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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4 章 ...

  •   福地樱痴收到消息的时候……满脸嫌弃。

      如果有知道内情的那几个——比如江户川乱步、福泽谕吉——看到福地樱痴会出现在Scepter 4的时候,就应该看得出来了。
      毫无疑问,这就是所谓的——政治交易。

      【白夜行】事件之后,做过更改的特别记录档案,堆满了异能特务科,其中最为特别的一份,就是被江户川乱步揭露出来的,作为真正的幕后黑手的福地樱痴。

      有一说一,整个【白夜行】的背后,编织故事的人目的各不相同,从坂口安吾搜集到的资料来说,除开一直在摸鱼只吃瓜不说话的江户川乱步——因为他已经看到最后对侦探社没有任何坏处了嘛——其他全部……
      一言难尽。
      目的明明白白冲着【书】来的,谁都没想到的,平行世界另一本【书】的载体·津岛治子,已经完全不能计较她到底要干什么,无论是回家,还是什么目的……总而言之,作为手中握着【书】的这位,异能特务科甚至不能用特A级的监控对象的态度来对待,是完完全全恨不得供起来的存在——哪怕现在去了Scepter 4.

      太宰治,纯粹是和津岛治子商量好了剧本之后,为了解决横滨动乱而将涩泽龙彦引过来的,但是坂口安吾一想到档案变更的织田作之助,他的内心就会升起一个疑问:
      ——他真的不知道,津岛治子到底要做的是什么么?
      掀桌的方法、搅乱浑水的办法、和魔人对决的办法,并不是只有引入涩泽龙彦掀桌这一个。
      但他偏偏选择了最有利津岛治子的办法。

      虽然织田作复活,他也不是不开心啦……
      如果他去lupin酒吧的时候,太宰态度再好一点就好了,不要见完了织田作表面说没事儿,然后转头异能特务科就多了一堆工作量啊!
      ……
      哽咽。

      再然后就是天人五衰,尽管魔人是跑得最快的,但是他的落网是最富有戏剧性的——高档游轮被指控逃票,然后引来了刚好新来的耿直保安,被恰好在游轮休假的特务科成员注意,恰好伊万被派出去,恰好魔人身边没人……
      这个“恰好”的,也太多了吧…………?
      坂口安吾当时看到报告、不、应该说是所有看到这个报告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升起了——这绝对是【书】上写了什么吧?
      魔人的目的姑且不说,他本次仅仅只是对横滨进行试探,并且顺手完成一下天人五衰同伴的委托,所以才搞事儿的,如果不是最后错料了【书】的事情,他起码能跑得了。
      至于【书】这个事儿……
      因为太清楚津岛治子的能力,一开始通过监控录像看到了死亡又复活的场景,和之后的意外事件,早早将死亡回溯和引发意外的能力联系在一起,导致魔人完完全全没想到更多,引发意外的能力与死亡回溯的能力相互平衡,作为以死亡作为代价相互平衡。
      ——估计是那边的太宰治做的?再加上她的身份,既然懂了其中原理,魔人就对津岛治子没了关注。

      ——而这方面江户川就算是半·歪打正着了,因为没看到录像不知道死亡回溯,他仅仅只是推定有因果系这种不讲道理的能力罢了,但是这种能力的发动需要平衡的吧?然后就想到了平行世界也应该有【书】吧?
      ——所以是半·歪打正着嘛。

      另一个幕后黑手,三岛由纪夫……
      完全找不到痕迹。
      按理来说,额头有缝合线的男人应该非常好找,但是除了他叫做三岛由纪夫,父母双亡,祖母是曾经在皇宫内院居住过的贵族之女,如今整个家族都已经没落以外,很难找到多余的消息。
      就连祖屋,除开一位年老的仆妇还在看守以外,根本找不到任何踪迹了。
      据那位老仆妇说:
      “少爷他啊,一直希望,能光复旧日的荣光呢。”

      “老爷在战场上去世,夫人追随着老爷也殉死了——”
      说到这里,分明是很悲伤的事情,那位仆妇却笑了出来,满是赞赏和憧憬,恍惚的说着: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夫人倒下的身影,她贯彻了她的忠贞,那抹艳红是多么崇高的颜色……”

      坂口安吾打了个冷战,低头看了眼资料:
      ‘这位夫人,不是因为出身低微,在平冈老爷战场去世之后,就被老夫人命仆妇按头灌下的毒酒么……?’

      “少爷也应该明白的……”
      说道这里,她用自己颤颤巍巍的手仔细的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将它们规整的别在耳后,她用那双如今已经变得浑浊不清的眼睛看向坂口安吾。
      脸上带上了奇妙的笑意,她注视着坂口安吾,尽管她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影,然而她的眼神还是自然的流露出了一种高傲与鄙夷、沉湎于旧日的荣光、鄙弃着不知所谓“高贵”之物者,又夹杂着怜悯,哀怜他们竟不知如此光荣之所在。

      “就算是废除了贵族的阶级,连皇族都已经变作了庶民……就算让那些不知道底蕴为何物的贱民登堂入室……就算是这样礼仪不分、乐声不闻的时代……”
      她努力的挺起胸膛,对坂口安吾这样宣言道:
      “真正的贵族是不会死去的。”
      “平冈家的少爷就应当为了光复昔日的荣光而努力,他正走在一条毫无疑问的正然之路上!”

      “……”
      坂口安吾深吸一口气。
      你和这种老人家能说什么呢?
      什么都说不动。

      所以最终,天人五衰当中三岛由纪夫的动机被打上了【不明】的标记。

      最后的最后的幕后黑手——福地樱痴,不等异能特务科问,他就直接交代了。
      想要剔除宛如天人一般身居天上、不懂凡间痛苦、陈腐与丝竹管乐的旧上层,试图引发大混乱然后篡夺大指令统一世界……
      明明前半段还很光伟正,但是到了后半段手段方面,就不知道是被谁忽悠瘸了一样的离奇。

      细数到最后,整个天人五衰是由:瘸了的福地樱痴、只知道目的是制作动乱的三岛由纪夫、想要书的魔人、自由人果戈理、从福地樱痴家里搜出来的德古拉伯爵。
      ……这些人仅仅只是为了各自不同的最终目的前,暂时拥有共同的、当前阶段的、小目的,才聚集在一起的。
      五个人恨不得开了十个聊天频道。

      面对这种组合,坂口安吾甚至有种气笑了的感觉。
      ‘我天天辛辛苦苦、就是在和这些对抗么?’

      懂了吧,整个事件当中操控了全盘的两个幕后黑手,太宰父女,一个表示自己为了横滨,一个不用表示也不能处理。
      剩下的黑手当中,魔人已经进了监狱,三岛由纪夫下落不明,只剩下一个伪天人五衰首脑·真老实人·福地樱痴。

      好了,就你了,就决定是你来当整个【白夜行】事件的罪魁祸首了!
      清算到最后,只有福地樱痴全输
      ——什么?你说魔人?谁告诉你他在监狱就不能搞事儿的?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进监狱的?

      就算【白夜行】的事情,普通人无法得知,但是对于异能力是【交换自己与对方最想知道的情报】的种田长官来说,赌上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他都要把福地樱痴送进牢子里。
      ——不送进去,等着回头他给异能特务科集体增加工作量么????

      福地樱痴也很懂这点。
      所以他就干脆主动交代了。
      那帮政客确实将自己视为他们的护身刀没错,但是前提是自己没有反噬的念头,种田长官那份记忆交出去,自己就死定了。
      反正败者就应该有个败者的样子,再挣扎也很难看。
      能留下一条命,已经算是出乎福地樱痴的预料了,这牢子他怕不是要坐到天荒地老了,这么一想,他看着自己估摸着要长居的囚牢甚至有点亲切感了。

      但一年后,他就被从监狱中放了出去。
      因为,
      有人愿意为他“保释”,而那个人的名字叫做——

      津岛治子。

      ————

      虽然福地樱痴一贯不服老,他也确实正值壮年,只是看着老而已,实际上和福泽谕吉年岁只略长一点。
      但是看到津岛治子,他忍不住思考,他是不是应该在监狱里老老实实呆到老更安全一些。

      “福地先生?”
      “代理室长?怎么办?”
      前任代理室长的盐津元小心翼翼的问到。

      距离“绑架”事件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
      福地樱痴瞥了他一眼,找还是不找,去还是不去。
      这还用问?

      他冷漠的看向盐津元,啊,他大概知道为什么盐津元会这么小心翼翼,因为津岛治子保释他是借用了黄金之王的名号。
      有异能者作乱,最先思考的却不是拯救市民,而是先去思考其中的氏族争斗意味。
      瞻前望后,犹豫不决。

      他可以理解Scepter 4在失去了首领后,变得犹豫而仿徨,但这并不是Scepter 4如今堕落下去的理由。
      或者说……
      唯有这一点,他是可以感觉到和津岛治子的共鸣的。

      和其他的氏族不同,唯有Scepter 4,是同时兼具着双重属性的。他们既是追随着青之王的氏族成员,同时,也是负责维护东京乃至整个日本异能者平衡的庞大组织。
      他们注定不能像是炼狱舍、像是圣堂一样,失去王就彻底解散,等待下一个王出现再建立新的组织,唯有Scepter 4不能。

      这样说好像有些残酷,然而实际上呢?
      一个机构因为领导者的去世,就直接崩盘,那么这个组织的意义何在?
      Scepter 4现在还都领着官方给予的薪水、后勤保障、资源倾斜的。

      就Scepter 4如今的情况,有一个词来形容再形象不过了——“税金小偷”。
      昔日青之王·羽张迅,那崇高的理想辉光,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福地樱痴看向小心翼翼等着他决定的盐津元,只感到了浓浓的悲哀,还有难以言说的愤怒。
      整整三个小时,如果是别的部门已经可以说是反应迅速了,但这是拥有着全国最出色人手和硬件支持的Scepter 4,三个小时就变成了一个令人极为失望的数字。
      不管津岛治子要做什么,他们的动作都已经迟了,如果Scepter 4不去,只会更糟糕。

      福地樱痴看向此时仍然不明白情况的盐津元。
      他并不是那种,不能理解对方苦处的人。
      因此他也只是在长长的叹息之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他向身后喊道:
      “烨子,准备出击。”

      大仓烨子此时果断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立刻喊道:
      “了解!”
      然后开始通知其他两位队友出击、交接手上工作等等,对福地樱痴的私人复杂感情,并不能影响她遵从队长的进行工作任务。

      “猎犬”究竟为何被称为“猎犬”。
      她早就想要让这些自持身份的氏族者看看了!

      ————

      另一头……

      “……织田作叔叔,你来的也太快了吧???”

      本来就不依靠异能力【天衣无缝】,身手有没有异能力影响都不大,织田作举着枪(全是麻醉弹)找到治子的时候,反而还觉得奇怪呢。
      他这一路上闯进来的过程当中,没有遇到任何重武器攻击,连个冲锋枪都没有,撑死了就是手枪攻击。
      对面的对手也奇奇怪怪的,得意洋洋的站在原地挨打,一枪正中反而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又或者摆出一个极度中二的姿势、做出极为嚣张的宣言后……
      什么都没有发生。

      “……”
      “?”

      双方面面相觑,场面很尴尬,也是织田作之助十分冷静的举起了枪——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而言之,先来一发麻醉吧。

      直到他解除了整个据点当中的人员武装,并且全部将他们绑好,找到了津岛治子的时候,还充满了困惑——
      怪了,怎么连个像样的抵抗都没遇到???
      他小心翼翼护着津岛治子。
      “治子,我们先离开,他们可能还有什么后手。”

      “我保证没有后手了。”

      织田作之助低头,思考了一下这话意思,随即恍然大悟。
      “是太宰说过的【斜阳】?”

      说到这里,津岛治子就很奇怪,难道织田作叔叔就没有发现他的天衣无缝,没有生效么?
      接下来她就听到了:
      “原来如此,我说这些人几乎什么抵抗都没有,还以为他们还有什么埋伏在。”

      ……
      【毁灭Scepter 4】:谁能想到有人放了群体沉默啊!

      清点了人数差不多之后,津岛治子果断翘腿坐上了会议桌。
      “治子你不回家么?”
      织田作奇怪的问到。
      “这里的话,我留下来,把他们交给警察就好了。”

      听到这里,津岛治子抬头看向屋内的挂表,好耶三个小时了。
      浪漫学园的放学时间是下午三点,但这并不意味着学生就是放学回家了,因为下午三点到五点的时间,是社团活动的时间。
      而现在时针已经过了六的刻度,稳步向着七跑去。

      “不了,我要等他们过来,因为——”
      她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负责管理东京异能者的Scepter 4现任代理室长是我。”

      换句话说,她就是个“警察”。
      绝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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