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一章（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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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朝野助清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茫然地看着墙上的黑白熊监控屏。
上面一片漆黑。
等等，现在几点了？
他慌忙抓起手机，屏幕亮起，和昨晚睡前一样，还停留在他和真竹琉璃的消息界面。
[真竹琉璃：别睡！！]
朝野助清猛然清醒，所以昨天他的困意应该是有人刻意而为……比如在昨晚的某道菜中下了安眠成分的药物。
他退出和真竹琉璃的私聊界面，然后发现不久前，群聊中已经有人发了信息。
最早的是七点二十分发信息的佐平遥介。
[佐平遥介：现在有人醒着吗？]
后面紧跟着是几个因为喝了酒而提前回房间休息的人，他们都在朝野助清醒来之前回复了佐平遥介的群聊消息。
但朝野助清觉得很奇怪，佐平遥介绝对也吃了第二次的饭菜，他为什么比没吃东西的几个人醒的还要早？
甚至在七点二十分的时候就态度自然地在群里询问还有没有人清醒，就好像他推测出其他人并非赖床而是因为外界原因昏迷了一样。
这届学生比较……懒散，一般不会在黑白熊晨间广播后就立刻洗漱起床去餐厅会合的，所以佐平遥介的问话有些可疑。
但朝野助清转念一想，佐平遥介这家伙实际上的头衔是超高校级的侦探，那他能推测出这些事情似乎又很合理。
朝野助清翻身下床，急匆匆换好衣服洗漱，然后拿起手机就往门外跑。
推开门出去，走廊一片安静，每一扇的房间门都紧紧关着。
粗略一扫没有见到有人再出门后，朝野助清就直接朝着餐厅的方向走，还没走到餐厅，他就在半路遇到了往住宿区这边走的几个人。
分别是佐平遥介、那须也平、立花明日姬和折井悦代。
“朝野？”那须也平上下打量了朝野助清，挑起眉毛，“你醒的还挺早。”
朝野助清停下脚步，他迅速观察了一下这四个人的表情，虽然谈不上很轻松但至少没有严肃愤怒到疑似发现命案的程度，所以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尸体。
……总觉得像自己这种时时刻刻都在为尸体的出现而做心理准备的人才是少数呢。
“你们四个人成群结队的，”朝野助清拉长腔，“好可疑哦——”
“我们正打算去挨个敲门试着把其他人喊醒。”折井悦代摸着下巴解释，“听起来有点麻烦，但我不介意这么做，就当做是一场修行好了。”
“欸？”朝野助清故作惊讶，“其他三个人参与我倒是能理解，为什么佐平遥介也在里面？”
立花明日姬把画板转向朝野助清，上面画着几个被打叉的小人，朝野助清甚至在里面看到了自己——这些小人的共同点是他们都带着厨师帽。
佐平遥介稍微叹了口气：“真不想解释这么多。显而易见，不管是厨师大赛还是后来进去做饭的柘和绘都，你们都最好不要参与接下来的调查，甚至应该把你们聚集到一起互相监视。”
“这家伙的意思就是，你们这些进过厨房的人里面一定有人下过药。”那须也平嗤笑，“不让你们参与就是为了防止你们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计划……或者打算破坏什么证据。”
因为在厨师大赛中担任了厨师，朝野助清同样在被怀疑的列表里。
朝野助清摊手：“我可什么都没做。不过你们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佐平，你应该也吃了饭吧，为什么你醒的比这三个家伙还要早？”
这种没有提前离场却早早清醒的家伙不是更加可疑吗？
“这件事请容许我暂时保密。”佐平遥介瞥他一眼，直接从朝野助清身边走过，语气平静，“我可不想把这个秘密告诉给一个有下药嫌疑的家伙。”
这家伙真是令人火大。朝野助清保持着表面的微笑，在心里吐槽。
那须也平什么都没说就跟了上去，而立花明日姬抱着她的画册，她似乎想画点什么和朝野助清交流，但由于两个队友都已经走远，她也就只能对朝野助清摆出一副抱歉的表情，然后急匆匆地追上去。
最后留下来的折井悦代豪爽地拍着朝野助清的肩膀：“没关系，佐平提前清醒的理由其实还是蛮合理的，你可以不用担心。”
朝野助清不置可否：“所以你怎么不跟着一起走？”
“我送你去餐厅。”她无奈地说。
这是怕他中途跑去别的地方？朝野助清没有拒绝。
但是这些人就不怕他等折井悦代把自己送到餐厅离开后，自己也跟着悄悄离开吗？
……
抵达餐厅后，朝野助清就知道为什么那几个人不怕他偷偷离开了。
——因为这里还有其他醒来的人。
“朝野，早上好。”绘都暖珠勉强地对他笑笑。
柘裕海倒是表情正常，他像往常一样爽朗地对朝野助清打招呼：“哟，你醒了？”
“早上好，绘都。”朝野助清对绘都暖珠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柘裕海，“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点见到你，而且是在餐厅。”
一直都是柘裕海负责给大家准备三餐，在开饭前他都不会这么悠闲地坐在餐厅，但这次……
朝野助清瞥了眼空空如也的餐桌，心下了然。
所以目前是禁止这两个人进入厨房——好吧，他自己也在被禁止的成员里面。
“所以现在厨房是不可以进入了吗？”朝野助清拉开椅子坐到两个人对面。
柘裕海点点头：“因为他们说要维护现场，不过听到佐平说起昨天发生的事情时我也蛮震惊的。”
“听到他说？”朝野助清捕捉到了关键词，“等等，所以柘你没有昏迷吗？”
“是啊，”他无奈地摊手，“虽然还不太清楚情况，但不管怎么想，像我这样担任厨师又没有昏迷的人绝对会是最可疑的那个吧。”
朝野助清托着下巴，完全没有要客气一下的意思：“对呀，确实很可疑……不过绘都也很可疑啦，你们彼此彼此。”
柘裕海的话，朝野助清当时没怎么在意，但绘都暖珠就不一样了，那个时候他们其他人都在试图让绘都暖珠不要因为喝酒的事情生气而关注着她，所以朝野助清记得很清楚，绘都暖珠绝对有吃当时的东西。
除非提早有所准备，或者药物并非是下在食物里的，不然怎么解释这样的矛盾？
绘都暖珠低头，她叹了口气：“抱歉，我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我会醒得这么早……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这里等大家一起讨论了。”
哎，但我好饿啊。朝野助清心想。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时间来到七点五十，餐厅终于迎来了新的同学，还带来了暴增的弹幕。
【呜哇，今天餐厅怎么就三个人？】
【清酱今天居然没在走廊等绪川……而且柘怎么也在这里，桌上也没有早餐耶。】
【更奇怪的是昨天晚上聚会居然没出事！我还以为会断电出现什么事故，啧。】
【先挨个对话吧（搓手）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自由行动时间。】
【话说会不会是绪川起晚了……都说了不要熬夜打游戏啦！（滑稽）】
【超高校级的游戏玩家（确信）】
【七海千秋给你点了个赞。】
“早上好啊律酱。”朝野助清往后仰，恰好看到走进来的绪川律，于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对人打招呼，“你也醒啦～”
绪川律看着他们，有些疑惑：“怎么只有你们在？大家呢？”
“你没有看到佐平和那须他们？”朝野助清也很疑惑，这家伙怎么好像还在状况外的样子，没遇到那两个家伙吗？
“没有。”
“唔，这样啊。”朝野助清嘴角扬起，他站起身凑到绪川律身边，“先不说那些事情，我们去给大家做饭怎么样～？”
在这种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场景下，朝野助清很想去被禁止进入的厨房看看。
——即便被怀疑也没关系。
或者说，朝野助清要的就是搅混水让自己被怀疑。他笑眯眯地看着茫然的绪川律。
还不知道厨房被佐平遥介要求禁止进入的绪川律犹豫了一下，他试图委婉：“但是你是不是不太擅长做饭，朝野？”
想想昨天晚上的冰雕艺术品。
朝野助清才听不得这种话，他强硬拖着绪川律来到厨房门口。
坐着的柘裕海和绘都暖珠注意到了两个人的行动，柘裕海只是坐着饶有兴趣地看着，而绘都暖珠站起身想阻拦：“等一下，绪川、朝野你们两个——”
“咔哒。”
厨房的门被锁上了，无法打开。
见状，绘都暖珠松了一口气，显然这是佐平遥介做的一层保险。她无奈地对两人招招手：“你们就别去厨房了，如果饿的话等佐平他……”
“门被锁了？”柘裕海表情严肃起来，他打断了绘都暖珠的话。
朝野助清再次试着开门，依旧打不开：“被反锁了呢。”
绘都暖珠：“这应该是佐平锁的门，他是最早来餐厅的人，而且他还怀疑我们在厨房里留下了下药的证据……”
茫然地被拉到厨房门口的绪川律陷入思考：“等一下我有点理不清楚情况——下药？”
同样茫然的还有弹幕。
【发生了什么？】
【厨房为什么会被锁啊，柘不是还在这边？平常我记得只有他会去厨房然后锁门。】
【哈？下药？？我怎么不知道？（懵逼）】
【绪川没中招吧，可能恰好没吃到被下药的东西……所以到底是什么被下药了？】
【我操，非日常即将开始！】
【紧张搓手，我就知道聚会怎么可能不出事，原来是出事了但我们没发现。】
【是不是厨房死人——哦是佐平锁的门啊那没事了。】
真的是佐平遥介锁的门吗？朝野助清对此表示怀疑。
作为去过厨房的人，他可不记得厨房的门还能在外面锁上……虽然朝野助清也并不是很确定，但他有一种方法能证实自己的猜测。
“喂喂，校长先生？”朝野助清旁若无人地四下张望，“你在这里的吧？”
【出现了！！是理所当然使唤黑白熊的人！】
【好熟悉的操作。】
【他真的我哭死……】
朝野助清无视弹幕的吐槽和其他人诧异的目光，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黑白熊，坦然自若地打了声招呼：“上午好，校长先生。”
“嗯哼～真是受宠若惊，”黑白熊捂嘴偷笑，它猩红色的电子眼瞥向不远处满脸警惕的柘裕海和绘都暖珠，“没想到朝野同学你会主动呼唤我～找我有什么事吗？”
“厨房的门，可以帮忙打开吗？”朝野助清问。
“阿诺内……”黑白熊背着手，“按理来说，我不可以随便给大家打开原本锁上的门，因为这会侵犯到另一些同学的隐私。”
绘都暖珠闻言放松下来。
但朝野助清反而察觉到了什么。
像是“按理来说”和“一般情况下”这种表述，都会跟着有下一句话，而且是转折。
果然，朝野助清刚想到这里，黑白熊就捂嘴恶意地笑出声。
“——但是但是！”黑白熊招手，“这次就破例给你们开一次门吧。”
咔哒一声，厨房的门锁被黑白熊解开，然后就没有人有心去关注黑白熊的去向了。
明明只是被强行拉过来的，但绪川律却第一个伸手去推厨房门。
朝野助清没动，因为他眼前的弹幕突然激增，完全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但鼻尖猛然浓郁的血腥味已经让他很清楚地意识到——牺牲者已经出现了。
【发现尸体前的心理活动！】
【完了，所以是谁死了，除了绘都暖珠柘裕海绪川律朝野助清，其他人都不在，这怎么猜？】
【终于，终于走到非日常了。】
【期待搓手，来了来了！】
【咦，怎么没有发现尸体的动画？】
朝野助清不得不先暂时把弹幕关闭。
在看里面情况之前，朝野助清做了下心理准备。
在他的印象里，厨房是被布置成了三个空间，左边右边各有一列竖着的烹饪桌，剩下一组横着在靠里的位置，正对着厨房门。
说是烹饪桌，其实更像是一体式吧台的构造，有水槽有案板还有厨具烤箱微波炉等等，做饭的事情基本上都可以在上面完成。
而冰箱冰柜在最里面的位置。
也就是说从厨房门开始，粗略来看，由近到远分别是一左一右两列烹饪桌、里面横放的烹饪桌、最里面的冰柜冰箱。
做好心理准备后，朝野助清面色不显地站在绪川律身后，从他肩膀的位置探头望过去。
他看到远藤秋人倒在左边的烹饪桌旁，手边不远的位置掉落着一把带血的水果刀。
“远、远藤同学？！”绘都暖珠不敢置信地捂住嘴，“为什么？”
柘裕海比较冷静，他还记得要保护现场：“我们不要贸然进——”
“不行，”朝野助清打断他，“我们必须进去。”
三人及以上的同学看到尸体会触发尸体发现广播，但他们四个人看到远藤秋人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很显然，远藤秋人没有死。
“修学旅行守则你们没看吗？”朝野助清越过绪川律走进厨房。
“发现尸体会播放广播，而我们四个人看到了远藤却没有任何动静……”
他蹲在远藤秋人旁边探了探鼻息。
远藤秋人呼吸平稳，似乎只是陷入了昏迷——最关键的是，这家伙身上很干净。
朝野助清站起身：“lucky～他没死。”
但事情并未结束。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重。
最终朝野助清站定在里面那个烹饪桌侧边，他扭头看向门口的三个人：“你们不过来吗？”
“我一个人可没办法触发尸体发现广播。”
在里面烹饪桌的后面，是一片血泊。
以及超高校级的药剂师信贺羚见——早已变得冰凉的尸体。
草绿色双马尾的少女双目微睁，浑身是血。她依靠在烹饪桌下面，整个人都被烹饪桌遮挡——所以刚刚他们站在厨房门口的时候没有看到对方。
等其他人走过来后，朝野助清眼前再次浮现出最开始的章节标题。画面依旧是粉色与红色的扭曲画面，只是文字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错误的选择与无悔的真心〗
〖非日常篇〗
原本的括号消失，“非”这个字也从普普通通的白色变成了幽森的绿色。
广播提示音响起。
“当、当……当、当……！”
厨房的监控显示屏随即亮了起来。
“发现尸体咯！”
伴随着这句元气爽朗却又暗藏恶意的提醒，黑白熊出现在屏幕上，“所有人，快到发现尸体的厨房集合！”
“搜查时间结束后，将召开班级审判。”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一章（十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