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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驸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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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雨棠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皇后起身去准备宴会,阮雨棠只好说自己要去拜见太后。
就出了沐春宫。
她开始后悔自己昨天为什么不把谷空山要回来的消息告诉何为常。
昨天要是说了,两个人也好一起商量商量。
现在驸马突然回来,她们两个人却一点准备也没有。
阮雨棠一路想一路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太后宫里了。
太后正在鲤鱼池边给鲤鱼投食。
拈起一小撮鱼食投入水中,各色的锦鲤便会争相游过来。
等鱼食吃完,又四散游走了。
阮雨棠给太后请完安,也拿起鱼食撒到水里,引鱼儿过来。
太后见到阮雨棠也笑着打趣她:
“驸马现在还在前朝述职。
中午皇上要设宴款待这次来的使臣,晚上才算是家宴。
棠儿,你还要等到晚上才能见到驸马。
现在才是辰时,不知道棠儿急不急啊。”
阮雨棠把手里的鱼食撒完,低着头不想让太后看见她的脸色。
她没想到谷空山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不知道晚上回国公府要怎么办。
巴不得晚一点见谷空山,那里就等不及了。
太后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夫妻该如何相处。
阮雨棠低着头装作在听,心里却只是想着回去该怎么跟何为常解释。
太后见阮雨棠一直低头不语,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便不再说这些事。
只是拉着她的手来到凉亭里坐下,慈爱的看着她:
“棠儿,你大婚当日边疆突发战况,谷将军只得完成礼仪就急忙随军出征。
直到今日才回来。
孩子,你有些担心是正常的。
但是你只要坦诚相待,互相为对方考虑,夫妻间相处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
阮雨棠点了点头。
听着太后的话,心里却想着自己和何为常也算得上替对方着想。
可是为什么越相处下去越是疏远,越不能坦诚相待呢。
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在太后宫里呆到吃过午饭,太后要午睡阮雨棠就退了出来。
太子今日一直要陪着接见使臣,皇后如今要忙着准备中午和晚上的宴会。
阮雨棠也不方便去打扰,最后只好选择去司天监找袁教授。
阮雨棠走到司天监的时候,正好遇到孟宇举着一个托盘出门。
孟宇脸色苍白眼下青黑。
阮雨棠想着,他大概是为了陈璇的事担心了好几天吧。
袁教授正翻看着一本历书。
阮雨棠坐在一边替教授续了一杯茶,顺便也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阮雨棠让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
然后露出一个笑容来:
“教授看历书是不是在想怎么写批文啊。
要教授编写八字不合的批文,想来也是不容易。”
教授放下手中的书,有点疑惑的问道:
“什么八字不合?谁和谁八字不合?”
阮雨棠听到这话吃了一惊,赶紧问道:
“教授昨天出宫回府了吗?”
教授摇了摇头:
“昨日我留在司天监翻看历书,好替太子选一个吉日。
并回府,你为什么问这个?”
阮雨棠想起刚刚见到的孟宇。
赶紧问道:“刚刚孟宇送出去的是什么?”
教授回到:“是我为太子选的吉日。”
阮雨棠这才知道,为什么刚刚孟宇的脸色看起来这么的差。
她让侍女赶紧去追回孟宇。
教授看着阮雨棠着急,就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雨棠叹了一口气说道:
“皇后这次替太子选定的陈璇,和孟宇是青梅竹马的恋人。
皇后想利用她来挑拨静贵妃和母家陈家的关系。
我原本把这件事写信上送到教授你的宅子里。
想求你用八字不合这个借口来破坏陈璇和太子的婚事。
可是我没想到教授你昨天没回去,没看到那封信。
现在只希望能追回孟宇了。”
教授放下手中的茶杯,皱着眉头说道:
“你这么阻挠皇后的计划,不怕皇后生气吗?”
阮雨棠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说道:
“我已经和皇后说清楚了,她也同意放弃这个计划。
可是如今计划并没有被阻断。
要是选定吉日的字帖送到了沐春宫,就再也不能用八字不合这个方法了。
想要破坏这门亲事就更难了。”
说话间刚刚的侍女已经回来了。
阮雨棠赶紧站起来问道:
“追到了吗?”
侍女摇了摇头:
“奴婢到沐春宫的时候,孟司辰已经进去了。”
阮雨棠让侍女先出去了,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没想到教授根本没有看见字条。
自己看见孟宇也没有停下来问问他拿的是什么。
如今到了现在这个局面,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孟宇从屋外进来给监正复命,说字帖已经送给皇后了。
阮雨棠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一时间也有点难过。
心爱女人和别人的结婚吉时,要让他亲手送给拆散他们的皇后。
教授放下茶杯安慰道:
“吉时是在三个月之后,给太子妃下聘的流程虽然已经完成。
但是毕竟还没有正式结亲,我们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想其他的办法。”
阮雨棠叹了一口气,现在也别无他法。
阮雨棠去沐春宫的时候,太后正拿着吉时的字帖在看。
阮雨棠坐到皇后身边拉着皇后的手说:
“母后,我没想到给监正的信没送到监正的手上。
如今还求母后出面罢了这门亲事吧。”
皇后拿着字帖,回头慈爱地看着阮雨棠:
“今日你太子哥哥来找过我。
早上陈良文去找你太子哥哥,也无非是想让你太子哥哥好好照顾他妹妹而已。
棠儿,你生来便是皇家的人,又受到无尽的宠爱。
怎么会知道,对于别的姑娘来说,能进入皇宫是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耀。
你也不明白太子妃这个位子有多么宝贵。
陈璇有幸能够当上太子妃。
是她和陈家无尽的荣耀,怎么可能拒绝呢。
你说的那些儿女情长,和太子妃这个位子比起来,也算不得什么。”
阮雨棠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她一时有点语塞。
她没想过陈家会如此想,如今她也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有些多此一举。
皇后摸了摸阮雨棠的头,低声说道:
“傻孩子,你出生显贵。
太后和你父皇又太过宠爱你,不让你见那些下流肮脏的事。
你活了一十九年,从来不需要去争抢什么。
怎么能明白别人为了得到一些东西能放弃很多。
虚无缥缈的情爱往往是最容易放弃的。
本来你今好不容易能再见驸马,母后不该和你说这些。
可是母后又怕你太过看重情爱,反而容易行差踏错,入了歧途。”
皇后说完又拿起字帖看了看:
“我原本也想着把这门亲事做罢。
是天意让监正没有看到你写的信,发而送来了吉时的字帖。
这门亲事是不是天意如此也未可知。
再说满善兴也找不到比陈璇更适合当太子妃的姑娘。
不如顺势而为吧,何必再节外生枝呢。”
阮雨棠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有女官来请皇后和阮雨棠赴晚上的家宴。
阮雨棠的位置旁边加设了一副桌椅,上面已经坐了一个年轻男子。
阮雨棠知道那便是驸马谷空山,一时有点不想过去。
皇后看到阮雨棠举步不前,便示意宫女把阮雨棠拉到位子上坐好。
阮雨棠看着谷空山,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谷空山倒是面带微笑的看着阮雨棠,
“公主刚刚从何处来?”
阮雨棠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
“我刚刚从母后那里过来。”
谷空山似是叹了一口气:
“我刚从边疆回来。
一路上上见了很多山川风物,也遇到不少奇人异事。
就比如路过安州的时候,那里的人会在灯罩上画上不同的图画。
点燃灯烛时灯罩会自己转动,灯罩上的人物车马便会自己动起来。
其中的精巧奇妙实在是难以言说。
我带来一些回来,等回到国公府的时候,我可以点上让公主看看。”
阮雨棠心想这不就是走马灯么,对于现代的人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谷空山见阮雨棠没什么反应,就自顾自说了下去:
“啊,我们行到阙楼的那一天,傍晚时我们正好走到一片树林子里。
天下起雨来,很快天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们就靠在一颗大树底下暂停躲雨。
谁知到了半夜,我们被人群的说话声惊醒。
其中老弱妇孺声皆有,一片嘈杂也听不清说些什么。
大雨中我们的火把全部被打湿了,四周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亮。
那些人声却越来越多越来越近,不管我们喊什么都没有人回复。
一群人只好围坐在一起惴惴不安地等到天亮。”
说到精彩处,谷空山适时地停了下来。
阮雨棠知道他在等自己问。
想起自己如今是姚重唐是公主,眼前这个人是好不容易归来的驸马。
自己实在不好太冷落了他,只好装作好奇地问道:
“然后呢?”
谷空山笑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们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
人声渐渐小了下去。
我们把树林反复找了好几遍,却一个人都没有找到。
后来问了当地人,才知道当地盛产一种叫鹦鹉的鸟。
这种鸟能学人语。
我们歇息的那个树林有很多鹦鹉。
我们开始不小心惊吓到了鹦鹉。
后来又大喊大叫,更是吓得那些鹦鹉乱窜乱叫。
这才害的我们听了一晚上人声却找不到一个人影。”
阮雨棠听完笑了起来。
原本只是一件小事,难得谷空山说得绘声绘色。
宴席结束之后,谷空山扶着阮雨棠上了马车。
他们很快就回到了国公府。
阮雨棠和谷空山往院子里走,阮雨棠看到院子里的灯还亮着。
知道是何为常在等她。
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谷空山。
吞了吞口水才踏进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