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善恶的彼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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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的摩康复中心的萨特克里夫医生死了，死状惨烈。
然而在埃默洛尔德知晓这一令人兴奋的消息之前，她尚在汉尼拔的家中。
因为繁忙的工作，她已经许久没来拜访过她这位哥哥，现在正值休假，要是再找借口有所推辞，实在也不是太好。故而埃默洛尔德抽了半天时间，来了巴尔的摩。
“很高兴你今天能抽出时间过来。”
“我也没想到这次会拖那么久。”埃默洛尔德摘下皮手套，室外的冷风让她忍不住哈出一口热气，“但话又说回来，我们两现在要把时间凑一起确实也不容易。”
汉尼拔因为她这难得的抱怨弯了弯嘴角，微侧过身让出道，示意她进来。
“你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甫一进门，厨房里飘来的若有似无的香味让埃默洛尔德忍不住挑高了眉。
“毕竟要宴请‘特殊’的客人。”
知道他是在调侃自己许久不来的事，埃默洛尔德便也玩笑般地回以了谢意。
今天外头风雪着实有点儿大，即使她在进门前已经抖落了雪粒，埃默洛尔德的肩膀上还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了斑驳的水渍，汉尼拔见状便从她手里接过那件羊绒大衣，将它搭在了靠近壁炉的椅背上。
“最近天气实在不怎么好，”埃默洛尔德将自己潮湿的手套也一起搁在了那儿，感叹着进了厨房。
“那不如先来点热茶？”汉尼拔这么说着，就替她倒上了一杯。从适中的热度来看，这茶应该准备有一会儿了。
埃默洛尔德接了过来，一口一口抿着，热气便顺着喉管一点点在身子里头扩散开，直到杯子见底，她才小心地将骨瓷杯放在了台面上。料理台上此时已经整齐地放满了各式食材，烤箱也正处于运作模式——方才闻到的香味八成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今天打算做什么？”埃默洛尔德一边将袖管卷起，一边问道。
“法式盐焗海鲈鱼，刚送进烤箱。至于其他的，”汉尼拔在一旁水槽里洗着手，“你有什么想法？”
尽管他这么问，但埃默洛尔德还是清楚在已经做好安排的前提下，汉尼拔对厨房的掌控欲会让他很不喜欢改变，遂表示一切听他的。
她尽责地打着下手，大部分时间却还是在边上观看汉尼拔行云流水的操作。
正如其他见识过汉尼拔烹饪的人所评价的那样——“观看汉尼拔做菜就如同一场视觉盛宴”，那双过去持过手术刀的手异常沉稳，在切割食材时精准而快速，加上他本人的完美主义，每一个步骤都是经过了细致的推敲后才会被呈现出来的。
就不知道他在杀人时是不是也会像这样优雅而从容。埃默洛尔德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如此想道，汉尼拔虽然从未让她见过自己杀人时的情景，但从他平日里的行事风格来看，估计是八九不离十。
老实说，汉尼拔会选择展露自己一部分本性这事，最初还让埃默洛尔德困惑了一段时间。但除了这一变化外，这么久的相处还令她确认了一点——汉尼拔对她异常宽容！
并非抱着某种目的，只是纯粹的宽容，就像每一个尽职的哥哥应该做的那样。
埃默洛尔德也知道把“尽职的哥哥”这样一个名词放在汉尼拔身上实在有点古怪，但事实确实如此。他仿佛是将某个人的形象投射在了她的身上，因此才会给予少有的耐心来教导她。
而在埃默洛尔德私下与千代进行联系后，才终于总结出了其中缘由——当年初见时，她的发色、年龄以及经历似乎都让汉尼拔联想到了他那个早夭的妹妹米莎。而在如此一个形象面前，汉尼拔自然不会吝啬于表现自身的善意。
这种表现也许只是下意识的，但对于幼年时期的埃默洛尔德来说，却是急需抓住的机会。她很清楚，这种善意并不会持续太久！
汉尼拔是个对自身精神控制力极佳的男人，即使有短暂的移情，也绝不会让这种感情持续太久。尤其是在埃默洛尔德刻意表露了自己内心的仇恨后，他会意识到——她是不同于米莎的另一个个体。
因此，在其中的某一天，汉尼拔突然就转变了态度，他头一次展露了自己真实一面给她看。
埃默洛尔德说不清这究竟是种试探亦或是别的什么，可在面对这样的态度转变时，她却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汉尼拔向来喜欢理智、坚强、自尊却又敏感的人，像威尔格莱姆便是如此。因此她就总以他偏爱的那一面与他相处，于是慢慢的汉尼拔停止了那种若有似无的试探，并尝试着转变她，埃默洛尔德也如他所愿。
她很好地接受了汉尼拔的一切！
而另一方面，她天生就是个能够吸引特殊心理群体的人，汉尼拔自然也察觉到了，并乐于利用这一特点——即使他从未点明，但埃默洛尔德估摸着有一部分打算对她下手的人都悄无声息地死在了汉尼拔手中。
这样的共处关系实在是有趣。
“艾洛。”
“嗯？”埃默洛尔德瞬间回了神，她的目光从对方的双手挪向了眼睛，毫不意外地发现汉尼拔正凝视着自己。
“杰克说你们前段时间的那桩案子结案了？”
“对，总的来说还算顺利。”
“如此我希望你能把休息时间真正用到休息上去，你看上去有点疲惫。”
知道对方是留意到了她方才的走神，埃默洛尔德神色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听取意见。
“那么和艾比盖尔的相处得还愉快吗？”他突然这么问道，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尽管想过他会从艾比盖尔那儿得知自己前去拜访的事，可埃默洛尔德却没料到他竟会问得如此直白，顿时有些哑然，手上削皮的动作也连带着停了下来。
厨房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我很抱歉，”埃默洛尔德抿了抿唇，沉吟着道：“我不该擅自去见她的，我以为那样能让她高兴些。”
“别担心，我并不是想责怪你。”汉尼拔从她手里拿走了刀子，防止埃默洛尔德割伤自己——她现在的动作实在有些危险，“只是艾比盖尔是个控制欲有些强的女孩，你们对话时得注意话题的选择。”
言下之意便是别被爱比盖尔牵着鼻子走，让她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埃默洛尔德面露了然，“我下次会注意的。不会再同她提及我们两之间的事。”
汉尼拔闻言弯了弯嘴角，眼角的笑纹难得跟着加深了一些。他将手里的小刀递回给埃默洛尔德后，便又低下头专心菜肴的烹制了。见他不打算再说什么，埃默洛尔德便将方才不小心切断的果皮扔进垃圾桶内，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动作。
直到两人用完餐汉尼拔将她送到门口时，他才又一次提及此事。
“你无须去她那里进行确认。”彼时他将她搂在怀里，如同小时候那样，一手轻抚着她的脑袋，“我早说过，你还是个孩子，可以放任自己来撒娇。”
汉尼拔说完，便松开了双臂，目送着她离开。
而埃默洛尔德则将他当晚所有的反应细节记在了心里，一番盘算后，还是按原来的日常规划做着自己该做的事。等仅剩2天的假期一结束，她就早早去了联调局学院。
只是刚一进办公室，黛西就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
“威尔格莱姆的事情你知道了吗？”她把声音刻意压得很低。
“发生什么了？”
“巴尔的摩那边死了人，而当时现场只有威尔格莱姆一个。”黛西咂了咂嘴，“我今早看杰克的脸都是拉长的。”
“只是偶然遇到个凶杀案还不至于被这样对待吧？”
“问题就在于不是偶然。昨晚上格莱姆去巴尔的摩的康复中心做检查，事先同死者约好了时间，等他做好检查后，医生已经不见，最后去了他办公室才发现已经死亡——当然
这是格莱姆自己的说法，暂时还没有证据能够证实真假。要知道那个时间点护士啦，还有其他一些工作人员都已经下班了，找不到一个目击证人。”
“现场总该有什么发现吧？”
“确实有发现东西。他们最近那桩新案子你也知道吧！现场发现的凶器上沾有那个凶手相同的传染组织。格莱姆之前说过他见过那个凶手，但不幸让她给跑了，而现在她却跟去了医院，还杀了格莱姆的医生，你不觉得事情过于巧合了吗？”黛西凝着眉，“杰克现在只能把压着让部门先介入调查，不让这事传出去，就怕那个劳兹又在那个劳什子的犯罪揭秘网上瞎写。你觉得这事怎么样？”
埃默洛尔德本来还认真地听着，突然被她的问题引得轻笑了几声，“为什么问我？”
“这不是看你在这方面特别敏锐嘛！你不知道，前两天你对‘鲸落’案凶手的想法和他自己最后表述的原因几乎一样。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和威尔格莱姆一样，有那种特别强的移情能力什么的。”黛西满脸的可惜，“你不来行为科学部简直浪费。”
“我可不想有那种过于逆天的能力，一不小心可能就会险到里头去再也出不来了。”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呗。”
“就是那样。”
“那你觉得他是不是有这种情况？陷得太深，从而引发了心理问题，导致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什么的。”黛西问道：“我觉得杰克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个。”
对此，埃默洛尔德只是摇头，“在没有明确证据的前提下，这很难说明问题。不过，以你探案这么久的经验来看，威尔格莱姆与这案子完全没有关系的概率大概是多少？”
黛西一愣，也没察觉到自己的问题又被重新抛了回来，反而正色道：“从目前这么多关联性来看，你说的这种概率实在有些小。”她顿了顿，随即无奈，“只能希望能够尽快找到能证明他完全清白的证据。凶手那里估计暂时指望不上，她的人脸识别障碍还没被解决，就很难从她那儿入手。”
黛西说的没错，在威尔格莱姆的精神状态本就被质疑，且他自身又回忆不起事发时具体细节情况的现在，人们还是会更倾向于将他放入案子里去一起调查。加上在接受过检查后，威尔格莱姆又十分确信自己没有生病，极大可能连他自个儿都对自己是否有参与其中产生了怀疑。
现在，不管是威尔格莱姆，还是他们这些关心案件的人，唯一能做的，便只有耐心等待。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四十章 善恶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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