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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如你所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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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都利维坦往南的大路上,行经数座繁华的城池,形形色色的旅人在其中往来。
而在这些沿途歇脚的茶酒店里,宾客满座,伙计们忙着端茶送水。
众人在匆匆的旅途之中,抽出几分钟的闲来听吟游诗人歌唱帝国中最盛传的趣事。
客人们笑着鼓掌,为吟游诗人和帝国祝福,“但愿如此,如果我们那个糟心的国王冕下能够学会在婚后收收心,好好相夫教子,那他确实能配得上陛下。”
这些山野民间被夸夸其谈的话题,总是绕不开一些琐碎的事情。
“这也是陛下不嫌弃,啧啧,我还以为冕下要待在埃维尔城了,没想到陛下还是亲自去把他接了回来,也是陛下原谅了他之前做的荒唐事,要不然……能有几个人愿意娶国王这样的人?”
关于国王作风的事,横竖也难以翻篇。
这些没有卫兵巡守的街角旮旯里,更多时候往往还夹着一些不能登堂的市井气,反倒让这群流里流气的男人们津津乐道。
“这又有谁知道呢?不管怎么样,冕下没有被别人标记,又长得那么好看,就算把他放在皇宫里摆着,看着也舒服。”
“嘿嘿,你们说说,四个月前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冕下应该不至于和那些Alpha……”
靠着酒铺门口有一行旅人进了门,他们带来的马匹停到了路边,身上精锐的武器碰撞而发出一阵吵杂的声响。
伙计就连忙迎上前去,“先生们,来点什么?有烤鸭和黑面包,店里的啤酒您也尝尝,味道也很好。”
铺子里的客人正笑作一团,有人吹了一声愉悦的口哨,声音又细又亮地邪笑道:“四个,不愧是国王,我长这么大,还没和四个女人一起上过床。”
“哈哈哈哈哈……”
“每桌先来四盘烤鸡,上足啤酒。”跟随着西曼尔进门歇脚的霍查得嘘唏道,“我也没跟四个女人一起上过床。”
西曼尔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替你找四个女人过来?”
霍查得被他邪气地一瞥,寒气从脚蹿到头,顿时已经凉了半截身子,笑着打哈哈道:“用不着,用不着,一个就够,女人多了……瘆得慌……”
伙计手脚利落地端了几扎啤酒上来。
座上的客人还在兴头上,一边轻轻拍打着大腿笑道:“国王还是有福气,在皇宫里吃穿不愁,听说利维坦的婚庆持续了整整十天十夜,哪里像我们这样为了生计需要东奔西跑。”
“话说回来,如果我是摄政王,我也要娶国王,我又不介意这个,有这么一个漂亮的Omega,又有身份地位,比什么都强,谁还在乎他到底是不是个……哼哼……”
霍查得冷眼看着这群人作死,朝着身后的人摆了一下手。
这群匪气未脱的土匪们相视一笑,搓了搓两个月来早已憋得手痒的手指,不着痕迹地绕到了他们身后,猛地一发力,将他们屁股底下的凳子一脚踹翻。
这群不着调的下流胚子狼狈地摔了一地,“哎呦”惨叫。
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被土匪们的长靴踩住了胸口,朝着下巴阴狠地踹上一脚,踢得他们头晕目眩,压回了地面上。
酒馆伙计顿时被吓慌了,端着酒的手抖如筛糠,屁滚尿流地就想逃跑。
西曼尔伸手拽住了他的脖子,往回一拨,将脚步踉跄的伙计搂在怀里,轻笑道:“乖乖去把马喂了,不劫你的钱。”
匪首说罢,从这个吓坏了的伙计手中拎了一壶酒,将他放出门,慢步走到桌边坐下,自顾举杯倒酒解渴,邪笑道:“看我干什么?蝗虫国王不给钱,你们就等着饿死,连吃饭的本事都不会了?”
听到这句话,土匪们眼睛里顿时放出绿光,直接上手扒了这群人的衣服首饰,边撕边大笑道:“这两个月可穷死老子了,嘴里淡出鸟,身上都要长毛。老大,我给你拿了一袋金币!”
被抢的人想要反抗,直接被土匪一拳揍在了鼻梁上,血流不止,被扒得只剩一条底裤倒在地上。
西曼尔咧嘴一笑。
他随手抽了剑,挽了一个剑花,剑锋划到那几条最后的底裤上,撩着□□过去,从中间劈成两半。
旅客们脸都吓白了,连忙捂着□□连滚带爬地逃跑。
霍查得轻车熟路地清点了财物,按照规矩给西曼尔上供了一半金币,余下的领着众人分了。
几个月没摸到金子,众人馋得用牙去咬,沾着唾沫用衣襟擦得钱币金灿灿,一个个兴高采烈。
霍查得同样对着金币狠狠一吻,宝贝地揣进怀里,“老大,跟着国王从良,顿顿喝西北风,我可真怀念以前在山上的日子。”
他嘿嘿一笑,“我们这样挣点外快,再让人传出去,会不会玷污了国王那宝贝名声。”
西曼尔看着满地狼藉,灌了杯酒,挑眉笑了一声,随即起身,“他那种臭脾气名节,用不着我们来抹黑。”
“分好了钱就出门,早点进城,找国王要账。”
皇都的进出关卡虽然戒了严,但仍旧允许商队和百姓出行,只是几个门口都多增派了四队负责监察的士兵。
西曼尔用着埃维尔城的雇佣兵商会通行令,从南门进去,寻着地址直接找到了两家商行的所在地。
爱德格接到信,快步把一行人马迎进了后院,对着院中几大箱金币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些都是冕下让您送回埃维尔城的东西。”
西曼尔打开瞧了一眼,爱德格一边拿了账目出来交给他。
“这些钱怎么安排,冕下都在这里写清楚了,让您一并把账目带回去和莱尔科尔商量。”
信封上盖了漆,西曼尔也不好直接拆开查看国王到底给了他多少钱,将衣服角上沾着的一根草根叼进嘴里,“他人呢?”
爱德格说道:“你知道的,冕下在皇宫。他终于和陛下结婚了,这可真是万幸。”
珠宝商人很庆幸当初那个赌注压对了。国王重新回到了皇都,并且嫁给了全帝国最有权势的男人,成了名正言顺的国王和摄政王妃。
没有任何一个夫人能再比得上他的地位。
西曼尔瞥了他一眼,不知什么意味地笑着念叨了爱德格所说的两个字。
西曼尔随即从半倚着箱子的姿态直起身,拍了拍木箱,“爱德格先生,好好干吧。”
爱德格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匪首身上即便是渡了一层金,有时也难掩饰他举动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匪气。
有那么一瞬间,又觉得被一头不怀好意的豺狼给盯了一下,背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西曼尔无聊地磨了磨牙齿,叼着那根草根玩儿,神色颇为无辜,爱德格应该当心的是那只蝗虫。
他随即吐掉了草根,让人开始搬运木箱,“都带回去吧,国王不在,每人分十个金币。”
和土匪讲规矩简直是天方夜谭,不管如何,西曼尔也给足了国王面子,只让每人拿十个金币。
一道声音不合时宜地插了进来,来人幽幽地叹道:“我的匪首,我想你这样做该让莱尔头疼了。”
西曼尔抬头看过去,邹礼正巧站在了院门口。
匪首眯了眯眼,打量了这个贵气的国王一番,沉默了片刻,扯了一下嘴角道:“偏心啊。”
国王从不承认他有偏心过任何一人,从物质上来说,对于几人都是一视同仁。但那个温文尔雅的兄长总是会多得到国王的一些留心。
邹礼笑了一声,“这是留着给埃维尔城运转的钱,你现在动了,那边的伙计就该勒紧裤腰带了。”
西曼尔摊手道:“国王,我们可要穷到喝西北风了。”
埃维尔城的两兄弟和行政官们都不至于苛待这个匪首,更别说西曼尔根本不会让自己吃亏。去刨了两个月的路,也不见这群土匪们掉一斤膘。
邹礼走到他面前,从怀中拿出那本私掠许可证,塞到他手中,“国王很穷啊,西曼尔,考不考虑自力更生?”
西曼尔眼眸微微一散,捏着那本薄薄的硬皮文书,嗓子顿时像拽紧了的线一样有些发僵。
他紧接着笑了一声,恢复了情绪,“哪儿来的?冕下?”
西曼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私掠许可证上有摄政王印,国王身上同样也染上了那个Alpha的味道,气息浓烈得令人反感。
邹礼按住他想要查看证书的手,漂亮的眼睛微微一抬,两人耳贴着耳,低声笑道:“偷来的。”
西曼尔一愣,邹礼风轻云淡的低笑声突如一声轻雷,坠入到湖水里泛起一阵涟漪。
这个国王用他柔弱的外表和随和的气度,做着最大逆不道的事情。
匪首拿着私掠许可证的手臂微微颤抖起来,眼睛里亮起一抹利光,嘴角上扬,压抑不住的笑意,“哈哈哈哈,国王?”
他收下了这本证件,两指从口袋中夹出那枚草紫罗兰胸针,在唇边轻轻一吻,“如您所愿,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