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我的院长大人没有那么傲娇》千羽凌

89、德拉科番外2

　　黑魔王的复活在我意料之外，尤其这消息还是出自艾薇之口。
　　虽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然而当我看到那个身影出现在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心底还是不由得浮出了一丝惊异。
　　“卢修斯，这就是你的儿子？”
　　“是的，主人。”
　　他围着我慢悠悠扫视了一圈，狭长的蛇眼里散发出阴森的光。
　　“很好。”
　　他从我身旁擦肩而过，黑袍掠起的微风让我不寒而栗。
　　我隐约觉得，真正不好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 * * * * *

　　食死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马尔福庄园聚集。
　　我看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他也是食死徒之一。
　　他也看到我了，冷漠的面容上毫无任何情绪。一时间我有些恍惚，这个人，真的是学校里的那个斯内普吗？
　　我和他单独约在了马尔福庄园的地下室见面。
　　他依旧是那副波澜无惊的模样，似乎对我的约见毫不意外。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艾薇知道你是食死徒吗？”
　　他默不作声。
　　“我已经知道你们的关系了。”
　　他挑起了眉毛：“然后？”
　　“艾薇不会喜欢食死徒的。”我盯着他的眼睛，“你在欺骗她。”
　　斯内普淡淡开口：“我从未欺骗过她。”
　　“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就是食死徒。”
　　斯内普并未急着辩解，他就这样默默看了我一会儿，语速缓慢地道：“那你呢，德拉科？你该如何选择？”
　　我愣了下：“什么？”

　　“现在真正要做出选择的人是你自己，不是吗？”他说着已是走到了我的跟前，垂眸望着我，“黑魔王，亦或是艾薇，你只能二选一。”
　　我张了张嘴，一时哑然。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选择了黑魔王，你们马尔福家或许就能拥有至高无上的财富权力和荣耀，但同时也就意味着——艾薇有可能会死。”
　　他俯首在我耳边低语：“你忍心看到艾薇死在你面前吗？”
　　我的心口蓦然一紧。
　　“当然，也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过很抱歉，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还未等我开口，他已是转身走远。
　　“你考虑清楚吧，德拉科，等你下定决心了再来找我。”
　　我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脑中一片空白。
　　我头一次觉得，选择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

　　* * * * * *

　　其实当看到艾薇再次受伤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下了决定。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来伤害你，哪怕对方是令全魔法界闻风丧胆的黑魔王。
　　距离开学的前一周，我终于鼓起勇气去找父亲表明我的立场。
　　我推开门，看到黑魔王正襟危坐于椅子上，旁边站着父亲和斯内普，表情阴沉而又肃穆。
　　“德拉科，你来了。”黑魔王缓缓站起，走到了我面前，“伸出你的左手，我的孩子。”
　　我有点懵，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斯内普，原地未动。
　　“德拉科，伸出手来。”父亲低声提醒我。
　　——是要干什么？
　　我很疑惑，同时又有些恐惧。
　　我知道我不可能对他产生任何的疑问和拒绝，我有些迟疑地将胳膊伸了出去，黑魔王握住我的手腕，袖子瞬间自动挽起，他用魔杖杖尖抵在我手臂的肌肤上，默念咒语。
　　钻心的疼痛蚀刻进我的骨髓，仿佛胳膊被人强行烙了个洞，我差点叫出了声，险些站不稳。
　　——黑魔标记？！
　　我下意识地想要抽手，他却是把我抓得死死的。
　　当黑魔标记完整成型地出现在我的手臂上时，我感到无比绝望。
　　“现在是你证明自己的时候了。”黑魔王松开了我，幽幽开口，“杀了艾薇·兰德，以示你的忠心。”

　　…… …… ……
　　我不知道黑魔王是何时离开的马尔福庄园。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斯内普两个人。
　　“所以，德拉科，你的选择是？”斯内普幽幽问道。
　　“我……”手臂上的疼痛还在持续着，我手捂胳膊单膝跪在地板上，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黑魔王要你去杀了艾薇，你下得了手吗？”斯内普语速缓慢地道，“她可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想，再也没有人会像她那样对你付出真心。”
　　“不……我是绝对不会伤害艾薇的。”我语气坚定。
　　“是吗？你确定吗？”斯内普走到我跟前，蹲下身子望向我，“你敢发誓吗？”
　　我抬起头，盯着他的眸子，一字一句地道：“我发誓，我绝对是站在艾薇这边的。”
　　斯内普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那种眼神仿佛要把我给看穿了，片刻后他收回视线，缓缓站起身：“很好，那我们两个的目的也就达成一致了。”
　　我有些不解：“什么？”
　　“黑魔王也给我下达了同样的任务。”他淡淡说道，“他让我去杀死邓布利多。”
　　——呵……那个人，果然是个疯子。

　　* * * * * *

　　我看着桌上的这块浅蓝色心形蛋糕，用叉子挖了一小块送进嘴里。
　　香甜松软的气息在口中不断回旋，腻得我微微皱起了眉头。
　　女生是不是都喜欢吃这些黏糊糊的玩意儿？
　　有时候我觉得艾薇很聪明，那小脑袋瓜里面总会冒出很多新奇的点子；有时候我又觉得她很傻，傻到对什么人都容易付出真心。
　　不过这也正是她吸引我的地方，不是吗？
　　她要是没那么傻，我可能也就不会喜欢上她了。
　　还记得在三年级，当巴克比克朝我扑过来的时候，她弱小的身躯挡在我的面前。
　　当时我就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姑娘，为了救我，连她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为了……救我……
　　我其实是有认真思考过的，到底要不要选择黑魔王。
　　过去我一直以为成为食死徒是莫大的荣幸，更是身份的象征。
　　马尔福家族的荣耀和名声，这不就是我们一直所追求的东西吗？
　　然而当我意识到这需要以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为代价的时候，我瞬间动摇了。
　　我无法接受艾薇的死亡，她要是真的死了，我接下来的人生都不会快乐。
　　那追求再多的荣耀又有什么意义呢？
　　过去的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做过选择，但是这一次，我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

　　“小龙。”母亲徐徐走到我身边，抬手覆上了我的肩膀，“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是的，妈妈。”我抬头望着她，有些迟疑地开口，“那你和爸爸……”
　　“我们都知道。”她俯身下来亲吻了我的额头，“我们尊重你的决定。”
　　这一刻，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自心底油然而生。
　　——这，就是爱吗？

　　* * * * * *

　　开学前两天我来到了霍格沃兹地窖办公室，发现斯内普和邓布利多都在里面。
　　“德拉科，我认真想了一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立下一个誓约。”斯内普说道。
　　“什么誓约？”
　　“牢不可破的誓言。”斯内普走到我面前，“邓布利多来做我们的见证人。”
　　我瞬间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有些不悦地开口：“你不相信我。”
　　“并不是不相信你，德拉科，这只不过是一种保障。”斯内普低声道，“还是说，连你自己也没有这份自信？”
　　“废话，我当然可以做到。”
　　我与他双手相握，邓布利多举起魔杖对着我们交握的手上。
　　“无论如何，德拉科·马尔福，你都不可以做出任何伤害艾薇的举动，你能做到吗？”
　　“我可以。”
　　——我喜欢你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舍得伤害你呢？

　　* * * * * *

　　“摄神取念！”
　　就像有什么东西强制钻进了脑子里，一幕幕熟悉的影像在眼前一闪而过，下一刻这些就全部结束了。
　　“德拉科，注意清空你的大脑，不要有任何想法停留在你的脑海中。”斯内普严肃说道。
　　我调整状态，深吸了口气道：“再来。”
　　“摄神取念！”
　　脑海中的画面再次翻腾，我感觉斯内普好像是故意的，他专门搜寻那些我和艾薇共处的记忆。
　　我不想让他窥探我的隐私——尤其是我和艾薇的。
　　心底忽然涌出了一股强烈的反抗，我瞬间就将他逼退了出去。
　　“这次好多了。”
　　斯内普语气淡淡，脸色却是有些不太好看。他正要对我再说些什么，却是目光一转，抬起魔杖对着门口轻轻挥了一下。
　　门板忽地打开，少女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小龙？！”她惊讶地对我喊道，“你怎么会在这儿？假期你去哪里了，怎么不跟我回信？还有……你是怎么来的？你没坐霍格沃兹特快吗？”
　　面对她这一连炮式发问，我有些想笑。
　　我起身朝她走去，长时间的高强度训练让我的步履都变得有些沉重。
　　“回头我再跟你解释，好吗？”我习惯性地抬手想揉她的脑袋，忽然意识到斯内普还在旁边，将手又收了回来，“我现在准备回去了，你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兰德小姐是过来交我布置给她的论文。”一直沉默的斯内普幽幽开口道，“你可以先走了，德拉科。”
　　这就下逐客令了。
　　看着眼前少女迷茫而懵懂的神情，我叹了口气，默默退出了地窖办公室。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我加入过食死徒这件事情。

　　* * * * * *

　　这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居然是小天狼星·布莱克来任教。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个亲戚。
　　高贵的布莱克家族居然出了个格兰芬多？这想想就让人觉得可笑。
　　咳……当然，我可没在艾薇面前说过这个。
　　毕竟那傻丫头对所有的学院都是一视同仁。
　　“守护神咒倡导的是快乐光明和活下去的希望，我们在召唤守护神的时候必须要集中精力想着心中最快乐的事情……”
　　当布莱克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那个少女。
　　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心中最大的光明和快乐了吧。
　　我得尽快练好这个魔法。
　　我可不想输给那个疤头。

　　* * * * * *

　　最近我跑地窖办公室的频率都快赶上艾薇当初的禁闭次数了。
　　大脑封闭术的确很难，它需要控制和封闭住自己的内心和思想，但这对我来说却是一种本能。
　　我早已习惯将自己的内心上锁，除了艾薇，或许没有人能够轻易打开吧。
　　斯内普说我在大脑封闭术上极具天赋，比艾薇强很多，我却不觉得这是种夸赞。
　　我其实很羡慕艾薇的这种性格，能够对人坦诚相待，所以她收获到的都是真心诚意的友谊。
　　我也想这样，但是我做不到。
　　我是一个斯莱特林，更是一个马尔福。
　　仅是这两种身份就已经将我牢牢桎梏。
　　如果没有艾薇，我的世界或许真的是暗无天日。

　　然而斯内普居然没经过我同意就把我加入食死徒的消息告诉了那个女孩。
　　“你答应过我不会告诉她的！”我怒气汹汹地对他吼道。
　　“这件事情是瞒不住艾薇的，她迟早都会知道。”斯内普淡淡说道，“与其让她整天疑神疑鬼，不如早点告诉她真相，我们需要顾全大局。”
　　——呵，好一个顾全大局。

　　* * * * * *

　　艾薇最近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
　　好几次她对我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在三把扫帚酒吧坐了一整个下午，这已经是她喝的第八杯黄油啤酒了。
　　见她还要再向服务员招手，我终于看不下去了。
　　“艾薇，别再喝了。”
　　“小龙……？”
　　她抬着一双雾气蒙蒙的眸子望着我，神色有些涣散。
　　“够了，艾薇，你知不知道你喝了多少？”我叹气，“你再喝下去我估计就得抬着你回去了。”
　　可能她真的是有些醉了，我听到她小声嘟囔了一句：“那我就在这儿过夜吧……”
　　——这是又在抽什么疯了？
　　我一时怒起，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出去。
　　“喂喂喂我还没付钱呢大哥！”

　　我几乎是一路拖着她走的，我的步子很快，有几次她险些绊倒，我浑然不顾，拉着她继续往林中深入。
　　走了好久我心里的这股气才逐渐消散下去，而她的酒似也醒了大半。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们是不是该回学校了……”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背对着她低声：“艾薇，你相信我吗？”
　　“……什么？”
　　“你相信我吗？”
　　“你指哪方面？”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她沉默了，我也不再言语，拉着她继续前行。
　　天色这时候已经暗下去了，两边的树林也越来越茂密，有点点光亮闪耀于其间。
　　少女疑惑开口：“那是什么？”
　　“别出声，我们就快到了。”
　　我带着她拐了几道弯，周围的光点随着我们的深入变得越来越多。忽而眼前一亮，少女惊呼出声。
　　“天啊……这是……”
　　数不尽的萤火虫在丛林与夜空之间轻舞飞扬，好似一串串流光在黑幕上莹莹闪烁着，如梦似幻。
　　我松开她，朝前缓缓走了几步，抬头望向夜空。
　　“怎么样，很美吧？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个地方。”
　　少女很是惊喜：“你怎么发现这里的？”
　　“某天无意间路过。”
　　“……哈？”
　　我笑了一下，转过身来认真注视着眼前的少女：“艾薇，你知道吗，萤火虫虽然身处黑暗之中，却始终保持着它自身的光明。”
　　我握住了她的双肩，语气轻柔而坚定：“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和不安，但是，请相信我好吗，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做出违背我们之间承诺的事情。”
　　少女此刻也同样认真地注视着我，我看到她的眼神从最初的疑惑逐渐变为了信任，她点了点头，轻声开口：“我相信你。”
　　萤火虫在我们周围不断飞舞，那一串串光芒映入了少女的眼瞳中，弥漫出整片的星辰和大海。
　　我呆呆地望着她的眸子，情不自禁地开口：“艾薇，我——可以吻你吗？”
　　这一刻我是真的很想吻她，哪怕知道她并不属于自己。
　　少女既没有动也没有拒绝，我缓缓靠过去，一手托起她的下巴，一手搂着她的腰，吻住了她的嘴唇。
　　我感受到她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看到她的泪水自眼角无声滑落。
　　忽然间，她张开手紧紧拥住我，加深了这个吻。
　　——谢谢你……能让我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爱你一次。

作者有话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