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春酒如醴

3、3

　　你自己都不清楚究竟为什么，只能对路昭摇了摇头。

　　却见他眸光微闪，便以事务繁忙出去了。

　　你又陷入了一个人的无聊状态。
　　这些天都是这么过来的，但你感觉今天多了些烦躁。

　　这种情绪不知从何而来，你只能在心里偷偷抱怨路昭。
　　其实你有点自卑，得知自己是怪物，被人类排挤，即使拥有比人类强大的力量却始终很胆怯，没有怪物比你活得更窝囊了吧。

　　你想起那些被关起来的怪物，你是有听说过的。那些似人非人的东西滥用力量攻击人类，破坏人类正常生活，所以它们被关了起来。

　　当你遇到路昭的时候，他说要带你回去。你犹豫过，也大概猜到他是什么身份，可你始终抱有一丝侥幸。

　　你觉得你是个好怪物，从来没有伤害过人类，应该可以选择相信他。
　　却不知道人类很多时候并不会去在意好坏，在他们的眼里，你就是个怪物，是个实验对象。

　　2.
　　第二天你被带出了房间，因为路昭说的别的研究所的人到了。

　　你局促不安地看着那几个陌生人，他们尖锐的目光落在你的身上，你有些想躲到路昭身后。

　　还来不及动作，离你最近的那个看起来很凶的人说话了。

　　他目光如钩，冷冷说道：“既然确定了是一级变异体，那就转交到我们所来吧。”

　　一级变异体？你有些愣神，却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微妙。

　　路昭是这个研究所的头头，他自然要出来表态，他笑了一下，并不真诚。

　　“变异对象已经在观察期了，这时候转交不太好吧。”

　　那人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路昭！你不会还想着那个实验吧？上级已经说过了不批准！出事了谁承担风险？”

　　你逐渐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在场的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路昭没有急着回答，却叫陈垚把你带回房间。

　　你并不想走，感觉他们的对话非常关键，很有可能就是你被留在这的原因。

　　你犹犹豫豫地站着不动，却见路昭陡然沉下了脸，语气不带一点温度。

　　“7458，你先进去。”

　　你意识到他生气了。

　　只好迈着步子往房间走，一步三回头，最后路昭疲惫的面容消失在门后。

　　陈垚带你回房间后，并没有走，他似乎也不想去掺和外面的事。

　　他今天难得没有嬉笑。

　　“7458…你真的有那么厉害吗？”陈垚定定地看着你，格外的认真。

　　那个人说到一级变异体的时候，你突然猜到了研究所的观察内容，甚至连失控都可能是设计好的。

　　你早就知道自己和其他怪物的不同之处。

　　其他变异体变成人之后还是会保留以前的特征，可能是耳朵，尾巴，爪子等。并且它们并不能说人类的语言，没有人类的思维。

　　而你，从一开始就能自己控制，平常外表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能和人类沟通，更恐怖的是，你拥有人类没有的力量。
　　一个看起来是人的怪物。

　　“可能吧。”你第一次跟陈垚讲话。

　　“诶！你终于说话了！”陈垚突然惊喜地站了起来，凑到你面前，“他们都说你会讲话，我还不信呢，没想到是真的，我们以前遇到的变异体都不会讲话。”

　　自从你回了一句后，陈垚话匣子打开，絮絮叨叨地说着。

　　“那你有名字吗？感觉7458太冷漠了。”

　　终于有人有同感了，你默默地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本着和他的想法一样，你说了自己的名字。

　　“槐序，槐序…这是夏天的意思吧！那我以后就叫你槐序吧，怎么样？”陈垚心情不错，咧着嘴朝你笑。

　　不好。
　　你低着头，莫名想到了路昭，他的声音很好听，你很喜欢听他叫你的名字。

　　你把这解释为雏鸟情结，因为路昭收留了你。

　　你沉默了太久，陈垚有些疑惑，问你：“怎么了槐序？你是在想刚刚那些人吗？”

　　不说你都快忘了，那些人好像想把你带去另外的研究所。

　　你的确有很多想问的，但不知道问陈垚合不合适，还没等你开口，他便自己先说了。

　　“你不用担心，昭昭是绝对不会把你给别人的，他昨天还跟我们开会说要重视这件事，你就安心吧。”

　　路昭在保护我？还是因为我对他那个“实验”有用？
　　你有些动摇，又保持着一些清醒。你知道人类都很会伪装的，前一秒还笑着，后一秒就有可能捅你一刀。
　　不过你实在不愿那样想路昭。
　　可能是因为他好看，在你看来好看的人都是好人，就算做了什么错事也是有苦衷的。

　　“我知道了……”你刚想跟陈垚说声谢谢，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

　　路昭走了进来，看样子那些人已经走了。

　　你带着深究看向路昭，想听他宣判结果。陈垚抢先一步说道，“昭昭！槐序跟我说话了！”

　　你没想到这也值得陈垚跟路昭炫耀，却看到对方也很惊讶。

　　“你叫他槐序？”

　　他表情很奇怪，微蹙着眉，明明是在问陈垚，眼神却锁定在你身上。

　　陈垚没意识到不对劲，眉飞色舞道：“对啊，槐序自己告诉我的，这名字真好听！”

　　你和路昭对视，没由来的心虚。就像明明答应了别人不把秘密讲出去，转头却被当场抓到。

　　“嗯，好听。”路昭平静地收回目光，转而看向陈垚，“别忘了明天带7458去实验室。”

　　说完他便走了，好像就是专程进来交代陈垚一样，没有跟你说上一句话。

　　你再次感叹人类的情绪真的很难懂，你不知道为什么路昭好像又生气了。

　　“陈垚，明天去实验室干什么？”

　　陈垚支吾道，“做点检查……没有什么大事。”

　　你察觉到他有所隐瞒，不过也并不在意。你想有家的感觉，路昭他们想要你做实验，只要双方配合愉快，你觉得帮帮他们也无所谓。

　　至少能留下来。

　　要是能自由活动像个正常人就更好了。

　　不过陈垚并没能把你带去实验室，因为外面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个人类疑似被变异体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