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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赌一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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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前,楚阿满故意暗示解师姐好好答谢兄长。
回到卧房,估摸着这会儿正给堂兄发传讯符……
某次组队出城做任务,听到方思道的声音,他破天荒地回应了声。
楚阿满故意提起方思道手艺好,是想通过解师姐口中传递自己的最近消息。
想逃避她,躲开她?
楚阿满偏要不择手段,她要与自己有关的消息,无孔不入的渗入到他生活的点点滴滴,被他获悉。
也是实在没办法,不得已而为之。
靠聊天拉近距离这一招,对解兰深行不通,她那么努力分享自己的事,嘴皮子都快说破了,那边只是间或应和一声,不咸不淡。
两人突然断了联系,他依旧毫无波澜,可能这时候不是在玉英峰修炼,便是在剑冢领悟剑意,反而她这个猎人,急得抓耳挠腮?
“真是一块又冷又硬的臭石头。”
他油盐不进,她有点焦急了。
没有借口,楚阿满没法去天剑宗寻解兰深,挑动他的情绪波动,否则意图太明显。
上回在书房,她蜷缩在他的腿边,倚靠着他,那时分明情绪波动得那样厉害。
楚阿满觉得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
与其一败涂地,不如冒险赌一把?
如果计划进行得顺利,一石二鸟,既能拉解兰深入她的红尘,又能解决方令恒这个危机。
方令恒迟迟没有动作,她头上仿佛悬了一把无形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坠落下来。
未知的恐惧,使人陷入焦虑,没法集中注意力规划接下来要走的路,解决的办法,就是面对恐惧,迎接恐惧。
每日生活在担惊受怕里,这种感觉并不好。
其实她不想太早利用到方令恒这枚棋子,最得当的时侯是她和解兰深之间出现一丝丝男女暧昧情愫,让他看清自己的内心,才能最大最合理化的物尽其用。
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在秘境提前遇见方令恒,被拿来当白月光替身,被觊觎威胁……
她只好将计划提前了。
又一日,完成最后一项门派任务,接下来一段时日清闲下来,做点防身准备。
跟同伴分开,楚阿满往珍宝阁的方向过去,身后方思道追来:“楚道友等等,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对方面色涨红,说话结结巴巴,浑身透着不自然,一改平时出城的老练成熟,哪里像个筑基修士。
光看架势,她心头咯噔一跳,不等对方开口,抢先一步:“我有急事,方道友有什么话,改天再说。”
以后应该没机会说了。
等出了事以后,或许方思道不会再与自己来往,毕竟方令恒是他堂兄,不管是出于家族名誉利益考虑,或是别的,她们以后大概只是陌路人。
而且她对方思道只是利用而已。
没有利用价值,没必要继续维系情谊。
她跑开了。
留在原地的方思道窘迫抓抓头,因为追风兔的的缘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她表明心意,还未来得及开口,一下子泄了气。
资质外貌平凡如他,与惊艳绝绝的天剑宗解师叔,相差巨大,不管是哪位女修都会选择后者吧!
小跑开的楚阿满对利用方思道,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你情我愿的事。
像方思道这样的男子,跟她在凡间楚家见过的许多公子哥一样,有个不错的家世出身,自身平庸无能,没法自己己做主,说要纳她做妾,一辈子待她好。
这种男人,楚阿满哄两句托对方替自己办完事,便敷衍扔在脑后。
想着来到珍宝阁,她从储物袋取出阵盘,拿给管事掌掌眼,估算能卖出多少灵石。
片刻后从珍宝阁出来,楚阿满揣着八十块中品灵石,一下子成了小富婆。
顺路来到同一条街道的丹药铺子,买来消灵散、寻踪玉蜂和花蜜,一大堆炼体的药草,一沓瞬移逃命的空遁符,价值一块中品灵石的隐匿符,咬咬牙,一口气买下五张。
购置一大堆东西,才存放到储物袋的八十中品灵石,还没捂热,花费了七成,还剩二十余块。
看她买得多,掌柜大方地抹了个零头,替楚阿满省去十数块下品灵石。
从丹药铺子出来,左顾右盼一阵,见没人注意自己,还是不放心,走到人多处,给自己拍了一张隐匿符,飞快出城,返回门派。
从丹药铺子买来的中品消灵散,少许粉末药倒金丹修士,三块中品灵石一两,楚阿满一点不心疼。
反正卖掉八十中品灵石的阵盘,也是从方令恒手里顺来的,不是自个儿的灵石,花着一点不心疼。
把灵石花得七七八八,回到宗门外门弟子的小院,她窝在房内处理消灵散……
怕不小心吸入粉末,她屏住呼吸。
呈粉末质地的消灵散,以蜂蜜捏成蜜蜡小药丸。
按照制作消灵散药丸的法子,葫芦画瓢地又捏了些旁的药丸,几种蜜丸颜色各不相同,方便辨认。
然后想法子将药丸贴身藏着,以方令恒的警惕心,自己的储物袋肯定不保,存放储物袋里行不通。
第一次在秘境相遇,方令恒肯将储物袋还给她,一来完全看不上她储物袋的垃圾,二来她还没得罪他。
这戏被方令恒逮住,保准没这么好的待遇,说不定还要羞辱她一遭。
存放蜜丸的地方,不能太显眼,思考着,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在楚阿满窝在房里刻苦钻研搓药丸时,洛水门山门,杂役递来口信,有人找她。
来人在宴客厅静等少刻,厅外小道上时不时有外门弟子路过,探头探脑张望。
“那人真是天剑宗隐秀真人的关门弟子?”
“测灵根那天我就在现场,亲眼目睹,变异雷灵根的光芒差点闪瞎我的眼,还能有假?”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人家极品变异雷灵根,天赋好,生得花容月貌,又这样年轻,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外门弟子活了? ”
“唉,上次秘境之行,这位变异雷灵根的女修和解天骄一起出来的,当时有人说她们气质登对,天作之合,都是变异灵根的天骄,应该有许多共同话题。”
“我见过天剑宗那位解师叔,离三丈远,都能感觉到浑身冒冷气,依我看不像是话多的人。”
“谁知道呢,男人要是遇到真正喜欢的女子,就算他是个哑巴,也会主动给你打手语。”
何况解兰深又不是个哑巴!
解兰深会不会打手语,楚阿满不知道。
不过在梦里解兰深和楚德音,几乎是天剑宗弟子一致公认最般配最适合结为道侣的一对。
除了易姚林。
当楚阿满出现在宴客厅,仿佛印证了那个传言——她们是一对同父异母的姐妹,且关系不太好。
这是楚德音第一次来到洛水门,她早就想来拜访了,想到阿满妹妹的冷淡,一直踌躇。
百无聊赖打量着洛水门周围的山川景色,外门灵气浓度比她们秋水峰稍逊,胜在自然景观秀美,让人看着仿佛忘却了烦恼。
至于假装路过实则偷偷打量自己的洛水门弟子,当楚德音眺目望去,弟子们纷纷低头做自己的事,或是假装跟身边的同伴说话……
她们好像很怕她?
楚德音来修仙界有些时日,天剑宗的普通外门弟子对她多有讨好,生怕得罪了练气后期的前辈。
洛水门外门弟子不敢直视她,也是如此。
阿满妹妹面对宗门内门弟子,是否也同这般小心翼翼?
如果当初能游说妹妹跟自己一起去天剑宗就好了,有她护着阿满,便没人敢欺负妹妹。
走神间,听到脚步声靠近,楚德音见到妹妹:“你来了,这段时间在洛水门过得可好?”
楚阿满在对面落坐,开门见山道:“有话直说,找我什么事?”
看阿姐心事重重的模样,就猜到是为了什么来的。
果不其然,楚德音在周围布置一道防神识窥视的结界,斟酌着用词:“我送给你的那块玉佩……”
“已经碎裂。”就知道阿姐会问玉佩的事,楚阿满抢先一步开口:“怎么,阿姐想要要回去吗,可惜后来我从红莲谷回来,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了。”
玉佩给了妹妹,楚德音本就没打算要回来,只是听到玉佩碎裂,被遗失了,心脏忍不住抽痛。
是她的错!
如果当初她没有想着用玉佩弥补妹妹,也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阴差阳错的事。
“我来这里是告诉你,玉佩的事就当过去了,我不会和解师叔说玉佩其实是我的。这样我们还是好姐妹,对不对?”楚德音的手掌贴上对方手背,安抚道。
楚阿满抽出自己的手,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从我阿娘和胞弟被害死的那天,我们做不成姐妹了。”
楚德音替母亲辩驳:“不是的,母亲向我保证过,她没有算计过姨娘,是姨娘自己水性杨花……”
“这样的鬼话,只有阿姐才会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你会跟我一样感同身受。”这些老调陈词,楚阿满不想再听,只道。
楚德音能感受到庶妹身上浓重戾气,可母亲分明发过誓,母亲不可能欺骗自己:“我知道,因为母亲平时总是责罚刁难你,是母亲做的不对,我代表她向你道歉。可姨娘的事,绝不可能是我母亲所为。”
楚阿满拿起茶盏猛灌了几口,舔着湿润的唇:“阿姐的解释,我听过无数次,你是楚氏的女儿,她自然待你宽容,在你面前展露最和蔼的一面。阿姐从小被父母娇宠长大,就觉得全天下的孩子都是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只有当某一天你经历了我经历过的,才能与我真正感同身受。”
楚德音喉咙发紧,冒出一个不好念头:“你要做什么,你要对我母亲不利?”
楚阿满勾唇顽劣一笑,放下茶盏,起身离开。
一时间,楚德音不知道该怎么补偿才能让妹妹消去戾气。
说到底,她们都是血浓于水的家人。
浑浑噩噩走出洛水门,回天剑宗后,楚德音见到前来寻自己的裴徐安。
裴徐安:“昨天不还兴高采烈说要去洛水门找妹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失魂落魄?”
楚德音摇头:“我总觉得阿满跟以前不一样了。”
“如果一个人前后言行不一致,多半是装的。不过是个顽劣庶妹,不值得你费心费神。”对于惹心上人伤心的妹妹,裴徐安没一点好感。
楚德音下意识维护:“不许诋毁阿满,不管怎么样她毕竟是我的妹妹。以前在家时阿满过得不好,如今来了修仙界,我觉得跟以前唯唯诺诺不一样,比以前肆意快活了许多。”
又严肃认真对裴徐安说:“虽然我们是朋友,但阿满是我的家人,如果以后裴道友对我妹妹不尊重,我们可能没办法继续做朋友。”
楚德音的疾言厉色,只会让裴徐安觉得心上人善良且美好,浑身像是散发着耀眼的金芒:“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我只是很羡慕阿满妹妹,能得到德音的关怀和爱护。”
距天剑宗不远的洛水门,几座主峰高耸入云。
卧房里,被人念叨的楚阿满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将蜜丸子搓小,方便塞入窄长孔洞。
夜色悄然降临,一天过去。
这晚,珍宝阁的管事递来消息,有位洛水门女修来铺子卖了只地火盘。
正是当初珍宝阁卖给方令恒的灵宝。
收到消息,方令恒阴笑着。
用脚后跟想,也知道那狗胆包天的洛水门女修是谁。
有种。
真他娘的有种!
从秘境出来后,自己没先去找她的麻烦,反而她竟敢拿自己的阵盘换灵石,成功激起他的怒火。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方令恒忍不了,暗搓搓派人打探楚阿满什么时间下山,给人逮回来,让她好看。
这一等,等了好多天。
一连七日过去,不见楚阿满有下山的意思。
前些日子,她天天下山出城,不知是不是终于知晓害怕,每日龟缩在洛水门中。
没种。
就在方令恒念叨着楚阿满没种,怒火更甚,恨不得去洛水门将人揪出来,把她活剐了,以消心头之恨。
第二天,楚阿满很有种地下了山门,出了空翠城。
前些日子,她下山必喊上方思道一行人,今日竟是孤身一人。
等了几日,等得方令恒完全没了耐心。
收到从洛水门传来的消息,他立刻御剑出了乾元宗,直奔城外的方向。
神识一扫,朝楚阿满前往的一片竹林跟去,听对方对着传讯符说些什么,徒然神色巨变,朝他所在的方向望来:“方令恒……”
赶在她开口的瞬间,快速抬手毁去传讯符,方令恒落在对方面前:“怎么,看到是我很吃惊?”
楚阿满下意识摇摇头,钗环一摇一晃,确认了乌发里的发钗,心下一阵安定。
方令恒并不废话,指尖灵力隔空在她身上戳几戳,禁锢住她的灵脉,一把夺走储物袋,看也不看收到怀里。
做完这些,他将楚阿满丢到飞行法宝上,返回自己在空翠城置办的宅院。
被一只手掌提起后衣领扔到院子时,她没站稳,往前踉跄几步,差点摔个屁股墩。
“呵,从你卖掉我的阵盘,应该知道会有今天。”方令恒收了飞行法宝,将她扔进一间卧房。
房里燃着甜腻气息的香料,一踏入屋子,楚阿满立刻察觉不对,想要屏住呼吸,已然来不及。
吸入的第一口甜腻空气,叫她双腿一软,头脑发昏。
“你逃不掉了。不过放心,我说过不会杀你,只是一点助兴的香料,让你好好享受今晚。”身后传来方令恒阴森森的话语,因为提前服用过解药,甜腻香气对他几乎没有作用。
欣赏着在药性作用下、面红耳赤的少女,他想象着对方濒死挣扎着,在催情香之下眨着媚眼,向他求欢的情景……
再到她清醒后,抱肩垂泪的无助模样……越是脑补,心头越是无比舒畅。
只有狠狠折磨她,方能平息她把自己骗得团团转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