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爱情药》魂萦旧梦

17、第四章（7）

　　“你！你……”乐颜被他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又急又气，一口气没上来整个人晕了过去。
　　等她缓缓醒来，眼前一片雪白，转过头看到床头大束的粉玫瑰大朵大朵地盛放着。在这样的冬天，这花看着只觉得是假的。可那花却是真的，因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腻人的香甜。
　　“你终于醒了！”那阴魂不散的声音在耳边响着。
　　乐颜忙闭上眼睛不说话。
　　“你发烧烧到39°6，要不是我把你送到医院，你估计这会儿早烧成白痴了！”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乐颜差点没被他再次气晕过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吻你的！”他隔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
　　乐颜猛然想起来那一幕，此前一切如蒙太奇般迅速闪回，吴森明走了，她早晨开门见到恶鬼，然后恶鬼吻了她……她生生打了个寒战，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你别生气呀，我刚才那不是吻你，我就是想帮你度口气。我看到你脸那么红，就知道你在生病，所以把我的纯阳丹田之气借你一口。你还真不识好歹，竟然差点把我舌头给咬下来！”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乐颜气得几乎要崩溃，脱口而出，“那你干嘛还把手伸到我衣服里了！”
　　“啊！……”辜青岳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然后，脸一红。
　　这种人渣还会脸红！乐颜气不打一处来，“你该不会说是想帮我测测体温吧？”
　　他彻底没话，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她。
　　“滚！”乐颜被他气晕了，只能用这么粗暴的语言来表达心中的愤怒。她转头看向床头的那束玫瑰，开得真好，熟透后的香气十分醉人。她其实不爱红玫瑰，最爱的还是这粉玫瑰，因此在家里的花瓶里总是插着大捧大捧的粉玫瑰。但她多希望有一天自己办公桌的案头也能插着一束玫瑰花，她可以自豪地告诉全世界所有人，她是幸福的，因为有人爱着她。
　　可她的爱只能是偷偷摸摸的。
　　而大概是因为她这样尴尬的身份，才会被辜青岳看不起，才会被他这样地轻薄。
　　“你滚远点，有多远滚多远，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她突然大叫出来，然后瞪大眼愤怒地看着他，却努力不然眼前的雾气凝结成水滴。她绝对不哭，有什么好哭的，自己什么样的丑态他都见过了，这会儿再哭只会让他更轻视自己。
　　辜青岳被她突然的怒火吓了一条，瞳孔猛然收缩，然后转身。可等走到门口，又扭过脸似乎想说些什么，可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打开门走了。
　　下午裴蓓来的时候，一进门正好碰上护士来发药，她立即大惊小叫，“乐颜，你怎么发烧了！太可怕了，你不用打针吧？你要现在打针我立马回避。要不就叫你妈来，我可架不住你哭。”
　　小时候乐颜一打针就爱哭，那个惊天动地几乎能把幼儿园的屋顶给掀翻，因此小朋友们都怕跟她一起打针，不然准会被她传染得一起大哭起来。因此从小到大，她打针都要老妈陪着，就是这样她依然会哭。
　　要是能像小时候那样有一丁点痛就跑到老妈怀里哭一场，等哭完了啥事也没有，该干嘛干嘛，那该有多好？那样是不是就不会那样痛苦了？乐颜这么一想，赶忙闭上眼睛，可却已经是泪水涟涟。
　　裴蓓不知所措，还以为她真的是怕打针给吓哭的。
　　她在医院里躺了三天，裴蓓特意推掉了所有的事情，天天来陪着她。她现在是赵家的少奶奶，气派大得惊人，每天带着保姆来给乐颜送吃送喝，两个人差点就把医院病房给变成了餐厅。
　　辜青岳也来过一次，他好像记性真的不好，乐颜见到是他不由横眉冷对，但他偏偏对着她笑笑，一点也不尴尬。
　　裴蓓见两人这副样子还“关切”地询问出了什么事，他张了张嘴最终在乐颜的怒目而视下笑着丢下一句，“我意乱情迷吻了她，她正闹着要我对她负责呢？”
　　乐颜气不打一处来，“谁要你负责了。不就是一个吻吗？我就当是被狗咬了。”
　　裴蓓在一旁没忍住笑，哈哈大笑出来，“诶哟，你俩终于搭上线了。只怕除了吻一下，还有其他的吧。”说完拉住辜青岳一个劲地追问，乐颜气得跳下床就来撕她的嘴，可裴蓓灵巧地躲在辜青岳身后，笑得前仰后合。
　　她捉不到裴蓓，反而被辜青岳紧紧抓住手腕，唇角勾起一道诡异的弧度，“真不要我负责？”说完犹不死心，“要不我让你再吻回来，咱俩扯平得了。”说完把眼一闭，就把脸凑到她眼前。
　　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乐颜瞧着他眉眼和唇角都弯弯的有一点孩子气的漂亮脸孔，突然就不那么生气了。歪着头想了想，就瞧见在她背后一直眼波荡漾的裴蓓，最后恨恨地说道，“蓓蓓，让给你了。你可别客气。”说着还对好姐妹眨了眨眼。
　　裴蓓心领神会，真就妩媚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辜青岳吓了一跳忙推开她，“妹妹别玩了，你可是嫁了人有老公的，咱俩免了吧。”裴蓓其实是闹着玩的，可看他这副面红耳赤的样子只觉得好笑，笑得花枝乱颤，乐颜在一旁也笑得滚在床上。
　　三个人这么一闹，原本的那点尴尬就消散了一些。
　　出院那天裴蓓因为要陪赵信达参加一个剪彩仪式，没空来接乐颜，倒是指派了辜青岳来当司机。他把乐颜送到楼下，还坚持要把她送上楼。
　　乐颜连说太麻烦了，可他不知为何牛脾气上来拎着她的手袋就下了车。乐颜在车里坐了几分钟，也只得追了过去。他步子很大，乐颜跑着都跟不及，加上病刚好，站在电梯口一直大口喘着气。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冒出来一句话，“我有话和你说。”
　　乐颜疑惑地看着他，“我听着呢，你现在说吧。”
　　他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等到你家再说。”
　　“我不打算引狼入室。”乐颜回了一句。
　　那知道他的脸又红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局促地看着她。
　　他今天格外地奇怪，一路上也没有那么多话，一脸痛苦的表情，好像十分不乐意搭理她。乐颜有几次真的忍不住想说，“你要不愿意来接我，就别来呀，我又没求着你。”可她大病初愈，实在没劲儿和他死磕，这才忍住了。
　　可现在，他好像又真的有话要和自己说，还偏偏要到自己家里说。乐颜猜不透他的心思，惊疑不定，在电梯里蹙眉望定他。辜青岳原本冰山一样的脸上次第展开笑容，更是吓得她毛骨悚然，不由盘算该不该让他进门。
　　乐颜立即转头，盯着电梯显示板上的数字，19，20，21，22，23，24……“叮”电梯门打开，他率先走了出去。
　　她在电梯口挣扎了半天，还是无奈地开门让他进来。
　　“你要喝什么？别告诉我这个那个的。我冰箱里只有纯净水，此外只有袋泡茶和速溶咖啡，不准挑三拣四。”
　　他笑着说，“水，冻的。”
　　乐颜走进厨房，拿出来两瓶水递了一支给他，然后静静地坐地远远看着他。
　　辜青岳顺手取出烟盒，取出一支烟点上。乐颜本来想制止，但是又想到可能因此要和他较劲儿，因此忍住没说话。他没有说话，只是大口地吸着烟，熟悉而甘冽的烟草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其实乐颜并不讨厌烟味，只是因为一度劝吴森明戒烟，因此就勒令他在自己面前不准吸烟，他倒真得把烟给戒了。他总是肯为自己做一些事情。可有一些事情，他却一辈子不肯为她去做的。
　　乐颜在医院里的这几天，一个人没事想了很多，想明白了一些事，却也想不明白一些事。她陷入自己的沉思，因此并没有听清楚对面的辜青岳说了句什么，等反应过来疑惑地“啊”了一声，显然已经惹得他很不满。
　　“你就不能专心听我说一次话。”他今天火气十足，乐颜都不知道到底自己那里得罪他了，只得笑着说，“我怎么不专心听你说话了。你这样说，柳叶姐还不把我杀了，说我对客户态度不好。”
　　她这么一说，他的怒气更大了，“你就只把我当客户？”
　　“不不不，你是我朋友……”乐颜想了想，笑嘻嘻地说，“好朋友。”都这么说了，她心想，总不能再为难我了吧？
　　辜青岳的眼中有丝意味不明的东西在跳跃，乐颜小心地问他，“你还要喝水吗？”因为他手里那瓶水都喝完了，她有些奇怪，有那么渴吗？
　　但乐颜觉得有必要岔开话题，不然真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想要说什么。她起身准备去厨房再拿一瓶水给他，他却也立起来跟过来。乐颜以为他又要胡作非为，吓得忙后退，却发现自己被他逼倒了墙角，“哎，你别靠近。你再过来我可叫了……”
　　但他却没有动静，只是瞪着他，脸色沉静的有点怕人，等他再开口，下面的话更是怕人，“乐颜，我喜欢你。我知道你心里有别人，可你应该知道，你等不到他的……我也不知道我他妈的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可我看着你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就特别难受……我就是想你明白，你现在爱的人是你不该爱的人，你这样傻等是什么也等不到的……我骂你傻，其实我比你还傻。乐颜，我希望你幸福，虽然我……但我会努力给你幸福的。”
　　他最开始说的又急又开，但越往后说的越缓慢，慢到几乎像是一字一句地蹦出来，因此乐颜想装作没听到也不行。
　　她不是没心没肺，也不是傻不楞登，怎么会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他对自己异乎寻常的好。
　　她也不是没有试过，在最痛苦最悲观的时候，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爱上另外一个人，忘记那个人。
　　但是不爱就是不爱，她再强迫自己也没有用。她不讨厌他，甚至有点喜欢他，但是她，还是没办法爱上他。
　　乐颜觉得悲凉。
　　她明明知道自己现在说“不”是件很傻的事情。那么多女人喜欢的一个钻少摆在自己面前，可自己却没法喜欢上他，要是被裴蓓知道，一定骂她暴殄天物，不知好歹。
　　可这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的奇怪。
　　我爱的偏偏不能爱我，爱我的偏偏我就不爱。
　　她那样辛苦地爱一个人，可其实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到头来她只怕是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望着辜青岳，喃喃地说道，“我知道自己傻。这么多年，最初我的确是想着有一天能和他有个结果，但慢慢的，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然后我就想着，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可以了，那怕是一天，一小时，一分钟，一秒钟，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可以了。于是我珍视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钟。
　　“我也知道，他的爱就像迷魂药，再美再甜都是虚幻的。可你看，这世上有多少人想戒毒却怎么也戒不掉？因为那毒已经深入到我们的骨髓里。我知道，我和他没有未来，但我们曾经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我割舍不了。”
　　她泪盈于眶，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能接受你的爱，但我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陪在我身边，努力想要帮我寻找快乐。可就算我现在放下对他的爱，我也没办法爱上你。又或者，我这辈子注定了只能爱一个人。
　　“我是不是真的很傻，真的很傻？”
　　辜青岳他望着她，怜惜与痛苦交织在一起，“你真傻！傻得无可救药，傻得像个猪头。我他妈的就没见过比你更傻的女人了。”他猛然愤然转身，可刚打开门却愣在当地，屋外的人显然也吃了一惊。
　　乐颜转头，见到那女孩子的一霎那，也有点不可置信。

作者有话说

　　百忙之中写了一章。太久没写，感觉接的不好。先贴了，等我过两天再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