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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荒野集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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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换了一身普通的衣裙,绑住了手脚,扔到了一处营帐里。
这大概就是感染者们的基地了,只是你在离基地5KM远的时候,就被蒙住了眼睛,没看到具体路线。但你仍然听到了,基地里有许多人类的声音——单单由构造体变为感染体的家伙的声音是和人类没什么区别的,但是你在其中听到了许多女人和小孩的声音——没有任何一个存有良知的国家会在小孩子身上进行构造体实验,大家其乐融融的,看到被扛在清道夫身上的你时,还好奇地围上来。
那个不惯说话的清道夫被熊孩子们围住举步维艰的时候,一个颇为成熟的男性嗓音替他们解了围。
那应该就是这个基地的领导人,他和清道夫讲了几句话后,就让他把你带到了这里,不多时,就有女性前来替你换洗衣物。期间清道夫一直在旁边看守着——虽然是背过身的,但你也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打探什么消息了。
只是,你看清了前来替你梳洗的女人们的身体,没有金属改造的痕迹——她们都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类!
你的心越沉,她们的样子,竟然不像是被逼迫,面对着可怕的感染体,也只像看见熟人似的,她们似乎、很适应在这个基地的生活。
这和你一直被教导的,空中花园的常识,太不一样了。
梳洗完毕后,又有人把食物呈到你的面前。你没有大快朵颐,也没有掀桌而怒,只是看了眼食物后就移开视线,注视着那把你绑架到这里的白发感染体。
这几天你们的相处模式总是这样安静的,清道夫似乎不喜欢说话,偶尔同你说话,也句句都是刺,比如现在——
“看着我是能填饱肚子了吗?”
你咬牙:“我的东西呢?我从空中花园带来的军粮也在里面。”
清道夫歪了歪头——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做出这个举动应该是为了表现出自己的疑惑,意识到这点的你更加恼火了:“哦。那就对不起了。一开始就销毁完毕了。”
“你?!”你愤怒地起身,却因为重心不稳摔了回去,听到了清道夫不留情的一声嗤笑。
“怎么这么热闹?”营帐外,一道声音逼近。
这就是你刚才听到的,疑似最高领导人的声音了!你忙正襟危坐(清道夫眼中的嘲讽笑意更浓),不愿在一开始见面就失了份子。
那个颇为高大的人影进来后,和清道夫交换了一个眼神,清道夫就先行撩开帘子出去了。人影就这么逼近了坐在床边的你。
你仰着头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来人个子十分高大,有了你之前目测过身高的清道夫做对比,你推测他至少超过一米八。以敌军领导人的身份来说,他穿的实在太过随意,只是一身像是军队集训时穿的黑色贴身上衣,下半身一条洗的有些发白的军装裤,像是哪里的士兵刚从训练场上下来似的。
但当他坐在你身边,瞬间压下的气势却让你动弹不得,冷汗瞬间浸湿了衣物。
这个看上去比清道夫虚长几岁、更像是个成年男子的构造体拿起之前放在你面前的食物——也就是一个被加热过的军用肉罐头,他捧着那你一餐食量的罐头在手心(那个罐头还没他手掌大),递到你面前,嗓音竟然堪称柔和:“有什么话不能填饱肚子再说?我想里一路上应该没心思照顾你的肚子。”
里?这就是清道夫的名字?你垂下眼眸,望着眼前热气腾腾的肉罐头,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男人低低笑了:“吃吧,这都是被检疫过、没有被帕弥什感染的好东西。”
他表现出和解的态度,你便也不架着架子了,低头装乖:“手绑着,吃不了。”
“哦……”男人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那没办法了。”
男人拿勺子舀了一口肉冻,放在你嘴边,在你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他时,露出了一个略带痞气的笑容:“啊——我喂你。”
老、奸、巨、猾!
这是你脑海中的第一印象。
男人虽然很狗,但他的话说的没错。你必须要进食了。身体才是斗争的第一本钱。
你屈辱地咽下口中的食物,糜烂的肉很好入口,只是味道实在不敢苟同,和你在空中花园餐厅吃过的、和特地照顾士兵口味多次改良过的军粮都不能相比。
而男人还一边像看仓鼠进食一样乐呵呵地看着你嚼东西一边同你说:“好吃吧?这可是难得的好货,你多吃点。”
你(暗地翻白眼):算了,不和乡巴佬计较。
一餐闭,男人还照顾上瘾似的帮你擦了嘴。
你迫不及待:“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吗?”
男人笑着理好了餐余垃圾,在你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帮你解开了手脚上的束缚。
“要谈很久的,那还是舒舒服服地谈比较好。”
你:所以刚刚为什么不松开束缚让你自己吃饭?!
你望着眼前笑得爽朗的家伙:这个男人,不容小觑!
※
你和那个自称渡边的男子谈完,被同意放出营帐透透风,已经是几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天幕黑了下来,几颗孤寂的星子点缀其间。
你深吸气,望着头顶上,在夜幕里隐约透出轮廓的空中花园战舰——目前地球上的人们称其为“天宫”,只觉得心中都是沉重。
一路漫步过来,因为渡边没再在你身边安排人——他像是很自信自己的一席话就能说服你——你又穿着普通的衣物,因此基地里的人都把你当成了新加入的成员,对你笑脸相迎。
除去偶尔几个知情的士兵对着你的眼神还带着审视与戒备,其他的成员们——大多是老人、妇女、和孩童,都让你体会到与空中花园截然不同的交流。
空中花园是没有老人与小孩的——这只是你们日常生活中见不到的意思,小孩子们会被统一集合起来培养,而无法上战场也无法再生育的老人,空中花园官方回应是也找了一个地方统一安置。
你们自出身起,作为空中花园的居民,享受着远离帕弥什的生活,也注定要为空中花园的未来献上所有。
每一个走上前线的士兵,包括你,在心底都是如此深信不疑的。
但是……如果今天渡边对你们说的话属实的话,那简直是能撼动所有士兵信仰的撬棍。
你们被教导过:人类为了躲避帕弥什的侵蚀,因此全面撤离到空中花园之上。
而渡边却说:当初撤离到空中花园的、你们的先祖们,是抛下了无助的人民、还在前线战斗的构造体士兵们、仅仅带着他们认为有价值的人类【高级军人、医生、科学家、一部分艺术家等】,逃出了地球之外,留下的是被自己ZF抛弃的大部分无助百姓。
你们被教导过:地球上仍存在着感染体,他们罪大恶极,以毁灭人类为乐趣,你们残存在地球上的同胞们,每日受着感染体的威胁艰难度日。
而渡边却说:虽然的确还有迫害人类的感染体,但目前存在的半数,却都是被感染后还能保持理智、愿意继续守护人类远离危险的原构造体士兵们——他们的确进化出了对付帕弥什病毒的方法,不过不是空中花园设想的一举根灭帕弥什,而是在感染帕弥什病毒的基础上,与其共存,互利互惠。
他们甚至在自愿基础上,将身体已经被帕弥什感染的人类改造成(已经)不怕帕弥什的构造体,这也是他们的士兵源源不断的原因之一。
在这里,构造体、原人类,可以和谐共处,甚至缘结姻亲。
更有甚者……你紧了紧身上渡边借给你的风衣,只觉得夜风如此冰冷,让你从头到脚都被寒气入侵。
空中花园向你们保证:所有从前线退下的士兵们,空中花园都会安排好他们的未来。
而渡边却告诉你:他们不止一次接收到空中花园排向外太空,却不小心落在地球上的“垃圾”。
——那是那些本该安享晚年的老人们的残骸。
你不断地张大口呼吸,像是犯了过呼吸似的——但这本不可能,因为有病的孩子们,会在幼年时从士兵预备役中筛选出来,空中花园说会“安排”他们接受统一治疗。
从出生至今,建立而起的三观,摇摇欲坠。
像是建立在一颗魔豆上的积木象牙塔,
轻轻一推,
就要噼里啪啦地全部碎裂了。
你头晕目眩,天上的星极在旋转中化为将你笼罩的牢笼,空中花园在夜空中那巨大的、宛如蛰伏野兽的身影,像是重重垂下的巨斧。
你身子一轻,摔倒在地。
耳边听到了一道焦急的声音:“喂喂——你没事吧?!”
一张戴着防毒面具的脸凑到你的视野中,他戴着兜帽,灰发散落,眼睛和被感染的构造体们不同,依然是干净的,像是最晴朗的天空,透彻的蓝色里泛着生机勃勃的绿意。
你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