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一生无话》笔名叫这个

30、第三十章 １９９９

　　他被骂了，还被灌药了。

　　金妮颇有些幸灾乐祸，生病还敢偷跑？她真的服了他了。

　　“听赫敏说你现在不能用魔法了，刚好，我们聊聊感想吧！赫敏担心你不习惯。”现在还有几天就放假了，小动物们没有时间在外面乱晃，都窝在屋里复习准备考试，所以金妮很容易就找到了坐在塔楼边的哈利。

　　“赫敏就是爱多想，有什么不习惯的，要知道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是我毕竟刚开始的十一年都和魔法绝缘的，虽然麻烦了点，但是都还好吧。”哈利放下手上的东西回头笑着对金妮招手，“金妮，快过来！看，和费雷德还有乔治是不是很像？”

　　金妮走过去蹲下，捡起摆在旁边的两个小木雕慢慢摩挲，“嗯，很像。”

　　于是哈利笑得很开心。

　　“能送我吗？”

　　哈利愣了一下点头，他刻了一套，送给金妮两个他再刻出来就是了。

　　“今天的天似乎不怎么好，不知道会不会下雨。”七月的天就是易变，比人的心情还易变。

　　“管它下不下雨，下雨的话估计温度会降下来，但是费尔奇会麻烦点，雨水和泥可不怎么好处理。”金妮站起来，伸手把哈利拉起来，“其实赫敏找你，好像是快建好的翻倒巷出了什么事，她在上课，等下课了会去校长室找你。”

　　“哦。”哈利想起今天早上的报纸知道赫敏找自己的原因，其实他一直认为赫敏误会了斯内普，他不明白赫敏为什么不相信他，斯内普这么多年以来并没有做什么穷凶极恶的事，赫敏为什么会防范得这么严呢？

　　除了１９９９年的那件事，斯内普一直做得很好，魔法界现在的发展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

　　除了１９９９年的那件事……哈利低头捡起刻刀合上装进口袋，其实那件事他要付一半的责任的，只是没什么人知道那件黑色事件发生时他这个救世主和斯内普也在场而已，只是没什么人知道那些人的死亡是因为他的失误而已，因为当时在场且还活着的人只有他和斯内普了。

　　他不知道斯内普为什么没有把这些公布出去，毕竟要是公布出去的话他将遭到整个英国魔法界的谴责，他以为那会是斯内普想要看见的，但是他没有。不过即使没几个人知道，他也依旧整日活在噩梦中，如果他们死在战争中他或许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偏偏他们是在那一场战争已经结束以后，因为他的躲避而误伤死亡的，搅得他夜夜不得安宁，这些他都不敢和赫敏说。

　　他们何其无辜！

　　“有的时候我会以为我是被诅咒的那个人……”哈利轻声嘟哝，金妮没有听清。

　　因为回想这一生，他就是一个笑话一样的存在，他的一生竟无话可说。

　　回到校长室后金妮又给他泡了杯咖啡，然后就牵着在校长室等哈利的小家伙走了。

　　可惜不是之前的味道了，他还是喜欢那种特殊口味的咖啡。哈利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有点遗憾地想，金妮现在只给他这种咖啡，他和赫敏说过了，最多一天一杯，赫敏被他缠得没办法也就同意了，与之相伴的就是他每天喝的魔药可以当水了。

　　哈利喝完咖啡就靠在椅子上闭上眼，但是他的精神却还处在亢奋中。翻倒巷……他相信翻倒巷整改后会好很多，他本以为斯内普已经收服了那些黑巫师的，没想到居然还有黑巫师敢顶风作案，估计那几个不服的黑巫师应该不会有服的机会了。

　　“很累？”赫敏进来将银绿色沙发变成金红，然后才坐下。她并不是太喜欢金红，但是更讨厌银绿。

　　“不会，只是懒而已，赫敏，想喝点什么？”哈利睁开眼坐好，看见赫敏的脸色不禁有点担心，“赫敏，你的脸色不怎么好，是没有休息好太累了吗？如果不舒服就去找波比看看吧。”

　　“不用，金妮应该和你说了，说说你的看法。”

　　“赫敏，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回顾这十二年，你有见斯内普教授做什么不理智危害魔法界的事吗？你不用这样防着他的，虽然你我都知道那几个黑巫师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是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他放过的，你该相信他。”哈利身体前倾双手十指交叉支在桌子上，脸上的笑容很奇怪，飘忽而放松，“而且，我是救世主，但是我作为救世主的责任早就已经完成了，我并不像你们想得那样善良，我没那么博爱的，博爱到什么都管。”

　　赫敏不回答哈利的话，只是意外地看着哈利。

　　“赫敏？吓到你了吗？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为什么你都认为我会那样伟大善良？”

　　“哈利·波特，什么都不清楚的其实是你。”赫敏想了想站起来走到校长桌前，双臂撑在桌子上，“你以为我是格兰芬多就正义到认为自己可以拯救所有人？你错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的确有想拯救的人，但是我想拯救的那个人我拯救不了。我确实不相信他，因为我怕他在我不注意的时候给你致命的一刀，而你还傻傻地站在那儿任他戳。”

　　哈利瞳孔猛地缩紧，然后歉意地对赫敏笑笑，垂下眼帘。

　　“又是这种笑容！”赫敏直起身体双手环胸俯视下意识想往后的哈利，“那是黑巫师，他们的死活我连听都不想听，我想说的是，他最近不会找你的麻烦，我相信金妮已经把你没有魔力的消息给他送过去了，我很感谢那些黑巫师。况且你要我相信他？我怎么敢？若是把１９９９年的事件再来一次，你会怎么样？”

　　哈利心头猛地一跳，额头慢慢沁出汗来，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他们一般不会在他面前提那件事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哈利自己慢慢回忆，一旦由别人提起他就会觉得非常恐惧。

　　他的心头有一道道无法愈合的伤，一碰就疼，可是他已经习惯了那种疼痛，甚至常常自己去碰它们，而那恰好是最深的一道，不被人提起的一道。

　　见哈利脸色不好赫敏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欲言又止间化作无奈的叹息，“你要是真的像你说得那样不那么善良就好了……”

　　如果你真的自私一点，你就不会对那件事耿耿于怀至今了，你若真的不那么善良，那么你就不会因为害怕伤及无辜而被他困在霍格沃茨无法离开了，要是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明明不笨的你又怎么会被他牵着鼻子走？哈利呀，什么都不清楚的从来都是你自己而已，直到现在你都不愿意承认吗？

　　可是这些话赫敏一句也说不出来，即使知道他在骗自己，赫敏依旧选择帮他骗他，那是他的选择。

　　哈利紧紧抿着苍白的唇，只吐出一句话，“我只是懒而已。”

　　赫敏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走了。

　　赫敏走后哈利依旧坐在那里盯着桌面，似乎那里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般，本就阴沉的天渐渐暗了下来。

　　“我记得你们以前经常聊天的，可是我做校长这么多年以来你们似乎没有主动出声过，连帽子先生都不肯说话了，我是不是很失败？”

　　墙上一幅幅历代校长的画像依旧闭目不语，好像没有听见哈利的话般。

　　“呵呵……”哈利抬起头，依旧是那个温暖宽容的笑容，“我想我不会打扰你们太久的，我也不准备成为你们中的之一，我想，浩浩变小了，那不是我的错觉对吧？我早就猜到了的，我喜欢霍格沃茨。”

　　哈利的话没头没尾，但偏偏墙上有画像睁开了眼。

　　“果然是这样。”哈利低声笑，披上隐形衣离开了校长室。

　　那不是浩浩，那是……

　　哈利离开校长室以后校长室一片哗然，最后一位出自拉文克劳的校长扶了扶眼镜说，“我一直知道霍格沃茨校长是个累人的职业，但是在邓布利多和他之前，我从来不知道霍格沃茨的校长可以这么累人。”

　　布莱克家的校长鼻子喷气冷哼，这样有的时候聪明得不像话，但是又笨得连自己都不了解的人居然是布莱克家的教子！简直丢布莱克家的人！

　　哈利在塔楼上坐到宵禁，然后才去今晚的目的地图书馆。

　　他走到图书馆，掀开隐形衣挂在胳膊上，点亮手里的灯向禁书区走去，最后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那卷落满灰尘的羊皮纸。

　　黑色的羊皮纸带着一种不祥的味道，但是那却是哈利所需要的，他在羊皮纸上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抄下来，然后将羊皮纸放了回去。

　　回到校长室，哈利找来早就准备好的一张空白羊皮纸，咬破手指照着自己抄下来的东西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直到最后那张羊皮纸发着白光消失在哈利体内。

　　“其实你不用这样，一切会好的，这样的话你将没有未来。”

　　“是吗，就当我在给自己赎罪好了，况且小家伙……我说了，我喜欢霍格沃茨。”哈利打开从医疗翼拿来的补血药剂喝掉，坐在椅子上笑着说，“帽子先生，即使是现在我也看不见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