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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出城 ...

  •   孟白不怕被看,他并未应允萧伯爷任何事。

      萧伯爷蹙眉,当日孟白虽未当即答应合作,但也未曾拒绝,瞧他当时神情是有几分意动的,这才过了几日,他就翻脸不认账,难道是已经投靠谢钦?

      谢淮再次邀请萧伯爷进府:“托伯爷的福,钦哥儿才能死里逃生,眼下并无大碍,伯爷不妨进去教训教训他,也好叫他知道轻重。”

      “你别怪钦哥儿,年轻人总免不了贪恋美色,待过了这个新鲜期,自然就学会稳重。我瞧瞧他去。”萧伯爷翻身下马,将金丝马鞭丢给随从。

      孟白与谢淮领着萧伯爷一行人走进一处偏僻院子,院里一片死寂,除去喜庆的窗花、对联,瞧不出半丝人气。

      萧伯爷便问:“钦哥儿就住这儿?”

      谢淮不知如何开口,暗骂许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明明说好他领人在此埋伏,这会子竟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眼见局势即将走向未知的深渊,一个瘦高个跑进来在萧伯爷耳边低语几句。

      萧伯爷面上挂着冷笑,用力拍拍谢淮肩膀,仿佛要将人拍进土里,嘲讽道:“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还果真如此,谢公这一出声东击西极其高明,你在前边搪塞我,钦哥儿从后门逃跑,不知道的还当我是索命阎王。”

      谢淮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何尝不是那孽障手中一颗棋子!

      孟白不合时宜地笑了,他方才还惊讶于她的临危不乱,这会子简直想为她鼓掌,她预判了所有人的预判,集中兵力不是为捉拿萧伯爷,而是为送谢钦出府。

      可笑的是,他自负聪明,竟半点未察觉出不对。

      一刻钟前。

      小婵很粗鲁地掀掉谢钦身上的锦被,冷冰冰道:“人全都走了,还装什么装。”

      谢钦睁开左眼,观她端着气势说话,活像颗小辣椒。

      冬日的夜晚滴水成冰,生吃一口辣椒,热辣的滋味滚过喉咙,从里到外都将沸腾起来。

      奈何时机不对,小辣椒暂时无法吃到嘴,他惋惜地叹口气,睁眼盘腿坐在床上,痞痞地望着她道:“女诸葛,夜深不会周公,你意欲何为?”

      “当然是叫你起来继续唱戏,好戏才刚开始,你这个主角不上场,戏怎么唱得下去?”小婵从衣柜拿出一件绣麒麟的锦袍扔在他头上。

      “生气了?”谢钦拿下头上衣裳,也不冀望她贤惠,自个把衣裳穿上,“我问你是谁,你不肯说,我就只好自己一一验证。我俩倒是心有灵犀,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我接下来要干什么。”

      小婵屏息问:“如果我有问题,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我最恨被人算计,”话说一半他不说了,故意慢吞吞穿衣裳,穿好后抬起她的小下巴,俯身亲上一口,“美人计也不例外,不过要是你的话,那就可以另当别论。”

      谢钦伸手去摸她平坦的小腹,语气温柔缱绻:“要骗我就多上点心,不要心情好才来应付我,平常要多想想怎么讨好我、伺候我,最好生个孩子拿在手上做人质,这样我再暴怒,也舍不得伤害你们娘俩。”

      小婵没承认也没否认,只道:“我看你是借题发挥,平日对我积怨已久,找到机会就借机数落我种种不是。”

      “我对你还不好吗?”谢钦问。

      倒是巧了,今夜有两个男人都问了她同一个问题,对你不好吗?

      事实求是地说,当然是好的。

      孟白给她顶配待遇,谢钦给她顶级宠爱,以一个丫鬟身份来说,能被主君许诺生孩子、住正房、管理明心堂大小事,确实是盛宠。

      可他们都犯了同一个错误,那就是没把她当成一个与他们平等的人。在他们的世界里,女人应该听命于他们,而不该有自己的思想。

      虽然世道如此,但她一直将自己看做是与男人平等的人,而非他们的附庸,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有个时候她在想,她只有丫鬟这一重身份,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

      小婵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仰起脸看他,微笑着说:“你是除我母亲之外,对我最好的人,我母亲已经过世,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有你对我这么好的人了。”

      谢钦的心仿佛被羽毛撩了下,平静的心开始鼓胀,弄得他心慌不已,而撩人不自知的始作俑者还眨巴眨巴大眼睛,无辜极了。

      “过年吃过的糖加一起,也没有你嘴甜。”谢钦低头咬她红唇。

      不多时,外边响起敲门声,谢钦松开小婵,对她说:“我要走了,你好生在明心堂待着,留下的人能护你周全。”

      小婵颔首,取来披风为他穿上,外边两个侍卫抬着担架进来,谢钦平躺上去,临走前想说点什么,最后出口的是:“等我回来。”

      “你要早点回来,你说过春暖花开时陪我去踏青,可别过了这个时候才回来。好好保重自己,要是瘦了黑了,我可不依。”像无数夫婿出远门的妻子一样,小婵也不忘细心叮嘱。

      两个抬担架的侍卫手抖个不停,想来是被肉麻到了,谢钦也有点耳红,不再多言,示意侍卫抬他出门。

      小婵提着灯笼跟在谢钦身侧,一路将他送到西北角门,许寒正趴在墙头查看外头动静,见人来了,做个手势,侍卫们悄无声息拔出佩刀,撑着墙头跳到敌兵身后,一手捂嘴,一手抹脖子,很快就放倒一片。

      许寒打开角门,手指放嘴里吹个口哨,拐角立即奔来一辆马车,许寒朝抬担架的侍卫喊:“快把都督送上车!”

      双方配合得相当默契,那马车一停下,侍卫就将谢钦抬上车,而萧伯爷的人发现不对赶来已为时已晚。

      许寒笑道:“萧伯爷来晚了一步,都督刚走,倒是没来得及与您道别。”

      萧伯爷皮笑肉不笑地说:“都督连夜出城,也不怕突遭意外……罢了,是福是祸都是命,我不做这个活菩萨,省得出事掰扯不清。”说完领着人离开。

      小婵放心不下问:“他这意思是还有后手?”

      “吓唬人的狠话而已,不足为惧。”许寒信誓旦旦道。

      谁知第二天就惨遭打脸,军营里的廖将军心急如焚进了谢府,私下对许寒说:“你让我昨夜在城外接应都督,可我等到天蒙蒙亮也不见都督人影,我便领着人往城里赶,在半路上发现有一处道路塌方,塌下去的一侧是湍流,上边有车架残骸。我找到谢府也不见都督踪迹,我只问你,都督是不是昨夜出城了?”

      许寒傻愣愣道:“都督昨夜千真万确出城了,萧伯爷放话威胁,我却没当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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