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黎明前》木卯j

16、瞎说啥大实话

　　这种情况下确定关系草率且不坦诚，但江佑也不太在乎，他在这个世上多了一重关系，与外界多了一层链接，并且他开始前所未有地黏着周东旭。
　　周东旭在这段关系中显然思考了更多，诚然，他喜欢江佑，江佑似乎也喜欢他，但周东旭并不敢保证这份喜欢里参杂了多少其他的东西，他并不介意，他可以等，可以照顾江佑，但是这份有杂质的感情对江佑的伤害无疑是更大的。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揭开现实的好时机，江佑告白时，他仅仅是多问了一句，江佑便泣不成声，他实在不想再破坏江佑来之不易的好心情。
　　在确定关系之后的一个周末，周东旭借口和江佑一起学习，没有回家，周正峰并没有起疑，愉快答应了。
　　江佑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周东旭跟他爸爸打电话，期待又忐忑。
　　“我爸同意了。”
　　周东旭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对父母撒这种谎。
　　“好哎！”江佑开心极了，他抱着周东旭的脖子，对着他侧脸“吧唧”亲了一口。
　　周东旭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抛之脑后了。
　　“我来买电影票。”
　　江佑兴致勃勃地开始翻手机，而周东旭还保持着呆愣愣的表情。
　　江佑背好自己的小包，和周东旭一起出了校门，傍晚的阳光不算烈，颇为柔和地打在身上，江佑望着车来车往的马路，觉得好像真的在变好。
　　公交车来得很快，且人少，江佑选择了靠窗的位置，周东旭就坐在他身边。
　　仍旧是江佑先行，他坐的好好的，脸瞥向窗外看风景，只是手不安分，摸索着碰到周东旭的腿，又勾上他的小指，周东旭似乎抖了抖，还是任由他作乱。
　　江佑狡黠一笑，他几乎能想象到，周东旭是怎样假装若无其事，又心跳飞快了。
　　电影是一部爱情片，平庸到无趣，两个人缩在放映厅角落的位置，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江佑盯着荧幕，周东旭盯着江佑，电影里暖色的光映在江佑脸上，像夜里的油画一样。
　　“这个男主好像你哦，呆呆的。”
　　江佑小声跟周东旭咬耳朵。
　　周东旭如梦初醒，江佑饱满润泽的嘴唇近在咫尺，他慌乱地移开视线，重新看向大荧幕。
　　“声音太大啦！”
　　“……什么？”
　　“你的心跳，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江佑唇齿的开合与周东旭的心跳同频，他真的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
　　电影在周东旭的煎熬中结束。
　　江佑去卫生间了，他拿着爆米花在外面等着，无意间和一旁拎着个大纸袋卖花的女生对上视线。
　　女生眼睛一亮，及时抓住商机：“帅哥，买束花给对象吧。”
　　时间也晚了，女生手上的花已经寥寥无几了。
　　“你看，红玫瑰寓意你们爱情长长久久，这束满天星也好看，情有独钟、幸福美满，帅哥你喜欢哪个？”
　　周东旭也分不清，迷迷糊糊扫了码付款，买了一小束玫瑰，虽然只有两三朵，但加了不知名的小花点缀，又包得精致极了，也不算寒酸。
　　于是江佑擦着手出来，就看见周东旭一手拿着爆米花，一手拿着玫瑰，期待又赤诚地看着他。
　　江佑一步步走向他，周东旭把花递过去。
　　“送给你。”
　　江佑低头看着花，几乎要落泪了。
　　商场里这样的男的不算少数，可是另一半也是男人，难免引得路人侧目。
　　江佑置若罔闻。
　　“谢谢，我非常喜欢。”
　　他抱着周东旭，闭着眼睛享受这亲近而缱绻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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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汁可乐：玫瑰？谁送的？
　　晚上回到寝室，江佑把藏在包里的玫瑰拿出来，仔细把包装拆了，找了一个粗口的塑料瓶灌满水，把玫瑰插进去。
　　然后就直愣愣地看着花发呆。
　　“看什么呢，还不去洗澡。”
　　“太好看了，忍不住多看一会儿。”
　　看它叶子的脉络、看它花瓣的质感，又想着周东旭买花时的心情，不自觉笑出来。
　　“好了，快去洗澡吧，早点睡，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天天送你，好吗？”
　　江佑看着他笑：“好。”
　　第二天，玫瑰仍热烈地绽放在江佑的书桌上，他学累了就抬头看一眼，又看看一旁埋头的周东旭，然后继续学习。
　　下午，姜乐安率先推开寝室门，周东旭点了下头，就算打招呼了，然后他看见江佑桌子上的玫瑰，又和江佑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姜乐安昨天晚上已经被剧透了，也不算意外，他眼神中带了些揶揄：“昨天玩的很开心嘛，还买花儿了。”
　　江佑嗔他一眼，没有接话，周东旭颇为质朴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然后是郭浩荣，他一进来就被红艳艳的玫瑰闪瞎了眼睛：“啊，是什么，这是什么！这么闪耀！”
　　江佑被他夸张的演绎逗笑了：“干什么呢！这么浮夸。”
　　“继旭哥之后，我们寝室不会又有一个人要谈恋爱了吧？”
　　他蹭到江佑身旁：“不仗义，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说啊，谁送的？”
　　“我。”周东旭答道。
　　郭浩荣刚想说你个浓眉大眼的怎么也睁眼说瞎话，结果他环顾一圈，看看一脸趣味的江佑，又看看满脸认真的周东旭，还有看戏的姜乐安。
　　郭浩荣后知后觉，好像没有人骗他。
　　“旭哥，你俩啊？”
　　“嗯，我们昨天去看电影了，这束花就是你旭哥送我的。”
　　江佑还把塑料瓶拿过来给他看，玫瑰娇艳欲滴，再一次冲击到郭浩荣。
　　“哦……哦……原来，是真的啊，我一直以为你俩开玩笑来着……”
　　郭浩荣一边回忆，一边看着玫瑰，这才发觉自己有多迟钝。
　　“反应过来了？”姜乐安笑着问他。
　　郭浩荣小心地接过玫瑰，再把它放回桌上：“没事，你俩都是我兄弟，哪怕你俩在一起了，还是我兄弟。”
　　郭浩荣一拍胸脯，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
　　连周东旭都被逗笑了。
　　“好了，该上晚自习了。”
　　姜乐安一提醒，他们这才注意到时间，匆匆奔向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