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燕西）》苏玉璃

19、第 19 章

　　第十九章

　　到了家门口，西风一边在心里算着老哥的值班表判断他是否在家一边掏出钥匙来开门。谁知刚把钥匙对准锁孔，门就开了，西风收回钥匙嗔怪道：“大哥！你吓了我一跳！”
　　泊寒波伸手把西风的行礼箱拎进来，侧身让路：“大小姐回来了。恭请大小姐圣安。”
　　西风“噗哧”一声笑出来：“大哥你在干嘛？”
　　“唉，”泊寒波叹了一口气，脸上是颇为哀怨的表情：“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这里是你家......”
　　西风站住，看了他一小会儿，才道：“哥你还是恢复以前的样子吧，这么委屈一点都不像你。”
　　泊寒波耸了一下肩膀：“好吧。羽仔呢？”
　　还真说恢复就恢复！西风无奈的摇着头，坐到沙发上：“不是告诉你还在F国呢吗？”
　　“哦......那你怎么回来了？”
　　“他还有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国，你想我旷工被医院开除啊？”
　　泊寒波坐到对面的小沙发上去，倾过身体来问：“什么事啊？”
　　西风张开嘴，差点说出慕少艾要收养孩子的话来，可一想这么说岂不是暴露了羽仔和他的关系？便改口道：“什么事你不会等他回来自己问？”
　　被这么一呛，泊寒波靠回沙发上去：“小妹啊，我一说起你和羽仔你就生气，又总要挟我。可他一出事，你还不是扔下老哥我就跑过去了？连自己有没有护照能不能出去都不记得了，你还说你对羽仔没意思？”
　　西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又来！”说着站起来到厨房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回来，“砰”的一声打开，喝了一口才又坐下来：“菜好像不是很多哦。”
　　泊寒波讶异的抬头：“我才买的，够我们两个吃了。”
　　西风点头：“嗯，今天差不多了，明天再买些鱼啊、鸡啊之类。”
　　泊寒波的讶异变成审视：“小妹啊，你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关心家里要买什么菜......你转性了吗？”
　　西风翻了他一眼，抱着可乐慢慢啜饮，过了一会儿，才故作漫不经心的开口：“明天有人要来。”
　　“谁呀？羽仔吗？”
　　“大哥！羽仔还在F国！你就是叫他用飞的，明天也到不了！”西风真是受不了这个一厢情愿、锲而不舍的撮合自己和羽仔的大哥了，忍不住又吼了起来。接着又赶紧平静心绪，用尽量平淡的口吻道：“是燕归人。”
　　猜想大哥应该会很吃惊，甚至会跳起来......西风装作毫不在意的喝饮料，眼睛的余光却在偷偷注视着对方。
　　谁知泊寒波却是意外的安静，脸上连一丝情绪波动也没有，一样淡淡的道：“哦，燕归人。刚才送你到楼下的那个吧？”
　　西风差点被可乐呛到，放下可乐咳了两声，才道：“大哥！你监视我！”
　　“怎么是监视？怎么是监视？不过凑巧我正站在窗前看到了而已。”泊寒波立刻抗议，接着又道：“再说，小妹你连告别都没有一下子就出去那么远，回家来却不许我去机场接，还不许大哥好奇一下啊？”
　　说到这次不辞而别的事，西风是觉得自己有些理亏的，可若是就此低头示弱就不是西风了，她轻咬了一下下唇，硬着头皮瞥了一眼过去：“那你好奇完了吗？”
　　然而鹿王并不接招，而是靠在沙发上仰着头一边思考一边问：“这个燕归人就是九•一二车祸里那个吧？”
　　西风点头：“是。”
　　“好像车祸之后伤员都拉到你们医院了，就是那时候你们认识的吧？他好像工作不在本地，是——T市？......这么说你上次报名参加义诊也不简单啊......还有那块玉，你分给别人一半，那个别人也是他？......羽仔这次出国做翻译，好像也是和他一起去的哦？......还有这次你匆匆忙忙就跑到W市去，其实不是因为羽仔出事，而是——出事的人里也有他吧？”
　　泊寒波一句接一句的发问，却并不等西风的回答。西风也知道自己根本不用回答，便只捧着可乐罐沉默。
　　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兄妹两个就那么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不说话，也不动。良久，泊寒波叹了一口气：“唉，小妹，你长大了，学会有事不告诉大哥了......”
　　这下子，西风总算逮着了机会，把可乐罐子往茶几上一顿：“我早就长大了！再说，我也没有刻意要瞒着你啊。反正，答应你的事情我是做到了。至于你怎么看，是你的事。”说完，她站起身来：“我累了，先去睡一会儿，晚饭的时候叫我。”头也不回的走进卧室里去。

　　西风连外套都没有脱就那么直接躺到床上拉过被子从头到脚把自己蒙了个严实。说是睡觉，其实她哪里睡得着？刚才和大哥嘴上说得硬气，可西风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哥，那么严肃的把一连串的发问。大哥......是不同意吗？和燕归人一步步走到今天是西风自己当初也没想到的，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不管大哥同不同意，她都不会和燕归人分开。大哥是把她从小带到大的，虽说平时总是吵来吵去，可西风明白，别的孩子从小该有的关怀温暖，大哥一点也没少给过！要是因为和燕归人的事和大哥冷战，甚至翻脸......西风猛地把被子掀开，想放声大叫发泄自己的愤懑，可她张开嘴，发出的却只是无声的呐喊......

　　吃饭的时候，西风仍旧闷闷的，看也不看大哥一眼，只是低着头木然把饭菜往嘴里拨，泊寒波抬头看了几次见她仍是那个样子，放下筷子轻声问：“小妹......你哑了吗？”
　　西风下意识的抬头，才发现大哥并不象自己想象中一样沉着脸或者情绪低沉，意外的停了筷子，慢慢的把嘴里的饭咽下去，问：“我和燕归人的事......”
　　“哎哎，我又没说不同意，这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的事，我这个当大哥的，看见你幸福就好啦！......小妹啊，你不会是以为我反对就开始无声的抗议吧？”
　　西风立刻板起脸来反驳：“才不是！”说完又绷不住，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泊寒波便也跟着笑：“小妹，好像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我胜过你哦！值得庆祝。”说着夹起一大著青菜放进自己碗里：“这个算是奖品吧。”
　　西风狠狠的跺脚：“大哥！你自己庆祝吧！庆祝完了别忘记刷碗。”说着扔下碗筷就走。
　　身后，泊寒波的声音追了过来：“喂喂，我都连着刷了好几天了，也该换你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