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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再遇宁采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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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工作性质决定了慕容雨和张子谦不愁吃穿,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有蹭饭情结,就连神偷锦衣夜行和怪盗慕容血雨也不例外。
在这个情结的影响下,他们饿虎扑羊风卷残云的吃相差点让店小二的眼珠子都掉下来。
和饿死鬼投胎般的两人相比,边吃饭还能边打瞌睡的江涵就显得没那么奇怪了。
酒足饭饱,顺便打包了满满十大盒点心饭菜,慕容雨看向江涵。
虽然已经是奔四的年纪,他看起来却至多28、9岁,清瘦的脸颊微微下凹,衬得鼻梁骨更加高挺。三年来好不容易养到肩膀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睡意朦胧的右眼。江涵静静地靠窗而坐,微风拂起黑发,沉默不语的他像是在思考什么,透出高深莫测的气息。
当然,已经彻底摸清这位“高人前辈”性情的慕容雨很清楚,眼前人只不过是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发呆而已。虽然这幅画面很养眼,但她还是出声提醒:“江大侠,快醒醒。”
“啊哦……”江涵双眼渐渐聚焦,他先是左右看了几眼,确定没有什么突发状况后,疑惑地问,“怎么了?”
山一样高的打包盒后是慕容雨和张子谦谄媚的笑容:“该买单了,江大侠。”
“……”你们……还真是不客气啊。
肉痛地付完钱,江涵将掌柜开出的收据小心翼翼塞入怀中,这可是重要的报销凭证,他多年积蓄几乎都在这里了。然后抬起头道:“我去给青羿买些绷带药膏,你们两位先回客栈吧。”
想了想,他补充了一句:“放心,可以报销。”
“好,我们去下裁缝行,到时候客栈见。”慕容雨一把扯住张子谦的袖子,将背着食盒的他拖离江涵视线。
“喂,黑玉断续膏还没用完呢。还有,这个时候去裁缝店干嘛?”
“白痴,你以为我们是开慈善铺的?那种灵药本来就不多了,留着等你被仇家围殴后再用吧。”慕容雨没有理会他“每天殴打我的只有你吧”的碎碎念,继续向地图上最近的裁缝店走去。
“买些针线作战备物资,你知道的,我用不惯刀剑。”不知道这算不算东方不败情结,四年下来她发现最趁手的武器还是针线,价格低廉丢起来不心疼,用着又够美形妖异,非常符合妖女形象。
最关键的是,银针受力面积小,就算被扎中也不至于断手断脚,只要稍微注意点就连筋脉都不会伤到,实在是不忍伤人又必须威慑对手的她居家旅行必备的凶器。
太平城的中央商业区一片繁华,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车流混杂在一起,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
这样一幅太平盛世的画面中,却有处非常不协调的地方:
一些店铺边的墙脚零星坐着许多衣着褴褛或是表情呆滞的人,他们面前放着一张纸,上头写着几行文字,依稀可以看到白银XX两的字样。
一名管家打扮的人用袖子掩着脸,走到其中某个壮汉摊前,丢下一个锦囊后匆匆离去。
壮汉呆滞的表情在看到锦囊内一大锭金子后瞬间焕发了光芒,他朝留下锦囊的男人离开方向深深拜了两拜,然后迅速收起摊前的纸张,没入人群之中。
慕容雨注意到了这个场景,皱眉问道:“他们在干嘛?”
光从摊位上看很像是卖身葬父之类的场景,但是……谁会用那么大锭的金子买一个仆人?更何况留下金子的男人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不像是在做好事的感觉。
“啊。那就是穷途。”
“穷途?”这是慕容雨第二次听到这个名词。
青羿闹事那天,服装店老板也曾提到过穷途——「城西有一处无名墓场,所有无人认领的寻仇者和穷途尸体火化后都会被安葬在那里。」
张子谦不愧是慕容雨御用的包打听,不一会儿就将事情解释得一清二楚:“穷途是太平城里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存在。太平碑判断罪人的标准只在于‘是否对人和物造成直接伤害’,很多人利用这个空子雇佣穷途对付仇家或敌人。”
“那这些穷途……”
“世上总有走投无路之人。他们有的是太平城居民,更多的是想方设法混入城中找钱的人。城里有一些管理穷途的蛇头,负责从外面把人弄进来,然后抽取中介费用。”留意到慕容雨的脸色,张子谦叹了口气,干脆用右手捂住她眼睛,拉着她走向一处露天市场。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谁又知道神器维系的千年繁华之下,隐藏着多少已经溃烂的疮疤?
慕容雨毕竟是少女心性,看到裁缝摊上琳琅满目的针线配饰后,她的心情稍微恢复了些,抓起一匹绸缎在张子谦身上比划起来。
“喂,我不缺衣服,买完针线就走吧。”
“谁说要给你买?我看看能不能给南谷雨裁几件衣服,他总是穿爸爸的旧袍子,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期,过了明年恐怕穿不上了。”
张子谦侧头扫了眼她手上的布匹,摇头道:“这种云锦华而不实,极容易沾染尘灰,勾线平纹的绣花又太过奢丽,你能想象南谷雨穿成这样上街卖画写联吗?”
“对哦……”放下手里这匹全摊最好的绸缎,慕容雨有些伤脑筋地望着其他布匹,“可是丝绸的料子都这么光鲜,难道非买其它布料不成?”
“这个你不用担心。”张子谦压低声音道,“听说朝廷送来的贺礼里有三匹天龙焕夜织锦,为了迎合城主夫人的素雅性情,特意选了最普通的蓝、青、灰三色。此布是宫里最高档的特供品,水火不侵刀枪不入,连皇后每年都只有半匹不到的配额。等解决太平碑的事情后我们去城主府把它们弄出来,就当作这次的回家手信好了。”
“哇!你打听到的情报可真多。太平城的人都是八卦王吗?连唐皇给城主送了什么礼物都知道。”慕容雨放下手里的布料,低头挑起不同尺寸的银针来。
张子谦脸上的微笑僵住了。他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很多消息可不是靠金子就能弄到手的。只不过,他的真实身份却不能让慕容雨知晓。
就在张子谦隐隐生出愧疚之情的时候,突然有人撞上了他们旁边的布摊。
然后是一个带点慌张的温文声音:“抱、抱歉,麻烦借过一下……”
这个声音……
慕容雨不敢置信地转头,撞入一双温润如玉的黑眸——
仿佛穿透了光阴,一袭白衣的书生静静站在喧嚣人群之中,面上的表情和四年前初见的时候一样,惊愕中带着无法言喻的欣喜。
“狐……狐仙姑娘,你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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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快追!”
“该死,那小子上哪去了?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
身着白甲的太平军士并没有发现布摊旁边那对甜蜜夫妇的异样,这都得归功于张子谦多年锻炼出来的忍耐能力,如果换成普通人,恐怕早就在某人的降龙十八掐下哀嚎出声,哪能像他这样继续保持恩爱无比的表情。
“娘子,这块布料颜色淡雅,最衬你温柔文静的性格。”
你小子是在讽刺我么?慕容雨加重了掐他腰间软肉的力道,脸上却笑得比含羞草还要娇羞:“一切都听相公的安排。”
“娘子真乖~让为夫看看,这块和那边翠绿的都不错,不如都买下了。”
“喂,别装了,已经走远了。”感知到太平军士已经走离开露天市场后,慕容雨一把推开连体婴一般黏在边上的张子谦,然后伸手把藏在摊位下方的宁采风拉了出来。
“宁呆子,你怎么会惹上太平军?”慕容雨帮他拍掉肩膀上的尘土,却引得他向后晃了晃。
捂腰趴在布摊上深呼吸深呼吸再呼吸的张子谦青着脸提醒:“你拍那么大力是想把他打散架吗?”
连他的老腰都快被这暴力女掐断了,更何况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书生。
慕容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轻拍”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宁书生来说可能过分了点,于是尴尬地缩回手,干笑道:“啊哈哈……你没事吧?”
“没事……”宁采风脸色苍白地微笑着,左肩白衣里却渗出血来。
=口=!
“天啊!你受伤了?不会是被我打的吧!张子谦快!把他带回客栈!”
慌慌张张离开的几人,并没有听到已经走远的太平军士的对话:
“队长,为什么不仔细搜?那些摊位下面也可以藏人吧。”
“你在做梦吗?西门泠怎么可能躲到那种地方。”
“也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