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是要做媳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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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病一场后沈从余说我像变了一个人。
“是吗？”我笑咪咪的在他手下写到。
沈从余非常肯定的点点头“对啊，现在咱们小哑越来越爱笑了，笑笑多好。”
这句话我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沈从余总是这样劝我，话术都不知道变通一下。
“那你觉得是曾经的我好，还是现在的我好？”我依旧是笑嘻嘻的样子，沈从余看着我的指尖在他手掌里划。
我写完就想收回手，沈从余却一把拉过我的手。
“都挺好，咱们小哑怎样都是最好的人。”沈从余总是喜欢用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我。
就那样直勾勾，毫无保留的看我。
我踮起脚揉了揉他的头“哥哥也是世界上顶好的人。”
他用手理了理被我揉乱的头发，笑得痞里痞气的“男人的头可不能随变摸。”
我不解，在他手心写“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摸。”
沈从余笑得露出虎牙，每每这时候我就知道他又要恶搞我了。
我为了防止听到什么荤话急忙抬手捂住他的嘴。
他也不阻止，露出的两只眼笑得都弯了起来。
但我也显然低估了他犯浑的能力，只要他想逗我，他总会找到我阻止不了的办法。
他拉过我的手写下“摸了要给他做媳妇的。”
我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我一把打开他的手转过头去。
沈从余却像没发现我生气一样。
其实我也没真生气，就是气沈从余总是像逗孩子一样逗我。
“嘿，怎么还生气了？”沈从余笑得更开心了，他拿开了我的手，我又看见了他的那颗虎牙。
还是尖尖的，很可爱。
“我没有生气，我就是觉得我也长大了，沈从余你不能一直把我当个小孩来看待。”我很很认真很认真的在他手里写道。
但他的注意点总是额外清奇“你这算是对我的一个要求吗？”
我看着他突然凑上来的脸，呼吸一滞。
我愣愣的点点头，这应该算我对沈从余提的第一个要求吧。
沈从余夸奖小孩子一样揉了揉我的头“看来我们小哑是真的长大了，都会有坏情绪和要求了。”
这个人真是的，承认我是个大人了却总把我当孩子。
行吧，小孩就小孩，那我把沈从余当哥就行。
那我就原谅他一次，毕竟他现在是我哥了。
*
今天我照常下学，可能是沈从余交班的时间晚了些，所以我没在学堂门口的那棵树下看见他。
我没提前回家，我怕我走了沈从余又来找我。于是我找了个不挡道的角落站着，站在这儿等沈从余他也能一眼就看见我。
突然一个人拦住了我的去路，是一个留着板寸的男生。
他的眼睛和从玉一样圆溜溜的，像一只很乖的小狗。他面颊红扑扑的看着我。
“安同学……我可以和你说句话吗？”他似乎有点害羞，我以为他是想请教一些文学方面的问题，只是因为不熟而有些拘谨。
我点点头示意他尽管问。
“你有心悦的人吗？如果没有，你觉得我怎么样？”他越说头越低。
我怎么没太听懂？我心悦谁和我觉得他怎么样有必然关系吗？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他似乎像明白过来什么“不好意思啊，原来那个接你下学的人就是你……，真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们真就是朋友呢……”
他说的是沈从余啊，但我没听清他说沈从余是我什么。
“他不是我朋友，他是我哥哥。”我在地上捡了个石子写下。
男生眼睛都亮了起来“真的吗？他就只是你哥哥？”
我点点头，这人真奇怪，怎么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我哥哥当然是我哥哥了，不然还是你哥哥？
此时我还蹲在地上，突然后面有个人把我一把提溜起来。
是沈从余来了。
我看见他时眼角都带着笑，但是目光触及到了他黑着的脸，然后老实的被他拉在了身后。
他好像生气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气。他让我和从玉先回家，他带着男生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我有事和他聊聊，你带着从玉先回家吧。”沈从余揉揉我的头。
我知道他好像有些生气，所以没多问乖乖地带着从玉往家的方向走。
沈从余回家时已经很晚了，我不知道他忙了什么，但我能才到应该和我有关；那么他下午的不开心也是由我引起的。
“安哑，我回来了。”门口传来沈从余的声音，我走上前去接过他手里提着的东西。
他又去买了城南的那家桂花糕。
我在心里默默记下了，沈从余很喜欢吃城南的那家桂花糕。
“安哑，我想和你聊聊。”沈从余在桌边坐下，他倒了两杯茶水放在桌上。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只是听话的坐到了椅子上点点头。
“你对今天那个男生什么想法？”沈从余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他们怎么都奇奇怪怪的，今天下午那个男生也问了类似的问题，我和他都不认识，我当然不讨厌他了。
“没什么想法啊 ”我如实答写下。
“你对他真的什么想法都没有吗？……他挺好看的……”
沈从余瞎说什么能，我能不知道什么是“好看”吗。
“没有吧，哥哥要好看一点。”我笑笑无所谓写下。
沈从余又是被我一嗫。
“我，我又没问你我和他谁好看”沈从余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我点点头“我知道啊，但在我心里你最好看啦。”
沈从余觉得自己应该是被下蛊了，居然在这儿和安哑争谁好看的问题。
我不明白沈从余为什么这么紧张，不就是一个小男生和我聊了几句天吗？他为什么要这么一副恐惧不已的样子。
老天大概就是喜欢给我开玩笑，因为我很快就明白沈从余那天为什么这么紧张了。
“快快快，给他拖进巷子里去，那儿人少。”
我这天才下学就被人堵住了，我不认识这群人，但我能看出他们来者不善。
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别躲啊小哑巴，咱们老大想找你谈点事。”一个很瘦的男人猥琐地笑着朝我走来。
他一把扯住了我的手臂，我怎么都挣扎不开。眼看他身后有几个男人也要伸手抓我，情急之下我朝他小臂处狠狠咬了一口。
恶心的东西，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男人痛得松了手，我也趁机撒腿就跑。
我好像回到了那个奔逃的清晨，心脏明明一直在跳一直在跳，但我总觉得它下一秒就要永远停止跳动了。
我要死了，心脏一停我就会死的。一想到死，我就更卖力的跑，我现在是全世界最怕死的人。
风在耳边呼呼的刮，像刀子一样刮得我遍体鳞伤。
我突然就很想哭了，我为什么这一辈子都在逃跑啊。
但我好像又从来都没逃过什么，老天赐予我的所有的“礼物”都稳稳的砸在我身上，把我狠狠地砸进了沼泽里。
脚下已经开始渐渐拖力了，我的头发被身后的人一把扯住。我整个人往后一摔就摔倒在地。
还是被抓住了啊。
男人狠狠地甩了我一个耳光“瞎他妈清高什么？前几天姜家那小子找你你都能陪他睡，怎么到了哥几个就不行了？”
我被这一耳光抽得脑袋发蒙，脑子里嗡嗡的响着。姜家小子？这句话在我脑子里转了好几圈。
我突然想起原来是前几天那个男生，沈从余后来给我说过那个男生是b城姜家的人，但我当时没注意。
我突然明白沈从余那天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了，原来他担心我因为“喜欢男生”这件事被其他人盯上。
有些事就是这样，在有的人眼里只是普通的喜欢，但在有的人那里就成了伤害别人的利刃。
似乎再怎么做都救不了我的，谁让我这么倒霉呢？
“老大，他真是个哑巴？我还没试过哑巴呢，他等会要怎么叫啊？”
“谁知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操，这哑巴长得比女人还娇啊，老大爽了就是我啊，你们别和我抢。”
“凭啥你第一个啊？我昨天可抓了八个无党的人，我应该排第一个！”
“凭啥，凭老子昨天杀了三个，你一边去。”
……
几个男人讨论的火热，随便几句话就决定了我的生死。我被另一个男人扯着领子扔在了地上，摔在地上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
真的好疼，和阿爹之前拿木棍抽我一样疼。
我疼的咳嗽不止，还没等我缓过来一个男人就压在我背上。
他的手穿过我的衣领，开始在我身上到处乱摸。这明明是最亲密的人才能做的事，他们却玷污了这份爱的宣言。
我的瞳孔渐渐空洞下来，整个人彷如一滩死水。突然我眸光一冷，从怀里抽出一把刀，用尽全身力气翻身朝男人刺去。
我已经想好了，只要杀死一个人就好了。
杀了这个男人我就自杀。既然我逃不掉了，黄泉路上总得有个人替我垫背吧。
都怪沈从余，这段时间都把我养得娇气了，换做从前我就懦弱的只敢自杀了，那时黄泉路上一个人太孤单了。
刀子刺穿男人身体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颤抖不止。
温热的鲜血溅到了我的脸上，将我的瞳孔都染红了，我看着满脸狰狞的男人，他一脸不可思议，我只是歪头笑了笑。这个笑阴森森的，看得周围人都怔住了。
大把大把的鲜血从刀口流出，再顺着刀柄流到了我手上。这是我第一次杀人，我想也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我厌恶的看了眼手上的脏血，果然烂人身体里流的也是黑血。
男人才断气我就拔出刀朝自己捅。死就死吧，就是可惜沈从余的眼泪我替他擦不了了。
但上天太喜欢和我开玩笑了，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杀了人罪恶太深，所以地狱都不原因要我。
旁边一个胖子迅速反应过来，他凶神恶煞地打掉了我的刀。
“哐当——”清脆的一声，那把沾满血的刀就掉在了地上。
我瞳孔瞬间放大，立即从刚才心如死灰的样子变成了剧烈挣扎，我极力去够那把刀，却被人踩住了手。
世界上有比死让我更痛苦的事情，死不了我就要面对这些事了，可我不争气啊我不敢面对这些事情的。
“哟，现在知道怕了。妈个婊子东西，你杀了我们老大看我们不得弄死你。”胖子眼神凶狠，声音像地狱魔鬼一般响起。他的脚在我手上狠狠碾着，疼得我咬紧了嘴唇。
旁边一个男人捡起地上的刀就朝我走来。
“别捅死了，不然待会儿没得玩了。”胖子看了眼男人。
他把我翻过来然后扒了我的上衣，冰冷的刀刃从我的肩膀一路斜着往下割，一直到我的胯骨处。
那是一条接近六十厘米的血口，它就像我身上开出的血花一样。啧，真痛，痛得我都想笑了。
我这辈子怎么这么不争气啊，连活着都做不到。
男人划完就将刀扔在了地上，他拍拍我的脸“待会儿出了汗可爽了小弟弟，汗水进了伤口的滋味你可要好好品品。”
他拿刀割我时，我一直忍着没哼一声，这群畜生压根没把我当人看。就算我求饶他们也只会获得更多快感。
我多希望他刚刚能一刀捅死我，就算多疼我都想死了。
伤口动一下都疼的我直冒冷汗，手指骨被我捏得泛起病态的白。
身体里不停流失的血液也宣告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了，但这群人显然想没放过我。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好像又看到沈从余了。
又是他义无反顾地朝我奔来。可是沈从余，我抱不了你了。
脑子里的思绪乱如杂麻，生前的回忆就一幕幕在我眼前闪过。这好像……像死前走马灯？
我短短的十五年人生里先生占了两年，沈从余也只占了半年，剩下的十三年好像早就在毒打里消散了。
无影无踪了，那些伤痛我早就忘记了。
因为我擦了药，药的名字叫沈从余。
安哑，你恨吗？
我想自己是恨的吧，我那么想活下去，想在这个缥缈的世界里点一盏属于自己的灯。可明明我都找到火星了，但还是失败了。
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我怎么能奢望这么多呢？总共这两年半的时光是上天给我的最大的幸福了。
人大概是不能太贪心的，不然老天会惩罚你似的收走你所拥有的一切。我就是太贪心了，遇到沈从余都是万幸了，我居然还想幸福一辈子。
那下一辈子我再死早一点吧，我贪心地想早点见到沈从余，想和他有多一点的未来。
沈从余，这辈子我不陪你啦。
下辈子我早点来找你，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是要做媳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