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八话 隐晦秘事 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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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府时，俩人相伴，回府却只有狼狈不堪的瑾瑜独自一人。
柳若浮正好在厅中用饭食，丞相府灯火通明，厅内他与瑾笙二人默默无言，吃的也不多。瑾府规矩颇多，其中一条便是用饭，家人一道。
想及此，柳若浮放下碗筷看了眼同样食不下咽的瑾笙，干脆接过侍从递来的香茗，小喝一口。拭去茶渍，他淡淡出声，“笙儿，今日后你便一人在房中用饭，不用来厅里陪我们了，免得你娘又说我不知体贴女儿，不懂为你着想。做爹的，总不能落人口舌。”
握着筷子的手因怒微抖，瑾笙定定神，勉强笑道：“听爹爹的……爹爹为我好。”
她能如何，她这个状元甚至不如家中的草包。饶是有再多的怨气，也发不得。如此违心之语，自己说的顺溜。
“二，二小姐！”管家焦急的声音止住柳若浮想要出口的嘲讽。
厅中五六个侍从惶然不安，一时间不知该上去搀扶还是去唤大夫。
柳若浮眩晕阵阵，心慌起身想要唤自己的心肝。瑾瑜神色漠然的走来坐下，身旁的侍从不知所措的唤着二小姐。管家老脸褶子更多了，抬头望了望眼厅中怪异的沉默气氛，她转身就出了正厅。
瑾瑜长发披散肩头，面上还有血迹，应是先前吐了几口血，没有擦拭干净。衣裳脏污一片，胸口有明显的脚印，左手袖口印染深红血色，在烛火下隐隐透着湿热的亮光。苍白的小脸面无表情，甚是诡异。
“都愣着作甚，盛饭来。”瑾瑜皱眉，不顾泪眼汪汪的柳若浮，按着丝丝作痛的胸口，气势却是比先前足了许多。
瑾笙单是被她扫了一眼，幽深不见底的眼眸，叫她不敢直视。仓惶的低下头去，瑾笙避过那人过于心悸的目光。硬是压下关怀之语，只一下她就笼罩在自卑怨怼的自我情绪中，瑾瑜再如何也不上她的心了。
柳若浮不知女儿还伤在何处，亦不敢随便触碰女儿的身子，只能含泪哀戚的瞧着瑾瑜。侍从们回身，即使不大冷静也不妨碍他们的伺候。饭盛来，瑾瑜吃了几口，停下咀嚼，静待心口的痛楚缓过，而后继续用饭。热乎乎的菜一盆一盆端上，瑾瑜静静吃着，不发一言，不看一眼周围惶恐不安的众人。
仔细一下，柳若浮就能猜出大概。陌子桑没有同自家女儿一道回府，想起发生的案子，他不知该喜还是该怒。
女儿受伤不语，着实让他心慌，陌子桑不见，他很高兴。一惊一喜，到底还是女儿的安危比较重要。无论自己如何询问瑾瑜，她就是不开口，照常用食，冷淡的可以。
沐浴后，干干净净的靠坐于软榻，瑾瑜完全平静情绪，神思清晰明了。炉鼎袅袅升起凝神静气之香，手中摩挲着一块暗绿色的玉佩，瑾瑜对着闪烁的油灯一条一条理清思路。
玉佩上头的花样是很少见到的，弧形上繁花紧簇，刻痕精致华丽，翠绿欲滴。这是瑾瑜在踏烂的零嘴堆里捡来的，此玉价值不菲。最让瑾瑜惊讶不止如此，若是没记错，穆宁正夫身上的圆形烫痕便是这半块玉佩了。
“咳……”瑾瑜闷咳几声，嘴角溢出一缕血丝。不大在意的随手抹去，气息紊乱的她躺于榻中，闭眼凝神。
子桑，子桑，单凭他们最后一声话，我便有足够的时间来救你。只需一日，子桑你只需坚持一日。
瑾钦寒夫妻俩半夜匆忙赶至瑾瑜处，见女儿未睡，便叫恭敬跟来的太医为瑾瑜把脉。瑾瑜自是不肯的，随随便便寻了借口就将她们往外撵。
“女儿，你这般不注意自个儿身子，是要为娘的伤心死么？你好生狠心，定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才满意是么？”用力敲门，瑾钦寒咬牙切齿的说道，心中却是升起阵阵抽疼，一波一波袭击胸腔，叫她透不过气来。
女儿惨白的面色，她看着多心惊。“你明知女儿不适，怎的不当下寻太医来！我瞧着她捂着胸口，是不是伤到那了？你倒是出声啊！”
瑾钦寒声音加大，不顾随身在旁的太医哆嗦身体。嗓音越发响亮，怒气隐隐烧到柳若浮那，自知做的不对，当爹的没在意女儿的不对劲，柳若浮理亏。因此也由着妻主对自己疾言厉色。
瑾瑜靠着门，闭了闭眼，眨去水汽，握紧玉佩寻回神志。“这般吵闹，我如何睡得下。”
此话一出，瑾钦寒也不大力碰门，三人在门外团团转了几圈，便由冷着脸的瑾钦寒领着走下。
女儿心绪不稳，因为那个男子不见了，瑾钦寒打算提早实行计划，好让瑾瑜今早开心些。身体不好可调养，冯太医现已长住府中，日后女儿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好随唤随到，不用白白废了时辰。
连夜赶去都城刑部，瑾钦寒即使挣扎也在见到女儿病气十足的脸，消了干净。曾经的她舍弃过瑾瑜，这回是该让瑾笙还债了。欠债必还，方是好女子！
瑾钦寒卷起摊于黑木桌上的案宗，瞧了眼笔挺站在书桌前方的新任刑部尚书，随即定下心神。她斟酌如何改口为好，毕竟此事由她一人得知方为好。
“圣上传话，望丞相三日之内捉拿凶犯吗，以慰都城死者亲人。丞相，容下官多嘴，您这案子怕是棘手的很，下官查探了将近六日也未见线索。”谢一涵拱手轻道，低沉的话语扯回瑾钦寒涣散的思绪。
“你倒是查的清楚，竟知晓本丞相的凶案阻滞不前，毫无头绪。一涵啊，当日右将军提携你为尚书，看中的是你的衷心。怎么如今两月不到，你便将官职套到本丞相头上了。”虽说笑着说的，瑾钦寒冷意乍现的双眸，不屑的对着兀自反省说错话的谢一涵。
谢一涵不是无脑之人，瑾钦寒毕竟是圣上唯一的亲信。她不可随便得罪，否则不等瑾家垮台，亏的就是自己。
弯下腰身，恭谨的面向瑾钦寒，谢一涵暖声道：“丞相定当有能将罪魁祸首缉拿归案，小的……小的眼盲耳瞎，说的话不作深究便脱口而出。望丞相见谅，小的市井之民提拔为尚书一职，定当感恩戴德将丞相放入心中尊敬。”
瑾钦寒，多疑狡诈阴险。这是谢一涵观察四年得来的结论，在当今丞相未失势前，她还是想要投身此颗参天大树的。
上位者，喜欢听话之人。
今日在宫中酒喝多了，瑾钦寒头痛不已，听了这番连篇假话不由得怒从胆边生。最后仍是被她忍下，谢一涵此人的背后靠山还未现身，此时她觉得不可能轻举妄动，乃至打草惊蛇。
“我已告知圣上，此案由新科状元瑾笙代为查探。”瑾钦寒饮下茶水，苦涩的滋味微微散开很是烦扰。是她瑾家女儿，生死自己便做不得主。
谢一涵直起的背脊一僵，不可置信的盯着瑾钦寒，双眼瞪大。瑾笙，瑾笙，那是她的好友。
“一涵，若要活的久，活的好，事不关已……你就好生在府中歇养着。何时能出府了，我自会派人通知你。眼下，怕是得委屈你了。都城中人心惶惶，你就做颗定心丸罢。”瑾钦寒扯正袖管，拿起案宗，走的潇洒。
独留暗自悔恨的谢一涵，她定力不够。瑾钦寒是真正的老狐狸，她斗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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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瑜在榻上神思一夜，直至炉中凝神香燃尽，方才起身洗漱。她将半块弧形玉佩系上红线缠于腕间，白皙的手腕衬上翠绿的精巧玉佩，很是好看。
“晋国皇室的物件，出现在大启……”瑾瑜对镜挽发，瞥见腕上的佩饰，唇角微弯。“要变天了罢。”
虽是早晨，外头雾气迷蒙，湿漉漉的空气扑面而来。瑾瑜推门出屋，美眸微眯，看着眼前朦胧一片，太阳都不见了，如同她的心情。
臻依今儿个起了大早，这世道的女子进伙食房，绝对少有的。身为女子本就高于男子，天生所带的自傲定然叫她们不屑为男子之事。
她本是伶女，前段时间被瑾瑜带回府也没受过多少抚慰。夜夜冷床难眠，与她先前所期待的锦衣玉食天差地别。这叫原是红牌的臻依心中大大的不舒爽了，瑾府小姐喜爱女子这在都城可谓人尽皆知。
端上青瓷汤盅，里头装有好物，这是她自己掏钱买来讨瑾瑜欢心的。
午时未到，臻依掐准时辰来的。瑾瑜开门瞧见来人后，笑的异常开心。一把拉过女子，瑾瑜环住对方细瘦的腰身，就往里屋去。
“小姐，别洒了汤。这是臻儿为您炖的，您尝尝。”臻依将汤碗置好，满目期待的望着瑾瑜。
勾勾手指，瑾瑜坐于靠窗软榻，窗户大开，一片明媚春光，同早上阴沉的天气着实不一样。人的心情也变好了，多亏了这日头。
乖顺的走向瑾瑜，由着金主拉坐上腿，臻依兀自掩嘴而笑。一副男子娇态，学的惟妙惟肖。瑾瑜尖尖的下巴搁在她左肩膀处，伸手流连在女子面颊、唇瓣、脖颈……只闻“哎哟”一声，臻依疼僵了身子。
亮蓝的锻衣上头，被血水浸湿。瑾瑜任凭怀中女子如何挣扎也不肯放手，反倒愈抱愈紧，完全将她制于胸怀。
鸟叫声依旧清脆，屋外春风缕缕，吹进屋中散了臻依未曾挽起的发丝。
冷汗落下，唇色灰白，臻依挣脱不开，苦笑一声放松身体。肩胛骨怕是碎了吧，瑾瑜真真是不留情呐。
柔若无骨的身体瘫软下来，瑾瑜见女子老实了，也就大发善心放手收了力道，毫不怜惜的把女子推在黑色大理石地面。
“晋国探子做了我的女宠，折我的寿呐。”瑾瑜眼眸闪亮，小脸淡漠。
起身走到蜷缩成一团的臻依处，瑾瑜踢了踢她，“你模样好，身段好，脑子也不差。怎的不好好当你的宠侍，将主意打我身上来了。探子是短命的活儿，不适宜像你这般的美人。瞧瞧，多可惜。你若乖乖听话，我便能待你一辈子好。”
说着软绵人心的话，她脚上力道却不减，对准女子的心窝一踹一个准。
“你说，好端端的将我踹的吐血。你也当真好本事，硬伤了我的心脉。此仇定要报的，啧啧……看着你的脸我还真不舍得。”言罢，瑾瑜笑咪咪的狠厉踹中。
臻依已是言语不能，鲜血一口一口呕出，染在地面上，甚是令人作呕。
蹲下身子，瑾瑜勾起女子沾有血污的面庞，轻声诱哄，“告诉我，你们如此大张旗鼓是在寻谁？晋国谁丢了，需要出动你们暗探。大启在你们眼中就这么无用么？也是，瑾丞相到现在还不知凶犯究竟想要作何念想，竟要让她的大女儿带她失职之罪。”
“我今早去了趟外头，先是见了你的鸨母头头，又去寻了好些有趣的玩意。”
臻依惊恐的连连摇头，嘶哑着说道：“小姐……臻儿一心对你，不……”一口鲜血随即喷出，瑾瑜偏身闪过。
好笑的望着满目震惊的受伤女子，瑾瑜走去炉鼎，指着淡淡飘起的烟影，看向想要撑起身体的臻依说道：“身子绵软无力了？”
“你究竟对我做了何事？”嗓音不再故作娇腻，臻依皱眉叱问。
“哟，气势来了。”瑾瑜轻拍掌心，“你们鸨母的嘴巴可真硬，我问不出来。只好用绣花针一针一针缝了起来，顺道缝了眼。”
“臻依好漂亮，叫我如何下得了手。”瑾瑜露出戴有玉佩的手腕。勉强直起身的臻依触及此，明显一震，转而故作平静。
泄露的心慌，瑾瑜全看在眼中。省去废话，瑾瑜决定直入主题，“臻依，大白天的，我们玩些刺激的可好？”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八话 隐晦秘事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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