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有爱》奚泉

26、26、鬼面舞会

　　大众期待的鬼面舞会终于开始了。

　　舞台上奏起美妙的音乐，这次甄靓没有主持。戴天拿着话筒走上台前，清俊的面容微笑如风，优雅而磁性的声音从他唇间传出：“同学们，让一切从不可思议开始，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Action！”

　　灯光在一瞬间全部熄灭，音乐诡异的嘎然而止。人群中传出一阵颇为诧异的“噫”声。随后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只馀月亮的清辉抚摸着黑暗中的人群。

　　学生们听到礼堂的外围门开了，大型货运车开动驰进的声音响起，然后听到铁索刮刮的响声，重物落在货车上沉沉的的声音。最下面一排距离索桥近的学生看到一群身着黑色工作服的人在索桥周围忙进忙出。大约十分钟之后，货车开动的声音再次响起，朝礼堂外围门的方向驰去，声音渐行渐远，直到消失。

　　这时听到甄靓的声音响起：“大家都戴上准备好的鬼面具，一起走下来，走到礼堂中间来。沿台阶下，不要走索桥。”

　　眼前黑不隆冬的，身旁时不时传出两声性感的尖叫，然后就是一群男孩子的哄笑声。

　　戴天啊戴天，这就是你的不可思议吗？倒不如说是不可理喻！明知道女孩子胆小，还摆这个黑城计，这不是欺负人嘛！

　　摸索着终于到了平地，把机器猫的可爱面具拿出来戴上。听到中间的舞台上传来奇异而恐怖的乐声，砰砰啪啪的，夹杂着电子击打的鼓声，一点点像是敲击在心里，凉飕飕的感觉直扑心底。

　　不由问拎不清，“这是什么音乐啊？怪怪的。你听过没？”

　　“This Is Halloween。这首歌是著名的万圣节背景乐了。”每逢评论起外国人的东西，拎不清的声音都像提高了八度，威风神气起来。敢情外国的月亮真比中国的月亮拎不清呀！

　　蓦然间，自黑幕中隐隐传来微弱的光线，不知从何处散播了开来。光线渐渐亮起，广阔的场子上一瞬间多了无数光虹在夜幕中明丽的交错，折射过无数或恐怖、或妖冶、或媚惑、或阴沉、或可爱的鬼面，整个墨蓝的夜空仿佛被涂上了红橙黄绿青蓝紫，显得缤纷多彩而又诡异莫名。

　　“好大的南瓜呀！”拎不清在旁边兴奋地叫了起来。

　　她凝目朝正中望去。只见舞台中间赫然升起一个巨大的南瓜，足足有十个人合抱那么粗。南瓜上镶了许多五彩的灯泡，射出璀璨的光芒，方才的光线正是从这里折射而出。

　　不仅有形体的阔绰和耀眼，这只美丽的南瓜还摇摆着肥肥的肚腩，悠闲的舞动。它蠢动的舞姿似乎在引诱整个礼堂的人们，伴随着它带来的夺目光彩，一起舞动起来。

　　“真可爱。我要过去摸摸！”她被这只南瓜的娇憨姿态给吸引了，真想抱着它舞上一曲。可惜没有占据有利地形，前面至少挤了七八排人，想要挤进去，只怕是瘦成白骨精也难。

　　“我不陪你去，我才不要被挤成肉泥。”拎不清撅着嘴巴说。

　　她目不暇接的看着南瓜灯转动的霓虹，实在忍不住向前挤去，拎不清却想将退回去。两人各自朝不同的方向使力，被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冲撞，一下分散了。

　　颜羽听到拎不清的声音在喊她，那声音很快消失在无边的嘈杂里。她只好一个人努力地朝前进军。好不容易挤到南瓜面前。

　　嘭嘭啪啪！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在那一瞬间，墨蓝的天际下，交错的霓虹中，形形色色的鬼面间，胖乎乎的可爱南瓜摇晃着娇憨的身姿，笑意盈盈的向所有人敞开了心扉。从它鼓囊囊的肚子里，骤然迸发出耀目的光辉，将整个礼堂映照得如同白昼一样。然后从那光辉的中央，冲出一个跳跃的光影，那光影毫不迟疑的冲上天空，并在天空展开它美丽的羽翼，亮灿灿的光影叠合成“万圣节快乐”五个大字。

　　“好美。”她情不自禁地赞美出声。

　　周围都是不认得的人，她好想找个人拥抱着庆祝一下，庆祝这个美丽、疯狂而有趣的夜晚。她期待再次遇上弘飞，或者……阴险蛇的微笑面容忽然在脑海里闪现，她回想起自己那个自作多情的回复：“想一想，在即将来临的万圣节，忽然揭开对面的面具，发现似曾相识的目光，听到似曾相识的言语，那该是怎样一种惊喜呀。”

　　会遇上谁呢？

　　学生们在烟花散过之后，开始寻觅舞伴，在音乐中你来我往地舞动着。

　　大家都戴着面具，谁都不认识谁。正好有个相邻的学生邀请她，那学生有点早衰，本应年纪轻轻却大腹便便，戴的面具也凶神恶煞。她本打算拒绝的，可想想反正也难找到熟人，于是答应了胖衰哥的邀请。

　　她不怎么会跳舞，天生这条筋不敏感，在夜总会看了许久也没看熟。

　　“恰恰这么简单都不会跳？来来来，我教你。”胖衰哥的手突然探到她腰间的敏感部位。

　　她触电一样地闪开。这家伙竟然想占她便宜，想得美。

　　“谁说我不会跳，我只是现在不乐意跟你跳了！”她打算撤退。
　　“哟，这么拽？！慢着，慢着，你这声音我哪里听过。”

　　他觉得她声音熟？这么一说，她也觉得他声音熟悉，再一看那肥肚腩，一个影子跃入脑海。

　　难道是思远酒店里遇到的那个……肥彪？天哪，上次她那么凶扇了他一个耳光，他说过下次再碰到就……不是这么衰吧，今晚她可是孤家寡人一个啊！

　　下意识地想到弘飞，他还会那样突如其来地英雄救美吗？可……四处张望，全都是不认得的鬼面，会有他吗？

　　镇定，镇定，这是在剑华大学，肥彪怎么可能出现。一定是错觉……

　　“哦，我记起来了，你是思远酒店那个……”

　　“谁跟你认识呀。”她赶紧闪人，可还没跑两步，就被肥衰哥一把揪住手臂，跟逮猴子似的逮了回去。

　　肥衰哥摘下面具，果不其然，是那个彪哥。

　　打是打不赢的，逃也逃不掉，遂也摘下面具，装作很有气势地说：“我可告诉你，今天是万圣节，不是打架节，你别跑题。还有，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到处都是我的好朋友，你占不了便宜去的。”

　　肥彪冷冷地盯着她，说：“丫头，你实在……”他顿了顿。

　　“实在什么？”她被他的目光盯得心头一颤。

　　“实在很有趣啊！”肥彪大笑起来：“戴天那家伙说得没错。”

　　“戴天有怎么说我？”她的兴趣被激起。

　　“他说你很有特点，说话风趣，不怕人，敢作敢当。现在看来果然，嗯，不错，彪哥很欣赏。”

　　“谁稀罕你欣赏了？”她老大不怕死地说了这句话，有些后怕。

　　“还有，你不凶的时候看起来够靓，身材有够正点。我很喜欢。”肥彪三句话不离本行，眼里色光浮现。

　　“我长得靓吗？”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夸她长得靓。听起来受用无比。

　　“好了，不说这些屁话。我来教你跳舞。”肥彪得寸进尺地再次揽住她的腰。

　　“要我跳舞可以，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她推开他的手。

　　“好，没问题。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想问戴天吧。”肥彪一副知其所以然的样子：“这家伙帅、多金、没女朋友，钻石王老五一个，大把的丫头追求，我不看好你。”

　　“什么钻石王老五，免费送我都不要。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我就想知道，你们那天神神秘秘的，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肥彪得意地笑起来，说：“原来你关心这事，不如我这样来解释，纯情的MM，看过春光乍泻没有？”

　　她掩住嘴，惊呼：“他26岁没有女朋友，原来因为……他是gay。他怎么这么好眼光，看上你呀！”心里却想，阴险蛇连肥彪这种形态也能接受，她的弘飞如此极品，又跟阴险蛇来往密切，天哪……难怪，警察的工作这么辛苦他还要兼职，难道，难道竟是为了这段世俗不容的感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