还没出现在自己本就打开着的门口,她怎么会这么做呢?她的房间里没有手电筒,姜浓霜攥紧了双手,没了呼吸,她紧盯着那边。
是父母吧?
她最近的情况又有些糟糕了,不然,她不会请假,又暂时住在父母家,姜浓霜一动不动,如果一会儿出现的是父母,那么,她确实得再吃下另外一种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