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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红盖挂银铃 ...

  •   我见银蝶还没有飞走,便不和她计较,眼睛在莫名其妙的他俩身上逡巡,最后落在后面那个:“你叫什么?”
      男生脸色虽有不悦但语气还算客气:“我叫聂云舟。”
      “聂云霞聂云舟,云字辈的,姐弟?”
      逻辑清晰的我脱口而出,引来聂云霞对我的再次紧握,我清楚的瞅见她眼里的疑惑,愤恨多了几许:“你还说你不是颜玉?”
      这是她第二次斩金截铁地说,语气里还透着明明白白的埋怨。可苦了我这个冤大头,满脑子爬满了问号。
      见我依旧死鸭子嘴硬,她不甘的解释着:“你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也说他是我的弟弟。”
      看着生气的她我表示很无奈,赶紧解释上:“你们俩名字只差最后一个字,第一个字是姓,第二字不就是辈分字,再看你俩生得一个貌美一个俊美,不是姐弟就是哥妹,再不然亲戚。”我看着脸色越发青黑的她,弱弱问着:“这,很难猜吗?”为了增加我这般推理的可信度,特意把目光转向了看似比较理性的聂云舟。
      不负我所望,他果真站出来拍了下聂云霞的肩,有些惆怅惋惜着:“姐,她说的,没错。”
      不过聂云霞就是个认死理的主,还抓着我继续强调:“不,她就是颜玉。”那双眼睛,好似钩子,必须焊在我身上。这是怕我跑了?
      我暗叹一口气时,耳边突然听到了一声铃响,身子下意识一哆嗦,又是一声。中午梦魇的场景清晰的闪现在脑海里,冰冷的害怕从心底蔓延开,好似一朵黑色大丽花在肆无忌惮的盛开。
      惊慌的我顾不得眼前的危险,直接跳下祭台,向离我最近的聂云霞靠去。我必须找一处安全屋。就算她不是。
      聂云霞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抱住我,愤怒换成关心:“你怎么了,脸色如此煞白。”
      耳边的银铃声越来越近,好似吹命符,每一声都响透我的小心房,震在我的灵魂深处。这是在对我凌迟。made,又梦魇了,还是续梦魇?
      深感恐怖即将降临,十分非常过度害怕的我,又主动贴近她一步,微微扬起头,颤颤巍巍地拉住她的衣袖,才又轻又缓地吱声:“恐怖的铃声,你们听到了吗?”
      神经紧张的我因为有规律的铃声,感觉视野都被震晕,开始模糊了,紧紧地向近在咫尺的聂云霞看去,希望从她眼里看到同样的胆怯。但她却毫无表示。胆怯无力的我,默默的低下头,四肢被铃声吓得无力,身子开始向她软去。她毫不犹豫地接住我。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听到?还是我听错了?
      正当我不确定时,手腕的温度顺延到手心。一点点暖意,足以让我回血。
      一抬头,我正好撞进她淡定的眼里:“有我在,不用怕。”
      六个字,载进心头。总算在飘荡的大海里抓住一根芦苇的我,此刻必须十分相信她,安心的点了点头。感动在眼里打转。
      可当银铃声再次响起,胆小鬼的我还是忍不住往安全地带钻。贴近聂云霞,我不禁感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们俩面向没有大门的大门看去。
      聂云霞冷了一些发问:“他是什么样子?”
      我也紧张地朝门边看去。随着铃声的靠近,我模糊地看到梦中那个身披大红嫁衣的女人向我翩翩而来。这次,换我捏紧手中的温热,胆怯着:“她,穿着古代的红嫁衣,衣服上,绣着,花。头上,头上,戴着红盖头。”一想到她那张笑到耳根的大红唇,我怕得闭上眼直接往聂云霞的肩头靠去。心跳加速,不敢再看刚进门的她。
      聂云霞继续追问:“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努力不去细想:“她,她的嘴巴很大,在笑。”
      “还有呢?”聂云舟真是刨根问底。
      为了缓解自己的恐惧,我另一只手缠住了聂云霞的手臂。
      她轻声道:“我们看不到,也听不到,你再看看,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为了她这份温柔,我捏紧她的衣服,鼓足最后的勇气,稍稍撇过头,禁闭的双眼裂开一条缝,努力看着向我一步步靠近的新娘。铃声,又一次传进我的耳朵。我屏住呼吸,再撑大眼缝,惊呼着:“她的盖头,她的红盖头。”我望向聂云霞,迫不及待分享自己的收获:“她的盖头角有铃铛,所以走路会发出铃铛声。”
      聂云霞也看向我:“红盖挂银铃?”
      “是的。”我就像中奖的人,正高兴着,一放松一转头,却和新娘来了个面对面。她裂到耳根的大红唇清清楚楚地落入眼中,吓得我惊呼一声还不停地往后退,感觉心跳不止漏了一拍。
      好在聂云霞疾手快扶住瘫软的我,立马用另一只手在空中乱画,一挥。新娘如一股烟,在我惊恐地眼中,散了。
      她扶正我,关切着:“你还好吗?”
      “她,她。”虽然恐怖的新娘消失了,但我全身还在发抖,不止是因为看到了新娘的大红唇,而是发现了一个自己的一个错误:“她,她的大红唇,是被割开的。”
      很明显,那个裂到耳根的笑,不是红唇的笑,而是被割到耳根的一道大口子。离得近了,看得清了,是一条长长的伤口,从嘴角一直划到耳根,才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腥红。
      这么大一条伤口,划下去,血肉翻飞,该有多疼。我不敢想象。
      眼睑沉沉的,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脑子开始灌浆糊,倒在聂云霞的怀里瑟瑟发抖。我感觉自己眼底是化不开的腥红,鼻尖嗅到一丝丝铁锈味。胃里翻江倒海,想吐。made,这个梦比中午的还恐怖。从心慌外化到身体的真切体验。
      聂云霞抱着我略带急促地安慰着:“没事,有我在。”
      “她,还说。”我气若游丝着。
      聂云舟问:“说了什么?”
      “回家。”说完这两个字,我感觉自己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两眼一闭,是晕了还是睡了或者说自己被自己吓醒了,梦魇该结束了。。。。。。
      神志开始醒水,我就不自觉的在心底开始叨念,好恐怖好恐怖,我要请假去庙里烧高香,祈求满天神灵保佑我此生不要再做这样的噩梦了。也千万不要再续续梦了。并且我的真挚的向红盖头新娘请求,不要再来找我了,求你了求你了。我就只是一个啥也不懂的大一新生,平时鬼片都不敢正眼瞧的实打实胆小鬼。再看你一次尊容,我怕小命不保。如来佛祖观音菩萨玉皇大帝孙悟空,请保佑我一觉醒来,啥也不记得。光光光!
      正当我许下最后一声心愿,耳边柴火的爆裂声惯性的惊得我睁开了眼。
      四下入目,破庙还是那座破庙,破瓦依旧眷念着清冷的月光,夜风的手悄悄拉动破损的帷幔好似在做挽留。而比刚才不同的是,那团明晃晃的火堆,正肆无忌惮的招摇着自己耀眼的火光。我的身边,近坐着面无表情的聂云霞,她正拿着树枝拨动火苗。
      我顿时正襟危坐,暗道:made,这个梦怎么还没有结束。我都不续了,咋没神听我的?
      偷偷瞧着破瓦漏窗,难道是我心不够诚,还是天上的神仙们睡着了。我得再祈祷几次?
      “给。”第一次见面又抱又怨的聂云霞这会儿和屋顶的月光一样,冷清的透着四个字,生人勿近。她一开口,我感觉篝火都在冒冷气。
      还没有搞清噩梦走向的我乖乖接过她手中递过来的半个红薯,灰扑扑的焦壳裹着金灿灿还冒着热气的内瓤,看得我口水直往胃里咽。指尖能感到烤红薯的热度,可我咋就不记得梦里还能真饿。
      突然,一个激灵闪过,不能被吓醒我可以被饿醒。终于找到切口的我立马把红薯又递回去,还激灵着笑道:“你吃吧,我还不饿。”
      当看到聂云霞手里另一半的红薯和她清冷的眼光,耳边的烧柴声真实越发的清晰。胆小虫爬出来的我闭上嘴带回微笑收手,低头看着手里的红薯还真有些饿了。可我不能功亏一篑,我得醒,我得逃离这个破梦。我可不想登明天头条,某大学新生刚过完十八岁生日就猝死梦中。
      正在我忍受饥饿之考验时,聂云舟抱着树枝回来。看见我俩就开始抱怨上:“姐,你也忒偏心了,一个红薯掰两半,就是没有我的半。”
      一听这话,我还不赶紧一接,立马起身把红薯递给他,必须忍住内心的雀跃,淡定着:“我还不饿,你吃吧。”
      可聂云舟是个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他抱着树枝定在原地,两只大眼睛看向稳坐泰山的聂云霞,一副怂样展现无遗。
      这就是传说中血脉的压制?我是独生子女,无从考证。
      只听聂云舟小喊一声“姐”,发出征求同意的信号。聂云霞掰了一小口往嘴里送,啥也不回。我这个局里人到成了局外人。手里的红薯和火堆一样,太黄晃晃了。此时此刻,不敢动一分一毫我,静待他俩的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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