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一定要动武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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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微醒得很早。
安眠药对他的作用不大，抗药性也来得很快，短暂的安宁过后，他又重新做起了噩梦，在某几个场景之中无限循环。
校工新换的窗帘地厚重而细密，几乎隔绝了外部的一切光线。
他没有开灯，方舟的那些“眼睛”同样没有被准许进入卧室，理论上来说，这是一个完全黑暗的环境。
但他还是看见了光，从电脑显示屏的反射上。
那双异色的瞳仁微微亮着，犹如萤火。
他在屏幕上看到自己倒影。
少年推测它是可控的，尽管他自己做不到——毕竟他曾经和塔维尔在夜间相处过。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习惯露宿旷野，在地宫之类的遗迹过夜，一有风吹早动就容易惊醒，醒过来总是会下意识去确认老师的位置。
每当这个时候，塔维尔总是会睁开眼，问他有什么事，敏锐得就像完全没有睡过觉一样。
祂也的确不需要睡眠。
不过那个时候，他不知道罢了。
总之，周微印象里，塔维尔一直伪装得很好，从来没有露出过类似的马脚。
他闭上眼，又重新睁开，屡试无果后，平静地打开购物网站，给自己订了双美瞳，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这样做，不是出于“未来可能会和其他人一起行动，结成队友，前往某些地下遗迹或洞窟，在极度昏暗的环境中可能会吓到队友”的体贴。
小事罢了。
放在过去，对自己的身世、经历还一无所知的时候，周微甚至不会在意，更不要说想办法遮掩。
然而事实就是，即便他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他的眼神，他的视线，无限接近于记忆中的塔维尔。
好在另一只眼睛是银色，异色的瞳孔在视觉上给人带来的冲击感稍稍驱散了那只金色的眼睛中高高在上的威严，让他看上去又没有那样地像对方。
或许换个发色，甚至是发型会更好一点，老实说，他现在的头发的确有点太长了。
美瞳和染发剂不可能马上就到，发型却能立刻更换。
周微对这栋别墅最熟悉的地方就是卧室，还有客厅，他没有在这两个地方找到剪刀的踪迹，原地站定数秒，径直去了厨房。
修剪头发未必就一定要用剪刀，其它任何一个足够锋利的工具同样可以。
少年伸出手，虚虚将披在身后的长发拢成一束，提起来，搭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则平静地举起厨房用具——一把足够锋利，被施加了临时附魔的菜刀。
下刀之前，他还特地计算好了角度，以确保自己剪出来，或者说划出来的妹妹头尾端足够齐，发梢平整。
只是一些头发而已，整个过程相当顺利，没有半分阻碍。
就在少年思考要不要同样把刘海也修剪一下的时候，地板上，他的手里，那些流淌如同月光的银色发丝突兀地变作了空气。
头发重新长回来了。
不知为何，他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心中没有半分惊异。
外表状态被固定在某个瞬间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无所谓，等染发剂到了，他就把头发染成黑挑红，或者黑挑蓝挑绿。
总之不是银发就行。
他在冰箱里找到一袋意面，几个番茄，下面的冷冻层则储藏了各种肉类和速冻食品。
周微选择速食。
早上八点，方舟准时开机，播报之前的未读留言，提醒他不要忘记参加新生的开学典礼。
昨天随手折下的木枝就放在门边，周微点点头，让它记得帮自己回复以利亚的留言，告诉对方自己下午要去执行部门参观报道，没时间去校长室喝茶。
“转告以利亚校长，以后有什么吩咐直接给我发发消息就可以了。”
带上门之前，他对方舟这样说。
周微没有特地更换校服，他到的时候，后台并没有人，不论教授和学生都坐在外面的观众席上，小半数带着翻译耳机，以利亚的声音通过喇叭，在整个礼堂当中回荡。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带着自己的“剑”，站至台下，在对面的观众席上找到了关注的目标。
五个人，分布在观众席各处，有三个都是很明显的东方面孔。
姓风的是对兄妹，来自扶桑岛国的则是被称为少年剑圣的天才，叫做宫本玄信。
其他两个人，一个来自希腊，以福玻斯为名，阿波罗又叫福玻斯.阿波罗；另一个则是印度的高种姓，英文名是“Hari”，直译为诃利，毗湿奴的称号之一。
不是每年都有这样特殊的新生。
从临海市回来后，以利亚和他更深入地交谈过这个世界的局势。
密大在地下世界出名，但地下世界并非对密大马首是瞻，比起仅有一百余年历史的密大，比起官方的组织，那些传承更加优秀的势力更信任自己，高高在上，又墨守陈规，敝帚自珍。
“很遗憾，但在某些活化石眼中，我只是个乳臭未干的狂妄小鬼。”
以利亚满不在乎地耸肩，“上次去华国谈合作的时候，我被带去觐见了他们的一位以‘真人’自居老祖。”
那个老鬼活了少说有五百岁。
这个世界的历史没有唐宋元明清，从秦汉开始就走向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近代也没有那么惨痛，但王朝之间的倾覆十分平凡，几乎都在战乱中度过，哪怕上世纪已经脱离了帝制，转为共和，依旧有很多历史悠久的世家存在。
据周微了解，以利亚口中的那些人之所以能活那么久，是因为他们圈养了许多可以让人“食之不死”的异兽。
这种血肉有特异功能的生物存在，不过实际效果没有那么夸张，仅仅只是让人活着罢了。
以利亚口中的那个真人老祖腐朽得像树皮虫蜕之类的东西，外形已经萎缩成了侏儒，但依旧高高地坐在玉座上，身着华袍，对着比自己更年青更强大的子孙们颐指气使，呼来喝去。
那桩合作最终还是没有谈成。
尽管最后对方开出的条件在以利亚的接受范围内，他只要点头，就能促成一场双赢的交易。
他试图在找下一家的时候，刚登门拜访就被拒绝了。
传承悠久的世家大多联盟。
“刚好，我也不想把赌注压在那群吸血虫身上。”
以利亚神色凛凛，“就算他们拥有再多值得学校投资，潜力无限的人才，但最终作出决定的，还是那群所谓的大真人，我难道还要去赌他们到底忠诚于学校，我们的事业，还是那群吸血虫？”
人类可以通过改良基因，或者更粗暴地——植入其他生物的器官或更换血液来获得健壮的体魄，远超常人的寿命，使用超脱凡俗的力量，并用余生去偿还这样的代价。
可以利亚口中的那些人不在此列，他们畏惧凝视深渊，不敢同巨龙搏斗，自然也无法变成那样的东西。
他们类似于以利亚之前给他看的那些照片上的人，只不过更加无所不用其极，背后拥有更庞大的势力支持，拥有一套完善、且相对安全的，理论上能无限延年益寿的长生法。
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案例，只不过这个现象在华国格外多罢了。
这也是以利亚当初决定学习华国文化的原因之一，他觉得这个国家被矛盾充斥，相当不可思议。
在这对姓风的兄妹前，华国已经十多年没有家族让族中的优秀后裔进入密大学习了——哪怕到密大学习对他们来说同样有巨大的好处。
以利亚在给他的留言上说，这是某种信号。
神代必然存在。
尽管现在依旧没有任何公开的资料和文件可以表明，可当以利亚看到这一届的新生名单时，他就已经确定了很多事。
那些古老的家族，还有各个寻找所谓的“神”的后裔或转世者的教派底蕴深厚，手中一定掌握了其它消息渠道。
哪怕他们有方舟这种超级计算机，在科技+炼金术这条道路上已经探索得足够远，可拼起所谓的“底蕴”，还是远远逊色它们。
毕竟以利亚只是人，而像以利亚这种能和真正怪物比肩的凡人，整个密大只有一个，他是象征，更是密大的保护伞。
他有很多做不到的事，也不可能把这几个学生关起来，严刑逼供，使用精神暗示之类手段，从他们的大脑中获得信息。
那太以大欺小，太不择手段了。
何况他们未必就真的知道什么，只是单纯听从长辈的安排，发出申请，办理入学，然后等待下一步指示。
不过周微可以。
周微同样是新生，以利亚相信自己的眼光。
说实话，周微不知道以利亚到底是哪来的自信，相信他可以通过武力，通过自身的人格魅力，让这几个新生对自己心悦诚服，成为自己忠实的拥趸。
设身处地去想，他对几乎要把自己杀死，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踩在脚下的人不会有任何好感，更不会主动与之建交，他只会想办法杀死对方，把头颅或手臂砍下来，用鲜血来洗刷某几个瞬间的耻辱。
怎么可能追随？
在轰天的，几乎要将礼堂穹顶掀翻，雷鸣般响动的掌声中，穿着复古西装，胸口处还别了朵红玫瑰的密大校缓缓走下了舞台。
上方的追光灯一路跟随他的脚步。
周微在台阶处和他擦肩而过，以利亚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迅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注意到少年今天连校服都没有穿，只是套了件大衣，要不是场合不对，以利亚觉得他可能还会对自己看好的吹一声口哨来表达对这种特立独行的叛逆精神的赞许。
作为新生代表，穿校服会显得太守规矩，特地定制礼服则太过郑重，显出一种刻意感，这样的日常装扮刚刚好。
时间紧迫，以利亚还是对少年比了个口型，让他注意一点，不要弄出人命，同时暗中递了个表示赞许的大拇指。
周微没有注意到他的那些小动作。
——少年只是很平静地走到了舞台上，站至最中央的位置，那道从以利亚离开起就紧跟着他的追光灯也停下来，正对着他的头顶。
一瞬间，仿佛在宣告什么，灯光从四面八方亮了起来，聚焦在他的身上，整个礼堂只存在这样一个焦点。
现在是白天，礼堂的光线也没有昏暗道需要那么多盏灯的地步。之前的追光灯更多是为了烘托气氛，从上至下，投射出一个小小的圆柱，以便大家更好地注意到以利亚的手势、表情。
此刻不同。
不论想或不想，在灯光全部亮起的那刻，礼堂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目光可以从少年的身上移开。
那是一种几乎可以称之为“震慑”的气场，被这样的气场影响，几乎所有的新生都被钉在了座位上，难以行动。
而它的来源却是那个五官精致冷漠，漂亮到足以胜过人偶的少年。
他甚至很瘦弱，在舞台的衬托下，显得娇小极了。
“方舟，把灯关掉。”
静默片刻，他只说了一句话。
这句有些意义不明的话通过蓝牙耳机，传到某些新生的耳朵里。
为什么演讲还没有开始，为什么之前集训和测试的时候，他们没有见过他……
除了坐在第一排，负责今年课程的教授们，几乎所有人都在好奇。
类似的问题有很多，可现场依然安静，呼吸声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周微对这个出场效果还算满意。
能被选入密大的新生基本都是人中龙凤，万里挑一，世俗意义上的天才。
可这些天才在怪物面前显然还不够看，要是什么措施都不提前做，给点警告，肯定会有很多不自量力地上来挑战。
周微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那几个，他不希望在无关环节上花太多时间。
“我没有参加集训，也没有入学考试的成绩，或许你们中的很多人都觉得我并不适合出现在这里，此时此刻，代表新生发言的应该是其他人。”
他看向台下。
关注对象都表现的很镇定，可有人在替他们不平，表情愤愤，带着些许屈辱。
周微觉得，这才是正常的追随方式。
“不必怀疑，我的演讲资格的确来得不够正当，没有经过任何角逐，就是校长也只能选择妥协，对我让步。”
以利亚的底线从最好不要见血到不能杀人，的确很无奈，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他想了一下，举起那根别在腰上的树枝，“所以，为了公平起见，我不准备进行接下来的演讲。”
“你们可以来挑战我，要是有人能折断它，我就退学。”
以利亚刚刚才演讲过，正是这批新生对校长的感官到达最定点的时候，说出“校长被威胁”这种话，引起了相当多的愤慨。
周微收回了那股刻意模仿某人的震慑，嫌火烧得还不够，又加了一把，“并且，我会让校长收那个人为学生。”
——反正以利亚承诺过，只要能达成目的，他怎么样都行。
或许是之前的余威仍在，观众席并没有他预想中那么炸裂，没有多少人大声地喧哗，站出来，冲到舞台上，做那个出头之鸟。
礼堂并不安静，被嘈嘈切切的私语占据，周微听见他们商量对策，听见他们鼓动他人，推举代表。
不是所有新生过来参加开学典礼的时候什么都没携带，宫本玄信刀不离身，亨利背着的包里除了棒球棒，还有一把刃轮。
至于那对姓风的兄妹，周微推测他们或许不需要武器，或能在战斗的时候制造武器。
最先坐不住的是宫本玄信。
和预料中相同。
他是五个人里最年轻气盛，也是表现得最骄傲，锐利的那个，像他随身携带的那把名刀童子切安纲的复制品。
宫本玄信最重视所谓的“规则”。
就算没有之前的煽动和挑衅，在他的眼中，周微本身就是对这场开学典礼的破坏。
他只崇敬强者，而刚刚的那种气场压制，还没有到能让他心生敬意的程度。
方舟提供的资料很详细，其他四个人也不可能对宫本玄信一无所知。
测试的时候，他们就相互试探过，对彼此的实力都有猜测，不使用底牌，大家都在伯仲之间。
即便打败宫本玄信，他们未必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上台，去证明什么。
这绝非聪明人的做法。
所以，当宫本玄信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周微没有动。
他只是摇了摇头，不带半点波澜地陈述：
“宫本君，想打败我，你还不够。”
“你入学测试的成绩不是最优秀的，换其他人来，或许会有希望，我不介意你们一起挑战我。”
他只要持续挑衅、看轻这个天才的尊严，用他作为催化剂，挑动其它几个学生的情绪，其他四个人肯定会被裹挟上台的。
周微希望最好是一打五，一打五比一对一要省时间，效果也会更好，他也更容易控制分寸。
宫本玄信被激怒了，周身气息犹如寒冰，面色墨一般浓，台下同样爆发出剧烈的喧哗。
部分来自那些对宫本玄信有好感的学生，部分来自其他人。
教授们始终保持沉默。
这样的态度近乎一种默许。
最先被推上台的是那位金发蓝眼的“阿波罗”，他脾气很好地对周微笑了笑，耸肩，露出一口白牙。
然后是那对姓风的兄妹。
最后站上来的是诃利，他要镇静得多。
“一定要动武，没有其他方式吗？”诃利叹息。
他已经预见了结果。
冲少年略一颔首，诃利丢掉了自己的棒球包，干脆道：
“我选择认输。”
“我并不擅长武力。”
他神色真诚，眸子温和，卷发垂在前胸挂着的璎珞宝石上，随着动作，黄金质地的臂钏铛铛作响。
周微与之对视，眼如莲花，有着绀青色瞳仁的少年面带春风，上翘的眼尾萦着一股仁善高洁的和睦笑意。
从肤色来看，他应当是个婆罗门。
少年没有说话，而是挥动了手中的那根长树枝。
神话传说中毗湿奴主掌维和，但这绝不代表祂就是一位不长于战斗的神，祂的化身之一曾先后二十一次肃清刹帝利，声名赫赫。
诃利与之有关，包里又带着开过锋的武器，绝不会像表现出来得那样无害。
他率先出手。
这一瞬间，站定不动的宫本玄信拔出了自己那把仿制的童子切安纲，刀剑的清辉犹如满月，挟着凛凛肃气，自上斩下，直袭少年的肩头。
他是宫本这个姓氏最正统的传人，但这场战斗中，他用的并非二天一流，而是一刀流。
其余三人未动，而诃利站在原地，不闪不避，只是平静阖上双目，等待出局。
在树枝刺向诃利心口的时候，他的剑会斩至少年的肩头，将他的右手完完整整地切下来——宫本玄信毫不怀疑这点。
所有的动作都发生在片刻，这个狂妄自大的少年根本不可能有抽身回护的时间，他对自己的速度有足够的自信。
宫本玄信并不在乎自己的举动会引发怎样的后果，武士的尊严不容挑衅，他将这条注定滚落出去的手臂视作自己即将收取的代价。
他没有成功斩下。
一股巨大的，无法抵御的蛮力，袭向宫本玄信的手腕。
神经作出反应，痛意蔓延之前，他手中的剑就已经甩飞出去，刮断了礼堂的幕布，直直镶进舞台后的墙壁中。
与之一同响起来，还有福玻斯的叹息。
“我也认输。”
他耸肩，举起自己的双手，不带任何挣扎。
除了卓绝箭术，福玻斯还从血脉中继承了预言能力，他早就习惯在每天睁眼的时候进行占卜，提前窥查自己的运势了。
占卜的结果告诉他，他今天会遇到一个影响格外深远，意义非凡的存在。
他会在命运的指引下与之交好，成为伙伴。
显然，那个存在就是眼前具有东方人面孔的少年。
动武没有任何意义，不仅因为场地本身的限制性，也因为即使一直把力量集中在眼睛上，他也没有看清少年在那一瞬间的动作。
仿佛宫本玄信只是拔出了自己的剑，剑就自己飞了出去，自始至终，少年手上那根树枝都未从诃利的胸前离开过。
“哥哥，你看清了吗？”
风皎月问自己的孪生兄长，通过世上仅有他们两人才能建立的某种意念。
风皓月没有回答，只是摇头。
片刻后，他略有茫然地望向自己的妹妹。
风皎月似有所感，两人动作完全同步。
他将自己“看”见的东西，分享给了风皎月。
风皓月看见空白。
不见过去，也没有未来的空白。
即便有某种外力加持，他也未在少年身上得出任何卦象。
“认输。”
他试图约束风皎月，可风皎月已经从口袋里抽出了那条会有有山水社稷的长绫，她的“腰带”，甩向少年。
风皎月从小就是这样的性格，只要感兴趣就一定会去尝试，哪怕知道结果也是一样。
她身上有着风皓月没有的倔强与争心，风皓月知道她肯定会因为好奇少年的手段而选择出手，但作为兄长，提醒和关照妹妹是责任，更是义务。
在她长绫脱手，向前跄出几步，险些跌倒之前，风皓月及时扶住了她。
“抱歉，她没有恶意，只是好奇你刚刚是怎么做到的。”
风皓月开口，目光却停在少年手中攥着的那条长绫上，“结束之后，可以把我妹妹的东西还给她吗？我们会用其它物品或者条件来换。”
周微清楚这对兄妹如此紧张这件物品的原因。
它不是普通的长绫，或者说，他现在手中抓着的，不是这件物品的原本形态。
少年“哦”了声，带着点无所谓地，将东西重新甩了回去。
“——拿好。”
他自己都未意识到，他对兄妹的态度，要比其他人宽容一些。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一定要动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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