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沼蛊惑》江南烟雨客

14、第 14 章

　　我们打扫了其中的三个帐篷，打算晚上在这里留宿。军用帐篷后面是一个红砖白瓦六十多平米的房子，由于长时间没人打理已经废弃了。推开大门里面落下了一大堆的灰尘，呛得我们直咳嗽灰头土脸的。里面满是一些桌子，上面摆着许多瓶瓶罐罐的，更稀奇的是那些高端的医学设备，虽然跟现在没法比了，但在当时一定是医学界上的最为完备的医疗器械了，就是过去了七八十年那些试管连一点裂痕都没有，只不过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一点药剂，不知道是用没了还是被带走了。

　　在一个类似于手术台上的桌面上躺着两具奇怪的骨骼，骨架明显比人类的要健硕，但脑骨却很小，五官深刻，颧骨很高，很像远古北京人化石模型的样子。雪子上去检查了一番，看她熟门熟路的样子应该是个老手。

　　“看出什么了吗？”胖头精神好了很多，话也就多了。

　　雪子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地说道：“真是可惜了，我们看见的是残骸，如果回到七八十年前这两具尸首就足可以证明猿人的存在，这个发现对我们人类来说可以称得上是惊人的。”

　　老枪指着桌子上的残骸眼睛睁得老大，嘴巴也激动地闭闭和和的，道：“你说这两具骨骼是猿人的。”

　　雪子点了点头继续讲道：“我刚才大略地看了一下他们的脑部结构，这个脑骨很小，脑容积是正常人的三分之一，一个人的脑浆越少智商就越低，再加上他大脑皮层的表面积也很小，这就说明他们是一种比人类智商都要低的动物。他们的骨头和骨架修长高大，所以我猜这就是猿人。”

　　“但是这里怎么会有猿人呢？还有日本人在这里究竟要做什么呢？”老姑问道。

　　“这里是个医学实验室，日本人一定在进行着某项很机密重大的实验，只是这个实验不知道有没有完成，但是在这之后一定遭遇了什么突来的变故导致这里荒废。我们一路上没有发现他们的骸骨，这就说明他们很可能还活着。”刺头侧着头眼睛直直地盯着雪子说道。

　　刺头的推理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是离事实我想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这里的确很像个实验室，不过究竟是什么样的实验要让他们浪费如此多的资源跑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进行，而且以当年日本人的野蛮残忍他们没有必要躲起来秘密研究这项任务，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他们的绝密实验必须在这里进行，必须在这里的唯一理由我想就是古玉国了。

　　雪子大概也察觉到刺头质疑的目光，但是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逃脱嫌疑似的道：“日本人很可能在研究什么国际名文规定禁止的细菌武器，这是最合理的解释，毕竟在中日战争的时候他们有用过。”

　　那三个日本人和那个疯狂的日本狗一个个睁着他们那哈巴狗眼四处打量着实验室之后对着雪子叽里呱啦地聊了起来，期间雪子的回答很简单，不知道是故意避嫌还是不愿多做解释。

　　老姑喃喃自语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实验呢？而且这项实验和这两个猿人有什么关系呢？”

　　刺头拍了拍老姑的肩膀说道：“也许他们只是实验的牺牲品而已。”

　　晚上日本狗他们一个帐篷，我们几个大老爷们一个帐篷，老姑和雪子一个帐篷，虽然这样安排有些奇怪，但是老姑偷偷地告诉我这么做可以到达互相监视互相制约的效果。

　　晚上挨着打呼噜的老枪和磨牙兼说梦话的胖头我一点睡觉的欲望都没有，再加上这荒山野岭的，我可没有他们随遇而安的习惯，于是我整个晚上像烙饼似的翻来覆去，直到半夜才勉强有了那么一点睡意，但马上就被一个轻微的嘘唏声吵醒了。我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睛暗中观察，原来是刺头。

　　他悄悄地穿好衣服见我们都睡的熟便小心翼翼的出去了。他要去哪里做什么？这是我脑海里闪出的第一个疑问，也是一个无解的问题，于是我也静悄悄地尾随其后，想知道刺头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刺头直奔向了砖房也就是日本人的那个实验室，样子很急促像是很着急似的，就连有人跟踪都没发现。实验室的门是半掩着的，里面还有灯光，刺头推门进去的时候把里面的人吓了一大跳，我躲在门后看见里面的那个人居然是雪子。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在等刺头吗？刺头找她做什么呢？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勾结在一起的党羽还是有私情的情人？

　　刺头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那种很简单却带着许多秘密的人，而雪子是那种表面上很复杂很神秘，但是只有一个简单目的的人，这么矛盾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聚在这里究竟有什么隐情呢？

　　雪子放下了手中的矿灯稳定了情绪邪魅地盯着刺头问道：“这么晚了你也有兴趣出来散步？”

　　刺头也笑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和这几天的稳重天差地别，直视着雪子说道：“我就知道叶子看不住你，所以就亲自出来看着你了，怎么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吗？”

　　雪子皱起眉头嘟着嘴一副很无辜的样子，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没有要找什么东西啊，只是无聊出来散散步就走到这里了，随便就参观参观了。”

　　刺头明显不信，道：“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的目的不只是古玉国，应该还有那次实验的结果对吗？”

　　雪子耸了耸肩依然一副听不懂的模样，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在作假，目的就是不想承认自己的伪装被戳穿，并且不打算说出事情的真相。

　　刺头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烟含在嘴里点上了火，吧嗒吧嗒地抽上了几口，吐出了一个大烟圈之后说道：“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当然你有你的目的我也没想干涉，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想和你谈个交易。”

　　雪子问道：“我们能有什么交易？再说你有什么筹码值得我和你交易的。”

　　刺头从兜里掏出一个乌龟壳形状的铁匣子说道：“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吧？”

　　雪子惊讶地瞪着刺头手里的铁匣子问道：“它怎么会在你手里？”

　　刺头说道：“这营地是我先找到的，实验室我在你们来之前就进来了，这个东西被藏在保险箱里我想一定很重要，所以就藏了起来，以这一路上我对你们的观察我知道你们是到这里来找东西的，是当年日本人留下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东西就是他们的实验结果对吗？”

　　雪子知道再也隐瞒不下去了于是就把知道的一口气倒了出来。原来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雪子是名副其实的中国人，父亲是个探险家，但是在二十多年前突然失踪了，所以她一直被寄养在嫁到日本的姑姑家里，她的姑父就是东升古物讲究所的一把手森村太郎，比雪子的姑姑要大上四十多岁。森村太郎的实际年龄介于我太爷和爷爷之间，现在怎么也得八十多岁了，不过这家伙艳福不浅那么大的岁数也有女人肯嫁。

　　雪子是在三年前也就是二十岁那年才知道父亲并没有死，因为在某天的深夜她亲自接了一个电话，是她爸爸打来的，只说了几句话就挂断了，大概的内容就是他们终于找到了酒井先生的下落，他正在创建一个完美人类。雪子很惊慌无助，于是就求助了森村太郎还把电话的事也一并告诉了他。森村太郎告诉雪子电话中提到的酒井就是四五年进驻在这里进行实验的总指挥，也是日本医学界的佼佼者，他的全名叫酒井长平君，同时他也是东升古物研究所的投资人之一。

　　酒井长平君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了古玉国的蛊术，他想从这里找到一些突破口，于是在战争期间他选择偷偷潜入莽山进行这个绝密型的实验，至于实验的内容和具体目的究竟是什么恐怕就连参与这个项目的其他成员都不一定知道，至于结果也是酒井长平君在电报中告诉森村太郎的，结果就在铁匣子里，但是不知道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突发事件不但人都凭空消失了，就连那个实验也一点线索都没有。雪子的父亲也在寻找酒井和平君的过程中消失了，连同那个探险队也音信全无，但是森村太郎知道那个实验牵扯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所以他才派雪子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那个铁匣子。

　　雪子吸了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刺头表情凝重地问道：“其实我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