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游戏开始前》鲸呆

10、第 10 章

　　时间过得飞快，一个月眨眼即逝，虽然还没入夏，但天气已经渐渐转热，夜里的风已经不再寒冷，正午的阳光也有些灼人。

　　一辆红色轿跑在空旷无人的公路上追逐一辆棕色越野。

　　轿跑时不时像逗老鼠一样，拉近距离擦碰越野，引起对方车身震动就减速，目的只是想逼停对方。

　　越野一直小心避让，偶尔往窗外洒钉，但也没能甩开轿跑，不一会儿车身满是伤痕。

　　很快两车的追逐出了结果。

　　越野失控，轮胎擦着火花，车身三百六十度旋转，最后嘭地一声，车头撞到隔音墙上，安全气囊瞬间弹开，驾驶员失去意识。

　　轿跑急刹，原地轰鸣两声，司机显然十分暴躁，打开车门时还在骂骂咧咧：“把车给我不就行了，咱们互换一下，非要搞成这样！晦气！”

　　他看司机还有气，把人拖到一边，去看越野车的情况，又是一声怒骂：“艹，这还怎么用，老子又不会修车！浪费时间！”

　　等看到越野车里满满的物资，更是一肚子火：轿跑空间不够。

　　最后他只能挑挑捡捡，拿了三分之一，骂骂咧咧走人。

　　半小时后，方小瑜驾车路过。

　　发现越野车车头左侧撞到隔音墙，正在冒烟，安全气囊露在外面，后备箱打开，有数个密封的油桶整齐排列，地上散落着物资，驾驶员则躺在地上。

　　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停车，抄起悬挂的灭火器对着车头就是一顿喷。

　　消除火患后，她又检查油箱油桶，干净完好没有漏油，箱体桶体表面温度不高，空气中也没有异味，确认没有爆炸危险，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地上躺着的伤者昏迷不醒，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方小瑜随手将用空的灭火器放在地上，掏出手机快速翻找，现学现用，对比照片检查伤者的状况。

　　头部似乎完好，只有额头青了一块耳鼻没有出血，瞳孔大小一致脉搏……脉搏不懂，感觉跟自己差不多。骨头完整，没有折断或是变形的样子。

　　大概只是撞晕了？

　　方小瑜不太确定，仔细对照看了又看，三分肯定七分自我怀疑。

　　她决定让伤者自己开口，于是掐对方人中：“喂，醒醒，你有哪里不舒服？”

　　伤者眼皮在动，似乎在挣扎着想醒过来，但没有成功。

　　把人就这样丢在里？

　　正午还是有些晒的，中暑了怎么办。

　　或者遇个打劫了，趁人昏迷把物资都给搬走，那他可能只有等死的份了。

　　还是带上吧。

　　可方小瑜在这里呆久了，警惕心越来越高，不想轻易把陌生人带上车。

　　她起身查看越野，发动机不能正常启动，电源好像也有问题，操控手柄，绞盘放不出的拖车绳。不过好在越野车内有单独的拖车绳。

　　于是她把小白车开到合适的位置，用拖车绳将两辆车牵在一起，中间放上压绳物。

　　然后打开越野车副驾驶座的车门，调整座位，拽着衣物把伤者拖过来，安置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

　　秉着节约的精神，又将洒落在地上只是包装有些破旧的物品往怀里一搂，一咕噜往越野车后座扔，最后将车门后备箱门轻轻带上。

　　做完这一切，她回到自己的小白车上，拉着越野上路，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

　　一个小时后。

　　越野车慢悠悠被拉着前行，副驾驶座的伤患缓缓睁开眼睛，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等他找回神智时，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一时有些惊愣。

　　不是追他的车。

　　救他？还是连车带人的打劫？

　　方小瑜一直有注意后面的动静，发现人醒了，第一时间停下车，走过来：“没事吧？有哪里不舒服？”问完心里有些发虚，因为就算知道，她也解决不了。

　　伤患摸摸头，动作不能太大，有点晕，还有点恶心。

　　但都不是什么大事，能捡回一条命，运气已经很好了。

　　他说道：“我没事，是你救了我？谢谢！”

　　方小瑜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躺在地上，我只是灭个火，把你拖到副驾驶座，其他什么也没做，是你运气好。”

　　伤患眼皮一抬看看车头，判断车损情况，眼珠又转向后视镜，对丢失的物资去向心里有底。

　　他说：“这也是救命之恩，我得谢谢你。车里的东西你看看需要什么，都可以拿走。”

　　“真的吗？”方小瑜两眼放光，没有跟他客气，决定搬走一箱水，留下大部分物资：“这些就可以了，谢谢啊。”

　　伤患摇摇头，又引发恶心，侧身干呕了几声。

　　方小瑜原本打算撤了拖绳告辞，见状也不好马上就走。

　　伤患看出来，主动说：“你走吧，我没事，缓缓就行。”

　　方小瑜脚尖挪了挪，又回来：“……要不我再带你一程，等找到服务区就把你放下。”

　　伤患笑笑：“没事的，我会修车，修好就能自己开了。”

　　方小瑜一脸意外：“这样都能修？”车头还冒烟了呢。

　　伤患还虚弱地躺着，没有检查过车，却淡然一笑：“一般可以。”

　　这个表情方小瑜熟。

　　那是来自学神的谦虚，天之骄子低调失败常用表情包。

　　她更走不动了，觉得对方普通的长相也变得富有魅力，连称呼都不自觉发生变化：“能教教我吗？我可以用食物和药跟您换。”姿态放得很低，仿佛下一秒就能给他捧上一杯茶敬上。

　　伤患有些意外，也有些意料之中：“学费就不用了，等我好一些，修车的时候你可以在旁边看，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方小瑜欢快点头，大方地递给伤患一盒女性日常缓解疼痛的药，帮助他尽快恢复。

　　伤患面色如常接过去，默默服了两粒，可能是心理作用，脸微微红润了一些。

　　两人就此达成一致。

　　方小瑜继续用拖车绳拉着越野车慢慢前行，伤者则闭眼休息尽快恢复。

　　两个小时后，方小瑜临停休息，煮了壶粥，又大方地分给伤患一碗。

　　又过了两小时，伤患感觉自己能够正常行走，表现出极强的行动力，主动示意方小瑜可以开始了。

　　等车稳稳停下，他从座位底下拉出一堆工具，打开车盖，熟练检修，如果不是久了还是有些头晕，速度还能更快。

　　方小瑜则在经过同意过，举起手机，边录边学。

　　伤患为了配合她，每一个步骤，都会顺带讲解什么原理。

　　各种专业名词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方小瑜像听天书一样，只能努力记忆，见缝插针提问，问都是一些很浅的东西。

　　伤患也不藏私，回答得很认真，但也因此了解她的知识储备，只能说尽力而为，对方听不听得懂，就另说了。

　　等伤患将越野车成功启动，时间又过去四个多小时，天色转暗，方小瑜只完成了基础扫盲，硬记了一些零部件的名字和作用，其他的等以后翻视频消化。

　　伤患感觉还有余力，主动帮方小瑜检查起她的车，现场灵活拆装，换的零部件都是他友情提供。

　　见车胎都快磨平后，他提醒道：“你以后开车车速不能太快，要是遇到服务区，最好先把轮胎都换了。”

　　其实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拆别人的轮胎换自己车上。

　　不过现场只有他的车在，两人还不熟，自己现在状态也不是很好，万一说了引起对方对自家轮胎的觊觎——她看上去不像是懂越野车轮胎不能换到轿车身上的样子，从而引发一些需要靠更多言语来消除不文明氛围的可能，那就不好了。

　　想到这儿，他将话题一转：“胎压也得注意，不是打得足就一定好，尤其是后面天气变热，更是要注意。”

　　方小瑜一脸虚心受教，记录他说的要点。

　　也许是自己的车更熟悉，也因为都是些小问题，她学会了不同季节什么样的胎压最好、清洗保养油箱，更换火花塞、刹车片等，放回去能直接去店里工作。

　　新技能+1。

　　伤患心里虽说带着警惕，但也许是因为见方小瑜太过配合，十分捧哏，后面慢慢松了弦，话题也有点跑偏。

　　“考虑到一人出行安全，你可以把车尾和车头加固，像我的这辆就是。”巴拉巴拉。

　　“如果不在意外观，也可以在车尾外沿加一圈齿状钢圈，建议你用电焊。”巴拉巴拉。

　　“如果物资不够，正巧遇到素质差的，车头再加装……这样对方车身出事，你的还完好无损。”巴拉巴拉。

　　方小瑜不住点头，听得津津有味。

　　最后小白车在他手里直接提升一个等级一般，表面看起来仍是风尘仆仆，但方小瑜试开了一小段，感觉说不出的舒服顺滑。

　　这这这，太棒了！

　　虽然可惜悟性不足，只学得一点皮毛，但只这点皮毛已经够用。

　　伤患见她满意，等人把车停下后，把拖车绳卸下收回，淡淡一笑：“救命之恩已了，我们互不相欠了。”

　　方小瑜一顿，尔后点点头，正要说谢谢，眼前的人和车已经消失不见。

　　她看着空无一人的公路，这才想起，没问他叫什么名字呢。

　　当了对方几个小时的徒弟，就叫他小时老师吧。

　　在心里定好称呼，她正准备回到车上，突然发现公路变得有些不一样。

　　原本规整的四车道，向外扩展了一点点，左右各一半，合在一起，刚好是一个车道的宽度。

　　原来公路不是一成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