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警》韩*歌

11、十一章

　　基本上，杜萌确实考虑过去小酒窝可能会撞见方少睿的事，她甚至都动了找别家打工的念头，可是小酒窝全员都对她超好的，而她这个人最讲义气了，所以怎么也开不了口。

　　所以在借口脚伤休息的那段时间，她故意让酒保和方少睿闲聊的时候提到“杜嘉”要准备出国，希望这样一来，他就不会再跑来这里等了。

　　然后……是的，第一天复工她就被方少睿给逮了个正着。

　　而他身边还跟着言昱，哦这……

　　杜萌，哦不是，杜萌的姐姐“杜假（划掉），杜嘉小姐”只好优雅优雅再优雅地对他举了举杯，慵懒地打了个招呼：“Hi。”

　　这个方少睿真的好烦，自从她用小号加了他之后，他就在微信上各种撩她，她都说自己要出国了，他还喋喋不休地问是要去哪个国家，要不要他陪着去？弄得她满心的excuse me？于是干脆扔给他一句“我要去洗澡了呵呵”就此装死。可他还是不死心，常常一言不合就发红包，真是……

　　有钱了不起么？她表示愤慨和嫌弃，并且完全忘了自己也有过拿钱砸男神的日子。

　　不过既然遇见了，也不太好给他脸色看，毕竟他还是景学长的朋友，唉，她真是傻逼了才会拿出“姐姐”这种借口，现在怎么办？心塞。

　　方少睿像生怕言昱影响他行情似地，抢着给杜萌介绍：“你可别看她这么帅，其实是女的哈哈哈，我小妹言昱。”

　　说着，他像为了增加说服力似地用力揉了揉言昱的头发，换来一个她无敌霹雳大白眼，外加一句咬牙切齿的“你妹。”。

　　“对啊，你就是我妹，哈哈哈……”

　　在场的两个女人都被他的白痴弄得无言以对。

　　“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果然是见过世面的，”方少睿一脸谄媚：“别的女孩子听说她不是男的，一个个心都碎了。”

　　杜萌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平静，赶紧高八度补救：“啊，真的吗？真看不出来啊！”

　　一只乌鸦飞过，啊——啊——啊——

　　杜萌只好尴尬地恢复高冷的姿态，视线暗暗搜索着有可能的猎物，可转念一想不对——这边有人聊着，猎物还会上吗？

　　妈蛋，断老娘财路者杀无赦，这傻逼能不能离她远点？

　　“对了，”言昱忽然想起什么，对方少睿道：“élégante的片子已经出来了，精修之前要先选个片，你让阿泽明天来一趟。”

　　景学长？杜萌瞬间伸长了耳朵。

　　“他不一定有空吧？作为亚太负责人，让他干选片这种事也太大材小用了。”

　　“可是这次的照片里有他，占比还不少，让他自己挑一下比较礼貌。”

　　诶，真的吗，那她如果明天过去，是不是就能遇见他？那他到底是几点来呢？

　　方少睿斜睨了言昱一眼，仿佛在说“干嘛呢干嘛呢？让你给我助攻，你老提景泽干嘛？是不是看上他了？”

　　言昱耸耸肩，那表情仿佛在回应“那你倒是自己找话题啊方大少爷。”

　　于是方少睿使出浑身解数地找话题，从文艺复兴时代的画作到最新交互式体验的VR技术吹了个漫天开花，就是没人提起景泽明天几点来。随着深夜的降临，杜萌托着腮帮子直犯困，脸蛋都快掉到酒杯里去了。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杜萌都被他侃饿了，终于忍无可忍地躲到后厨去吃炸香肠。完了，今天业绩要挂零蛋5555……最惨是明明地铁末班车就要过了，她都不敢走，生怕他们又聊起什么学长的讯息，她却错过，真是苦逼啊苦逼。

　　那边厢的方少睿也不好过，他频频看表，像坐在烙铁上一样坐立不安。

　　“地铁末班车就要过了哦，”言昱凉凉地点着手机屏幕：“现在不走，等会儿你就要打车了。”

　　方少睿一脸“我为什么这么命苦”，脖子伸得老长：“女神还没回来，我这边就偷偷摸摸地就跑了，算什么意思嘛。”

　　言昱一双长腿交叠，露出你开心就好的神情，自顾自品着果汁。

　　“算了，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了，”方少睿恨恨敲了敲桌子，反正末班车也赶不上，干脆呆久点，好好和女神培养下感情，打定主意的他面向言昱：“你是不是还有工作要忙？要不要先走？”

　　“今天没什么事，再喝一杯咯。”

　　他无奈地望着她侧脸——言昱啊言昱，你这么聪明，怎么就看不出自己是个超级无敌霹雳大电灯泡呢？助攻完了就该功成身退啊，果汁有什么好喝的啊。

　　算了，谁叫他的好兄弟言修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活该他担着。

　　此时杜萌刚好走出来，她优雅地用指尖轻轻蹭去残留的油迹，对两人妩媚一笑；方少睿也挥手笑得一派潇洒，仿佛谁的心也没有因为地铁末班车的离去而流血。

　　又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会儿，方少睿去了洗手间。

　　言昱若有所思地瞥了杜萌一眼，一边研究着高脚杯，一边状甚无意地提起：“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看照片，明天和阿泽一起？”

　　“好呀好呀，他什么时候来？”

　　看着对方了然的眼神，杜萌猛地捂住了嘴——妈蛋暴露了！她是杜嘉又不是杜萌，她又不认识景泽，也没拍过照，看什么劳什子的照片啊？

　　杜萌哭丧着脸望着一脸了然的言昱：“……你是怎么发现的？”

　　“很简单，”言昱悠然晃着杯子里的果汁：“他还没介绍我，你就盯着我的胸口看。”

　　杜萌尴尬地挠挠头，自从上次摸过之后，她真的一直shock到现在，今天看到言昱也是一“平”如洗的样子，让她忍不住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没告诉他吧？”

　　言昱摊手：“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傻X之所以幸福，就是因为傻啊，呵呵。

　　杜萌终于松了口气：“那你要为我保密哦，拜托拜托。”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说来话长啊，反正先从他嘴里套点景泽的讯息，以后再找个借口说姐姐出国去不就行了，总好过从头到尾地解释这阴差阳错的种种。

　　看着她尴尬的脸，言昱也不为难，于是和她轻轻碰杯：“好吧，祝你好运，cheers。”

　　“谢谢，cheers！”

　　碰完杯，杜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你皮肤好好哦，长得又好看，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啊？”

　　言昱有点被她吓到，她和她又不熟，直接上手摸是什么意思？她只能轻轻别过头去：“没什么，工作上方便。”

　　去年一年她都在言氏“潜伏”，在没有“少爷”身份加持之前，面对复杂纷繁的娱乐圈，可以预见，一个年轻的女实习生所能遇到的麻烦和骚扰，可比男实习生多多了。

　　杜萌的眼神却情不自禁地跑到对方的某部位去了，她四下观望，踌躇再三，终于再次伸出了罪恶的魔爪：“能不能……再给我摸一下？”

　　言昱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执念？”

　　“就觉得好神奇啊，”言昱还没来得及反抗，她就自说自话地把手伸了进去，欢乐地一阵摸啊摸捏啊捏：“为什么摸起来明明有，看起来却没有呢？”

　　言昱一头黑线地去捉她的手，这个方少睿的眼光也是奇葩，看上的妹子都这么不正常：“你自己有的是，干嘛摸我的？”

　　然而杜萌的手已经顺势爬到她腰上了：“哗，你腰好细，怪不得一点也不显肉。”

　　“你们在干嘛？”

　　方少睿一出来就看到了这奇怪的一幕，杜萌吓得连忙收回手去，言昱则镇定自若：“没什么，向她展示一下我的皮带扣。”

　　方少睿警觉地望了她一眼，给予眼神警告“你小子，可别抢我的妞啊。”

　　言昱微笑以对“你是傻X吗？”

　　于是在方少睿的百般纠缠和杜萌的虚与委蛇中，时间很快到了凌晨一点——然并卵，她还是没有套到任何景泽的消息，妈蛋早知道她就不用陪他浪费时间了，直接问言昱还靠谱点呢。

　　“我开车了，送你们回去。”言昱潇洒地掏出车钥匙，杜萌赶紧跟上，太好了，不管怎么样至少能省下打车钱啊，上次因为加到景学长太鸡冻，一口气买了太多东西，现在穷……

　　问完地点后言昱发现杜萌住在近郊，于是想先送方少睿，后者却十分硬气地拒绝了：“哪有让女士陪我绕路的道理，先送她吧。”

　　“那你可能要在车上呆很久哦，”言昱挑眉：“ok吗？”

　　“有什么不ok的，反正明天也没什么事，呵呵……”最后的干笑声泄露了主人的绝望，可惜杜萌完全没在意。

　　夏夜晚风还是挺清凉的，言昱的车又是宽敞大气的吉普，杜萌表示very满意，更满意的是这个满嘴跑火车的方少睿自从上车后更是破天荒地安静，安静地看起来几乎有点帅了。

　　负责开车的言昱忽然关上了车窗，还调黑了窗户，杜萌不解：“怎么啦？”

　　“哦，我比较怕热，想开空调。”

　　白天是还蛮热的，可晚上还好。杜萌有点疑惑，不过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啦。

　　但是这么乌漆吗黑的好没有安全感，这个姓方的不会趁机吃她豆腐吧？

　　言昱打开车载音响，放了一首舒缓的爵士：“怎么样，在黑暗中听歌特别有氛围吧。”

　　濒临崩溃边缘的方少睿紧紧握着身下座椅，在看不见车窗外疾驶而过的车辆，发动机的声响也被音乐遮掩的此刻，他勉强可以麻痹一下自己，不用接受这实打实的煎熬……他不禁感叹从小到大没有白疼他的小昱昱，虽然她长大以后画风突变，又帅又diao总抢他生意，但关键时刻对他还是很好的，呜呜呜。

　　到了家里附近，杜萌特意指了隔壁那片高档小区：“我就住这里，谢谢。”

　　把杜萌送到后，强打精神和她道别的方少睿终于好像被人抽掉了脊椎般瘫软下来，言昱在路边缓缓停了车，特意下车走到他身边来欣赏他的惨况：“还说先送她呢，让你逞能。”

　　他尴尬地抹了把额头的汗，话说在法国的时候因为被逼无奈，坐多了顺风车好像也会稍微麻木些。可回国后地铁太方便，就真的没怎么坐过车了，才会一下子发作得这么严重。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她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

　　“还坚持得住吗？不行的话我给你附近开个房。”

　　虽然够呛，却还是不改贱嘴本性的他瘫平在座椅上：“开房？你陪我开？”

　　言昱面无表情地对他比了个中指，他立刻识相地闭嘴。

　　回去的路上，高速公路宽敞而寂静，前面的路像是一望无际，又像是稍纵即逝。言昱眼神坚毅，望着前方开得又稳又快，同时拧大了音量，让那低吟浅唱的磁性女声笼罩著整个空间。

　　方少睿在后排用外套盖着脑袋：“小昱昱啊，别老分心看我，我没事。”

　　言昱冷哼一声：“谁看你了？”

　　他也不争辩：“诶，有时候想想我这毛病也算是件好事，要不然这世上不知道又要多出多少为我破碎的芳心，你说是不是啊小昱昱？”

　　她没回应，只是瞥了眼后视镜里那个颓废的身影，无声地握紧了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