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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吃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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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楹,大师如何说?”看到人出来,沈潮生忍不住冲上去询问。
陈楹月脸色不似刚刚那般苍白,恢复了几份血色,浅笑着回:“没事了,你不必担心”。
看她身上再没有原先失魂落魄的情绪,沈潮生一颗心总算落回肚子里,握住她冰凉的手:
“那就好,再大的困难总会解决的”。虽然她不愿跟自己分享心底的事让他心下微微有些失落,但只要她能好好的就行。
陈楹月暂时走出阴霾,没忘记跟胡掌柜的约定,对男人道:“走吧,我们去桃临书坊一趟”。
“去哪儿干什么?”
“我话本子看完了,想再换一批来看”,她扯着男人的胳膊往前走。
紫金寺离县城并不远,二人走几分钟就到了。梁门大街往西走去,直达俊逸桥。
过后是各色富人家府邸宅院,过了清风楼,迎面是热闹非凡是商贩小吃街,譬如王家金银铺,丑婆婆药铺,万家馒头……还有各式各样的小摊子。
路过一个首饰摊子,旁边围着许多妇人。沈潮生眼睛尖,看到一朵桂花样式的绢花,他转头看了看陈楹月头上,只一根木簪绾着青丝。
心中决定下来,对她道:“你且在原地等我,我过去买个东西”。
陈楹月不疑有他,点点头,乖巧在原地等待。
只见男人手里还拿着一包袱书籍,却灵巧地闪过众人,钻进那摊子里头去了。他竟是要去买女子首饰?莫不是买给自己的?
随即又摇摇头,说不定是买给其他女子的呢?她们连正经夫妻都谈不上,他大抵不愿给自己花钱。
顾言远远就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心下暗暗吃惊。踱步过去在她面前站定,扇子“啪”一声展开。
道:“我道远瞧着是哪位仙女在这儿站着,原来是姑娘,今日再次见面,可见你我二人有缘得很”。
陈楹月抬眸一瞧,又是在桃临书坊遇到的男子。
明明长了这么一张貌比潘安的脸,做出的举动却轻佻无比,跟成日里眠花宿柳的浪荡公子哥一般无二。
她心下微微皱眉,不欲与他说话。
“哟,姑娘好大的架子,竟然不理人?这教顾某心中伤心呐!”说着他捶胸顿足,连做出一长串浮夸的动作。
陈楹月终于睁眼看他:“我不知您是哪家贵人的公子,可你这样大街上骚扰一个女子,实在让我不虞。还请你快点离开,你不要脸,我还是想要的”。
看着她就要抬脚走人,他忙上前拦住,说起正事:“听胡掌柜说你在给桃临书坊抄书?”
“你怎知道?”话音未落,陈楹月就瞪大眼睛看向他,欲从他脸上看出蛛丝马迹。
看到女人这个样子,他摇着扇子轻笑一声:“你倒不必对我如此防备,顾某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小女子,那胡掌柜是我本家,也是他说漏嘴我才知道的”。
陈楹月目光上下扫视他,分辨他话音的真实性。看他穿着打扮应当是哪个暴发户家的公子,跟胡掌柜这样的生意人有交情也是正常。
嗤笑一声:“我防备什么?我做事堂堂正正,即便你知道又如何?”
看到她这个反应,顾言丝毫不震惊,继续开口:“你是不是特别缺银子?”
看女人久久不说话,他忍不住问,“要真缺银子,尽管来找小爷我,你貌美如花,小爷我还是愿意为佳人一掷千金的”。
脸上又是那一副轻佻欠揍的模样。
“你……简直不可理喻!”陈楹月脸都气红了,指着他就骂。
“阿楹……阿楹”,正当二人说话的间隙,沈潮生买完东西回来了。
当他刚挤出首饰摊子时,远远看到一男一女相对站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眼神好,看到阿楹的面尚有些红,脸上也十分娇羞。
真是……好一个郎才女貌。即使他不想承认,此时也知道,路人必定以为阿楹与那个男人才是一对,毕竟从上到下,般配得很。
莫不是……莫不是她对那个男人有情意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快步走过去,右手搭在陈楹月腰间,左手替她把脸上的碎发拨到一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又变戏法般把手里的绢花戴在女子头上,陈楹月肤色本就白,绢花簪上去只会让人觉得锦上添花。
顾言冷冷看着沈潮生的一举一动,手上的川扇摇得漫不经心。
可旁人不知道,他内心嫉妒得要死。
哪儿冒出来的穷小子,竟敢对她上下其手?
沈潮生一改往日老实憨态,朝顾言挑衅得看了一眼,复含笑问道:
“不知公子是何人?刚刚我嘱咐我家娘子在此地等着,如果娘子有什么做得不周到的,还望公子海涵”。
刚刚沈潮生那些个奇怪的动作也把陈楹月吓着了,杏眼疑惑的看着他。
现在又听他一番话说得文绉绉的,连“海涵”都用得这么顺溜,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顾言哪里不知道男人的挑衅?可那人看着实实在在是她男人,他也不好众目睽睽之下说些什么。
他竟不知,这姑娘已经嫁人了。他没看到她头上梳妇人发髻,还以为是个未出阁的丫头。
看着夫妻两恩爱异常的样子,他心中暗道罗敷有夫实在可惜。
只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道:“娘子并没有冒犯我,只是某觉得与娘子交谈投缘,故逗留了片刻。估计你们夫妻还有正事要做,顾某就先告辞”。
说完对着身后站着的小厮使眼色,两人走远。
“你怎么突然就想着给我买绢花了?”剩下她们二人,陈楹月摸摸头上的绢花,忍不住问。
沈潮生看出顾言对阿楹有意,心中升腾起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双手暗暗握紧。
转身温和道:“远远看着很配你就买了,阿楹喜欢吗?”
其实陈楹月从未戴过这么朴素的绢花,她之前不知有多少数不清的簪子首饰。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绢花是男人的一片心意。
她满意点点头装作很欢喜的样子:“喜欢的,只不过这钱花得有些不值当,本来家里就没有什么银子,以后还是把钱花在刀刃上才好”。
男人听完把她抱怀里:“什么值不值的,钱赚来不就是用来花的么?也是我无能,竟没能让你戴上一只像样的首饰。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努力挣钱,把缺的都给你补回来”。
他把自己搂在怀里,还是在这大街上,陈楹月身子僵硬,心中暗暗叫苦。
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怎么了,动不动就抱自己。
还,怪不习惯的。
……
“哟,姑娘来了?”胡掌柜看到来人,连忙出来迎接,实在是他们东家曾叮嘱对她多多照顾。
“是啊,我已经把这些抄完了”,陈楹月让沈潮生在外面等着,自己把东西拿进来了。
胡掌柜拿起她抄的书细细翻看起来,嘴里咂道:“不错,姑娘抄得极好。那姑娘就随我一同进来,我给你把账结了”。
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交到自己手上,陈楹月内心成就感爆升,嘴里不住感谢:
“多谢掌柜,要是没有掌柜引荐,我哪里有这些钱财得?”说着就把手中的钱拿三分一出来,准备交到胡掌柜手里。
“嗳嗳嗳,你干什么?姑娘能有今天全靠您的造化,跟老夫那是半点关系没有啊,真要说起来,还是你的字好,得了咱们东家的青眼。东家前几日跟我说,要继续跟姑娘你合作,姑娘你看如何?”
胡掌柜一点不敢居功。
陈楹月听罢,眉眼都要飞起来,不可置信:“真的?如果可以我愿意与书坊长期合作!”毕竟抄书对她来说不是难事,且钱来得快。
“那好,这次姑娘再带些书回去抄,下周来交货就行了”,胡掌柜捋着胡子,把书拿出来。
……
看见陈楹月眉开眼笑出来,怀里又是一摞子书,沈潮生笑问:“这么开心?”说着接过她怀里的书。
陈楹月走路一蹦一跳的,答:“是啊,又有新书看了,我就靠这些书打发时间,能不高兴吗?”
男人走到她旁边开玩笑:“阿楹每日看这么多书,莫不是要当女状元不成?”
陈楹月转身,双手搭在他胳膊上,笑得开怀:“女状元还是算了,不过我可以当状元郎的夫子!你可要好好争气,以后让我当状元郎夫人好好扬眉吐气一番才好!”
她说的都是顽笑话,可男人听完,想法却悄悄在心中扎下了根。
因晚上没有灯烛十分不方便,若是想往常那样他自己一个人还好,可现在同陈楹月一起,要是没有月光的时候,倒杯茶或是晚上如厕都不便。
他便做主买了些豆油回去点灯。他日日捕鱼,得来的钱都是交给沈老太,可最近他觉着男人身上还是要有几分钱财。
譬如现在,他想买些什么东西也可自己做主买,不必再去问过沈老太。
他再这样每日存点小钱,天长日久的就是一大笔钱财,到时候就盖间大点的房子,这样他跟阿楹住着也舒心。
晚上无事。等他洗完澡进来时,看到陈楹月正在灯下抄写。
他放下擦身的棉巾靠过去瞧,嘴里问道:“你怎一天天的都在抄东西?夜里用眼伤身,要不我来帮你抄吧”。
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加之他又刻意模仿陈楹月的字,二人字迹大致看已有些相像。
男人滚烫的时候身子从背后贴上来,陈楹月被他这样一打搅,笔中的墨滴下来,染脏了她刚刚抄的那一页。
后知后觉才发现男人居然没有穿上衣,浑身只套了条裤子,热气洒在她耳边。
她顿觉脸上火烧一般,挣扎着远离他,眼睛乱飘就是不敢看他,小小声道:“你……怎么不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