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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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业了。
当年高僧说过，二十三岁是我的劫，劫后余生的我自动的认为所谓劫难就是这次汤尼事件。于是，我放松了警惕。
我来到人才市场，然而每当我递出去简历时，等待我的仍是招聘单位鄙夷的双眼和冷漠的拒绝。
我不死心，直到碰了十几次壁才心灰意冷的躲到楼梯口，背靠墙壁缓缓滑下，抱着双膝愣愣的看着前方。
一双又一双的腿从我眼前经过，终于有一双停在我面前。
沿着黑色西裤管往上看，我面前站着一个满脸微笑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微胖的身材和圆圆的脸，使他看上去和蔼可亲，他对我伸出一只手，声音低沉又浑厚，“姑娘，起来吧！”
坏人好人？
我没敢握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防备的往旁边走了一步。他看出我的动作，仅是温和的笑了笑，“我注意你好久了，别灰心别泄气，是金子总会发光。”
“谢谢！”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人家没有恶意，人家是诚心来鼓励我的。
大叔笑着离开了，却将陌生人的关怀留给我。是的，金子总会发光，这个世上，一定有我存在的地方。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后福就是在华新技校找到一份工作——保洁员。
华新技校搬来新校址刚一年，学校分三年制高中和五年制大专，由政府出资隶属劳动局直接管辖。
没想到的是，这家学校的校长竟然是那天在会场鼓励我的大叔！
校长大叔也诧异，看着我的本科毕业证研究了半天，确认不是假货后，十万分的不解，“小秦啦，工作再难找，也不该来做保洁员吧？国家培养一个大学生不容易诶。”
我苦笑着望着他，他见我心意已定便留下我了。其实，我隐瞒了一个原因，真正让我安下心来做保洁员，是因为这里人多气旺，又是一所新办的学校，鬼少。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校长办公室打扫卫生时，不小心帮他打印了一份文件，校长见我手脚勤快又麻利，决定不能浪费资源，让我今后只给他打扫办公室，空余时间帮他整理一些不是太重要的文件。
说白了，类似于小秘。
我和校长的关系仅于此，我不知道的是外面已经有流言蜚语传开。学校的会计最清楚了，我拿的仍是保洁员的工资。
我不介意，因为现在的工作量比干保洁轻松许多。
这日，我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外面天色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了，于是我抄近路回宿舍。
所谓近路，一般来说指的是人烟稀少偏僻之处，这里也不例外。要经过一片小树林，走一段很长的几乎没人走的路再过几栋楼房才能回到宿舍。
在我对这个学校进一步了解后才发现，其实这里原本是片荒废的树林，因为地皮便宜，好几所大学纷纷在此落户。
我曾担心这里会不会有脏东西，但工作两个月了从没看见过。于是，我心存侥幸的留下来。况且，找份工作实在不容易。
人烟稀少之处不代表没有人，此刻有三个男生走在我前面，边走边大声的说话。我想超过他们，步子便快了起来。
也许是听见我的脚步声，其中一个男孩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兴奋的扯了扯身旁的那个高个子男生，用我能听得见的声音大声说：“你们看。”
那两个男生一起回头。
后面只有我，所以六道兴奋的目光齐齐射在我身上。
我知道，第一次看见我的人对我的左眼充满了好奇，对这些年轻的学生来说更是八卦话题。我不得不说，这个学校里的学生素质很差，差到极致，打架斗殴小偷小摸恋爱上网抽烟喝酒，什么坏来什么。
这三个小兔崽子绝不是好鸟。
我低下头放慢脚步。
“真搞不懂，这么丑的人也能做小秘。”
小秘？我吗？我竖起耳朵偷听。
“我听说，校长老婆是只母老虎，所以校长只好找个丑女人做小秘啦。”
真是我，只是，我什么时候变成校长的小秘了？我不过是帮他倒倒茶，打扫卫生，飞跃似地帮他打印文件，偶尔修饰一下而已。
我抬头。
三个小兔崽子停下来不走了，中间的那个男孩个子很高很高，高到我必须仰视他。当着我的面说我是小秘，他们三个一点也不想遮掩，就这么看着我笑，眼神鄙夷。
操！我想冲他们比试中指大声骂一句。
就在我要抬起手时，左眼突然有了动静，有鬼！
不敢让他们发现我的异常，我立刻低下头往前跑。兔崽子们放肆的哈哈大笑，本来我还想给他们点暗示离开这儿，可被他们这一嘲笑，无名的怒火燃烧了我的善良，飞快的从他们身边跑开。
我仍是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离他们大约五步远的树林边，树下面站着一个黑发披肩白衣飘袂的女鬼，正阴测测的盯着最高个子的男生。
妈的！这里不仅有鬼，还是只厉鬼！大白天的也敢出来逛，虽说此时没太阳，可毕竟是白天呀！
我像往常一样的离开。但凡被鬼缠上的，不是劫数到了就是做了坏事又或者是无意间冲撞了鬼。
这三种，只有最后一种会出现医学无法治好的怪病，而前两种就很难说了，多数一命呜呼。
我只是能看见鬼的凡人，没有能力捉鬼。
中午去食堂吃饭，刚进食堂便发觉气氛不对。许多同学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我随便抓了一个学生问发生什么事。
我在这个学校名气很高，以前以为是因为我奇怪的眼睛，今天才明白，我的知名度完全是依赖小秘这个暧昧的词。
同学告诉我，大专部有三个四年级的男生昏倒在学校后面的树林，奇怪的是有两个先醒过来，却惊恐的喊有鬼！
“他们人呢？”我问。
“送医院了。”
“哪家医院？”
“三医院。其实，我觉得他们更应该送精神病医院。大白天哪来的鬼？”学生嘀嘀咕咕的走了。
我的心开始往下沉。那只鬼不是出来闲逛的！白天也敢伤人！
我和高二的英语老师许萱住在一起，她今年刚分配进来，一开始对我的外貌她也明显的表现出别扭难受，后来见我人勤快话又少，经常帮她洗衣服打饭什么的，对我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改变，和我成了一对好朋友。
中午的这顿饭吃的我食之无味，回到宿舍我一边整理房间一边想，要不要去三医院看一下。如果那只鬼非常厉害的话，恐怕我得辞去这份工作。
门忽然被打开了，我回头一看，许萱带着两个警察站在门口。
“许老师。”我惊讶的看着他们，她犯了什么错被警察抓到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瞠目结舌。
“秦娟，警察找你有点事。”
不是找她而是找我的。
我被带到校长办公室，那三个学生接受警察的问话，一致咬定是在我突然跑走后发生的事，而当时我的表情有些怪异。
我擦汗，还没去打听情况就被拖进来了。
而我，又该怎样解释突然跑走的原因？告诉他们，我看见了鬼了？真说得话，被送进精神病医院的那个人是便是我。
年纪轻点的警察等的有点不耐烦，拿笔在桌上捣了捣，催促我回答。
我瞥了眼一旁紧皱双眉的校长，心想对不起了大叔。
“警察同志，我冤枉啊。我跑，是因为他们在侮辱我，说我……说我是校长的……小三。”
“啪！”握笔的警察同志手一抖，笔掉地上了。
哎，长得丑没资格做小三啊！警察同志都鄙视我！
警察不相信我的话，我对天发誓，这是真的，如果不信可以去找同学打听。
“别别别！”校长擦汗，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心虚的低下头。
警察同志看了我的档案，确认一直以来是个安分守己的良民才放我一马，让我不能乱跑随叫随到，他们做好记录走了。
校长突然跳起来，指着我脑袋大骂：“死丫头，乱说什么呢！”
“校长，不是我乱说，这是他们说的。”我委屈的举手发誓。
“哼！出去出去！”校长连推带攘的赶我出来，在他关门的一瞬间，脸上闪现可疑的红晕。
妈呀！我被吓得扶住墙壁才站稳。老男人居然脸红！我都没脸红，他红个p啊！
我来到三医院打探情况，三个学生都是外地人，病房里只有同学，我在远一点的地方坐下，压低帽子等人散去。
半个多小时后，学生们陆陆续续出来了。
再没人出来，我推开屋门走进病房，屋里有三张床，最里面的那一张躺着高个子男生，此刻仍处于昏迷状态打着点滴。
外面两张床是先醒来的两个男生，正靠着床头看电视，见我进来一起瞪大了眼睛。
我站在两张床中间，冲他们诡异的一笑，“知道什么是报应吗？”
俩男生脸色开始发青，却是闷闷地不说话。
“要不是被你们羞辱的跑走，我肯定也躺在这里。所以，人呢，嘴巴稳妥点，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仔细掂量着些。”
胖点的男孩忍不住骂我：“你当你谁呀！这里没人欢迎你，快滚！”
我啧啧，“都这个时候了还臭嘴！医院里死人最多，小心点啊！”
此话杀伤力巨大，胖男孩立刻闭上嘴巴，狠狠地瞪着我。
我走到高个子男孩的床边，俯下身仔细的看他。他眼窝有点下陷，眼睛四周发青，脸色苍白的如同白纸，短短的几个小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地。
“为什么你们醒了他还没醒？”
“关你什么diao事！”胖男孩嘀咕。
“遇鬼了吗。”我盯着一直没说话的瘦些的男孩，他双眉一皱，小心翼翼的问：“你信？”
“为什么不信？”我坦然的耸耸肩。
没想到，男孩竟像是松了口气似地软软的耷拉下头，然后再抬起，双眼竟然潮湿了，“他们都不信！没人相信！可是，我们真的看见了！那时你不也在吗？当时你为什么要跑？难道……你看见了或者感觉到了？”
我惊诧，男孩的思维好敏捷！居然在有点崩溃的状态下还能想到这个问题。
“对啊对啊，你是不是看到了？”胖男孩一改敌对的态势，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我犹豫！我挣扎！
告诉他们，或许很快会传遍全校，虽然我想走却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而且，他们会骂我不救他们没义气，虽然当时他们在骂我。
我，摇了摇头。
瘦男孩失望的说：“你为什么要信？”
我想了想，说：“小时候在农村见多了。”
胖男孩绝望的躺下，双手握拳狠狠地捶打床铺。
我问他们当时究竟发生什么事，胖男孩捂住眼睛，痛苦的喊：“姐姐，能不让我回忆吗？”
“不能！”我说的斩钉截铁！
见他俩愤怒的瞪着我，马上要嘶吼了，我又说：“或许我能帮到你们。”
“真的？”他俩惊呼。
“不知道，所以我要知道经过。”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由瘦男孩痛苦的回忆。
我跑走后，他们三人也往前走，然而身子好像被点了穴道似地，怎么动都动不了。他们想喊救命，但没法张开嘴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跑远。
然后，眼前的事物渐渐模糊，像是下起了大雾，再然后，一个黑发遮脸的白衣女子慢慢的走到高个子面前，在离他嘴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下，用力一吸，从他嘴里冒出一股白气，缓缓地飘进她的口中。
厉鬼！吸□□气的厉鬼！
我愣愣的看着昏迷不醒的高个子，他还剩下几口气？还能醒来吗？如果那时我喊他们跑，会不会躲过这一劫？
我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如果我喊了只会让自己和他们一样陷在那里，或许我的精气也被吸走。犹记得汤尼的话，鬼眼，很好吃！
我打了个哆嗦，忽然觉得全身发冷，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双臂。眼一抬，对上俩同学复杂的眼神，一个激灵掉头就走。
“喂喂，你去哪儿？”
“喂，你不是要帮我们的吗？”
“兄弟，我回去打电话问我老妈哪儿有捉鬼高手。”说完，我拉开屋门便跑走。
一口气冲进校长办公室，我要辞职！
校长对面坐着一个男子，他正背对着我看不见脸，很普通的黑色夹克，黑色牛仔裤，然而普通的背影却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息。
“秦娟，来的正好，这位是顾老师，你带他去教师宿舍。给你钥匙，404。”
顾老师起身回头，一双冷漠犀利的眼神嗖的一下打在我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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